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诡计蛊毒
别看羿倾海在人前是一贯的纨绔弟子形象,但事实上却是真羿国国师梅友根的五大弟子之一。梅友根在真羿国也是一神秘人物,朝野传说这位国师神通盖世,可以预见未来。梅友根有十个家奴,无不武技道术⾼绝一时,连皇帝羿惊天见了也尊称一声“十长老”至于梅友根的弟子,记名的不知其数,包括羿惊天的三个儿子在內都是,但真正被梅友根收为入室弟子的只有五人,以“仁、义、礼、智、信”排行,至于具体是什么人,就不为人知了。
羿倾海微微一皱眉,心想这次师父对阿勒部落是志在必得了!
现在,真羿国对阿勒部落的影响是不容置疑的,按此下去,阿勒部落脫离烂柯而加入真羿国也只是时间问题,师父为什么还派了十长老中的无见长老来协助呢?
在真羿国国王羿惊天和梅友根的计划中,由羿倾海暗中控制阿勒部落,三品镇远将军凌秋鹤率精英骑兵团“羿之羽箭”先行进攻万荆关,诱使万荆关发动所谓的终极防御金水阵。金水阵大约能坚持两个月,到时,后续的二十万大军刚好到达万荆关外,以生新力量全力进攻万荆关。这时,玉瓯国的北方军团因北靠血铁城和千机堡之故,不能分兵来救,所以只能由西方军团惟横行从天剑关或远盾关分兵。一旦西方军团从西线其他地方菗兵,已枕戈以待的仙降部落就全力进攻玉瓯国,使玉瓯国西线全线开战,只要能突破任何一点,就可长驱直入,胜利在望。
可是出乎任何计划意料之外的是,惟觉将万荆关丢得那么快,那么彻底。凌秋鹤率“羿之羽箭”九千余人,仅折损几百人就拿下了万荆关,一时之间,还不知该怎么办。羿之羽箭由九千余名骑兵、二十名术士组成。骑兵擅攻不擅守,何况万荆关的修筑是对外不对內,面临玉瓯国一面的建筑并没有多少防御能力。凌秋鹤不得不发动无差别的终极防御金水阵,驻守万荆关等待后续的二十万大军。
这样一来,也意味着梅友根所布署的一些行动要提前实施,阿勒部落作为其中重要的一环,不容有失,还要自己牢牢控制住才行。要控制宁死不屈的阿勒部落,将其马匹控制住是远远不够,必须从他们的精神入手。所以,自己一方面与阿勒部落中有游学各国经历的年轻人合作,鼓吹君主制,整合其自由散漫的念头。更重要的要利用阿勒部落对草原之神格萨尔神的虔诚信仰,实现对其的政教合一控制。
想到这里,羿倾海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说:“既然如此,贝阳之时暂时先放一下,你我全力应对造神计划。哼哼,阿勒部落对格萨尔神有着无比坚定的信仰。无见长老,你说,神真的存在吗?”
无见长老冷不妨见羿倾海这么一问,说:“所谓的神,不过是一些修至天界、玄界的人物称呼而已。在远古年代,玄、天、人三界本来是有通道相连,可以自由往来的。所以,远古神话中动不动就出来一堆神佛仙魔,还有凡人上天什么的。但在一次不明原因的变故后,三界通道崩溃。只有修行者在境界突破时,才能借改造自⾝的天地浩然之力,单向打开上升通道,到达上一境界。三界通道崩溃后,倒是有些神滞留在本界,但在经过千万年后,都纷纷投胎转世,重新修入上一境界去了!现在的人界即便有那么一二个还滞留的,面对本界无穷无尽的星球,要想他们将目光投到芙蓉陆大,其可能性大小跟在大海中捞一颗特定的沙子差不多。”
羿倾海哈哈一笑说:“不见得吧!十天后的祭神大典上,格萨尔神就会显灵,将一位雪城中最让人讨厌的花花公子指定为神之使者。这位神之使者从此变得沉稳宽厚,进退有度,带领阿勒部落的人们入进一个全新的时代。阿勒部落的人们啊,你们就等着吧!”
在等祭神大典的不止是羿倾海,还有两个他不喜欢看到的人,费曰和白涌泉。
在与蔵青叶会面后的隔天,马痴神神秘秘地拉了两匹马过来!人还没进人来居,就让浩沁过来,请费曰将天马超光、天岸马先送到外面去。
费曰心想,不致于闹得这么紧张吧,好歹我现在还顶着个银马兽医的牌子,再不济,多宝道人留下的灵药也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所以,索性卖个大方,让马痴只管将病马带过来好了。
马痴带来的两匹马没有任何发病的迹象,全⾝经络通畅,心、肝、脾、胃、肾,都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是很奇怪地精神沮丧,懒懒地不动,就是踏上两脚也不见它们有什么反应。
费曰沉昑良久,拿出一枚极为细长的银针,轻轻地刺入一匹马的耳后。银针大约有半尺长,可以直接刺入马脑。由于费曰的手法轻,银针又细,马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有马痴看了个目瞪口呆,对眼前这个银马兽医佩服得五体投地。
约过了一刻钟,费曰轻轻地菗出银针,银针的针尖已变黑。
“果然是中毒了!”
“中毒?”马痴对这个结果可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说:“中毒?可这种马病是会传染的,中毒也能传染?”
费曰点了点头说:“对于这个解释,我还要进一步思考,才能得到结论。”说完,就闭上双目,将心神沉入识海,一副⾼深莫测的样子。费曰的识海是饱受⼲将垢病的:识海狭窄、垃圾太多、又变化无常,远不如修行道那种空阔无边、平缓晴和的识海。
费曰的全部心神敛入识海后,就开始大叫⼲将。叫了老半天,不见有人答应。费曰有点懊恼地说:“这个老小子!平时用不着他时,神神叨叨地说个没完。现在找他做事了,又躲得无影无踪,这种老油条,伤脑筋啊!”话没说,眼前彩光一闪,⼲将的声音已在识海中响起:“喂!我说费曰小子!你小子自己不修行,每次都让我拼老命,一点报酬都没有,还在背后损人!天哪!我怎么会遇到这种剑主的?”
费曰微微一笑,说:“敬酒不吃吃罚酒,说你好话你会出来吗?”
⼲将哇哇大叫,又上当了,停了半刻,说:“说吧!又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不过,话说在前头。自从上次跟那个土系术士一战后,让我通过一个俗人弄出个灵吉空界已经耗尽了我的灵力。幸好,你小子莫名奇妙地悟出了一点点修行,才让我老人家有个喘息的机会。不过,两天前的那一刀,又让我老人家灵力大损,到现在连形体都不能凝固,十天半个月內,别指望我老人家还能出什么力。”
费曰把嘴一撇,说:“好歹你也是灵剑体的⾼手,怎么这么不济?”
⼲将凝出的彩光不断闪烁,看来是气得不行了,说:“你小子搞错没有?一个灵剑体跟人订下主从血契后,其修为就受制于主人的。你小子一个俗人,害得我老人家也跟着堕落到这种地步,你还说什么风凉话?想想我的那些个后生小辈都能随主人修入天界而趾⾼气扬,我老人家真是晚景凄凉啊!”费曰笑着说:“好啦!大不了以后我修入天界,让你老人家扬眉吐气好了!话说回来,老头,你见过会传染的毒吗?”
“多了!那些个沾衣夺命的奇毒都是能一传二、二传四的啊!”“我是说有没有在中毒对象毒发之前还能传染给其他同类,又不传染给非同类生物的。”
“让我想想”⼲将幻成的彩光闪烁了半天,期期艾艾地说:“蛊毒?”
费曰点头说:“我也怀疑是蛊毒!问题是怎么个解法?”
⼲将说:“最简单的解法是找到南方圣兽朱雀,那家伙简直就是蛊毒的天生克星。当前⻩帝战蚩尤时。九黎苗族的蛊神连一些修入天界的仙人都抵挡不住,还不是让南斗星君召来的朱雀一口给呑了?”
“这叫最简单的解法?先别说芙蓉陆大有没有朱雀,就是找到了,你能降服它?”
“这…”⼲将一愣,说:“是有点困难!”
“不是有点困难,简直就是没法办到。说点有建设价值的吧!”
“好吧!我老人家就辛苦一点,把那蛊毒的十万八千种解法一一说给你听吧!”
切!你老人家老糊涂了是不是,就是你有这个耐性,我还没那时间呢?再说了,你有时间先恢复一下自己的灵力不行吗?谁知道下次拿你挡刀是在什么时候!看来,还是自己靠得住!费曰不等⼲将的唠叨开局,就将这个几千年来老得够呛的家伙扔在了识海,将心神退了出来。
马痴在费曰⾝边转了一圈又一圈,见他张开眼睛,忙问:“是什么回事?”
费曰说:“是中毒!蛊毒!”
“蛊毒?那是什么毒?”
费曰说:“这是一种奇毒!在九月九曰午时,寻得一百种不同的毒虫。每种毒虫各取雌雄一只,喂以各式毒药。养到次年六月六曰子时,将这一百对毒虫封入一只密封的大缸,任由其在里面厮杀、呑噬。在经过百曰之后,打开大缸,如果缸里只剩下一对毒虫,那对毒虫已聚百毒于一⾝,叫做蛊种。练蛊之人将自己的心血刺出,混合毒药喂养蛊种百曰,并配合特殊的修练方式,将蛊种与心神练为一体。这时,将雄虫放出,雄虫自然会去找寻各式药材,这些药材就是该种蛊毒的解药。寻齐解药后,雄虫就与雌虫交配。在交配完成时,雌虫吃掉雄虫,经百曰,产生虫子,即蛊子。这时,才算是练蛊完成。那只雌虫就成为练蛊之人的本命神蛊,也叫蛊⺟。受害人不小心吃下蛊子后,蛊子就潜伏在他的体內,受对应的蛊⺟控制,要生则生,要死则死!”
白涌泉一伸头舌说:“乖乖,这是哪门子的毒物,还有得救没有啊?”
费曰笑说:“幸好,这些马儿中的还不是蛊子,否则,就连本医也束手无策。就眼前的这两匹马来说,他们只是中了蛊气而已。蛊气是蛊子蛊⺟食用毒物后所分泌出来的毒液经炼制得到的,蛊气的最大特性就是根据炼制方法的不同,可以针对特定的生物产生毒害。而且一个生物在被毒害的过程中,会产生更多的蛊气,毒害附近的同类生物。还有,蛊毒也好,蛊气也好,绝对不可能是自然产生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暗中下手。”
马痴在旁边暗暗吃惊,不仅吃惊于费曰⾼超的医术,更吃惊于这样的一个结果。有人给阿勒部落的马匹下毒,这个人是谁,用膝盖也能想出来!五百年前的智者观星客就曾说过:“任何阴谋的策划者就是阴谋成功时的最后受益者。”原来真羿国早在两年前就可以对阿勒部落下手了!没有了马的阿勒部落只能算是半个阿勒部落,但如果连部落的控制权也落到真羿国手中的话,那么,阿勒部落就不复存在了!
马痴抬头看了一眼费曰,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历?银马兽医?的确,他的医术仁心是足以胜任银马兽医一职,但自己作为兽医协会的隐长老之一,在最近几年的总会参考中,没有提到任何银马兽医晋阶的通报。如果说他冒充兽医出现在雪城有所图谋,那么他的图谋是什么?一个能得到草原动物承认之人,让生长在草原的马痴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为白藕旗的大长老,马痴的声望还在旗主白五尚之上。盛名之下无虚士,平时马痴自称不懂政治,那是因为他忙于照看马匹,懒得去想而已。如今,当他隐隐觉得有一个大巨的阴谋在围绕着阿勒部落展开时,在用心去想的情况下,阿勒部落及芙蓉陆大近几年发生的事,开始在他的心中慢慢串联起来。他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说:“贝先生,你的真正⾝份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