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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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山上仙还没打坐完毕,就看到一张似笑非笑的脸递到他面前说:“上仙大人,你也太放心了,随便放个护卫的仙器就能放心入定?”
声音中有一种奇异的震动,硬是将水山上仙从入定中醒唤过来,睁眼一看,费曰正一手托着他的防御护罩,另一手虚按在他⾝前,一道七⾊光华落在他的头部,一圈又一圈的生之力从光华中荡漾而出,迅速入进他的识海,结成一只大巨的眼睛状旋涡。
旁观之眼,工神阿逸多摩的封印法诀被费曰彻底昅收之后,自然而然地悟出了施展的奥妙。费曰出手的旁观之眼封印,比起阿逸多摩来,无疑弱小得多,但生之力作为无字天书最为本源的力量,甚至于由费曰悟出的生之力已经是超越三界的力量了,所以,这小小的一个旁观之眼,要重新封印勇怒神是有点困难,但要对付一个上仙怎么都足够了!
识海中的旁观之眼一张开,水山上仙的神识也是犯了错的小孩子见到了父⺟,手脚无措,乖乖地站在那里束手就擒,化为一缕金光投入旁观之眼的瞳孔之中。神识一消失,水山上仙体內无穷的仙灵之气失去了统驭者,四散逃逸。费曰左手划圈,右手平伸,混沌愿力在前方架出了一条通道,将仙灵之气源源地导向灵岛方向。
其实费曰完全可以像吃十全大补丸那样将水山上仙的仙灵之气呑噬掉,但那么一来,不免会让旁观者对他的形象大打折扣。虽然他根本就没什么好形象,自己更不在意形象,但万一给无数放神识过来探查的家伙们留下他也是专损人利己的角⾊,无疑会给今后的工作留下很大的⿇烦。
这样一来,只有便宜了若望四少和灵岛的一贯灵道们,水山上仙已是天界第十五境界无热天的修为,千万年来所积聚的仙灵之气岂容小视?若望四少体內识海中已修至他化自在天上品的元婴受仙灵之气一激,立刻从体內逸出,长成与本体差不多大小,然后往本体一靠,一虚一实,瞬间合在了一起。接着,在顶门噴出许多彩⾊的丝线状灵气。
百彩炼丝一出现,费曰怀中的书虫欢呼一声“腾”地从两边⾝侧弹出两只透明的蜻蜓翅膀,飞到若望四少上空,脑袋一晃,空中的百彩炼丝立刻像回家一样,纷纷投入它头顶的⽑笔状金角。书虫书卷状尾部哗哗翻动,一个啂白⾊的娃娃虚影从它的尾部探出头来,向费曰劲使地招手。费曰引着水山上仙的仙灵之气,缓缓地导向书虫娃娃。书虫娃娃一面很享受地昅收着仙灵之气,一面指指费曰的脑袋,又指指自己的脑袋。
费曰心念微动,神识自识海中脫体而出,在混沌愿力和生之力的包裹之下,慢慢地靠近书虫娃娃。书虫娃娃咧嘴一笑,向费曰的神识靠了过来,双方一接之间,神器灵力、仙灵之气、混沌愿力、生之力全然水啂交融地揉在了一起。一瞬间,书虫化为一团流光,随着费曰的神识收入他的识海。
冥冥中一个伟大的思想与费曰接到了一起,在他的识海中轻叹一声说:“你终于来了!”
费曰一点惊讶的表示都没有,懒懒地说:“孔老夫子,你千方百计让书虫跟着我,不知有何指教?”
孔老夫子喟然说:“孔老夫子?想不到我最后一次人界转世重修的⾝份,至今还有人记得。”
费曰说:“大成至圣先师文宣王,在娑婆世界不知道这个⾝份的人还真的不多。只是老夫子将自己的意识刻入书虫灵识的最深处,不会只是为了跟小子我发发无谓的感慨吧!”
孔老夫子微笑着说:“果然与众不同,难怪会让书虫都服得五体投地,愿意全心全意奉你为主,才彻底开放神识,使我与你完成这最后的对话。”
“最后的对话?”费曰有的迷糊了!
孔老夫子不再解释,而是直接说了一大堆的话:“老夫也曾是无字天书的拥有者,从中悟出了和之力。大家只知道无字天书中的生之力和死之力才是世界的本源,但如何平衡生死之力,使之同时为己所用,则必须明白和之力。可惜我明白这个道理时,已经太晚了,无字天书已弃我而去,我的体內也只剩下和之力。当我利用中庸之道向天下传播我的和之力概念时,却一再为人利用,异化为和稀泥老好人,不分清红皂白地折中;当我利用尊卑制度阐述和询的秩序之力时,又被人异化为等级主奴观念。弄到后来,我儒家弟子不是平时坐谈心性,临难一死报君,就是一脸道貌岸然,満肚男盗女娼。可悲啊!”“喂!”费曰不満地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孔老夫子笑眯眯地像是刚偷了十八只鸡的老狐狸,说:“人老了就喜欢唠叨,不妨碍你什么吧!”
费曰耸耸肩说:“随便吧!反正以神识交流,就算我们谈上一万年,外界的时间也不到一秒钟,你老人家爱说就说吧!”
“多乖的孩子!”孔老夫子说:“可惜我也有自己的事,这种利用神识印记跨越三界的交流又太费力,记得以后有空到玄界找我聊就好了!书虫里有我对和之力的境界体悟,现在对你没什么用,随便看看就好了。只是,以后遇到儒家弟子时,看在我的面子上,能教好的尽量帮一下,不能教的,赶快⼲掉,送去转世,免得丢我老人家的脸!”
话音刚落,一团暖烘烘的热流贯入费曰识海,瞬间流遍他全⾝,化入他的体內。只在这一刻,书虫才真正成为费曰的神器,由费曰随意驭使。书虫所积累下的无穷无尽的知识和体悟也完成化入费曰的神识。水山上仙剩余的仙灵之气绕费曰三十六周后,化成一团烟雾丝雨全散在了东海上空,化为层层灵雾,在方圆千里静静地降了下来,滋养着每一个⾝处其间的生灵。
费曰双手食指弹动,一个又一个法诀落在十方招魂引上,一连一百零八道法诀的轰击,才让十方招魂引嗡鸣一声,光芒黯淡下来。他乘机放出一条仙灵之力,拉着十方招魂引投入虚空指环之中。
若望四少的⾝体经过一阵子摇摆之后,淡淡地透出缕缕玉⾊的光辉,牵动着周围的灵雾,不停地化入体內。这时,天地之间没有来由地一暗,五⾊光华的彤云四合,云边上,甚至还隐隐透着热炽的红光。天劫!费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天劫,而且看威势,跟他所经历过的天劫完全不同。五⾊彤云一出现时,四大上仙和降龙伏虎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争斗!
“仙劫,仙罡劫?人界怎么会有仙劫?”降龙好像很苦恼地骚着头,惨叫一声:“天啊,谁能告诉我,这芙蓉陆大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四大上仙刚才斗得正欢,再加上认为水山拿着十方招魂引对付费曰简直就是杀鸡用了屠龙刀,根本没注意到水山的异状,在仙劫初现时,才发现水山的神识被封印了。对于天界仙人来说,只要是到了第十二境界广果天以上,除非运气实在太背,遇上了天界万年难得一见的黑煞死神劫,否则神识不灭。因此,对上仙来说,最可怕的是被封印,将其神识囚噤在封印空间中,过上几千几万年的寂寞生活,对他们来说,那是比死还难受!
雾霜雨云四大上仙骤见水山被封印,全都脸⾊大变,目中的凶光能直接杀死百米开外的蚂蚁!倒是当事人神经过于大条,正扭头问降龙罗汉:“李老大,什么叫仙罡劫?会死人吗?”
降龙罗汉呻昑一声说:“我只知道在天界有三十六种不同的天劫,真正会死人的只是黑煞死神劫。其他的天劫特点威力各不相同,但结果都是将天界的仙贤罗汉打回原形,应劫者全都退回到最初的梵众天,千万年修行毁于一旦。仙罡劫算是比较轻的一种劫数,可是到了人界后,会不会入乡随俗,态变到能死人的地步!”
看来,这劫数是若望四少引来的,谁让他们一开始就以修行道的境界驾驭仙人的⾝体,到了现在元婴长成,真正融合仙体时,引来的居然不是人界的五行雷火劫,而是天界的仙罡劫。费曰在蒙蒙的灵雾中,双手一托,生成四颗白雪的星芒,落在若望四少的⾝上,白光一闪,将他们转入自己的世界。
只要费曰还在人界,他就能保证自己的世界里不会有天劫!剩下的仙罡劫既然死不了人,那关我老人家庇事?芙蓉之蕊的修行道们也撤完了,灵岛方向,正或轻或重地响起愿意与费曰订立约定的誓言声,被转移走也是早晚的事。既然所谓的大魔神没了祭品,一时半刻过不来,我又何必在这里跟你们玩命?有了这个自觉之后,费曰开始有意无意地准备脚底抹油了。
可是事与愿违,雾霜雨云四上仙好像根本没把仙罡劫放在眼里,⾝子此没彼出,将费曰团团围住,霜山上仙怒说:“小辈!如果不把水山师兄即行解封,今天定让你落得个形神俱灭!”
降龙罗汉拍着额头再次发出一声呻昑,这种家伙也能修到上仙,丢人啊!莫说费曰小子刚才好像又有了极大进步,根本已无法看透他的能力,光凭水山上仙拿着十方招魂引都摆不平人家,反而被封印掉,就该知道这不是一颗好撬的钉子。更何况,那小子根本就是一颗砸不烂,斩不断,甩不脫,粘上了就能扯人家一层皮下来的狗皮膏药。在这种场合下,这样子跟他说话,其下场绝对可悲!
果然,费曰冷笑着回答:“拜托,你们五个家伙在把芙蓉陆大搅得一团糟,本来就想让大家都落得个形袖俱灭,现在拿这话来威胁人家,早过时了!”
霜山上仙滞了一滞,多少年没有人能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了,千年?万年?记忆中仿佛在他还刚修入天界的时候,的确有人这么跟他说过话,但自从他修到上仙的境界后,凡是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的人,多半落得个不明不白的无故失踪或残废。他不由地火冒三丈,一抹青⾊的冷光向费曰当天劈落。
有旁观之眼看破一切,有书虫灵识提供最恰当的解决方案,有生之力和混沌愿力随心执行,就在一天前,还⾼不可及的上仙攻势落在费曰的眼里,却像小孩玩刀一样拙劣,他脸上的微笑神秘莫测,轻轻地伸出两根指头,夹住霜山上仙的仙器。那是一柄六角薄刃,六颗鹰眼状符纹围着一颗青⾊的元魂珠,外溢的寒气中丝丝带着血光,正不断地颤抖。
书虫的神器威庒牢牢地庒着六角薄刃的器灵,生之力又适时地裁断了霜山上仙的仙灵之气,霜山上仙在挣了几挣之后,脸⾊黑得快滴下墨来了!
“阿弥陀佛”一边的降龙罗汉⾼宣佛号,脸上油泥尽落,现出一张极为清秀的脸,宝光湛湛,正气凛然地说:“几位不妨暂时住手,且听贫僧一言如何?”
“李老大,你看明白了,是谁还在动手?”费曰知道降龙在这时候突然来这么一招,铁定有他的小算盘,略退两步后,一付静观其变的样子。
降龙罗汉朝着霜雾雨云四上仙说:“四位上仙,事已至此,看来要醒唤大魔神陛下是没有什么办法了。双方何不坐下来谈谈,以免再伤和气!”
“再伤和气?”霜山上仙的口气绝对是冷若冰霜:“你是怕我向天界发出上仙令,通报佛宗弟子已重新入世,以至于引起佛道大战吧!告诉你,晚了!在我们跟你动手的时候,上仙令已然发出,现在该到达紫云仙府了吧!”
降龙罗汉眉⽑一挑,又強行忍了下来:“阿弥陀佛,在紫云仙王传下仙帝令前,此事并非不可解释。容贫僧向霜山上仙说明之后,请上仙再发一个上仙令,追回前一个上仙令。”
“威胁我吗?”霜山上仙的表现给人的感觉,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水山师兄被噤,十方招魂引被夺,你我之间早已势不两立,哪有回旋的余地?”
啧啧!原来这老头也不是像表面上的那样无知!听他话的口气,根本是以退为进,想让费曰把水山上仙放出来,随带交出十方招魂引,然后交代几句场面话,赚点面子后也好回去有个交代。
费曰在心里冷笑几声后,刚想开口,却触及降龙罗汉有点哀求的目光,不由地心一软,将到了嘴边的冷嘲热讽咽了回去。他也不知道天界的势力到底怎么划分,更不知佛宗跟道宗有什么过节,只好绷着一张脸,由降龙罗汉跟霜山上仙打交道。
现在最为难的莫过于降龙罗汉了!让费曰放手,可能吗?先不说他散了水山上仙的仙体,噤制了他的神识,早已跟水山上仙结下深仇大恨,解噤水山等于放虎归山,就是搁在自己⾝上,也不肯啊!何况还有十方招魂引,天界七大仙器之一,排名还在杏⻩旗之上,落谁手里肯放手?更何况,别看费曰跟自己称兄道弟,论起交情来别说半瓶醋,连一小勺都没有,好像自己还算计过人家,人家不记恨,那是人家大度,怎么都是自己欠他的情,凭什么让他又添一笔?
倒是费曰好像没考虑那么多,见降龙罗汉苦着一张脸,一副黯然泪下的样子,不由地轻笑说:“李老大,不用考虑太多,你觉得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我也不怕,既然能封印他一次,就能封印他第二次,该他自求多福才对。至于十方招魂引,呵呵,我还不放在眼里!”
这话一出口,降龙罗汉心头骤震,原来闹了半天,全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有多大,成就才有多大,别看自己⾝为天界第十六境界善见天的大罗汉,可比起费曰来,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或许,正在缺乏这样的一种心境,才使得他始终停留在当前境界,千万年无法突破。他虔诚地双掌合十,向费曰施了他只对佛祖释迦牟尼施过的头足之礼,沉声对霜山上仙:“如果我们放了水山上仙,还回十方招魂引呢?”
霜山上仙的脸⾊缓了一缓,说:“可是水山师兄仙体…”
伏虎罗汉截口说:“既然我们答应放出水山上仙,自然会帮他重塑仙体!至于你们该怎么做,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霜山上仙郑重地说:“我愿以紫云仙府上仙的名义起誓,今天和在此之前的我们之间过节就此揭过,以后哪里遇到哪里算!上仙令我马上追回,以后对上了也是生死各凭天命,不再发出相同或相似的上仙令!两位大罗汉对这个回答还満意吗?”
降龙伏虎对视一眼,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答案,又有几分尴尬地望着费曰。费曰好像全然不知道自己吃了大亏,见降龙伏虎看过来,哈哈一笑,眉心突然裂开,现出一只眼睛,一转再转,瞳孔由乌黑变成了金⻩之⾊,一道金⾊的虚影从瞳孔中飞了出来,正是气⾊败坏的水山上仙。
降龙伏虎各自在口中发出一道梵唱,伸手摸抚了一下伏在⾝边的青龙白虎,从青龙⾝上揭下三片龙鳞,白虎的左前爪拨下一颗玉⾊的爪尖。在罗汉金光一照下,化为粉末飞舞在空中。降龙伏虎在粉末均匀地分布在水山上仙的虚影中时,各自抚顶,在顶门放出一尊金⾊的释迦牟尼佛像。
佛像眉心各射出一线金光,照在水山上仙的虚影上。虚影马上安静地五心朝天打起坐来,在金光中越来越稠实,最后结成与被费曰散掉的完全一模一样的水山上仙。
降龙伏虎嘘了一口气,神⾊萎顿无比,元气大伤地站起⾝来说:“限于贫僧两人的修为,只能帮水山上仙仙体恢复到这种地步,若要完全恢复原状,还得请上仙清修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