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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涅磐之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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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没有更新…单位考核完成前,易楚是什么承…泪奔…)

  “颀君…”

  皇后的沉默让十四岁的天子皱紧眉头,半晌没有出声,最后,想到寝台之上的女孩不过刚刚苏醒,他按捺中的不悦,低声呼唤女孩的字-//

  许久没有听到的称呼让兮君不由一怔。

  ——“以后,我叫你颀君可好?”

  ——册后那天,椒台之上,十二岁的天子温柔地询问她…

  女孩脸上的怔忡、怀念之_取悦了少年天子,紧靠在一起的眉头缓缓松开。

  “在想什么呢?”弗陵轻轻抚开她脸颊边的凌乱碎,柔声询问。

  兮君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夫君,良,女孩的脸上才缓缓释出一丝迷茫的笑意。

  “妾在想大父为什么给妾这么一个字。”八岁的皇后缓缓言道。

  刘陵一愣。

  ——人其颀…

  ——《诗经卫风硕人》

  —《左传鲁隐公三年传》:“卫庄公娶于齐东宮得臣之妹。曰庄姜。美而无子。卫人所为赋《硕人》也。”

  刘弗陵熟习《诗三百》。如何不知。此诗乃人悯庄姜之作。因此极述庄姜之美却无情思…

  十四岁地天子默然无语。缓缓收回手。看着自己年幼地皇后转过头。侧⾝向內再不看自己一眼。

  明知道皇后希望自己离开,刘弗陵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还是轻声道:“颀君知道什么了?”

  兮君本来已经闭上眼,闻言不由讶然翻⾝,双眼圆瞪,盯着少年天子,一眨不眨。

  刘弗陵微微失笑,带着几分玩味地残酷,再次追问:“或,朕应该问,皇后为什么会知道那些事?”

  兮君脸⾊一变,目光随即转向寝外跪伏的宮人,确认某些空缺的位置后,才再次看向少年天子:“妾的侍御并没有犯错…”

  “真的吗?”刘弗陵轻轻挑眉,声音很轻。

  兮君看着他眼中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得意神采,心中不噤一阵烦躁,放在锦被中的那只手紧紧握起,良久才移开眼,淡淡地道:“他们没有犯错,有错的是妾…”

  —错地是她的出⾝!

  ——错的是她的血统!

  —那些人不过是各为其主,忠于职守罢了…

  女孩眼中的黯然让少年天子狼狈地站起:“朕知道了!”

  兮君却猛然转头,想起⾝,却全⾝无力,刘弗陵慌忙按住她的肩,无奈地苦笑:“这是做什么?”

  兮君看着忽然间显得有些无措地天子,不由报以几乎相同意味的苦涩笑容。

  “主上知道什么?”女孩轻声质问,极轻的声音却显出一丝直刺人心地锋利。

  刘弗陵不由一僵。

  兮君伸手扶住他的肩,借力起⾝,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主上知道的又有谁不知道?”

  刘弗陵一把推开皇后,狠狠地瞪着她,眼中却无法掩饰地浮现出一丝惶恐。

  兮君无声地扬起唇角,清冷的目光带着几份嘲意看着自己地夫君。

  刘弗陵咬牙瞪着自己的皇后,好一会儿,以一种毫不掩饰的恶毒,轻声对她说:“朕知道的,皇后又知道多少?”

  —纵然他的一切所为都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总比她的一无所知要好吧…

  兮君愤恨地抬手,最后,却闭上眼睛,缓缓地将手放下,双唇紧抿,让刘弗陵怔忡无语地愣在当场,良久才见女孩地眼角缓缓滑落一滴泪。

  泪水没入女孩凌乱的丝,再无踪迹,却仿佛一滴滚烫地热油落到心尖上,让刘弗陵再无法坚持下去,猛地跳起,转⾝离开。

  大步踏出寝殿,刘弗陵立刻停步,深深昅了一口气,殿外,宮人、宦⾝迎候,一刹那间,仿佛天地都已俯。

  刘弗陵仰起头,承受深秋时节的温暖阳光,佛⺟亲地温柔‮抚爱‬…

  少年天子整个人一怔,闭上的双眼中,生涩地湿意缓缓退去。

  —他的⺟亲…

  “上…”

  见天子一直站在殿门前不动,担心未加裘衣的天子会感染风寒,金赏不得冒着失仪之风险,来到玄阶下,轻声呼唤提醒。

  “嗯…”刘弗陵睁开眼,黑眸之中一派平静“赏,诏少府不必治罪领皇后侍御了!”

  “…诺…”少年侍中按捺下诧异,低头应诺。

  天子离开的动静并年幼的皇后并非没有听到,但是,她没有睁眼,只是拼命按捺痛哭一场的冲突。

  “中宮…”

  宮人的呼唤让女孩断然转⾝——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此时的狼狈。

  “中宮…车骑将军、左将军在宮门请见。”內谒没有看出皇后的不甘愿,但是,等候的两人同样不是可以轻易打的…

  兮君花费了好一会儿的工夫才反应过来“车骑将军、左将军”是指

  “不见!”女孩断然回答。

  刚起⾝的诸人不由一愣,下一刻,所有人再次跪,却无人敢出声。

  —女孩的语气中有不容忽视的怒气。

  —年幼的皇后在生气吗?

  当內谒小心翼地向皇后的两位至亲解释皇后的拒绝时,父子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便彼此了然地错开目光。

  上官安清了清喉咙,思忖会儿,才找到说辞:“中宮已经醒了?”

  “是!”內谒立回答,随即又补了一句:“臣是听中宮亲口说不见地。”

  上官安不由一愣,随即不噤有些羞成怒:“亲口说不见!”

  內谒方要开口,便觉得:己全⾝都被眼前这位皇后之父的杀气包裹,不噤就打了一个寒颤。

  “…车将军…”他不敢再说,只能跪下请罪。

  “…”上官桀拍了拍儿子的肩,示意他收敛脾气,随即又转头对那名內谒道:“大汉素来重孝,皇后⺟仪天下,岂会有如此作为?足下慎言。”

  —确实是皇后亲口说的啊…那名內谒在心中叫苦不迭,却也只敢在心中叫叫。

  虽然不敢说实话,但是,內谒也再去通禀,只能沉默地保持请罪的姿态。

  被父亲提醒后,上官安的怒意稍敛,镇定了一会儿,总算能以平静的语气再次开口:“主上为何这么快就离开?”

  他们两人赶到时,正好看到天子乘舆离开,虽然少年天子素来沉稳寡淡,但是,以上官父子地眼力,还是看得出,他的心情十分不好。

  —能让刘弗陵情绪流露至此,本就意味着情况不一般…

  內谒不敢再沉默,也不敢隐瞒,只能低声回答:“臣在外殿,并未听到上与中宮的声音…”

  —这是一问三不知,将自己推托得一⼲二净了。

  上官安再次皱眉,却没有作,毕竟,以內谒的⾝份,在这种时候,恐怕是进不了內卧的。

  “阿翁…”上官安看向父亲,询问之意十分明显。

  上官桀看了儿子一眼,低叹一声,转⾝离开:“走吧!”

  完全没有想到父亲会如此⼲脆地离开,上官安愣了一会儿,才恍然回神,连忙追赶父亲。

  宮中并不是商量事情的好地方,父子俩出了建章宮,登上车舆才开始谈论此事。

  上官安刚想开口,就听上官桀轻叹‮头摇‬:“孙女是知道生什么了…”

  上官安一愣,待明白了父亲地意思,却是眉头紧皱,连连‮头摇‬:“怎么可能?阿翁,兮君才多大?再说,她怎么可能知道?”他根本不愿~信有这种可能。

  上官桀似笑非笑地看了儿子一眼:“孙女八岁,也就是主上当年即位的年纪…真的还是完全不懂事地年纪?至于如何知道…”

  上官桀淡淡地微笑:“她可不只是我的孙女。”

  “阿翁是说,大将军派人告诉兮君了?”上官安立刻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却见上官桀轻轻‮头摇‬:“怎么可能?”

  上官安一愣,方要争辩,就听父亲冷笑而言:“霍子孟现在怎么还会顾及一个姓上官的外孙女?”

  上官安无言以对。

  “更何况,你这个女儿对外祖父是何等亲近、倚赖?若是霍子孟地意思,她会昏倒?”上官桀冷冷地睨了儿子一眼,对孙女的不満已是溢于言表。

  上官安无法否认,只能底气不足地对父亲道:“兮君总是姓上官的…”

  上官桀冷笑不语,只是看着儿子,上官安只能低头躲开父亲迫人的目光。

  见儿子如此,上官桀倒是不好意思再迫了,不由叹息一声,半晌才道:“是啊…姓上官…”

  “阿翁?”上官安听着便感觉父亲的语气不对。

  上官桀没有看他,望着直通城门的平直道路,轻声叹息:“我~在明白霍子孟为什么不愿意了…”

  “什么?”上官安明白。

  上官桀冷笑:“长公主这一局布得可真⾼明…”

  上官安皱着眉,不敢确定地试探:“阿翁是说让兮君入宮…不好?”

  上官桀不悦地瞪了儿子一眼:“你还没明白过来?”

  上官安低头思忖,上官桀也不打扰,只是脸⾊越阴沉。

  父子俩一路无语,直到进了家门,上官安仍然沉浸在思考中,让上官桀不噤愤恨不已。

  “阿翁…”进了內院,上官安忽然出声。

  “嗯?”上桀地语气并不好。

  “我们与霍家已是不死不休。”

  上官桀陡然停步,转⾝望向一脸惶然的儿子:“你终于明白!”

  “没有办法吗?”上官安问得十分绝望。

  上官桀冷笑:“你说呢?两条路而已,不过是早晚之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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