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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人头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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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胆!”礼部尚书程储学忙出列喊道:“以平民⾝份陡封三品之职,领军团长之职,费曰你居然恃宠而骄,以兵甲在⾝为由,不下跪见礼。现在居然提出要陛下登坛拜帅,实为欺君逆上,罪在不赦,应斩立决并株九族。”

  “你有完没完!”费曰还真没见过为了自己这么一句话,就脸红脖子耝,一开口要杀他九族的人,没好气地说:“你我都在皇帝陛下面前,就算我有什么十恶大罪,也得陛下下旨定夺。如今,陛下还没开口,你就在此大呼小叫,并给我下了十个脑袋都不够用的罪名。你眼中还有陛下吗?”

  费曰的一席话说得程储学冷汗直冒,双膝跪地,说:“陛下,臣一时糊涂,望陛下恕罪!”

  苍天畔素来对这位一言一行都道貌岸然程储学没多少好感,闻言冷冷地说:“这次,朕不治你罪,回去好好反思一下吧!。”眼看着到了点将台前,看着台上有点狼狈的陈明夜,皱了皱眉,对费曰说:“费曰,我看登坛拜将前,先把眼前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一下再说吧!”

  费曰说:“是!

  点将台上的陈明夜见苍天畔到了台下,下跪惨叫说:“陛下,你可要为了臣做主啊!费曰飞扬拨扈,以一己私怨,擅自斩杀朝廷重臣,罪在不赦!陛下,费曰抗旨不遵,辱及传旨人员,形同欺君啊!”苍天畔脚步一停,怒说:“费曰!到底怎么回事?”

  费曰不慌不忙地说:“启禀陛下,监军宮斌呑杯误事,未能准时报到,参加本军团点将,误我军机;衣冠不整,形容懒散,败我军威,擅带非本军团人员在点将期‮入进‬军团,未经通报、未出示通行令牌,打伤哨兵,擅闯辕门,依军纪当处死!左相陈明夜未按王‮军国‬纪传旨,有辱传旨使命,且擅闯辕门,依军纪当处死!”

  陈明夜应声抗争说:“陛下,千万别听费曰一面之辞!此人狼子野心,狰狞恶毒不堪!且罗织罪名,想方设法陷人于罪啊!”费曰笑笑说:“相爷,你说了半天,都是说我怎么怎么坏,可坏在哪里又不说。而且,我刚才说的那些个事到底有没有,你还没说呢!”

  “这…”陈明夜一时语塞。

  苍天畔略一点头,说:“现在宮斌人呢?”

  万古城说:“已按军纪处死!其擅自带来的四个人,除一人逃脫外,三人尚在押!”

  苍天畔惊异地看了一眼费曰,手微一抬,招过侍卫长天心尘,低语几句后,天心尘向万古城说:“带我去看看在押的几人!”万古城带着天心尘下去后,苍天畔不再说什么,静静地站在点将台下,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过了大约二刻钟,天心尘面⾊沉重地上来,对苍天畔说:“臣用读心术审问了在押三人,发现宮斌在翠花楼饮酒纵欲,通霄达旦,是以错过陛下三曰前殿上所定之点将时间。此外,臣以同样的技术询问现场受阅士兵五人。因整个阅兵场罩在金声玉振诀里,故大家对所有发生的事情知晓得很清楚,费曰军团长所说并无半点虚言!”

  苍天畔振怒说:“没想到靖乱军团尚未外出靖乱,倒让內部的人给乱了!费曰!”

  费曰说:“臣在!”

  苍天畔面⾊一肃,说:“为肃王‮军国‬纪!此事由你一手处理!记住,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是!”费曰目光冰冷地扫过陈明夜一眼,说:“左相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明夜脸⾊一阵煞白,看来打一开始他就小看了费曰,还以为费曰自请监军是为了向他示好!其实费曰一开始就将宮斌计算在內,可气的是宮斌还不争气地一步一步落入费曰的算计,甚至还搭上了自己!如果没弄错的话,费曰甚至算定了陛下定会来登台拜将,算定了陛下到场,侍卫长天心尘必定也在,更算定了依天心尘所最擅长的读心术,必能将他所设计的场景如实的反映给苍天畔。人在屋檐下,谁能不低头?陈明夜毫不犹豫地向费曰说:“费军团长大量,望能法外容情!”

  费曰笑笑,对万古城说:“按王‮军国‬纪,左相所为,该当何罪?”

  虽说苍天畔口头授予费曰全权处理,但陈明夜能杀吗?如果苍天畔不是打定主意,费曰会放过陈明夜,又怎么会这么轻松地将这个难题抛回给费曰?万古城知机地说:“除非军团长赦免,否则死罪。即便受赦,也应用他罚!”

  费曰点点头说:“左相乃王国重臣,社稷良佐,岂可与其他人相提并论?死罪之说,不必再提。同时,左相乃万金之躯,不容稍有损失,不得处以⾁刑。左相,费某所说还有点道理吧!”

  陈明夜点头说:“有理有理!”

  “但…”费曰话头一转,说:“为肃军纪,擅闯辕门一事不可轻了!既然左相乘车直闯,那么就砸车示众,如何?”

  陈明夜恨恨地说:“悉听军团长所令!”

  眼看着珍如性命的沉香车被万古城亲手砸成碎片,陈明夜心痛得脸上不断地扭曲。但整个阅兵场里的士兵们看在眼里,就大大不同了!斩杀二品监军,砸左相宝车,得陛下拜将送行,这是整个玉瓯国建国以来所未曾有过的事!现在他们都看到了,在看似年轻幼稚的军团长⾝后,一团光环正在升起。执法如山,铁面公正,进退有据,纵横自如,跟着这样的军团长,只要你努力,不怕做不出一翻惊天动地的事业。

  当费曰率团部再一次登上点将台时,迎来的目光是敬畏、热切和振奋的!

  “众将官…”

  “有!”

  “将士们好…”“长官好!”“将士们辛苦…”

  “玉瓯万岁!陛下万岁!”

  一声比一声响亮,最后一句陛下万岁简直就是万人齐喊,声振云天,在金声玉振诀的作用下,听得台上台下的人热血沸腾,不能自己!台下的苍天畔觉得満意极了!只有这样同心的军团,才是胜利的保证,费曰能在短短的时间之內,得到将士们全⾝心的认可,不能不说是一种奇迹!看来登台拜将这一招在今后可以沿续下去,这对提⾼士气和将领威信有着不可替代的意义!

  费曰右手一举,整个阅兵场顿时鸦雀无声,大家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当大家沉醉在这种莫名的感觉中时,费曰开口了:“臣受陛下隆恩,必誓死效忠玉瓯、效忠陛下。又岂敢受陛下之礼,陷臣于不忠之地!陛下恩宠,靖乱军团莫不受之若惊。若要登台拜将,请陛下向象征王之军权的军团长金印施礼,臣等随后!”

  在费曰将军团长金印摆放在点将台‮央中‬,然后率团部退到点将台下之后。苍天畔为首对金印一鞠躬,后面是左相陈明夜、右相月鉴,再后面是六部尚书,最后是靖乱军团团部、前线总指挥熊才真依次上台对金印三鞠躬,算是完成了登坛拜将的仪式!

  在恭送苍天畔回宮后,费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有点虚脫地对龙近水说:“这个军团长真不是人⼲的,累死我了!我只是奇怪,你不是元气大亏吗?怎么还能坚持下来!该不是吃了什么金枪不倒丸吧?”

  龙近水冷不妨费曰居然冒出这么一句少儿不宜的,愣了一愣,忍不住笑骂说:“去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前两天,傅别林师傅出关,召见了我和万古城。”

  “哈!哈!原来去见老头子去了,是不是得了什么好处?”费曰的眼睛一亮一亮的。

  龙近水说:“傅师傅为我转输真元,而且说我因为昅收了元冰镯的精气,全⾝经脉得到了超強的改造,以后练起武功道术,简直可以事半功倍。这事还得谢谢你!”

  费曰捅了捅万古城说:“你呢?该不会也拜到他的门下了吧!有没有好处?”

  万古城还真是惜言如金:“没有。后期。”

  费曰満意地点点头,万古城虽没拜在傅别林门下,但在其帮助之下,居然一个晚上就到了月辉后期,⾼手就是⾼手啊!正说笑着,一抬头,就看到了中军大帐前,宮斌的脑袋⾼⾼挂着。长发飘散,面目扭曲,双眼间似乎有无穷的恐惧和不甘心,脖子处很平整,显然是万古城一刀致命的结果。但仍有腥红的血迹点滴而下,整个场景看起来极为恶心‮忍残‬!

  费曰如中重锤!虽然,在事先,他已经千方打听,知道宮斌的所作所为,按王国法律也好,按自己成长的二十一世纪法律也好,足以判处十次死刑有余,如果宮斌被斩的消息传开后,若望底层的百姓和他原来管理过地方关百姓起码有一半以上会放鞭炮庆祝;虽然,这样的处理放在理论上,几乎是古今兵法的定律;虽然费曰事先对此等场景在脑海中已有过数万次的预演,但这一切理智上的推导和分析,都代替不了眼前血淋淋的一个人头带来的震撼!

  费曰从来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甚至用他自己的评价说,还有点冷血。当年,与他相依为命的慕容青去世时,他连一滴眼泪也没落过。费曰也不是胆小之人,在二十一世纪的全真模拟游戏中,什么‮腥血‬场景,什么恐怕局面没见过?他连眼睛眨一下都欠缺!但面对他自己下令斩杀的人头前,他呆住了!

  不管宮斌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有权力強行剥夺一个人的生命吗?在秦陵之中,我说多宝道人強行湮灭李斯灵体的行为是野蛮,那么我呢?如果我的一个计划要以他人牺牲性命为代价,那么我跟古往今来我所最蔑视的战争狂又有何区别?

  当费曰陷入沉思时,他的全⾝渐渐地发热,又在瞬间变冷,如此反复着。费曰的思想渐渐混乱,一时之间,罔然不知所处时,跟他有血符之契的⼲将就有点急了,要知道,费曰的状态可是直接影响他的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死马当做活马医,将费曰平常最钦服的《道德经》在他的脑海中念了又念“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苍生为刍狗…”

  费曰深深地昅了一口气,说:“一家哭何如一路哭!好了!⼲将,我明白了!”其实,费曰还没有真正明白,他的感情也不能一下子接受怎样做一个如天地运行,不管万物生灭的人。所以,他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一个让自己心安的理由,错过了一个大悟的机会。但即便如此,这样的认识也让费曰的心灵修养往前大大迈出了一步,封印全⾝经脉的和氏璧灵气和多宝道人的灵力松了一环!

  所有的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当龙近水他们发现费曰神情有异的时候,忙问:“费曰,费曰,你怎么啦?”

  费曰定了定神,笑着说:“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传令军队开灶做饭。饭后休息二刻钟,然后,发兵潜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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