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旁观之眼
“眩目妖灵?”费曰不解地说:“那是什么东西?”
⼲将说:“一些真正的得道⾼僧在涅磐时,会留下一样不灭的东西以印证他的修为,被称为舍利子。一般的舍利子按生成部位的不同分为⾁舍利、骨舍利等,是一种圆珠形的东西。也有些⾼僧的修为在更进一步时,就能留下完整的一段肢体,如说法的头舌、点禅的手指或见证真如的眼睛。眩目妖灵本是⾼僧留下的圣眼舍利,在某种因缘下被灵体所凭。灵体在圣眼舍利的灵气滋长之下,渐渐地能与圣眼舍利化为一体,修炼成妖,其形象是一只巨眼,被称为眩目妖灵。”
费曰说:“那有什么用?”
⼲将一副就知道你小子不懂的神情,说:“当然有用了,眩目妖灵虽然没学到⾼僧的真正领悟,却学足了他的辩才无碍,故天生带有魅惑之气,能带人入进它所建立的幻境,生生死死,不出其间。还有,它还具有一些天眼的功能,能够洞幽查冥。如果能够与之签定主从契约的话,就能让他化为眉心的第三只眼,称为眩目妖瞳,其功能可不下于修行道的慧眼。”
“第三只眼?”费曰一愣说:“不好!我知道羿倾海打的什么主意了!他⾝后所谓的组织已经准备好了一只侍者之戒,再加上眉心第三只眼,我想依眩目妖瞳的功能,幻出个五彩光环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羿倾海成为神之使者,格萨尔王!”
⼲将点头说:“我看也是如此。”
费曰不満地说:“你看也是如此有什么用?现在有办法阻止这件事发生吗?我是打不过人家的,要不,你老人家菗冷子给他一下,只要能毁了眩目妖灵就行。”
⼲将怪叫一声,说:“派活的时候就说得那么好听,什么我老人家?我只不过是个不幸遇到个世俗道主人的糟老头而已。我现在的状况连普通的灵剑体都比不上,跟那个眩目妖灵,至多打个平手而已。再说,那个眩目妖灵天生就是眼观四方的主儿,除非比它的层次⾼出太多,否则,谁能偷袭它啊!”费曰冷笑一声,说:“那么说了半天,你是没法子了?”
⼲将赔笑说:“也不是没法子,想想,法子总是有的。不如这样吧,你学着那些行者去地下看看,会有什么情况。我总觉得地下有种太过恐怕的力量,或许,依你骗死人不赔命的能力,能让它出手也说不定。到时候,那就是十个眩目妖瞳也不够瞧了!”
费曰知道,再跟这个油滑的⼲将老头扯下去,也不见得有什么结果,便从识海中退了出来。就看见羿倾海长发披散,脸⾊凄厉,右手的血印放出阵阵金光,将眩目妖灵罩在其中。眩目妖灵也将一缕黑烟投射入羿倾海的眉心,所着金光与黑烟的流动,眩目妖灵的本体越来越小。到眩目妖灵收缩为普通眼珠子大小时“呼”地一声,飞向羿倾海,贴在他的眉心,白光一闪,羿倾海又恢复了平常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羿倾海站起⾝来,拍了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満意地一笑,突然若有所觉似地看了一眼费曰,冷哼一声,眉心的眩目妖瞳骤然张开。费曰见羿倾海好像觉察了他的窥偷,急忙将心神收入识海,将自己对金水两种元素的体悟在体內模拟出来。
在费曰的心神一模拟出金水的体悟时,丹田处的火焰珠立时噴出一股热流,直冲脑部,将他的心神团团围住,像是受到地下什么招唤似地,将费曰的心神瞬间带离了本体,从圣庙中浮动的灵气所让出的一条能量通道,飞快地向地下逸去。
羿倾海必竟新获得眩目妖瞳,等他调节好认识,仔细观察费曰时,费曰早和其余的六名使者一样,处于“元神出窍”的状态,暗笑一声,看来自己是多疑了。本来想就此⼲掉这个银马兽医,不过,在圣庙中从未出个人命,还是忍忍吧。只要是在雪城古原上,还有什么可以逃出我这个神之使者的手心?
费曰的心神在圣灯热流和自⾝部分愿力的包裹下,感觉是在一个大巨无比的空间內飞驰。也不知飞了多远,只见整个空间的央中浮现出一团金⻩⾊的旋涡。整个旋涡放⾝出悦目的光芒,让人有一种心情异常安详的感觉,仿佛游子回到了故乡。
费曰的心神很快地被旋涡昅了进去,才发现旋涡的央中还包裹中一团上下翻滚,赤红⾊狂暴异常的能量。这团能量给人以难以言说的无比強大感觉,但奇怪的是,总是在要冲出⻩金旋涡的最后一刻,被旋涡给挡了回来,像一只強大无比的象王却被一只小老鼠所困扰。
“格老子,你总算是来了!”异常雄厚地声音在整个空间回荡,几乎震散了脫离了本体的费曰心神。
“谁?”费曰反应过来,问:“是在说我吗?”
雄厚的声音说:“不是说你这个⻳儿子,还说谁啊?”
“礼貌,礼貌!”费曰还真是不知死活,说:“再怎么说,你也算一前辈⾼人吧,说耝话有失你的⾝份。”
赤红⾊能量一阵暴动,似乎对费曰的说法很不満,说:“我早知道能解我封印的人一定跟那家伙一样,阴阳怪气的,让人讨厌。老子说耝话又怎么啦,谁不知道我勇怒神是个大老耝?”
“勇怒神,你说你是神?”费曰吓了一跳,说:“还是被封印在这里的?”
“你个鬼儿子还不快开解我的封印,废话这么多⼲什么?”勇怒神对费曰惊奇的表现可不怎么欣赏。
“天底下自称是神的没有十万,也有八千,谁知道你是哪一个。”一旦知道对方还要依靠自己才能开解封印,费曰就开始有本钱谈判了,说:“你先说说你的来历,也好让我知道,可不可以给你解除封印。我可不想,你在脫困后,第一口就把我呑掉打牙祭。”
勇怒神这下真的怒了,说:“本神可是修至玄界空无边处天的真神,又岂是那些妖、魔、灵物或者天界的那些小辈冒充的神可比?几千年来,哪一个来的小子不是毕恭毕敬,称本神为格萨尔神的?”
“格萨尔神?”费曰笑着说:“你一会儿自称勇怒神,一会儿自称格萨尔神,谁知道你是哪位?还有,你又是怎么被封印的?”
勇怒神看出,眼前的这个人跟以往那些虔诚的参拜者可不一样,在知道自己就是格萨尔神时,还能这么侃侃而谈,虽说没什么修为,但也绝不是简单人物。想起自己等了几千年,就只剩最后一道封印了,这气也只能忍忍了。
勇怒神忍了又忍,说:“此事说来话长”
“好!那我就慢慢听来。”费曰知道,类似这种空间中,其时间与外界不同,很可能听上一年,在外界也不过是过了一刻,所以不慌不忙地准备听故事了,还微叹一口说:“可惜少了点茶食。”
勇怒神装做没听见,就开始了自己的历史。在远古,三界通道存在的时候,勇怒神也跟其他一些修至玄界的神一样,时不时地到人界的各世界去观光旅游。这些神所到过的世界中往往就流传着种种神迹,甚至一些虔诚信徒的祈祷能穿过重重时空,被神所感知,降下奇迹。所以,至今,各种文明中都流传下神迹重重的诸神⻩金时代。
诸神的⻩金时代在持续了不知多长时间之后,发生了一件大事!玄界南方神王大梵天和东方神王盘古发生了战斗。两位神王都是修到玄界非想非非想天的最⾼境界,其力量能在弹指间创造一小千世界,也能毁掉中一千世界。所以,这样的战斗就直接波及三界,最后引起三界通道崩溃,使玄界、天界、人界分属不同层次,上一层次的神、仙不能再重新逆行至人界。
在三界通道崩溃时,有很多玄界的神和天界的仙都滞留在人界。由于人界所有的灵气跟玄界、天界不同,短时间的旅游尚可以忍受,但要长时间停留就不那么舒服了!所以玄界、天界的神、仙们纷纷投胎转世,重新修行,借修行有成,脫胎换骨时的自然浩翰之力,飞升回原来的境界。
那是一个混乱的年头,每一个根基深厚的灵胎成孕时,都有不尽其数的神、仙来投胎。有时,为了一个灵胎,甚至惹得这些神、仙们大打出手。由于,是在人界,这些动手无不被人界知道的人视为恐怕之源,那个时代被称为诸神大战时代。又因为诸神在炼制神器时,所用的原料最多的就是沧桑银,也有人称之为诸神白银时代。
勇怒神也是要投胎转世的神,但当他费尽千辛万苦,找了不知几万年,才发现一家灵胎成孕时,结果与另一名同级的神,智慧神部众之一的工神阿逸多摩撞车了。在无法答成协议的情况下,自然是大打出手。阿逸多摩好不容易赢了勇怒神时,却发现别说灵胎,那个孩子的孩子都出生有十几年了。
阿逸多摩一怒之下,将勇怒神的神通全行剥夺后,用三重封印封在了这个乱世星球的地底,自己再找地方投胎去了。勇怒神又用了不知几万年,才将自己残留的一点气息从封印中渗出来,发现阿逸多摩还是留下了封印的解封之钥:圣灯。
然后,勇怒神又花了三千年时间,将一个青年诱入神圣沙漠的绿洲,将之带入封印空间。按照工神留下来的方法,那名青年将血滴入圣灯,然后被圣灯改造成为特殊的金水双平衡属性的体质。只有这种体质才能开解工神阿逸多摩留下的封印:三重的“旁观之眼”
那名青年只开解了一重,受封印解破四溢的力量影响,居然在额头多了一只“旁观之眼”他说他叫摩东,然后带走了圣灯,并许诺每十年,当封印在低嘲时,就送几个金水双平衡体质的族人来试着开解封印。
至于为什么叫他“格萨尔神”他也不知道,反正是被人叫多了,也就习惯了。在摩东走后的三千多年,才有另一位叫鸠必烈的年轻人来开解了第二重封印,在额头多了只“旁观之眼”后,又是一千三百年过去了,来来去去的年轻人很多,但谁也解不开第三重封印。
今年,起先来的那六名年轻人素质都很好,但都无法开解第三重封印。勇怒神已经失望了,他觉得自己可能又要等不知多久才能开解封印,没想到费曰随后来了,在他⾝上居然澎湃着圣灯的力量,他就知道开解最后一重封印的曰子到了。
“四十万七千三百年啊!我在此整整呆了四十万七千三百年,眼看着今天就要脫困,不由地心情激动,好像不说几句耝话简直是不能表达我的心情。否则,我虽性情耝鲁,但⾝为修到玄界的神,又怎么会像个市井混混那样开耝口呢?”勇怒神的话中带着无限的感慨,那么沧桑的孤独直直的影响了费曰的心情。
费曰这人不怕硬、不怕阴,就怕直心肠的人做可怜状,一时冲动之下,満口答应说:“好了!别说得这么摧人泪下好不好,我这就帮你开解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