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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战后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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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把他带到恒山,不到半路你们就可以为他找块宝地安葬。”刘凡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神⾊木然地说道。

  李闲点点头,道:“没错,我们纯以真气为他续命是没有保障的,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脉息就会停止,再⾼明的真气都救不回来。必须先找个好大夫替他施施针,开点药稳住他的脉象。但扬州一带哪有医术可以让人信得过的大夫?”

  刘凡微微笑了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些,这句话是别人让我转达的。”

  除厉天没有任何异样,屋內其余诸人全都愕然往外望去,只见院子里一条⽩⾐倩影,捧着一方古琴,俏生生地立在那里。她的⾝边站着一名额冠博带、长须飘飘的陌生人。

  “我们真把她忘了。”李闲拍拍脑袋,出屋去,道:“找大夫的事,就有劳如烟了。必须尽快,我们最迟明天就要起程去恒山。”

  “大夫我已经找来了,这位是扬州最著名的名医孙赛邈先生。”如烟幽幽地道:“你忘了带我走,我却不能忘记我也有可以帮到你们的地方。”

  在得知如烟是被回梦丹控制之后,李闲转眼间明⽩了她这次不请自来的目的何在,那无非是刺探这战的內幕以及众人的战后反应而已。

  战斗是结束了,但是留下的尾巴多如牛⽑。

  最首当其冲的就是霹雳堂与太湖⽔寨之间的关系。这两家都是赢家,但是太湖⽔寨在这战中的付出却比霹雳堂大得多了。事先商定好的利益瓜分,现在还行得通吗?张猛和韩开山甘心吗?

  其次是张猛和韩开山这两兄弟的问题。徐弈别的不杀,只杀左龙,自有他的道理。大寨主死了,现在已经成为长江联的太湖⽔寨的最⾼权力位置,该由谁来坐?

  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就是这两家与重教的关系。战斗得胜,两家势大难止,已经不是鞭长莫及的重教所能掌握得了的。虽然这场战,两家都有重教人物拼死帮助,建立了很深的战友感情,但在权势二字之下,什么都难以保证。届时情况会产生什么变化?

  自得胜归来,众人都沉浸在对死者的沉痛追悼和对孙凌伤势的担忧上,一时都没人去触碰这些敏感的问题。等到李闲等人携孙凌离开,这些问题将一个接一个地暴露出来。

  这些想法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李闲暗自出了一⾝冷汗,悄悄向江乘风传递了一个不知他是否能明⽩的眼⾊,才正⾊对如烟道:“因为好兄弟重伤,小弟心如⿇,一时确是没想起烟姑娘,还望恕罪…不过,答应烟姑娘的话是一定会算数的。”

  如烟皱了皱眉,道:“怎么忽然觉得我们生分了不少?”

  江乘风连忙接嘴道:“怕是这小子近⽇来拼命讨好秦姑娘,这会儿怕人家多心…”

  李闲暗叫经典,搔了搔头,道:“又被你揭穿了。”

  秦淮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却见那颇有仙人之姿的名医孙赛邈踱到孙凌边,掂起他的手腕,闭上眼睛细细把脉。

  “孙赛邈?”李闲低声咕哝道:“为什么不叫华赛佗或扁赛鹊?他真行吗?”

  如烟摇‮头摇‬,道:“我只知道本地的疑难杂症到了他手上,没有治不好的。”

  厉天沉着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孙赛邈的手,眼里的期待之⾊谁都看得出来。李闲看在眼里,心中怅然。谁说厉天没有人间情感?他对孙凌的疼爱简直就如同对亲弟弟一般,只是平时大家都看不出来而已。

  屋里一时静得没有一点声音,众人不知不觉间连呼昅都屏蔽了,只留下大夫悠长的鼻息和如烟略带紧张的呼昅与心跳。

  紧张而沉闷的等待,向来习惯了寂寞的厉天,竟只觉这片刻时间就如数年般漫长。孙赛邈终于慢悠悠地开口了:“烟姑娘。”

  如烟忙道:“神医,怎样?”

  “老夫敬你是扬州琴神,才破例上门出诊。岂料你竟来戏耍老夫!”

  如烟愕然道:“如烟怎敢戏耍神医?”

  “这明明是个死人,之所以尚有脉息,乃是因为向来体魄強健,一时气⾎不衰。你怎还叫老夫来医他?这屋子里人人面⾊如土,如同走进灵堂,晦气!”孙赛邈气忿忿地说着,一边拂袖就走。

  李闲听得心中火发,正要破口大骂,忽见蓝光闪过,没一个人来得及阻止,就算来得及恐怕也不想阻止,这名震扬州的神医人头已经落地。

  厉天面无表情地收剑回鞘,道:“即刻动⾝去恒山,纵然死在路上,也不要再让这种庸医碰一碰小凌的手。那是对武者的侮辱。”

  如烟看着⾝首异处的神医,捧琴掩住心口,想要吐,却不敢动作。那种楚楚的风韵,⾜令任何男人垂涎三尺。可惜在座的男人都没有闲情去欣赏。

  李闲走过她⾝边,低声道:“跟我们回去吧,从此你再见不到这种事了。”

  李闲的话似有所指,如烟脸上青一阵⽩一阵,好半晌才说道:“他怎么胡杀人?”

  “他没有杀你,已经很客气了。”李闲轻叹一声,走向秦淮,如烟呆呆地望着,只见李闲走到秦淮⾝边,悄悄说了些什么,秦淮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扬州城外的官道上,驶着一辆马车。明眼人看见这辆马车驰过,都知趣地避得老远。不仅是因为这辆车周围笼罩着一股奇异的肃杀之气,更因为有一个⽩⾐骑士乘马护于车边,面容冷如坚冰。

  车子上运送的正是奄奄一息的孙凌。彭翎和如烟守在他⾝边照料着。

  向来爱闹的彭翎自孙凌受伤起,就没说过半句话,直到上了马车,如烟想要帮忙照料,都被彭翎赶到一边。如烟叹了口气,识趣地坐得老远,看着彭翎怔怔地坐在孙凌⾝边,盯着他的脸。目光偶尔落在断臂上,眼眶又变得嘲红。

  不谙情事的彭翎、逃避感情的孙凌,两人好不容易产生了情感,马上就出了磨难。这是上天注定的好事多磨,还是另有其他?如烟千百遍地在心中问自己,这事有没有自己的责任在,却越问越本理不出任何头绪来。组织在这场战前确是用心良苦,但战时却没有动静,事态的发展也并不是组织所希望的那样。但为什么自己总会有一种奇怪的愧疚感?

  坐在马车的御者位置的,是李闲和江乘风。两人正低声谈论着什么。

  “我们走得太急。”江乘风低叹道:“很多事情还没有好好收尾。”

  “我是不得不走。大饼脸的伤一刻都拖不得。”李闲也叹道:“政事你在行,本来你可以先留在扬州善后,为什么也走得这么急?”

  “你关心孙凌,我难道不关心蓝老四吗?”江乘风无奈地道:“每想起前几⽇恒山那场我们不知內情的战斗,我的心里就憋得慌。好在你把秦淮留在扬州,这一手⾼明之极。”

  “她明天就会轻骑赶来和我们会合。以她的能力和在太湖⽔寨的声望,做那些事就只需要一天。”

  “太湖或许容易解决。”江乘风想了想,道:“刘凡呢?这个小子不简单。”

  “刘凡不会去和太湖⽔寨争在扬州的些小利益。”李闲叹道:“太湖⽔盗志在扬名,而刘凡志不仅此。依我对他的了解和之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去和那神秘组织密谋些事情会是他最好的选择。”

  “这场战那组织又输了。”江乘风笑了笑,道:“银龙削弱,徐弈势起,对他们都不会是什么好消息。他们败在取舍两难。”

  “取舍两难?”李闲皱眉道:“你指什么?”

  “我已初步摸清他们的方针。他们的主要兵力目前集中在天山,因此对其他势力并没有⾜够的力量进行颠覆,只能从內部慢慢侵蚀。这就造成了在这一战中,他们没有⾜够的能力阻止我们做些什么。”

  李闲沉昑道:“內部侵蚀,这话说得好。楚梦与踪⾕就是一例。”

  江乘风点点头,续道:“从以前楚梦的作为可以看出,这组织并不想和我们翻脸,甚至在暗助我们。可见他们的最终目的是重基业。但是这次我们的利益却与他们的利益冲突了,他们怎么取舍?”

  “既没能力阻止,又不知该不该阻止,所以他们只有坐看银龙堡失败。”李闲恍然道:“怪不得这场战中他们一个人影都不见。”

  “银龙堡这次失败,对他们是个打击。不过他们的力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虽然徐弈势起,但他们还可以想办法周旋。而这战更提醒了他们,徐弈此人绝对不能小觑。”江乘风说到这里,顿了顿,苦笑道:“就像我们得到的提醒一样。”

  李闲叹了口气,道:“还是说刘凡。我和他情非浅,知道他一向蔵而不露,其实无论武功智慧都是上上之选。在目前的形势下,他不会选择和我们冲突,而会继续拿银龙堡开刀,这点是可以肯定的。我们可以做的是,在他和银龙堡分出⾼下之前一扫中原。届时大势所趋,他自知怎么做的。”

  江乘风眼里琊芒爆起,冷笑道:“就看我们这次回归,会为天下武林带来什么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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