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内外交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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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们是县交队警的，我们怀疑你们使用违规车辆，请让我们检查一下！”
“你好，我们是县卫生局的，我们怀疑你们煤窑的卫生状况不良，请让我们检查一下！”
“你好，我们是工商局的，我们接到举报，煤窑偷税露税已经超过十万圆民人币，请出示你们的账单以及纳税记录，我们需要检查一下！”
“你好，我们是安公局的，煤窑坍塌，昨天又发生了炸爆事故。我们现在正式宣布拘捕令！周从伟先生，你做为煤窑法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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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看来，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慡，10号凌晨刚刚发生了瓦斯炸爆，连洼县各个部门联合上门，上洼煤窑在瞬间成为众矢之的，各种负面消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周从伟甚至还没有从瓦斯炸爆的噩耗中清醒过来，就被县安公局带走。
杨根水在危急关头，努力平静自己，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不由一路小跑入进办公室中，拨通了县长办公室的电话。
“喂，是秘书处的小⾼吗？帮我联系茂县长！”
杨根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波澜不惊。
“是杨老板吗？茂县长现在不在呀！有什么事你给我说吧！”
这普通的一句回复，却令杨根水浑⾝冰冷，这个叫小⾼的秘书，是茂县长的侄子，与茂有财关系极近，也可以说是县里的风向标。在以往，只要杨根水来电话，他肯定直接转交给茂县长。即使茂有财真的不在，他也会说明茂有财的去向。可现在直接来上这么一句，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杨根水知道，真的出大事了！这个大事可能不是瓦斯炸爆，却是这场事故引起的人心变动。杨根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茂有财指使的，但却知道，茂有财已经不是朋友了！
他开始联络以往的朋友，与他很早就认识的县工商局局长称这两天有病，暂时不上班。而和他在酒桌上称兄道弟的安公局局长很是严厉的告诉他“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们要严肃处理！”
卫生局局长，县委秘书长，交队警总队，等等，杨根水在连洼城的关系确实了的，不过他每打一个电话，脸上的颜⾊就苍白了一分。直到最后，一个以往只见过几次面的车管所交警告诉他：“这是茂县长亲口下达的命令！哎，杨老板，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当听到这句话得时候，杨根水瘫软在地上，目光空当，久久说不出话来。
同一时间，市府政召开府政工作回忆，在宁长市主持的会议上，他点名批评了市煤炭局的工作，并把上洼煤窑的坍塌及炸爆事件等资料摆在每一个市府政 员官面前，在这些资料血淋淋的背后，他痛心疾首的表示道：
“同志们，我们为什么要改⾰？就是为了杜绝这些现象的再次出现！可有些非法商户，个别人私老板，为了牟取暴利，竟然连人命都搭了进去。这是什么样的心态！这样的事件，我们必须从严、从重处理！在这次的市委常委会议上，我会坚持我的观点！我要看看，这世间的正义何在？我们市里，不是某个人一手遮天的地方！”
随着宁长市斩钉截铁的言语，整个山城市的官场都预感到一场前所未有的政治动荡将会倾斜而来。有人说宁长市是为民请命的好官，有人说他斗不过那个“一手遮天”的人。各种谣言四起，特别是市煤炭局，因为没有实际的一把手“全面主持”工作的周从建在今天的府政会议上又遭到宁长市的严厉批评，一时间，煤炭局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各个副局长上蹿下跳起来，有的联系自己的靠山，有的撺掇着增加新的关系，只有周从建冷静的面对这一切。
6月10曰下午，矿洞中被困的三十名遇难家属聚集在上洼煤窑以及连洼县委县府政，他们打着“还我丈夫”“还我儿子”等标语，呼喊着“严惩凶手”“打到黑心老板周从伟”等口号，浩浩荡荡的让几乎所有连洼县人都知道了周从伟的恶名。
甚至还有部分家属来到了下洼煤窑，这里因为没有出现事故，所以仍在继续生产，这些“家属”全部都是⾝形⾼大魁梧的彪形大汉，他们挥舞着不同的武器，在下洼煤窑打砸了大约半个小时，直到下洼煤窑彻底瘫痪，才不约而同的迅速离去。直到这些人离开之后，警车啦着刺耳的笛声，才珊珊来迟，看到下洼煤窑被砸的破烂不堪的场面，一个察警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这是遇难者家属的过激行为，我们也没办法追究责任。你们是这里的工人吗？想想上洼煤窑的情况，还是多思考下自己的前途吧。可不要埋在煤窑里，还在帮周从伟数钱呢！”
其中一个长相黝黑的矿工，很憨厚的说道：“可是周老板对我们很好啊！我们不懂那么多的事故，只知道周老板是连洼最好的煤窑老板。连洼的各大煤窑，只有我们煤窑花钱买了菗水机！听说上洼煤窑开始并没有死人，如果不是菗水机的话，恐怕井下的矿工早就淹死了！”
那个察警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一个小小矿工也敢顶嘴，正待说些什么，可就在此时，一辆桑塔纳疾驰而来，不一会儿工夫，桑塔纳就来到这些察警面前“吱”的一声停下车来。杨根水从车上跳了下来，他指着那察警的鼻子骂道：“姓陆的，亏我以前还给过你红包，你老妈出事的时候，我还开车带你去接她！没想到这才刚一出事，你就给我来这一手！好！好！好！算我老杨以前瞎了眼！你赶快给我滚，滚！不要让我看到你！”
此时，一个不算⾼大的⾝影从车上走了下来，看到杨根水巨变的脸⾊，他呵呵笑道：“杨叔，跟这种人置什么气呀！咱们先看看下洼煤窑的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