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指挥
郭汉田听兰永章说到他的主意时,郭汉田心里觉得兰永章的意见好,而当兰永章说起薛华鼎的主意时,他又觉得薛华鼎的主意棒。当兰永章说完二个主意,郭汉田都不知道如何取舍了。
郭汉田没有立即说出哪个好哪个次,而是在心里掂量开了:
兰永章的主意是基于提防死者家属闹事的基础上提出的。按他的意见做的话,虽然开始很⿇烦,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精力,但便于控制可能失控的场面。工作能力工作得力的话,不会发生不可控制的⿇烦。毕竟只有四个死者的家属,这里却集中了近百名安公⼲警和治安人员。老百姓终究是老百姓,面对这么多安公⼲警,他们不能有这么大的胆子与府政对着⼲。再说引发火灾的罪魁祸首是游戏厅老板,不是府政。现在府政请他们吃、请他们喝,帮他们安葬火化死者,算是仁至义尽了。如果这些人还不识好歹还要闹事、还要要挟府政,那就不要怪府政不客气。
兰永章这个主意的缺点就是提醒了死者家属府政已经接过了这些担子,府政将主要⿇烦揽到了自己⾝上。不但要出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且今后如果有什么后遗症,死者的家属第一个想找的就是府政。
与此同时,兰永章的做法还有一个变数,就是这个主意过于相信府政工作人员控制局面的能力,相信能劝说住这些失去了儿子、亲人的家属。但是,真的这么简单吗?这些家属在他们的要求得不到満足的时候,一旦失去理智強行提出要求,几个府政工作人员估计也无可奈何吧,总不能将他们全部抓起来、关起来。现在农村的计划生育也搞得很彻底,游戏厅里死的四个人中就有三个是初中男生,都是他们家长地心肝宝贝。真要惹火了他们,也许还真的会跟你拼命,管你是安公人员也还府政 员官也罢。到那时候,将责任全部揽在⾝上的府政就被动了。肯定是一场不可避免的骚乱。
一旦出现骚乱,兰永章地主意就是一个引火烧⾝的骚主意。
而薛华鼎地方法是基于死者家属有可能不闹事的基础上做出的。给了死者家属一个宣怈的空间,做法也比较人道。“家里死了人,你府政还监视他们,实在做不出来。”郭汉田想到这里看了薛华鼎一眼。继续思考薛华鼎的意见。
薛华鼎的意见可以说是将府政放在调停人、中间人的⾝份位置上,事故责任锁定在游戏厅老板⾝上,真要发生什么事府政可进可退。缺点是这些死者家属完全处于失控的状态,要是他们相互串联组织起来要挟府政,⿇烦也不小。
就在郭汉田思考的时候,兰永章催问道:“郭局长,你的意见呢?”
郭汉田用他那外地腔调说道:“说实在地。我还真不知道你们的哪个意见好。薛助理,还是你拿主意吧。”他在队部呆习惯了,严格执行上级指挥下级的原则,虽然现在的薛华鼎比他年纪小。
薛华鼎也不想再耽误时间,就对兰永章说道:“兰记书、郭局长,现在不管采取哪种意见,先把这些尸体整理好再说。兰记书。你马上通知人员到附近商定买一批白布、红绸过来,让安公⼲警将这些胡乱摆放的尸体包起来。为那些死者家属送点开水、白糖来。郭局长,你们还要负责把周围无关的人全部清走,看刑侦人员能不能尽快拿出一个火灾原因的耝略结论,等下朱记书他们肯定要问。还有就是出派专人寻找这个游戏厅老板,控制他并保护起来。不要被死者家属看见。我先向朱记书、田县长他们汇报一下情况。请他们拿大地方针。”
有了人安排这些事。兰永章和郭汉田都嘘了一口气,很⼲脆地答应了一声。郭汉田甚至还向薛华鼎行了一个军礼。让薛华鼎吓了一跳。
三人把相关死伤情况统了一下,就各自忙自己的事了。等兰永章和郭汉田走开后,薛华鼎又把已经结痂地手在裤子上擦了又擦,正准备掏机手。裤袋里的机手却先响了起来。
薛华鼎急忙把机手拿出来,电话却是自己的岳父许昆山打过来的。
虽然感到岳父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有点添乱,但他还是接通电话,耐着性子招呼了一声。
听了薛华鼎的招呼,许昆山急切地说道:“华鼎,你现在有空没有?我有很重要地事情找你。”
薛华鼎本来想说现在没空地,不想许昆山却有很重要的事,连忙问道:“你先说什么事,我这里有点急事。”
许昆山一愣,连忙说道:“我们销售给电信局地网管系统被国外一家公司说我们侵权。他们刚给我们公司发来了一份律师函,要我们在一周內给对方答复。我想请你过来一起商量一下,怎么给他们一个回复。”
“啊?”薛华鼎很是惊讶,听到是一周之內这个限值就很简短快捷地说道。“那等明天再说,我这里发生了火灾烧死了人,必须尽快处理。”
“那好,事后你给我一个电话,再见!”许昆山倒也⼲脆,话一完就挂了电话。
薛华鼎轻轻按下发出忙音的机手,想起朱瑗以前说的话感到有点无可奈何。当时公司买了国外厂家的电信网管系统“学习”并依照对方的程序框架和功能编制自己的网管系统。主管网管系统开发的朱瑗为了加快程序的编制速度,就从国外厂家的程序中大块大块地“借鉴”对方的软件功能模块到自己公司的网管系统中,不少功能子模块简直就是进行了一下简单的汉化而已。
网管系统“完成”后,朱瑗还以此作为自己的政绩向薛华鼎吹嘘了一番。薛华鼎提醒她注意对方有可能告自己的公司侵权。朱瑗不以为然,她说道:“我们又不是大公司,别人国外厂家怎么可能注意到我们这种小公司?我了解了国內这几年做网管的公司,他们都是这么你抄我的,我抄你地。他们那些公司比我们大得多,国外厂家要诉侵权的话肯定会先找他们那些大鱼。我们这些小虾米绝对没有人注意。你想想,他们要找我们这类小公司,得花多少时间才行?我想他们不可能每一个程序、每一个程序去查吧?”
当时薛华鼎劝道:“如果是小打小闹,那我们这样做的话风险不大。如果真要在国全占一席之地,那么这么做绝对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我们摊子铺的大。而国外厂家找我们地⿇烦,我们这个项目就可能夭折,以前赚的钱还不够赔偿地。”
朱瑗笑着说他胆小,还赌请吃大闸蟹来说国外厂家不可能注意。
“现在看她怎么说!”薛华鼎想着摇了头摇,一边朝自己的汽车走去一边按着朱贺年记书的电话号码。现在可不是考虑什么网管不网管系统的时候,解决这里人命关天的大事才是紧要的。
张华东的感觉已经好了一些,站在一个察警⾝边用矿泉水漱口。
电话刚接通,朱贺年就很急切地问道:“小薛,你到了现场没有?”
“到了。”薛华鼎连忙回答。
“现在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只死了二人?”朱贺年问完,又说道。“我们正朝你们那么过来,估计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
薛华鼎回答道:“死了四个,一个是游戏厅的收银员,三个是当地的初中生学。还有九个人受了伤,其中三个重伤。”
朱贺年听了之后大骂一声**他妈,然后又问道:“现在死者家属情绪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什么过激行为?那个游戏厅老板抓到没有?”
薛华鼎连忙回答道:“现在死者家属的情绪还算正常。他们还在忙于整理遗体和哭泣,暂时没有什么过激行动。伤者都送到医院去了。那边有一个副乡长在负责。游戏厅老板在出事前出去买东西,出事后就不见了。安公⼲警正在追捕朱贺年再问:“火灾原因查清了没有?”
薛华鼎道:“还没有。安公⼲警还在查。”
朱贺年又问道:“那你们在现场采取了哪些措施?”
薛华鼎回答道:“目前还只是封锁了现场,将无关地人驱散开,设置了警戒线。刚才我和晾袍乡兰记书、安公局郭副局长商量了一下,拿出了二个意见,请县导领决定。”
朱贺年有点不乐意地嗯了一声。说道:“你说!”
薛华鼎就把兰记书的意见和自己的意见捡重点说了一下。
县委记书到底是县委记书。朱贺年刚听完就很肯定地说道:“这此火灾事故的主要责任人是那个游戏厅的老板。你现在马上安排安公⼲警把遗体和死者家属用警车送到各自的家中。相关安抚工作由当地府政机构来负责。这事就这么定了,具体其他事情等我们到了再说。你们一定不要激化矛盾。说话和采取行动都要考虑对方的心情。有什么事情及时报告。”
薛华鼎连忙说道:“好地。我们一定按照你的指示办。”
不久,乡府政地人就从商店买来了大批白布、红绸和鞭炮。几个女察警一边劝说死者家属一边将那些烧焦的尸体用白布包好,再用红绸覆盖。然后在安公⼲警、乡府政工作人员半劝、半催再加不太明显的逼迫下,死者和家属都坐警车走了。
在此过程中鞭炮一直在放着。鞭炮的炸爆声多少掩盖了那些家属的哭声,让薛华鼎等人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点。
当然,也有个别家属提出了一些要求,如要打死害人地游戏厅老板、要游戏厅老板进行巨额赔偿等等。薛华鼎、郭汉田、兰永章等人就在死者家属地面前都做了口头保证:府政一定将肇事者----游戏厅老板----抓捕归案,还死者一个公道。
死者和哭泣的人一走,整个火灾现场一下安静下来。这时天⾊也暗下来。几个电工按照察警地要求开始在现场架设电灯。
直到这时,薛华鼎才有心情看一下火灾现场和街道。显然这是一个不富裕的乡,与其说这里是街道,还不如说是几栋排列密集的砖瓦房挨着马路二边连成的一个群居点。住的大部分还是附近的农民,有不少人家还养了鸡、鸭、鹅。马路上还有猪和牛的排怈物。
只有靠近乡府政大院的几栋房子比较好,有几栋房子外面还镶了白⾊的瓷砖,有三栋房子有三层,一家还安装了几扇大的玻璃窗户。
其他的房子是农村常见的普通二层楼房。
游戏厅所在的房子则是好几间房子连在一起的建筑的。可能是为节省一堵墙的原因,每家都是共用共同的墙壁,每个门面都有窄窄的楼梯供主人上下。下面的房间被当着门面来做生意,上面则是主人睡房。
门面的前面是充満了坑坑洼洼的水泥路面,后面则是比水泥路面低了二米多的农田。不过紧靠房屋和路边的那些农田现在基本已经荒芜,里面扔了无数的生活垃圾和泡沫、烂塑料袋等废物。
薛华鼎心里道:“比我原来的老家还不如,这么脏的地方真不知道他们怎么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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