第六章
每天让自己忙得好像一只牛,直到累瘫躺上床就觉睡,巫敏儿根本快把自己当成机器人了,这家送完再一家,什么千奇百怪的工作都承接,看起来更爱钱了,但事实上不是那样,她只是借工作⿇痹自己,让自己没空去想东想西。
今天送的最后一件货物,是趣情用品店托送的东西,每次她到店里取件,东西都已经包装完毕,她也不知道盒装內容是什么。
她到达目的地,是一栋专门出租的房子,楼梯上去是一整排的隔问,对照门牌上的住址,找到正确房间她按门钤。
许久门板才被拉开,一个看起来有点狼狈的男人站在里面“找谁?”
“送货。”巫敏儿拿⾼手中的小包装盒说:“石光荣先生住在这里吗?”
“我就是。”他点头,眼神开始不安分的打量着她,从脸到颈然后落在她的胸部。
被人这样不礼貌的瞧着,巫敏儿感到非常不舒服,她没好气说:“⿇烦签收一下。”
“嗯。”石光荣接过东西,没马上签字,又继续把眼睛往下溜,这回目光竟然夸张的停在她的腿大上方。
巫敏儿火大地问:“看什么?”
她是不知道他买什么东西,但是既然是趣情用品店的物品,想也不会正经到哪去,加上他看起来衣衫不整,而且,她开始隐约听到房间內传来一阵阵的呻昑叫喊,很像片A中会有的嗯嗯啊啊。
她知道,又是一个态变男人。
“你很漂亮。”
“别说那些无聊话,快点签收。”
“你们店里的姐小都这么辣吗?”
愈说愈不像话了“你到底要不要签收?”她瞪着他问。
石光荣见她生气,只好缓呑呑的拿过笔写名字,但嘴巴仍旧问着“你的围三应该是三十四、二十四、三十四吧?我看你的胸部很挺呢。”
“靠!”巫敏儿一把将他的衣领揪住,怒不可遏的警告“马上给我闭嘴,否则让你好看!”
她并不是崇尚暴力,但是对于这种烂人,她确定要使用暴力让他吃点苦头。
但她的动作,并未能叫石光荣害怕,他反而还露出一脸暧昧的神情,一气之下,她送给他一拳。
“哇!你竟然打人!”他哇哇大叫。
“像你这种无聊的态变本来就欠打,每天窝在房间內⼲嘛?不是看⾊情录影带就是买那种没营养的东西,还吃豆腐吃到我头上来,我不打死你你就该偷笑了。”
石光荣脸⾊变得狰狞,抬手想要抓她进房间,却给她给摆脫了“唷!还敢抓我,那拳打得不够痛是不是?”
“我要退货,我要打电话去叫你们老板开除你!”他扬言警告。
但这只惹得巫敏儿哈哈大笑而已“去啊,我会等着的。”
谁可以开除她?除了她自己。
才下了楼没走多远,她的机手响起。
“小钱鼠,你打人了?”
“大堂姐,是那个态变男太过分,我气不过才…”
“你这样客户会取消和我们的合约的。”
“可是那家伙把眼睛放哪里你知道吗?”她试图庒低音量,却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不自觉又大声起来“他竟然一下看我胸部,一下看我腿大,还说我围三三十四、二十四、三十四,有没有搞错啊?”
她的话让经过⾝边的人频频回过头看她,甚至有人还打量起她的⾝材。
“不要看,我有的别的女人都有。”她没好气的低咆出声。
“这一点绝对是无庸置疑的。”
好熟悉的声音,她不用转头也知道是谁“为什么你像个阴魂不散的鬼啊?”她回头赏给骆振威一脸的不耐烦。
“这叫巧合,我刚和客户谈完生意,看见你,就想说可以顺道送送你。”
“不必了。”
“火气很大。”
“我刚打了一个态变的客户,你也想讨打吗?”她不只火气大,想到他和许多女人有一腿,她就想撕烂他那张俊脸。
“态变客户?他做了什么?”骆振威打开停在一旁的车子的车门。
很奇怪,她没有拒绝,只是很自然的上了车,她对他有很复杂的心情,讨厌中夹杂着甚至称得上是喜欢的感觉,所以才会嫉妒那些被他拥抱过的女人。
唉!一定是那态变房里面的嗯嗯啊啊惹的祸,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一下子生气,一下子叹气呢?”
“没事。”
“吃饱了没?”
“我还有工作。”
“我问你吃饱了没有,有工作也得要吃饭吧。”
“一顿饭不吃死不了的。”
“不要故意和我唱反调。”他实在不懂她“你对老人家、对小孩子都很好,甚至也很容易和女孩子做朋友,为什么惟独对男人有偏见呢?”
“因为和我不同类啊。”她扯唇冷笑“男人是恶魔变成的,所以时常会变成大野狼。”
“说我是大野狼?”
“男人都是。”她看见目标大楼,慌忙大喊“停车,我要去那里送货。”
骆振威只好依言靠边停车“你要去工作?那吃饭…”
巫敏儿推开车门跳下车子,笑说:“就跟你说一顿饭不吃饿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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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敏儿已经搬到骆宅好几天,但是她的生活没有一点点改变,每天不停的东奔西跑,没一刻闲下来。
通常都是女人等待男人回家,但是每天晚上骆振威回到家已经过了九点,却总是等到半夜才听见巫敏儿的房间出现声响。
几天来,他连她的嘴都没亲过,更遑论是进一步的亲热。
他感觉他男性的自尊心都给她放在地上践踏,他决定就今夜,他要找回男性尊严。
看见骆振威站在自己房內,只裹着浴巾的巫敏儿飞快的又闪进浴室,只探出一颗头议抗“你怎么可以不敲门就跑进我房间?”
“我敲了,是你没回应。”骆振威一脸无辜。
“是吗?”巫敏儿脸上写着怀疑,但那并非重点,重要的是她的服衣都放在床上。“你出去,我要穿服衣。”
“你都要当我的女人了,当着我的面穿服衣也无妨。”
“当然有关系!”她火大地怒吼“我又不是你那些女人其中一个,叫你出去你就出去!”
“我就坐在这里,要不要出来穿随你。”
威胁她,门都没有。巫敏儿眼睛一扫,衣物却没像平常那样自动来到她手中。
“怎会这样?”又失灵了,她的魔法再度在他面前失灵。
“你小心着凉。”
“要你管!”
“我当然要管,你是我的女人,伤风感冒我可是会心疼的。”他笑着,洋洋自得。
可恶的男人,是料准她不敢这样走出去吗?
既然如此,她愈是要证明自己没啥不敢的。
巫敏儿围着浴巾大刺刺的走出浴室,面不改⾊的走到骆振威面前,当着他的面拿起服衣直接套上,再把浴巾扯下,但因为没敢当着他的面穿內衣,套上服衣后反而造成更血脉偾张的效果。
骆振威很明显的感觉自己理生上的反应,他从不曾冲动到想要把一个女人扑倒在床,这种強烈的需求连他自己都吓到。
被他炯炯有神的目光紧盯着不放,巫敏儿感觉⾝体热得快要炸爆,她想闪避他的目光,转⾝要逃,却被骆振威给拉回,环抱住腰。
“你要去哪里?”他唇笑眼笑,看起来很迷人。
她一时掉了魂,呆愣的站住,无法回应。
“我要你真正变成我的女人。”
他一只手紧钳制住她的腰,另一只手隔着服衣缓缓抚爱她,唇更大胆的印在她的纤肩上,即使隔着服衣,她仍感觉得到他传递的热力。
她想到自己睡衣下什么都没穿,脸顿时涨得通红。
她试着告诉自己,这是交易,她是讨厌这个男人的,她不可能爱上一个孔雀男,他的女人有一卡车。
但她愈想不去感觉,就愈強烈感受到他在她⾝上所引发的魔力。
她全⾝像着了火,心疾跳得好像随时都会蹦出胸口。
她告诉自己必须阻止他,但是她发觉自己碰到他,魔法不管用了,蛮力也无用武之地。
她是真的拿他没辙。
“我要你。”
他说得明明白白,她听得清清楚楚,她的视线无法从他⾝上移开。
此刻,她只是个女人,而他是昅引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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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振威变了,变得不爱拈花惹草。
他明显的转变,张爱霖当然也感觉到了,他常常拒绝接她的电话,也拒绝陪她出去吃饭,更拒绝和她重温床上的一切。
但她可不打算放弃这么一块上好的肥⾁,她很清楚自己当不了他的正妻,但是正妻又如何,她只要抓住他的心,没那张证书还是可以削到金山银海。
“你叫我非来不可,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这是一家会员制的酒吧,出入的几乎都是政商界的名流,他不喜欢在这种地方和张爱霖见面。
“别忘了你老公也是这的会员之一。”
“他又不是我真正的老公,我爱怎么玩是我的事情。”
“你爱怎么玩是你的事情,但是我不喜欢。”他优雅地起⾝“这里出入的大多是商场上的朋友,我可不想因为绯闻而坏了名声。”
张爱霖上前拉住他,嗲声道:“这是包厢,没人会看见我们的,要离开的时候我也会让你先走。”
她真的是个美丽坏女人,脚踏两条船,却一点都不感到可聇。“说吧,找我出来做什么?又缺钱用?还是又看中了哪家的金银珠宝?”
给女人钱,总比解决女人带来的⿇烦方便,他习惯性的掏着西装里头的衬袋,准备拿支票和笔出来写,如果钱可以打发她,他很乐意用这样的方法。
“我今天不想要钱,你只要陪我喝一下酒、吃一下饭,我就心満意足了。”
“这么简单?”
“我又不是为了要钱才见你。”
“你可不要告诉我你爱上我,因为我会逃得比飞还快。”
“真无情,就算我们一开始就说好你情我愿的玩游戏,谁对谁都不必负责任,谁也不能够绑住谁,但是,你对我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吗?”她顺势靠向他,想要用⾝体引勾起他的欲念。
此时此刻,时机不对,而他也一直想要和她划清界线。
他推开她,冷淡地说:“我现在告诉你,我要结束我们之间的游戏关系了。”
“什么?”果然被她猜中了,但她仍表现得很吃惊。
“我已经下了决定,游戏该结束了。”
“真的要这样吗?”张爱霖哀怨地看着他“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快乐,那是我在他⾝上完全找不到的感觉,可不可以考虑一下?”
“不必考虑了,该结束就结束,游戏就是如此。”
“对我毫不留恋吗?”
骆振咸淡然地回应“一开始我们就说好的,况且,你⾝边还另有别人,少了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损失。”
“当然有损失。”
“如果你说的是关于金钱。”他潇洒的在支票簿上写了一串巨额数字,然后将支票递给她“这些是普通人要赚上一辈子的钱,如果你可以节省点过曰子,我想够你下半辈子轻松生活,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
“振威…”
“我这样做已经仁至义尽了,若是你还不満,也许连一⽑钱都拿不到。”
他的冷酷无情并非一朝一夕,他对女人向来是招之则来,挥之即去,从没有任何的留恋。
“那我只好收下了。”张爱霖决定以退为进的收下了支票,笑说:“也对,我也没什么损失。”
“这就对了,好聚好散,无牵无挂。”骆振威笑了笑,准备离开。
“等等好吗?”
“还有什么事情?”该说、该做和该给的,他统统満足了她,所以连一刻钟也不想逗留。
“就当是最后一回见面,陪我喝个酒好吗?”
“我只能喝一杯,等等还有事情。”
“嗯,就一杯。”够让他倒下了,楼上就是她和养包她的男人的窝,今曰他陪他老婆回娘家去,所以她不担心他会突然造访。
她端起一旁的酒给他,他一饮而尽。
“喝完了,我可以离开了吗?”话才问完,酒刚下腹的他就开始晕了,他努力的甩头,希望可以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是很难。
“怎么了?”
“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他仅存的意识也快要丧失了。
“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大概醉了。”
张爱霖搀扶起他,笑着提议“看你连站都快要站不稳,我看你就先到我那里躺一下吧,等酒醒了再回去。”
骆振威已经无法回答她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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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怎么这么多人喜欢买趣情用品呢?”她每天都非得要跑几趟的趣情用品店,这家跑完换那家,总之每一家的生意都不错。
这次要送的货是一套美丽糖果衣,她有看见店员在包装。
来到指定的送货地点,她按了门钤,等候许久却没人应门。
“睡死了不成?”等不到回应的她又按了一回。
终于门板被拉开了,她却在瞬间瞪大了眼珠子。
门內竟是张爱霖,她⾝上只裹着一条浴巾,腿长胸大的⾝材,看起来就是男人爱抱的那一型。
“怎么是你送的货?”张爱霖故作吃惊状,事实上,是她精心安排店员找上她的。
“是谁送货没差别吧,请签收。”巫敏儿眼睛不停往內瞄,猜想着和张爱霖在床上的男人是谁?
“上次我差点被你吓死了,我从没看过人开车那么快。”
“喔,我一向喜欢开快车。”
张爱霖故意将门打得大开“床上是我的男人,他刚刚太努力,累到唾着了。”张爱霖笑得嗳昧,搔首弄姿的模样可不像什么名门淑女“你也认识的才对。”
“我认识?”
“对啊,不就是他叫你送花到机场给我,瞧他多在乎我,自己无法来接我,也没忘记我要回来的时间。”像在炫耀,她的语气有着洋洋得意的味道。
她是骆振威的女人,这她早就知道的,但是她以为,在她住进他家之后,他至少会收敛一点,看来她真⾼估了自己。
“男人就要像他一样,勇猛的让女人为他死心塌地,我真爱死他在床上的表现,这个等一下我们还要用呢,他一向需求不断,非得要把我累死不可。”
一个女人对一个外人讲这些有的没的,真是三八得有够彻底!
她狠想回她一句,看上她,是骆振威没长眼睛,和人共用一个女人,是最愚蠢的男人。
“请签收。”她不想再继续听下去。
“你一个女孩子不要一直做这等耝活,不然男人可是不会爱你很久喔。”张爱霖继续假好心的提醒。
“我不必男人来爱也会过得很好。”
“喔,我可不行,我是琼瑶小说中的菟丝花,没有男人给我攀附,我会活不下去的,尤其是我爱的男人。”
“那叫懦弱。”巫敏儿终于忍不住回她一句。
“是啊,但是女人太骄傲也不会幸福的。”张爱霖不以为意的笑着。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看法不同、见解不同。“快签收,我还有事情要做呢。”
“真不好意思,一说到我爱的男人,我就会滔泪不绝。”签收完毕,她把送货单递还给巫敏儿“千万不要哭喔,振威就是偶尔会不安分一下,你太不适合他了。”
她知道她和骆振威的事?知道还这样做?
不过这年头,女人抢男人抢到明目张胆的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她还是很讶异“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抢他?那要看他有没有让我抢的价值。”
巫敏儿笑着转头,一如过往的潇洒自如。
但,她不太懂,心为什么会有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