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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少年天子的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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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夜~~~~祝各位朋友平安幸福~~~~

  汉承秦制,官吏在正旦等大节都有休假,应该也是充分考虑到从除夕到正旦朝贺,一系列仪式皆是极为繁琐的,而大部分‮员官‬,尤其是必须上殿的⾼官,年纪都不会少,如丞相田千秋,老迈得连天子都不忍心其入宮后步行前来朝见,特别允许其在宮中乘小车,因此,田千秋也被世人称为“车丞相”

  —因此,休息是必须的。

  不过,对所有‮员官‬来说,大朝之后,回到家中,并不意味着休息——正旦之曰,家主要率家中全体人员一同诚心祭祀祖~。

  祭祀仪式丝毫不比大朝简单多——祀曰、进酒、降神,之后,全家上下无论尊卑长幼,依次列于先祖之前,行礼祭拜。祭祀之后还有宴席,子妇与曾孙必须上椒柏酒于家长,称觞举寿。

  当然,宮中同样此,只不过祭祀的事情大多由太常的官吏进行,而且,只有帝后可以入宗庙,其他人也就是站在庙垣外,看着祭祀进行罢了。不过,兮君可以休息的最主要原因是,祭祀要到傍晚才开始。

  正是因这个原因,杜延年本没有想到,刚刚结束家庙的祭祀,就有霍家家奴登门,传话说霍光想尽快见到他…

  虽然道霍光位⾼权重,且若非要事,断不会这个时候传话要见他,杜延的妻子仍然有些不満:“朝廷尚有休亦非大将军府属吏,何止于如此?”

  正旦之曰,延年对妻子的抱怨也没有办法感到不満,自然也不能教训什么,只能软语安慰了两句,却还是随传话的那人赶往霍家。

  进了霍光的书房延只看到霍光的长史与张安世,不由一愣,神⾊随即便更加紧张。

  —很显然。事情紧急。且是可以让太多人知道地。

  饶是杜延年素机敏。也不由惊出了一⾝冷汗。

  霍光地书房不大。尤其是此时他们所在地內室。除了靠着墙壁摆着地木架。剩下地位置也就只能放下一张漆几。漆几周围还勉強能摆上一圈方秤。这会儿霍光坐在漆几后。张安世坐在他地左手边。正拿着一份尺一板看着。神⾊颇为专注。大将军长史坐在地他右手边。剩下霍光对面地位置上。还有一张无人坐地独榻。显然是给他留着地。

  三人都没有发觉有人进来。杜延年也就没有出声寒喧自在独榻上坐下。霍光与张安世才被惊动。

  见三人如此。杜延年不由讶然:“何事至于如此?”

  张安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将手中尺一板递给他:“自己看。”

  天子四书,除了对诸侯王所下的策书用长二尺的简板以作编简,其余的策书、制书、诏书、诫敕皆用长一尺一的简板,这种简板比其它简板更宽,每板书写两行。

  看到那份比寻常简牍更长更宽的简板时,杜延年便知道,那必然是天子的制书或诏书——策书的用途比较少敕…那位少年天子也算聪慧,应该不会将下诫敕给霍光。

  接过那份简板,不过两行字而已延年不过扫了一眼,便将內容尽收眼底随即便十分奇怪地抬头:“果然是蓝田…有什么问题吗?”

  对天子益封长公主,他们早在接到消息时便讨论过份诏书的內容并没有任何值得惊讶的地方。

  张安世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伸手点了点他手中的简板眉提醒:“用心看!”

  看到张安世眼中明显的不解,杜延年以为自己疏忽了什么,连忙点头,又将那份尺一诏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却始终不得要领,只能看向张安世:“故尚书令,我实在不知要看这份诏书看出什么来。”

  张安世还没有回答,霍光便先开口了:“幼公,这还不是诏书。”

  杜延年一愣,茫然地点头:“的确…还没有加玺封印…”

  尚符玺郎是霍光的亲信,天子诏命自然会先送给霍光过目才用玺——很清楚这一点的杜延年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关注的问题。

  张安世不噤挑眉,有些明白问题的所在了。

  “幼公,这是尺一板。”张安世又提醒了一句。

  杜延年皱眉思忖,不过片刻,他便低头看向简板,随即惊讶地抬头,瞪大了眼睛:“这是御史大夫所书…”

  ——天子诏命由御史大夫起草。

  这是一份正式的诏命。

  —只有在霍光未曾知会的情况下,尚符玺郎才会将需要加玺的诏书报给霍光…

  “…天子这是…”杜延年咽了咽唾沫,心中的感觉十分复杂。

  张安世轻笑:“陛下是担心大将军不允,所以…”打算避开霍光。

  未说完的话语是何意思,大家都很清楚。

  杜延年倒是因此笑了:“陛下聪明!”

  —不聪明怎么会想到驻于蓝田的北军胡骑?

  张安世对他的评价报以不屑的白眼,霍光也笑着‮头摇‬:“若是聪明…先帝的旧例在那儿…上何苦搞得这么⿇烦?”

  想掌握朝廷的实权?

  十六岁即位的先帝同样面临这个问题,尽管孝景皇帝为他行了冠礼,不曾设任何辅臣、摄政,但是,权力这种东西从来不是你居于某个位置,就一定可以得到的。

  年少的天子总是雄心万丈,建元新政的轰轰烈烈终结于几位公卿大臣失去性命的血⾊之中,当时十八岁的天子与掌握废立之权的祖⺟几乎反目,情况亟亟可危,被废的威胁近在咫尺,连他的亲舅舅都开始向其它诸侯王示好,换了别人,必是方寸大乱,不是惶然无措便是昏招频出,可是,当时年少的先帝没有。

  或者该说先帝有一个好⺟亲,借着卫子夫入宮的事情,皇太后好好地敲打了一番儿子,通过太皇太后唯一的女儿化解祖孙间的对抗,不动声⾊便化解了迫在眉睫的危机,然而,年少的天子没有止步,微服、出猎、夜游,先帝展示着少年人应有的姿态,没有任何怀,即使是建元三年,将自己的随从侍卫命以期门之名,也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直到他⾝边的近臣仅仅持节便调动一郡兵马平定东瓯之乱时,众人才恍然发现,堪堪弱冠之年的天子已经掌握了独属于自己的力量,并足以凭借那份力量掌握自己应有的权力了!

  —那才是真正的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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