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落魄的贵族
“居然没有见过别人磕头。”齐小新看见元清教众弟子的表情，心中暗自纳闷只是磕头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你…”然而现下，齐小新受中年男子跪拜，却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伸手方要想去阻止，突然又觉得和中年男子只能算是“初次蒙面”出声制止便可“这位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小弟可受不起这大礼，快些起来。”
“天泽王爷，有什么事起来再说。”听见齐小新出声阻止，宋谦之也是将忍了片刻的话一下吐了出来。
天泽王爷抬起头，额头上一片红痕清晰可见。
“现在我终于明白师父的话了。”天泽王爷神⾊凛然，目光坚毅“请指引我前进的方向。”
说罢，天泽王爷又是叩了三个响头。
此语一出，孙道明与宋谦脸上神情自若，心中却是大吃一惊，暗叹世事难料，一个王爷需要一个雷云寺的小僧指引方向？
孙宋二人对视一眼，调转目光，看向眼前这个落魄的异国贵族，发现竟是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劝说了。
齐小新心里一直喃喃说着“指引”二字。他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只有在得道⾼人口中才会经常出现的词语，怎么会和他扯上联系。
“我…”齐小新避开天泽王爷坚毅的目光，转头看向风语所在的方向，发现他已经向这边走来。
“叫他起来。”风语凑到齐小新耳边，轻声建议道“这里这么多人，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你们还是去茶室方便。”
“这位…”齐小新思索了一下称谓，和声道：“这位王爷，你请起来说话。”
齐小新并没有接受风语的建议。他想到，这天泽王爷之前是下跪求见师父，现在又请自己替他指明前进的方向，前后变化太大，令人生疑。
而再联想到第一次见到这天泽王爷，是在梦中。然而，诡异的是，既然是梦，这天泽王爷竟也记得自己。
他顿感这件事情不单单只是这么简单。所以，他需要将天泽王爷的来意一并询问清楚。但是如果请这天泽王爷一起前去茶室，这样一来，算是间接答应了天泽王爷的请求。
齐小新现在还是不敢贸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时，天泽王爷忽然语气坚定地说道：“请先告诉我仇人是谁。”他脸上的表情，明显在告诉齐小新，他不答应请求，绝不起来。
“仇人？”齐小新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盯住天泽王爷问道“什么仇人？谁的仇人？”
“我的。”天泽王爷正视齐小新，目光如炬。
齐小新有些苦笑不得，觉得自己哪里会知道一个只在现实世界见过一面的陌生男子，他的仇人是谁。
不过看那天泽王爷神⾊肃然，不似在说胡话，他也就庒制了心中的些许不満，淡定答道：“我并不知道你的仇人是谁。”
一听这话，天泽王爷脸上顿露失望的表情，但是很快又消散了，换作一脸的质疑之⾊。
“天泽王爷，这是怎么回事，何来仇人一说？”天泽王爷方要开口，却被孙道明抢先道。
旋即，孙道明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之⾊“天泽王爷，你之前说族中遭了大难，我以为是羔利境內又是出现尸雾，需要请雷云寺的僧人前去增援，不过，你现在这么说，难道羔利…”
孙道明没有把话接下去，而是看了一眼⾝边的宋谦之，似乎在问他，你想到了没有。
天泽王爷微微低下了头，欲言又止。片刻之后，他看向齐小新，脸上有了几分茫然，仿佛说与不说，全由齐小新替他决定。
这时，齐小新才知道，这人是羔利的王爷。
对于地理知识，齐小新在不吃和尚的严格督促下，也是曾经为了一本五尺厚的地理书籍，用了七天的时间才牢记书中记载的大部分家国、城市、名胜古迹。
正如书中所说，羔利，位于东陆大南部。虽然与中原国毗邻，地广人稀，国力低微，无法与中原国匹敌，所以只好向中原国俯首称臣，成为中原国的藩属国，年年朝贡，世代交好。
“天泽王爷，你先起来。”齐小新好言相劝道“羔利是我中原兄弟之邦，有了困难，我们大家都有责任分担。”
天泽王爷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到众人目光中不乏关切，心里有了几分感动，点了点头，正要从地上站起来，但是由于跪地时间长久，膝盖酸痛，双脚酥⿇，突然起⾝，一时之间有些站立不稳，险些又重新跪了下去。
孙道明、宋谦之、齐小新几人准备伸手去扶，却被天泽王爷摇手回绝。
“你什么都不知道吗？”天泽王爷勉強站直了⾝体，也不去揉揉膝盖，缓解酸痛的感觉，忽然就开口问齐小新道。
齐小新听出来了，天泽王爷的话语中带了些许质问的语气，这让他心中有了一丝的不快。
“天泽王爷，我并不知道你的仇人是谁，也不知道你所说的什么是指哪件事情。”齐小新肃然说道“不过，我确定，在这之前，我并没有听人提起过关于你的任何事情。”
“可是师父指引我来见你，他说只有你能帮助我找到羔利的仇人。”天泽王爷眉头皱了一下，旋即用一种热切期盼的目光注视齐小新道。
“你师父是谁？”齐小新顿了一下“也是羔利人？”
“羔利第一巫师帝落。”天泽王爷盯住齐小新的眼睛，缓缓答道。
人群中，有了一阵不小的惊呼“七鬼神之一的帝落巫师。”
“可我并不认识。”齐小新从容答道。
天泽王爷的脸⾊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只见他微低下头去，瞪着地面，一边微微头摇，一边用羔利语喃喃自语道：“师父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占卜师，他是我族的骄傲，他的话绝对不会出错，绝对不会。”
“天泽王爷，你没事吧？”宋谦之不懂羔利语言，不过听这天泽王爷说话的语气，绝望迷惘，以为天泽王爷生了不好的念头，所以出声询问道。
天泽王爷头摇不语，整个人像是陷入某种沉痛的回忆中去了。
“天泽王爷，贵国与我中原世代交好，大家又同是修行之人，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或许我们元清教能够尽一份微薄之力，帮上一点小忙。”
孙道明的话，听似谦恭热情，其实不然。他是猜想可能发生了大事，到时候真要倾尽元清教全力去相助异国之人，怕是会遭到中原其它门派的质疑。所以他特意留了一个心眼，只用小忙暂时敷衍过去。
天泽王爷抬起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过了许久，他的目光落上齐小新轮廓分明的脸庞，看见他的一双眼睛，明亮清澈，不噤想起师父的话，心中又是重新燃起一撮希望的火苗。
“我堂堂大羔利…”天泽王爷脸上満是悲伤之⾊，猛地一咬牙，接道“就只剩我一个活人了。”
虽然天泽王爷的中原话讲得不是十分标准，乡音也重，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听得非常真切。
他的意思很是明显，羔利，除了天泽王爷本人是活人，其余人已经魂归⻩泉，成了死尸。
这样一来，中原国的兄弟之邦，从此亡国，正式成为历史，只存在历史资料当中。
可想而之，此等消息一出，听见这话的所有人无不感到惊愕。
“羔利，二十万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齐小新心中感慨。
“天啦，怎么可能，羔利棒棒居然灭国了。”
“师兄，你还说羔利青楼出名，准备去好好玩耍一趟，这回没戏了吧。”
“胡说，我说的是痿扣国，羔利是仿制作坊出名。”
…
元清教一些弟子交头接耳，小声议论道。
索性，这些话语，声音微小，孙道明听不清楚內容，只好⼲咳几声，警示元弟教的弟子，注意分寸，不可乱了规矩，失了礼仪。
“王爷节哀顺变。”孙道明恭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过，还请天泽王爷殿內说话。”
天泽王爷的目光逗留在齐小新的⾝上，不肯离去。
孙道明看出了他的心思，又做了一遍方才的手势，指向二人面前的玄清殿，道：“齐少侠也一同来吧。”
齐小新头一次听见孙道明称呼自己为“齐少侠”觉得别扭。旋即，他想到这天泽王爷，肯定是因为某种缘由，误会他有特殊本领，才会想要求助于他。而天泽王爷所说的仇人，恐怕是指寻找灭亡羔利国的凶手，像是这等事情，非同小可，自己是千万不可沾惹上这等⿇烦。
“这…”齐小新有些为难。
他不知道该看向何处，环顾四周，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关键时刻，风语在齐小新⾝后轻轻推了他一把，替他做了决定。
齐小新转念一想，既然可能是误会，那么去开解这个误会也是不错。不然，恐怕到时候对自己纠缠不休，还是早早把事情说个清楚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