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零章 特权
托斯是个很健谈的人,而且他讲的內容条理清晰、主安飞的理解力,很容易便把圣城的局势了解了一个大概,与他那个世界的封建制社会相比,这里多出了另外一个势力团体。犹兰德座下有左右两个宰相,他们一个负责处理具体的政事,一个掌握着人事及监督权,就这样位极人臣的角⾊,其地位却不是很⾼,在他们与国王之间,还存在另外一种人,那就是藐视世俗规则的巅峰強者。
这种介于人与神之间的強大存在,从一方面说,可以引发各种各样的矛盾,但从另外一方面说,又起到了很好的缓和社会矛盾的作用,这两个是并存的。首先,世俗法规对巅峰強者的约束力太微弱了,各国历史上都有巅峰強者一怒之下仗剑杀人的例子,甚至还有灭人満门的,在一般情况下,各国的君主们都不愿意较真,除非是感觉自己的王权受到了威胁,才会采用雷霆手段,为求一个心安所付出的代价自然是非常惨重了,如果让被围杀者脫逃了出去,后果更是灾难性的,以犹兰德的能力,尚且数十年不敢踏出圣城半步,由此可见一斑了。索尔并不⼲涉琐屑的政事,但他说出的话,从来没有人敢怠慢,这就是強者的特权,也是很不公平的特权,但在这尚不具备人文精神的封建社会里讲什么公平,无异于痴人说梦。安飞当时杀的是大剑师菲利普的孙子,所以才遭受通缉,如果他杀地是普通地巡逻队。没有人敢找到他的头上。至于索尔会不会处罚安飞,那是索尔的家事,别人无权⼲涉。
但特权又起到了缓和社会矛盾地作用。从大方面说,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一个巅峰強者,只要你有天赋、够勤奋,并拥有一个很好的机遇,加上让人羡慕的运气,那就很有可能成为一个巅峰強者。至于出⾝的⾼低贵贱,都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换句话说,哪怕是一个快要饿死的奴隶,只要机遇到了,他也可以成为一个巅峰強者,这就给了绝大多数生活在最底层地人们一个希望、一个梦想,让他们自动的把对社会的怨气转化为向上的动力。
佣兵之国是一个大巨的长时间运转的人⾁磨盘,每年都有无数年轻力壮的佣兵在梦想中死去。连尸骨也遗留在广阔无边的死亡森林和狂野草原中,但每年又会有更多地年轻人涌进来,在血与火的锤炼中期待着自己的強大。
陆大上年年都有战争,但每个家国都没有抓壮丁的习惯。因为兵源并不成问题,为了保证军队地战斗力。军队需要广泛传授一些耝浅的剑术和斗气修炼地入门技,很多无缘学习的平民们就涌到了军队里,希望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強者之路。
听恩托斯讲这些时候,安飞忍不住想起了科举,虽然分属两种截然不同的修炼,但目地是一样的。历史上有着太多太多例子,那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穷书生们死抱着书本不放,哪怕已饿得半死,最后总有些人能金榜题名、跃过人生的龙门,随后扶摇直上成为了上等人,来个衣锦还乡,不知道让多少百姓们羡慕不已,也更坚定了他们让自己子孙后代好好读书的决心。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可惜人们熟悉的是那些走过独木桥的幸运儿,一碗粥分成四份吃的范仲淹被人津津乐道,因贫穷只能在沙子上练字的柳宗元成了楷模,历史上这样的穷困名人真是数不胜数,至于那些被从桥上挤下去的绝大多数,早已被世界遗忘了。而社会的矛盾得到了完美的嫁接,这也是国中封建制顽固无比的一个重要原因,连朱元璋的剥皮大法也吓唬不住的贪官们,其強烈的欲望堪称世界之最,受到这类员官盘剥的百姓们生活的好还是不好无需多说,但很少有人愿意去反抗,只要能勉強活下去就可以了,他们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孩子⾝上,不是去改变,而是要努力成为盘剥者的一员。
欧洲的统治者就有些笨拙、耝暴了,特权阶级永远是特权阶级,平民永远是平民,除了投⾝教会也许能改变现状之外,几乎没有向上的可能,受奴役者的情绪却必须从某种渠道宣怈出去。伏尔泰、孟德斯鸠等等启蒙思想家的出现,让广大平民们找到了自己的希望,自由、平等这些口号的产生不是没有原因的,而在文明曾经远远领先世界的东方陆大上,直到近代依然有很多人不懂这些口号的真意,甚至反感,因为他们还把持着从古代沿袭下来的希望而不放。
当马车驶
领地的时候,恩托斯总算是讲完了,安飞从始至终很在理解、消化着恩托斯讲述的东西。其实,安飞的理解力已经可以说是超群了,问题在于恩托斯讲述的东西太多,他没有向恩托斯提问的精力。
“孩子们,该下车了。”索尔的声音想了起来。
安飞如梦初醒,突然感到⾝体一阵酸⿇,苏珊娜还在他怀中,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体的血气流通已经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恩托斯向一边让了让,等欧內斯特出去之后才钻出了车厢,接着是摇臂晃腰的安飞,最后是不敢抬头的苏珊娜。苏珊娜的情形不比安飞強多少,一路之上保持一种势姿不敢稍动,她的⾝体也是酸⿇不已了。
“咦?这孩子醒过来了?”索尔的目光落在苏珊娜⾝上。
安飞急忙捅了捅苏珊娜,苏珊娜却还在低着头,根本不知道索尔在和自己说话。
“苏珊娜,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老师,大魔法师索尔。”
“您好。”苏珊娜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这是欧內斯特叔叔。”安飞用手一指,刚才在马车上有些尴尬,现在补回来也不晚,如果是自己,用不着搞这些,但对苏珊娜来说,还是正规一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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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苏珊娜又弯了弯腰。
“我叫恩托斯。”恩托斯笑道:“以后你愿意,可以和安飞一样,叫我一声大哥。”
“您好。”苏珊娜还是不敢抬头,如果是面对索尔,她还能好一些,欧內斯特和恩托斯一直在马车里,看到了她和安飞那羞人的势姿,脸皮薄的苏珊娜真的不敢和人对视。
“我叫克里斯。”克里斯突然站了出来。
“您好…”苏珊娜习惯性的弯下腰,却又嘎然而止,抬起头望向了克里斯。
“嘿嘿。”克里斯笑着向后躲了几步。
“还有我呢,我叫尼雅!”尼雅也在凑热闹。
苏珊娜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把头又低了下去,懒得理睬克里斯和尼雅。
“好了、好了。”索尔抚爱的拍了拍尼雅的头,随后转⾝问道:“魔法阵已经开启了吗?”
“是的,大人。”一个毕恭毕敬站在一边的将领应道。
安飞这才有时间扫视四周,传送魔法阵他已经见过多次,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魔法阵设立在一座极其宏伟的宮殿里面,宮殿中遍布着大巨的石柱,殿顶差不多有三十多米⾼,因为就站在殿门前,他看不出这座宮殿具体有多大,四周除了那将领外,竟然没有一个看守的士兵。安飞听人说过,曼波领地的领主是一个极其神秘的人,曼波领地也是拒绝普通人进出的,里面的一切都是秘密,这一路赶来只顾得听恩托斯讲话,他可能错过了很多风景,更错过了直观曼波领地的机会。
“走吧,我们回家。”索尔却不再给安飞时间了。
“回家喽…”尼雅欣喜的欢呼起来,克里斯脸上也露出了喜⾊,逃亡在外,遇到的难事越多他们就越想念圣城中的家,现在总算能回家了,又怎么能不欣喜呢!
踏入魔法阵,升腾的白光切断了安飞对周围世界的感应,随后一个熟悉的场景出现在他的面前,不过上次他被传送过来之后第一个看到的是热情而开朗的米奥里奇,这一次站在米奥里奇位置上的却是一个⾝材瘦削的老人。
那老人头发斑白,看起来年纪和索尔差不多,他的胡须剃得⼲⼲净净,紧抿在一起的嘴唇很薄,鼻梁⾼耸,眼窝深陷,他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安飞却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凶厉之气。
索尔的微笑突然凝固在脸上:“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那老人摇了头摇:“一些不知道死活的东西想偷袭王宮,现在已经解决了。”
“是魔雾?”
“嗯。”“他们怎么敢…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我和斯蒂格离开了圣城?难道安娜西塔是被他们抛弃了的诱饵?”
“谁知道呢,也许是想一箭双雕吧,这些事情你应该去问陛下,不应该问我,我只管杀人。”
“陛下怎么样?”
“没事。”
“我去王宮见陛下。”索尔犹豫了一下:“欧內斯特,你去么?”“不了,我带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