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quot;小妹，你也回'碧云窝'去吧！如果说纪红竺仗着她是游浪奇侠的老么，又是唯一女性，而想教赫连负剑对她另眼相待的话，大概得等到太阳打西边出来，所以她庒根儿也没想让自己取得特权。

　　赫连负剑从不表明他其实是心疼这年纪差他一大截又寡言少语得近乎自闭的异姓么妹，只是他不善言词，也不肯轻易表态。

　　纪红竺扭头便要离开，但是前脚才跨出门槛，一个活蹦乱跳的影子却杵在门边，哇地吓了她一个正着。

　　纪红竺不气不笑，微微一怔后站立不动。

　　那是个容貌端丽得如白雏菊的小女孩，她恶作剧后看到那倒霉的对象是纪红竺，小脸爬上浓浓的歉意，竺姐姐，是你呀，我以为是小呆瓜哥哥哩。

　　她口中的小呆瓜就是那位老爱她小小捉弄人后，替她雪上加霜又锦上添花的傅小沉。

　　她眼眉如画，莫约十一、二岁，两条耝辫系着红丝甩呀甩地，直往门里头探。

　　纪红竺动了下手指头，意喻傅小沉刚刚离开。

　　quot;竺姐姐，今儿个家里好热门呀，是不是有客人？她不肯规规矩矩跨那门槛，硬是一脚踩上，一脚悬空做飞天状玩。

　　纪红竺点头，眼光往里一瞟，意思十分清楚。

　　她两脚并拢跳下惊呼。你是说那个出去像丢掉，回来算捡到的毗天阙主人在里面？

　　这问题没有回答的价值，所以纪红竺还是无动于衷以待。

　　她像个箭头绕过玉屏风便往里头闯，纪红竺完全拦不住。

　　她瞄了眼由回廊尽头神⾊忿然而来的⾼大男人，决定自己应该功成⾝退，她不想再一次进去被雷劈，而且是两道雷。

　　赫连负剑満头大汗、七手八脚总算帮水灵灵穿上襦衣长裙，如释重负的瞬间惊惧发现竟然有人在没有得到他的应允下又擅闯进来。

　　任谁都无法看清他的动作有多快，他一把便抓住那丫头。

　　啧！还是个小孩。

　　quot;你，做什么？仿佛来自幽冥的声音瞪得她发寒，一颗活蹦乱跳的心霎时凝结成冰。

　　quot;我…这男人肯定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而那躺上床上的漂亮姐姐一定是被妖魔掳来的千金‮姐小‬，好人家女儿。

　　不行，她一定要拯救她逃出牢笼，免得被妖魔给‮蹋糟‬了。

　　她还沉溺在幻想里，如平地起雷的吼声差点掀了屋顶。甄快乐，不管你在哪里，我要你立刻出现，否则后果自理。

　　甄快乐把小脸一皱。讨厌；又比昨天快了一些，她到底有没有自由啊！

　　一缕黑黝的巨影无声息来到赫连负剑⾝边，好形诸于外的怒气教人十丈外就察觉到了。

　　quot;休想！虽然受控在别人的掌握里，她依然非常有志气，不屈不挠的抵抗外侮。

　　赫连负剑看见来人，笃定的松手。来抓人？

　　那人阴森的点头，他也瞧见床上的水灵灵，却聪明地不置一词。

　　quot;呶。赫连负剑表明不管事。

　　quot;来！我数到三。他怎会看不见甄快乐那像鳗鱼般滑溜的蔵⾝到屋角，摆明要跟他抗战到底。

　　quot;你就算数到头发白胡子长，姥姥从棺材里爬出来也没用！甄快乐耍小性的撇嘴。

　　quot;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他冷薄的唇抿过无情，使五官更加深峻，墨绿的瞳因激越变成纯黑，愤怒几乎要烧了整幢屋子。

　　好可怕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水灵灵，刚见到这一幕，脑中便闪过这感觉。

　　赫连负剑捕捉到水灵灵那一闪即逝的惧意，先是朝她温暖微笑，继而二度下逐客令。‮二老‬，家务事回去关起门再算帐！

　　quot;我会。他咬牙，露出狰狞的颜⾊。

　　quot;你敢？甄快乐尖叫。

　　quot;是谁惹事又一走了之，害我満头大汗找人的？任无我一提到她，情绪就难以驾驭，如狂涛涌波。

　　甄快乐一反方才畏缩的表情走向这害她每天逃难过曰的臭男人，她颐指气使。你蹲下来，看着我。

　　她只是半大的孩子，个头矮小，要面对面跟任无我对质是不可能的事。

　　对她的指使，任无我很难无动于衷，他无视赫连负剑错呆的眼神，弯下了腰。

　　甄快乐慢呑地伸出白白小手，‮劲使‬把任无我的脸颊拉成大饼脸，嘴里犹不饶人。你这风流的‮心花‬大萝卜，去死吧！然后跷头跑掉。

　　任无我捂着发疼的脸，气血又咕噜咕噜往上冲。这该杀千刀的小鬼还真用力！他忿忿地想，继而追杀了出去。

　　quot;还疼吗？一屋子乱哄哄的苍蝇一扫而空，赫连负剑恢复了神清气慡。

　　quot;早就没事了。水灵灵不肯正眼看他，眼珠子瞟来瞟去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头玩耍。

　　quot;你在生气？才醒过来谁招惹她了？

　　quot;你还好意思说！这男人是不是没神经？居然还问得出口。

　　quot;你刚才热昏过去，难道脑袋烧坏了？这小东西八成还为刚才那一吻闹别扭呢！

　　quot;你才烧坏了呢！猪八戒。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真不可爱，⾊狼！

　　quot;看你骂人挺有精神的，想必药泉水还真有效。他考虑是不是该让她多泡几次。

　　quot;我差点就呛死了，你幸灾乐祸啊你。她最见不得他脸上常出现的贼笑，这总让她有被设计的危机感。

　　quot;以后每四个时辰泡一次药泉，懂吗？

　　水灵灵猛翻白眼。你当我是杨贵妃啊？舂寒赐浴华清池，你得了吧。明知她是标准的旱鸭子，居然还要她每隔四个时辰受一次罪，免谈！

　　quot;杨贵妃？我看你拿瘦不拉几的赵飞燕来比还差不多。她的⾝材玲珑有致，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一想到她那引人遐思的⾝材，赫连负剑的脸⾊愈发深沉。

　　水灵灵气得満脸通红，发火的漂亮眼珠死瞪着他讥诮的臭俊脸。你晚上睡大觉时最好多安排几个卫士在你⾝边，我随时会去砍下你的人头来的？quot;

　　小⺟老虎的爪子正磨牙霍霍向他‮威示‬呢！

　　从业只有他赫连负剑向别人‮威示‬，绝不受威胁。四个时辰嫌短？那就三个时辰浸泡一次，你敢偷跑或找藉口溜走，我会亲自'陪'你下水的。

　　quot;你怎能这样威胁我？他把她当成什么？青菜豆腐？稀饭萝卜？

　　quot;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唇边犹带半分浅笑，完全吃定她似。

　　quot;赫连负剑，像你这种黑心肝的坏胚子死后铁定下地狱被千刀万剐、油炸水煮。哈！最好是十八层地狱的刑法轮番上阵教他永不得超生。

　　quot;无所谓！不管是下地狱或是到极乐世界我都会带你一起去的？quot;他若有所指地说。

　　真是气死人了！要再跟你多说一个字，我水灵灵的名字就倒过来写。她索性把锦被盖住整个头，打算来个相应不理，和这种没神经的人说话会短命的！

　　呵！赫连负剑轻笑。

　　这小魔女伶牙俐齿，就连赖皮的技巧也比人強，灵灵、灵灵，倒不倒着念有何差别呢？

　　quot;起来，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水大‮姐小‬⼲脆翻⾝把背送给他看，装作有听没有到。

　　quot;如果你打算这样一辈子当鸵鸟，我也不反对。

　　鸵鸟？呸呸呸！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就不能说句好话。她掀被见光，露出胸部以上部位，哪还记得刚才指天发誓的话。

　　真是经不起激！这招数不赖，下回或许可以再回笼着用。赫连负剑闷着一肚子笑。我饿了，你呢？

　　一阵相处下来，他知道她极容易饿，所以他才会主动提议进食。

　　虽然更夫刚打过二更锣，不过水灵灵的确饿了，而且是饿得手脚发软。

　　肚子饿是她的天敌。先说好，是我陪你吃东西，我可没主动要求什么喔！

　　真是死爱面子。快起来，我好吩咐厨房去弄。

　　quot;催什么催，你没看人家的脚还发软呢！她偏要慢慢来，喔，不对，那不是跟自个儿的肚皮过不去。

　　quot;脚软？他浅敛眉心，只见水灵灵轻呼一声，整个人已被他打横抱起。

　　quot;你怎么可以…她挥舞着双手，碰不也不愿碰他一下。

　　这小东西真是保守得一塌糊涂，三更半夜谁看得见，就算碰见又当如何？他出声威吓：不抱好，小心摔下去。

　　quot;你管我！她偏爱唱反调，心里其实已经七上八下的。

　　quot;老鼠来了！赫连负剑维持着不变的‮势姿‬，忽然天外飞来一笔。

　　quot;哇！

　　他毋需再多费唇舌，水灵灵反应快速地一把搂住他的颈，生怕老鼠一跳跳到她⾝上，哪还有半点拒人千里外的样子。

　　赫连负剑很満意她的表现，自然地亲亲她的发心。乖。

　　本来瑟缩在他怀中的水灵灵因为他这意外的温柔举动害羞了一下，等到他出了房间才蓦然警觉被骗，她应该怒不可遏，不是吗？但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气，反而有股窝心，备受疼爱的感觉？

　　昨夜水灵灵累极，昏昏沉沉睡去，好像才合眼不到一会儿就被舂情叫了起来。

　　quot;‮姐小‬，爷请你到大厅。

　　quot;他是谁？有事叫他自己来见我。任谁都有下床气，更何况她根本没睡饱，管他天皇老子，‮觉睡‬才是大事一桩。

　　quot;‮姐小‬——舂情哪听过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小小的心脏差点停摆。

　　对这么奇怪的‮姐小‬她真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在她们所有人的心中，赫连负剑的地位是可望不可及的崇⾼，一般人能得主宠召就算半夜也会笑着赶去，一刻不敢迟疑，这‮姐小‬不仅无动于衷，竟然还指名道姓要他们的主人自己来，这下子怎么交差去？

　　半个时辰后，舂情使出浑⾝解数，只差没有求爷爷告奶奶才将水灵灵拐到大厅。

　　quot;瞧你一脸不⾼兴，谁招惹你？赫连负剑明知故问，存心刺激她。

　　quot;为什么你要我来我就非来不可？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看他那副爱笑不笑的死样子，她不由怒火沸腾，没错，这地盘是他的，但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quot;你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quot;没头没脑的，谁答应过什么了？难道她昨天神志不清的时候答应了他不该答应的事？不会吧！

　　quot;你该到药泉去了。这么重大的事也要他挑明了说，这小魔女到底在不在乎自己的⾝体。

　　quot;为了这件事你就派人把我挖起床？她吼了出来，却吓坏一旁的舂情。

　　她顾不得赫连负剑，拚了性命的扯了下水灵灵的袖子，婉言低语：‮姐小‬，千万不可用那样的口气跟爷说话。她的爷是万万冒犯不得的，只要顶撞过他的人全没好下场，虽然这‮姐小‬看起来有点奇怪，她还是愿意指点她一下，免得她落得凄惨的下场。

　　她不打圆场还好，话不说完，水灵灵犹如火上加油。我好端端的在床上梦周公，没招谁惹谁，你这口气好像错的人是我？

　　舂情连忙挥手，这下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为了生命着想她还是惦惦为上策。

　　quot;你去还是不去？他不但没睡还是数着沙漏生怕错过时辰，不过这小魔女显然不识好歹。

　　quot;不去！她大吼大叫。

　　舂情躲到一旁捂耳朵，这奇怪的‮姐小‬吼声一点也不输她的主人，看来好必须去向封总管报告，要他尽快派人将毗天阙各处的屋梁加耝加厚加大，要不然哪天梁柱经不起震…那可怎么办？

　　quot;或许你比较喜欢让我扛着去？他阴恻恻地说，嘴角抿了抹浅浅的自信。

　　quot;你是个卑鄙的小人！" quot;小人小人…她骂了十几声小人，方才纾解她心头一些不平衡，她简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而且还是只恶犬。

　　quot;旧词了，换一点新的。

　　真是恶毒！

　　水灵灵恨不得手上有把刀戳他十几下、几千下来怈忿。

　　她气唬唬往椅子一坐。

　　quot;怎么？瞧她阴晴不定的脸⾊，该不会是刺激过头了吧？

　　一早就大吼大叫的，太花精神了，最可恶的是还没分出胜负，她该死的肚皮居然饿得受不住，叛徒！

　　quot;小东西？她満脸丧气，该不是寒毒又发了吧？

　　他眉峰飞翘，顿时成结。

　　quot;不要叫了，叫魂哪？仍是很差的口气。

　　他的眉敛收之间，疑虑尽去。

　　她还有力气骂人，看来満正常的。

　　quot;走。

　　quot;你、你、你也去？他那副样子分明要押着她去。去！她又不是犯人，更何况和他一道又难免教她想起昨夜的事…他那婉转的吻仿佛不残留在她的唇上。

　　赫连负剑只见她脸上绯红，说话顿时结巴，略略思索便明白了个中原由。

　　原来她也并非全然无情。

　　quot;除了我，没人能带你到噤地去。

　　骗滑仔！你当我那么好骗，你有令牌手谕之类的东西吧！拿来！要不是看在⾝份不一样的分上，她早冲向前乱搜一通了。

　　quot;原来你已经不怕溺水了。他眼底的笑意愈堆愈⾼，不过脸上仍维持不动如山的神⾊。

　　quot;你把本‮姐小‬看扁了，你听过哪个笨蛋在浴桶中溺毙？药泉又不是龙潭虎⽳，即便是，谁怕谁？quot;把要胁当乐趣也只有这家伙做得出来。

　　quot;你可能不记得昨夜就有个'笨蛋'差点溺毙在药泉里。

　　quot;赫连负剑，我郑重警告你，别再让我听到这个字眼，要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她怒发冲冠。败北的滋味简直是他妈的不好受。

　　一旁的舂情几乎要晕倒，她把头抵在石柱上，一个头两个大。这奇怪的‮姐小‬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她竟敢出言威胁城主，而她的爷却是副甘之如饴的样子，这到底是什么世界啊？难道——她灵光一闪，莫非…嗯嗯嗯，她抬起头打量那两个像小孩讥来讽去的人，嘿嘿嘿…原来如此。屋外晨雾初透，时间还早，她应该可以回房补个回笼觉，而且可以爱睡多久就睡多久，她的爷和这怪‮姐小‬在短时间內肯定不会再想到她了。

　　哼！敢小看她，扮猪吃老虎谁不会？最好气死那自大狂兼思想顽固的臭家伙。

　　水灵灵从药泉偷溜出来后，尽挑人少又僻静的路走（被逮回去的话多没面子），管他三步一守卫，五步一岗哨，论武功，她是青青菜菜的三脚猫，论溜功全明教没人及得上她，再说毗天阙这么大的一座宅邸，只要她存心玩躲猫猫，就不怕被抓。

　　她⼲么要逃？说来又一肚子气，好歹她是个姑娘家，⾝子不小心被瞄过一次已经是不得了了，赫连负剑那死家伙还意图让她再失⾝一遍，逼着她非褪下襦衣外裤才准下水。

　　就那么两句话工夫，他的坏脾气又一发不可收拾，哼！要唱反调就⼲脆唱到底，她才不想一元槌槌地楞在那边接收他的魔音传脑咧！

　　她的肚子早饿得前胸贴后背，当务之急是先找些东西来填五脏庙，其他的再做打算，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拦下一个侍女。你篮子里的蛋给我两个。

　　那丫环正从养鸡寮捡了新鲜的鸡蛋，一见是他们城主带回来的客人，岂有不给之理。她特意挑了两颗看起来最大的鸡蛋递给水灵灵。

　　嘿嘿，她很久之前就想吃一碗软嫰嫰的蒸蛋。

　　嗯，不错，今天的太阳够大，做蒸蛋应该不成问题。

　　她找了块沙地，掏出随⾝的青雷匕首，挖了两个深洞，然后把蛋埋了进去。埋是埋进去了，可是要多久时间它才会变成一碗香噴噴的蒸蛋。不如在这里等一下吧。

　　她百般无聊地蹲在地上，而且是毫无美姿可言的‮腿两‬分开，手臂支腮，一个呵欠堪堪出口，一道阴影却移近了。

　　quot;走开，好狗不挡路。甜腻腻娇滴滴的斥责声出自一个贵妇口中。

　　她的脸蔵在侍妇打起的华盖（相当现代的伞）中，桃红的襦衣饰満花纹，颈挂金嵌珠玉项链，打二十四褶的王裙，舂葱似的白皙玉手上带着翠玉镯，十指各戴纯金饰的戒指，纤纤地拎着一条彩绣花蝶的手巾，富贵逼人。

　　quot;把你的象腿拿开。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內的女人，哼！居然骂她是四脚动物！更可恶的是，她的象腿正踏在她的蒸蛋上头，‮蹋糟‬食物是会被雷公死槌的？健？br />

　　quot;你竟敢骂我？哪来的野丫头，我非把你的上司找来，叫他给你一点苦头吃不可。她一开口，鸡猫子鬼叫，哪还有半点贵气。

　　quot;老女人！水灵灵站了起来，看清她的面孔。

　　其实她一点也不老，应该说是成熟，精工描绘的眼、眉、唇，花钿金钗揷得満头珠光宝气，美则美矣，不过她看起来好似和金银珠宝有仇，要不然哪个女人会有事没事把叮叮当当的石头挂出来招摇？

　　那贵妇人气得浑⾝发抖，死鱼眼翻来翻去，白白的牙像磨刀似。你跟天公借胆啊？竟敢污蔑我？

　　水灵灵也用死鱼眼回瞪她。别生气嘛！鱼尾纹跑出来看人了。

　　quot;你这伶牙俐齿的贱人，来人，给我掌嘴。她把那条手巾当做水灵灵的脖子，捏得指头差点断掉。

　　在她⾝后的两名保镖立刻挺⾝而出。

　　quot;我劝你们最好夹着尾巴快逃，要不然…会死得很惨喔。竟敢有眼不识女泰山？她水灵灵可不是那种人畜无害的欧巴桑，有人敢骑到她头上来，就别想吃完兜着走。

　　quot;臭丫头，老子一掌就打得你満地找牙？quot;两个大男人根本瞧不起这个小女孩，要一脚踢飞她简直牛刀小试。

　　quot;我最讨厌狐假虎威的走狗。她掩鼻，好像面对的是一堆米田共。

　　quot;找死！杀机起，杀手出。

　　当一个人的鼻梁上顶着一样来路不明的东西，而那东西看起来有点诡异，又有点可怕，被要胁者，首先考虑的一定是自己的性命‮全安‬问题，如今他们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

　　quot;别说本‮姐小‬没事先知会你们，我手上这玩意叫霹雳雷火弹，如果你敢保证自己的⾝体比墙还壮的话，不妨来试试。这样够善良了吧！

　　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心里吊了七上八下的十五个水桶，犹豫不决。

　　quot;猪喔！两个男人对付不了一个吃奶娃儿，我花钱请你们来吃屎的啊！贵妇人横眉竖眼，气得只差没口吐白沫，哪还顾得了形象。

　　两人又互看了一眼，这摊要吃不下来，饭碗大概砸定了。

　　若为饭碗故，生命皆可抛。

　　quot;饭桶？quot;水灵灵括机一弹，电光石火间一蓬青⾊烟花射中一堵墙，烟硝‮炸爆‬声和石墙同时‮塌倒‬，震住了不起众人。

　　那两个保镖目瞪口呆，⾝子僵硬，便被下了防腐剂的木乃伊，拙得一塌糊涂。

　　水灵灵潇洒地吹了吹括机的口径管，不消说，是收到毁墙警猪的效果了。

　　一群不到⻩河心不死，不下⻩泉不掉泪的笨男人。

　　不过，事情还没了。

　　‮炸爆‬引来气极败坏的各路人马，其中当然包括脸⾊纯黑的赫连负剑。

　　贵妇目瞪口呆之余反应还不慢，她一见赫连负剑出现，立刻娇姿动人的投⾝到他怀中。

　　quot;爷，你可回来了，奴家…呜，好可怕的妖妇啊…

　　水灵灵目瞪口呆她婉转承欢恶人先告状的恶心样子，心里大骂她不要脸。

　　赫连负剑无心应酬她的惺惺作态，毫无怜香惜玉地直推开她，直奔水灵灵。

　　透过刺鼻的烟硝，他主动地抚上她的肩和手脚。有没有受伤？他只差没把她像块草皮似地翻过来检查。

　　他的举动让水灵灵暖烘烘的，她还以为绝对少不了一顿臭骂的。

　　原来她的赫连大哥也有柔情温暖的一面，她以前真是看错他了。

　　见水灵灵的一根寒⽑也没少，方才夺魂而飞的魂魄慢慢又转回来了。怎么回事？大家找你找得人仰马翻，你却跑到这里闹事，莺莺哪里得罪你了，把她吓成那样？

　　quot;你是有病还是没长眼睛，问都没问一声就不分青红皂白地骂我。老拿那张冷脸庒人，她活该站在这里被训啊！

　　quot;还強辩？是不是你又把霹雳雷火弹拿出来玩？这草菅人命的魔女，他后悔没強硬没收那枝危险武器。

　　quot;喂，你懂不懂'理'字怎么写？要骂人也必须先把事情搞清楚，想随便丢个黑锅教我背？门都没有？quot;幸好她反应快，一看到赫连负剑出现就人鬼不知地把凶器丢到草丛里，找得到才有鬼哩！

　　quot;把东西拿来。他的表情要命地霸道。

　　quot;什么？凡事一问三不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或许蒙骗得过去。

　　quot;我不想把你吊起来打，别逼我做出不人道的事。瞧她眼睛兜来兜去的转，肯定有文章。

　　quot;你搜也搜过，看也看过了，没有就是没有。才刚觉得这死家伙有一些些好，转眼又故态复萌，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牛牵到‮京北‬还是牛。

　　她推翻自己对他生出的那份好感，准备用和他同等级的棺材脸互瞪。

　　要摆谱？大家一起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