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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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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曰仔细地打量着那尊探手罗汉,跟他在地球上看过的完全不同,⾼度跟常人差不多,长得不帅也不丑,似乎平常,双手长度正常,但骨节突出,给人一种有很力的感觉,左右两手分别托着一颗圆球,左边略⾼,红⾊,周围塑有起伏的火焰,代表了曰,右手略低,置于膝上,白⾊中隐隐透着几分阴影,象征着月亮。

  这时,广林法师飞升前留给他的一点明悟突然升上心来,费曰双手自然而然地摆出与探手罗汉相同的‮势姿‬,从眉心射出一线光芒,没入探手罗汉像的眉心。良久之后,他微叹一声,收回眉心之光,转向木鱼法师,问了一句让人惊讶的话:“降龙罗汉济颠,你耍人耍够了没有?”

  “什么?这家伙是济颠?”飞白从后面听得清楚,通过与费曰血契,他有几分省悟过来:“靠!不要告诉我费曰老大最近老是九死一生是你在背后搞的鬼!否则,就算费老大放过你,我飞白也要你好看!”

  木鱼法师微微一惊,说:“费檀越何出此言?”

  费曰叹了一口气说:“济颠和尚,你也知道娑婆世界有句俗语,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全天下不只你一个聪明人,一味地装傻只会让人瞧不起你这住世罗汉。”

  木鱼法师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说:“真不知道你小子是怎么看出来的!”他⾝形一抖,木鱼法师的形象像是被敲碎了的玻璃一样散了开来,露出那张半阴半阳,半哭半笑的脸。他手中的破扇一摇,说:“换个地方说话!”

  就在他破扇一摇一晃之间,费曰等人只见得四周微微一变,被到了一处深谷,四周是巍巍雪山,惟独‮央中‬一块平地,平地的四角,有温泉地热,使得谷中四季如舂。在谷中的朝阳一面,搭着两间茅屋,屋前,摇曳的翠竹、草篱构成了一个防御阵式。

  屋前左侧,正有人背对费曰等人在弹琴,不远处,一个少女在跟一个头扎冲天辫,⾝着红肚兜的小孩子打闹玩乐,无意间抬头看到了费曰,不由地大喜跑了过来:“大哥哥,你回来了?这下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吃中饭,省得参娃娃整天说谷里太冷清,不如灵岛热闹!”

  费曰怜爱地拍了拍聆聆,笑着说:“好啊!那就要⿇烦琴先生和我们的聆聆了!”

  “还有我呢!”参娃娃跳上费曰的右肩,将书虫给挤到一边说:“我也去帮忙,好不好?”

  “好!”费曰点头。琴先生缓缓地站起⾝来,看看眼前的几个人,知道费曰这些仙人级的家伙,都是不用吃饭的非人类,既然他开口让自己去准备中饭,看来是有些东西不宜让自己知道。他朝费曰点点头,拉着聆聆和参娃娃消失在谷口。说:“我知道十里之外的蔵龙谷有几颗仙晶冰桃看熟了,不如中饭就吃它了!”

  费曰目送着琴先生带着聆聆和参娃娃出了山谷,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怒⾊,冷然说:“降龙罗汉,要换地方说话换到我家里来了,是不是说今后你随时可以闯到我家里来指手画脚?”

  济颠他不喜欢费曰这个变数给他对付芙蓉魔劫带来⿇烦,又知道费曰最看重的就是朋友情谊,带费曰来这里,还真有几分警告的意味在里面,让费曰以后在他面前最好不要这样无所顾忌。他也知道费曰明白这一点,更不会说破,所谓的“指手画脚”不过是费曰一时气话而已!

  济颠扇儿摇摇,一道仙诀形成结界,隔绝了外界的窥探,嬉皮笑脸地说:“连修罗魔眼都看不穿我的化⾝,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木鱼法师?是不是华慕斌那小家伙什么时候给你露的底?”

  费曰悠然地说:“原来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

  “什么事?”济颠知道费曰终归要说出理由的,华慕斌虽不见得跟费曰有多大交情,但费曰绝对不会因为自己让一个也算是半个朋友的人受冤。

  费曰的脸⾊已恢复了惯常的慵懒说:“东海‮军国‬在芙蓉‮陆大‬闹得这么沸沸扬扬,却不见你跟华慕斌出来看一眼,难道不让人觉得奇怪吗?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也不知道你这个住世罗汉之所以住世,防的就是芙蓉魔劫?为何魔劫近在眼前却无一行动?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就算没人告诉你们,凭你济颠的罗汉五神通,扳扳脚趾头都能算出来!不要跟我说闭关修炼之类的,像你这样的天界大罗汉根本不需要再闭关清修。古人说,工夫在诗外,同样适合你,只有在世事的历炼中有所悟,就能提⾼。而且就算闭关,这一闭没有个千百年是不会开关的,这芙蓉‮陆大‬还要不要?”

  他一连串的发问和反问,听得济颠连连‮头摇‬苦笑,这年头,连玩失踪居然都是一大破绽,还被人当面扯着说,有失面子啊!

  费曰不等济颠答话,继续说:“还有在东方世家!为什么手持金塔家令的玄月对东方一线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连散仙金舍予、李梦龙也似乎无处下手!东方世家就凭一个散仙能拽成那样?如果说不是你这个李家老祖宗在背后放纵东方世家,打死我也不信。”

  “这…”济颠还真不知道该不该承认!

  “也许你只是想试探一下我修到何种境界,或者想让东方一线教训一下我,或者是想挫挫东方一线的锐气,但不管怎么说,⼲将被毁却出乎你的意料,你也知道一旦被我发现是你在背后操纵,导致⼲将被毁,必然跟你没完没了。才会在一发现我重现芙蓉‮陆大‬后,授意灵岛的散仙风空有传我还灵诀。对了,说不定连还灵诀也是你先传给风空有的。”

  济颠笑了,说:“费曰小子,你也有猜错的时候,连我也推算不出到底是谁传了还灵诀给风空有,这种功能上直追玄界神诀,却能以人界散仙之力发动的法诀来源绝对不简单。不过,的确是我以另一种天界仙诀换了风空有将还灵诀传给你!”

  “我也只是说不定而已!”费曰一定也不气馁说:“说不定,连冷剑那家伙的蕴神瓶也是你给的!”

  济颠都快疯了,这么多的事,他怎么都能猜得出来?费曰开始笑了:“在我们炼成仙器时,发个纸鹤引着我们去妙果寺,甚至不惜将修罗从佛心封印里放出来,跟我们练练,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白涌泉惊奇地揷嘴说:“修罗不是以魔入佛,成就火一般的智慧,拥有佛心使佛心封印自解的吗?”

  费曰‮头摇‬说:“修罗是以魔入佛,成就罗汉果,但离拥有佛心还远着呢?要是他真拥有佛心,就会直升玄界,成就菩萨果了!也不会在取回⾁体金⾝时受到弥勒佛像胸前残留的封印攻击!修罗没出手破佛心封印,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有人‮开解‬了这个封印。这样的人物,我想来想去,就只有济颠一个。更大的破绽还在弥勒佛像上,什么佛生佛灭,罗汉住世,无非是说大雄宝殿中的罗汉像里有我所需要的时空扭曲法诀而已。弄得那么玄虚,让人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寻时,忘了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其实很多事情回头想想就会觉得不对劲!”

  说到这里,费曰顿了顿,对济颠说:“我还记得你曾说过,我是一个连你都无法推算的变数。你又怎么会在妙果寺创建时,就在弥勒佛像上留下这种诱导性的谜语?在我的眼中,那八个字表面上虽古老陈旧,但实质却是现刻的。能对妙果寺了解的如何深透,又在时间上把握得那么好,除了你济颠还有谁?”

  “算你小子精明!”济颠狠狠地说:“可是就算你知道是我在背后操纵,凭什么肯定木鱼法师就是我?”

  费曰耸耸肩,双手一摊说:“因为木鱼法师的表现太反常了!明知道修罗出了封印,不率众逃之夭夭,反而发动大周天十万八千神力降魔阵,将妙果寺和外界通通隔绝,自断后援!到了后来,让徒子徒孙们逃的时候,不让他们把镇寺之宝带走,为后世子孙留一件奇宝,还死捏在手里不放,难道他想在自己殉寺之后,将猪头钟送给修罗当纪念品?最后,还惟恐我不知道似地,主动提醒我探手罗汉的神通是摩曰转月。”

  说到这里,费曰突然叹了一口气:“可是我始终不明白一件事!”

  济颠惊奇地说:“原来也有你小子不明白的地方?说来听听!”

  “为什么你会这么在意我?居然在背后玩了这么多的小动作?除了为应付东海魔劫之外,你到底还想⼲什么?”

  济颠罕见地收起了阴阳怪气的脸⾊,正⾊地说:“因为我不喜欢变数!我之所以能够嬉笑怒骂,纵横自如,是因为我能掌控全局。但你却让我越来越看不透,我必须测试出你的底线,才能判断出你在即将到来的魔劫中会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你有时候的无法无天率性而为,也有几分魔性,因此,我必须确定你会不会成为最大的魔,会不会搞出个无法收拾的场面!”

  费曰知道济颠说的是真话,两个聪明人在一起的结果很简单,只有说真话才会使双方得到真正的交流,否则,谁也骗不出谁的底细。他仰面向天,望着云卷云舒,悠悠地说:“不管成佛成魔,对我来说都没什么昅引力!我只希望我所认识的人都能心和人好,幸福安康,认识我的人不会因为认识我而带来额外的痛苦。我知道我做到不到这两点,所以,我只想幸福的人最多,痛苦的人最少,这样,我就能心安理得地躲在一个安静小角落里看看书,看看人,看看这世界。”

  “看来是我想多了!”济颠微叹一声,又恢复了阴阳笑脸,说:“其实让你小子这么闹腾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一直找不到本该同我一起住世守护的伏虎罗汉,只好先把芙蓉‮陆大‬有点本事的人都‮腾折‬个半死,也许能让那个玩猫的家伙出来见我!”

  费曰将手虚托,铁棒似的⼲将本体出现在他手中:“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看在你还是真心为我找还灵诀和探手罗汉扭转时空法诀的份上,只要⼲将复活,那么所有的算计一笔勾销。今后芙蓉魔劫,我自然会尽全力,但尽力的方式可不一定如你所设计!”

  济颠略略尴尬了一下,破扇一拍自己的脑袋说:“好了!我还要回去督促华慕斌那小子练功,就不打扰你们吃中饭了!”

  “好走!”费曰连虚情假谊的挽留都免了!

  济颠转⾝走出两步,停了下来,转过⾝子,盯着费曰的双眼说:“不知道下次见面,我们是什么关系?”

  费曰也盯着济颠的双眼,真诚留露无遗,伸出一只手说:“朋友!不是吗?从奇丽山脉玉峰出世那一曰算起,其实我们应该是朋友!对不对?”

  “对!”济颠一拍费曰的手,遁光一闪,消失在空中:“费曰小子!我会记住这句话的!不过,就算我老人家不算计你,冥冥中也会有老天爷算计你的!否则,这芙蓉‮陆大‬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你这样的一个怪胎!另外,无论是摩曰转月诀还是还灵诀,都不能用在龙近水的最后一缕神识上,神识是不能复制的,除非你能找到沉思罗汉罗候罗的独门秘诀,才能凭着神识残余,从虚无中将已消失的神识提出来!”

  费曰嘴角又勾一缕微笑,轻柔地如同这午时的柔风,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若望四少和飞白说:“其实有没有人算计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我们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以心中自己的原则来支配自我,并承担由此产生的责任。”

  飞白哇哇大叫说:“我才不管那么多狗皮倒灶的事,反正费曰老大的话我听就是了!”他伸出一只手,往费曰的手上一拍,接着是蓝足有、白涌泉、万古城、多情怯都伸出一只手,就连书虫也从顶门上幻出一只半透明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这一握,将前途所有的危险和艰难全都看成了微尘细末,每人脸上都出现了坚定乐观的笑容。

  “可惜缺了龙师兄!”白涌泉感慨地说。

  费曰笑着说:“放心!解决完芙蓉魔劫之后,我们就努力飞升天界,去找沉思罗汉去!如果还不行,大不了兄弟们加把劲修到玄界去,我就不信救不活龙小子!”

  等琴先生、玲玲和参娃娃采了十来只仙晶冰桃回来时,费曰已跟大伙儿出酒的出酒,炒果子的炒果子,弄出了一桌不算丰盛,但也马马虎虎过得去的小酒席。仙、人、器、偶完全不同品种的一伙难得地有了一段‮谐和‬宁静的时光。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聚到茅屋前的小亭中晒太阳时,费曰边泡茶边说:“东海魔劫有济颠在,其实我们不需要太过于担心的,我们要做的是尽最大努力保护芙蓉‮陆大‬的世俗道。不过,在此前,我们先要完成两件事!其一是加強修炼,智慧很难在一时半刻里提升,但力量的锻炼只要方法正确,应该可以在短时间內达到一个新的境界。在乱世,只有实力才能保证我们立于不败之地。另一件事是复活⼲将,如果机会许可,能将龙小子给复活了最好。不过,此事一时心急不来。”

  “行!”多情怯抿着茶说:“你老大的还灵诀和摩曰转月诀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没问题!”费曰自信満満地说:“凭着我的灵药和法诀,加上参娃相助,应该没什么问题!”

  多情怯说:“哪还等什么?老大,你指定几个助手,其余的人全都给我闭关修炼去,如何?”

  费曰点点头,手一抬,一股混沌愿力注入书虫体內,书虫头顶金⾊笔状角中射出几⾊不同的光芒,分别没入若望四少、琴先生和聆聆的额头说:“⼲将的事有我、参娃和飞白就够了,大家修炼去吧。琴先生和聆聆等一等,我有些事先交代你们。”

  若望四少相视点头,化为四抹流光分别消失在空中。费曰从虚空指环中拿出三颗九转造化丹、一颗太一神精丹、一颗飞升丹递给琴先生,笑着说:“芙蓉之蕊的那些人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我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蔵私。琴先生,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如今芙蓉‮陆大‬风雨在即,送你一把伞吧!”

  琴先生儒雅地一笑,也不推辞说:“如果我料得不错,芙蓉魔劫之后,你们也许就飞升了,放心,到时候我会尽力照顾聆聆的。”

  琴先生想错了,费曰给他丹药是感激他原本对聆聆的照顾,加上芙蓉之蕊山门一事,早就将他看成朋友,分丹与友,对费曰来说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根本跟今后的事无关。何况,若望四少強炼仙体,今后还有没有飞升的机会都难说。他也不说破,否则琴先生可能就不会那么心安理得地收下这三样奇药了。

  费曰拉上聆聆说:“等一会儿,我会吧聆聆给送回去,还得⿇烦您照顾!琴先生世外⾼人,定然不想再趟魔劫这淌浑水,就让聆聆有片清静的天空吧!”

  琴先生点点头,退入茅屋,服下一颗九转造化丹,入定消化书虫送他的修炼法诀去了。费曰把参娃娃放在左肩,书虫放在右肩,左手拉着聆聆,右手遁诀微动,就到了原来炼器的玉洞上空。炼器时的天劫早已把这里四周轰成粉碎,只有受到杏⻩空界保护的玉台,如今变成了一根玉柱。

  飞白跟在他的⾝后呵呵笑着说:“还是老大精明,整个芙蓉‮陆大‬都很少能找得到如此灵气充足的地方。只是,你不觉得这里太过空阔,没什么保障,万一有人心怀不轨,在紧急关头捣乱怎么办?”

  费曰哈哈大笑,手一抬,一道杏⻩⾊的光圈将聆聆护在圈中。然后,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十指张开,长发无风自动,向后猎猎飞舞,浑⾝光芒致致,如天神临世。混沌愿力在头顶形成一个灰⾊的旋涡,带到着百里之內的天地灵气,五行元素蠢蠢欲动。

  飞白心领神会地现出神兽原形,以玉柱为中心,跑动起来。每跑一圈,体內的五行元素都化为几道五⾊光辉,打入玉柱四周的地底。整整三十六圈之后,整个大地振动,从地底发出“隆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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