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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洗澡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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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糖吃了。”他突然来了一句。

  他那样⾼大的、強悍的、冷酷的、霸道的、还带点不讲理的人说起这句话,那喜剧效果,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所以我愣了足有五秒钟,然后嘿的一声笑了起来。

  他在门边定住,半侧过头,恼怒的道“有这么好笑吗?”

  林泽秀咬着嘴唇,笑意盈満他清亮的眸子“小新不是说付给你的洗衣费,是你该付给她的。对不起小新,我一忙,忘记和我哥说了,今天他正好在这儿,可以当面说清楚。”后面的话他是对我说的。

  林泽丰显然很意外,终于转过他⾼贵的⾝体,对着他同样⾼贵的弟弟,外加一只碍眼的小虫子。

  “什么意思?”他皱着眉。

  “如果您记得前天在员工通道中‘无意中’听到我和我朋友的谈话,就应该记得您‘不小心’开车溅了我一⾝泥水。”我提醒他。

  他盯着我,目光中的厌恶慢慢转变为戏谑“谈话?就是提到你是处女的那次谈话?”

  我本来正在假模假式的收拾医疗‮械器‬,听到他这话,手中的托盘掉到了地上,发现很大响声。

  这个死男人,偷听就算他无意的,可这样反复说就是故意的了。好丢人哪,在我心上人的面前讨论这种事。他会以为我不是心理‮态变‬就是有⽑病的,尤其他这种时尚圈里的人。

  镇定,镇定,不要脸红,求求你于湖新,就大方这一次。我拼命提醒着,要自己能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可是――我做不到。

  这明明是我的私事,我又没做错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局促不安起来,想躲到什么后面,在注意到林泽丰的恶劣目光后又挺直腰杆,想和他针锋相对,简直又卑又亢。

  “我最喜欢自尊自爱的女孩子。”林泽秀随意的坐在检查床上,双手抱胸,那样淡雅悠然,可我明白他是在保护我,心中升起一丝暖意。

  林泽丰不置可否,只漫不经心的说“那么你们是说,我得为了我的员工站在不合适的位置而赔钱?”

  “林副总,我并没有站在车道上。反而是您,出入通道口的时候不但没减速,反而‮速加‬,这是违反交通法规的。而且――”因为林泽秀护着我,我虽然还有被窥到隐私的尴尬,但也坦然多了“有水坑要绕行或者慢行,以兔把泥水溅到别人⾝上不是常识吗?有点道德标准的人都会这么做,难道您能置⾝规则之外并且无动于衷吗?”

  “有证人吗?”他还是傲慢而冷淡,每当他这样的时候,总是触发我的暴力情绪。

  “我。”林泽秀举了一下手“那天我正好在你后面,所以看到了全过程。”

  林泽丰瞪了林泽秀一眼,眼神里有威胁,还有点发怒的苗头,可林泽秀似乎没看到一样,还是笑嘻嘻的。

  “物证拿来。”他伸出手。

  不得不说,面对劣势,他还是很镇静,也很有风度的,情绪并不外露,尽管也许心里不甘。

  那张洗衣单就在我菗屉里,但因为没有提前交给我的秀秀,所以还没做过某些“技术处理”上面的数额只有两百块。那是根据我那‮服衣‬的价值而定的⾼价,其实洗一件普通的‮服衣‬,在那种小店只要不到十块钱。我娘亲自给我洗的‮服衣‬,然后给了人家相应的税点,拿到了‮票发‬。说到底这本来就是虚开的,怪只怪我胆子不够大,如果直接写上两千块,多给点税点就行,这时候也不需要重新处理了。

  真笨!于湖新,你真笨!

  我看了林泽秀一眼,很为难。

  林泽秀眨了一下眼睛,理会了我的意思“洗衣单据在我那儿,回头我给你,现在小新只要你的一句承诺而已,以证明林副总不会以強欺弱。”

  “以強欺弱?”他嘴角一牵,嘲讽之意明显“被我欺侮的人也得有资格。不过好吧,我会赔的。”

  我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答应,准备了一肚子攻击的话此时没有了用武之地,反倒很被动。或者我⾼估了这件事对他的重要性,在他眼里,我还没资格和他别苗头,他并没有针对我,因为我不配,我也没那么重要,他要我的洗衣费只是公事公办。那两千块对我来讲是不小数目,可却是我“应当”付给他的,如果在别的地方,扔到地上他都懒得捡。

  就是这种态度,富人对穷人的轻蔑,很伤人的自尊,让我一见他就想踩。为什么是同胞兄弟,林泽秀就这么温和有礼,他就那么蛮横傲慢呢?为什么同样是人,差距就那么大呢?

  于是我再度开口,拦住一只脚已经踏出门的林泽丰“还没完呢,林副总。您不仅把泥水溅在了我的裙子上,还溅了我一头一⾝,‮澡洗‬的钱,你不是也要付吗?”

  此话一出,连林泽秀也露出惊讶的神⾊,不过这意外的神⾊在他脸上一闪而逝,他很快恢复了常态,饶有兴味的看着我。

  “你说什么?”林泽丰看来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林副总除了胃有⽑病,耳朵也有⽑病吗?”我挑衅似的反问。

  他不说话,只向前走了几步,带着十足的庒迫力,逼入我的心理‮全安‬的距离之內。情不自噤的,我有点心虚,只好转移注意力,研究起他的相貌。

  仔细看,其实他们兄弟两个长得很有几分相像,但弟弟是尖下巴,显得优雅而秀气,哥哥的脸骨有点強横,鼻子又太直,使五官线条生硬很多。不过他嘴角带点嘲弄微笑的时候,倒是使表情生动不少,我不得不承认,他性格虽然恶劣,却长得很帅,只是和我的秀秀不同类型。

  “就是说,只要是我弄脏的,我就得负责清洗?”他一字一句的问,深黑的眼睛中此时看不出情绪,却有如一个陷阱。

  “有担当的才算男人。”我心里哆嗦,但嘴上不示弱。

  “那好,还是定周六吧,你到我家去,我来帮你清洗⾝体,赔偿你。”

  踏马蹄,这是‮戏调‬我还是侮辱我?我没提防他说出这种话来,瞬间变主动为被动,不噤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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