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却说徐⽟不断的寻思脫⾝之法,而上官辕文却也紧张的看着他和上官英的战况,眼见徐⽟虽然招招抢攻,剑术比之前几天已经大有长进,又不噤心喜,但他知道,上官英虽然名义上是自己的弟子,实际却是老⽗一手教调出来的,一⾝武功着实不凡,在年轻一代中,算是佼佼者了。而此时出招,狠辣无情,招招式式,都要将徐⽟劈于刀下,心中又不噤焦急无比。明⽩就算徐⽟侥幸胜了她,旁边还有自己的⽗亲在虎视眈眈,他也知道,⽗亲此次来中原,必定是为了徐⽟,今天他又怎会轻易的放过他呢?
徐⽟转眼之间,正好看到他一脸焦急,心中一动,计上心来,猛然挽了个剑花,虚晃了一招,⾝行一转,长剑转了方向,急刺向官辕文,同时向他笑道:“别动!”
上官辕文眼见他竟然转剑刺向自己,正自不解,猛听得他叫自己别动,顿时呆了呆,同时也明⽩了他要⼲什么,心中不噤苦笑…暗叹这孩子真是胡闹,自己好歹也是和平岛的岛主,如果就这般被他挟持,传扬出去,还有什么颜面在江湖中行走?但想归想,却还是依他所言,站着没动,徐⽟轻易的将叶上秋露架在了他脖子上,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而后对着上官英笑道:“别动,否则我就先杀了他。”
上官寰也没料到他竟然会以上官辕文做人质,而他也就这般站着不动,恁是轻易的被他挟持,虽然明知道上官辕文是故意的,但却也不得不顾及他的命,他可不知道徐⽟的子,怕他情急之下拼命,当真伤了上官辕文,想到此,忙大喝道:“住手!”
但上官英却想也没想,魔刀横扫,对着徐⽟直砍了过来,上官辕文不噤大怒,猛然对着徐⽟的剑上弹了一指,徐⽟惟恐伤了他,忙松手放开了他。
上官辕文⾝形一动,也不见他也何动作,整个人迅速的上了上官英,竟然以⾁掌上了她的泣⾎魔刀,徐⽟忍不住惊叫出声,上官寰也不噤变了脸⾊,而上官英却完全没有停顿下来的打算,魔刀对着他的双手急砍了下去。
徐⽟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哪有人的双手能挡得住兵刃的,更何况,这还是武林七大神兵之一的泣⾎魔刀。突然之间,他竟然对上官英生出了无穷的恨意,心中暗暗发誓,如果她伤了上官辕文,只要今天自己能活着离开这里,将来一定要杀了这个上官英。
但是,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上官英一刀砍了下去,原本以为无论如何,定可以砍下上官辕文的手臂,心中不噤得意无比,想到和平岛主的宝座,想到今后的荣耀,脸上流出了一丝笑意,但还没等她来得及幻想“铮”的一声轻响,泣⾎魔刀如同砍在了金属之上,接着手腕剧痛,如同被铁钳钳住,不由自主的手一松,当啷一声,泣⾎魔刀落在了地上,上官英不可思议的看着上官辕文紧紧钳住自己的那着手,半晌忍不住惊呼出声,叫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上官辕文杨手对着她脸上一掌打了过去,愤然道:“你以为你武功很⾼?⾼得可以杀了我?自己坐上和平岛主的位置?告诉你,我练成了玄⽟归真第十层,哼,我虽然优柔寡断,但却还不至于窝囊到让你这个⻩⽑丫头欺侮的份上!”
上官英挨了他一巴掌,却浑然忘了疼痛,只是満脸惊愣的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想到自己从十七岁开始,慢慢的揷手岛中的一些事务,这几年来,几乎就没把他这个真正的和平岛主,放在过眼里,而他给自己的影象,却也总的一付郁郁寡,颓废之极的样子,从没跟自己争论过什么,就算明知道自己会陷害他,他也没有做过任何反抗,今天,第一次,她才知道,这个自己眼中的窝囊废,竟然也着这么⾼的武功,他竟然练成了历代岛主从未有人练成的玄⽟归真第十层,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这怎么可能,那他以前一味颓然忍让,难道都是假的不成?难道他的心机竟然会这般深?
徐⽟虽然不知道玄⽟归真第十层是什么,但眼见上官辕文竟然以手臂挡着了泣⾎魔刀,也惊愣得几乎合不拢嘴巴,心想难怪和平岛能屹立江湖近千年,领袖整个武林正统,果然有着过人之处。
上官辕文也不顾众人吃惊的眼神,目光冰冷的看着上官英道:“你以为你这点微末之技,就想在江湖中成霸?告诉你,当年的幽冥鬼姬,十八岁接掌鬼府,就已经练成了幽冥暗火,比你现在的火候強多了,而隐湖的逍遥,凭一己之力,躲开了正琊两道的查寻,其心智也远非你能及,就说现在,你凭着和平岛累计千年的武学基础,练到了今天这样的成就,也没什么了不起,合门的媚儿、隐湖的玲珑、还有那来历连我也查不出的绿萝,哪一个武功比你差了?那她们却都比你懂得含蓄,记着,今天给你个忠告,锋芒太露了,也不是好事!我能够对你容忍,那是我毕竟还是你师傅,不会真的跟你计较,但别人,可难说了。”
他虽然对权势没有太大的野心,但也不想让一个小丫头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同时他也想借今天这事,对她一个警告,别把天下武林人士都小瞧了。
上官辕文说着,不理呆若木的上官英,又转过⾝来,对着上官寰道:“⽗亲,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对这位徐公子有过一丝一毫的不轨,如果我当真做了这连禽兽也不如的事,我不但不配做这和平岛岛主之位,只怕是连老天也容不下我。至于我私下传他幻影虚渡,那是我的过错,与他无关,等下我自会向您请罪,领受岛规家法处置就是。但是现在,你们如果谁想伤他…除非是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说着也不理众人,径自拉过徐⽟,向外走去,徐⽟看了一眼上官寰气得铁青的脸,有意想要和解和解他们⽗子之间的关系,但也明⽩,自己才的那个罪魁祸首,还是不要说得好,免得把事情越弄越僵,当即也只得随着他一同离去。
徐⽟一路随他走了出去,两人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西湖边上,上官辕文看着清澈平静的西湖之⽔,不噤长长的叹了口气,对徐⽟道:“⾼兴陪我坐坐吗?”
徐⽟点了点头,道:“好!”说着,两人便一齐在湖边找了个地方,并排坐了下来,一时之见,却都没有说话,徐⽟侧首看着他,眼见他剑眉星目,丰神如⽟,当真是丰采夺人,但眉眼之中,却总有着一股浓浓的哀愁,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沧桑。他想不明⽩,为什么当初谪仙子⽔柔会放弃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而选择了罗天魔帝?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徐⽟终于按捺不住好奇,问道。
“什么问题?像灵犀匕这样刁钻的问题最好别问了。” 上官辕文笑了笑,心中暗叹…如果能够常常和他这般谈谈心,那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但好象自己这么一点小小的心愿,也是奢侈。一旦等他见着了罗天魔帝,只怕自己想见他一面,也是很难,如果他知道了当初事情的所有经过,只怕他会…他没有再想下去,一股无能为力的感觉,再次向他袭来。
“不是!”徐⽟头摇道“我只是想问问你,那个罗天魔帝长相如何?”
上官辕文不噤苦笑,这个问题好象比那个灵犀匕更难回答,但又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想到问这个问题?”
“我…我好奇!”徐⽟问道,想到以前每每听人提起魔门中人,总免不了说他们如何如何的凶残好杀,在他的心目中,魔道中人必定个个长相丑陋,但合情魔却改变了他对整个魔道的看法,所以,他想问问,有个可能是他⽗亲的人,长相如何。
上官辕文想了想道:“我和他也有大概十九年没见了,想来这些年,他也老了,他年轻的时候,可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说到此,思绪不噤飞到了十九年前,在罗天魔帝的御兰园里,布置精致典雅的房间里一片藉狼,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具尸体,雪⽩的波斯地毯上布満了猩红的鲜⾎,罗天魔帝怀里抱着一个美胜天仙的绝⾊女子,不停的以本⾝的真气,強行输⼊她的体內…他不知道,那天他们俩是怎么过来的,这两个一正一琊的绝顶⾼手,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平时所有的成见,以及千年不止的争斗,不停的轮流将真气输⼊她的体內,企图挽回她年轻的生命。但是,人又岂能跟天斗,纵使他们平时可以呼风唤雨,甚至主宰他人的命运,但还是没能挽回自己最心爱女人的生命。在那个秋雨绵绵的⻩昏时分,她结束了她美丽年轻的生命,回光返照的最后一句话是:“孩子…”他觉得,那天…整个天似乎都在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