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前缘(下)
那根棍子笔直地揷在宽广的广场央中,确实惹眼。然而,齐小新当时并不认为一根棍子可以有任何奇特之处,或者说并不认为一根貌似平凡的棍子会有一个故事。所以只是远远看了几眼,并没有多加注意棍子的具体外貌。
马义点头默认。然后,他坐上旁边的一个凳子,也不招呼二人入座,只是头微微下低,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脸上露出些许悲伤之⾊。
齐小新仔细回忆着那根棍子,始终无法相信交代他来取的东西会是一根毫不起眼的棍子。
“马师叔,既然只是一根棍子,将它归还原主这种小事,为什么你都做不了主,还要⿇烦孙师叔。”公孙皓见二人都不说话,出声打断沉默的气氛。
马义斜视右边的公孙皓,淡淡道:“难道你的师父没有向你说起过这事?”他仿佛还未从回忆当中醒过来,眼神依旧有些恍惚。
齐小新凝神注视这边,只听公孙皓冷静答道:“没有。”
马义又是轻轻头摇,看了一眼齐小新,又扭头看向公孙皓,叹道:“这件事,本是掌门师兄与那不吃和尚的个人恩怨,可是那不吃和尚还是连累本教许多弟子受伤,以至众多弟子对不吃和尚十分反感。”
恩怨?众多弟子受伤?齐小新脑中一阵轰鸣。他睁大眼睛望向马义,而马义却低下头去,微微头摇,似乎是不愿提起这事。
“马师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请你说说。”公孙皓看出了齐小新的心思,对马义追问道。
“十年前,你的师父,不吃和尚。”马义抬头,注视齐小新,目光有了几分冷意“他为了一个人尊的称号,前来元清教挑战本教掌门清远真人。可是当时,清远真人外出云游,不在教內,谁知那不吃和尚不依不饶,说是要在元清教等他回来。”
“既然他要等,我们元清教又是中原第一大教,不能和他疯和尚一般见识,自然得安排房间让他入住。可是谁知,二天后,疯和尚没有耐心再等下去,同玄武殿的孙师兄发生口角,动了手,不但如此,他还把另外几百名前来阻挡的弟子一齐打伤了。”
齐小新心中一震,脸上顿露惊讶之⾊,而马义的眼神又是咄咄逼人,他只好移开目光,不去与马义对视。
“就是因为这样,不吃…”公孙皓感到此时不应用大师,又改口道“不吃和尚和我们元清教结下了梁子?”
马义挥挥手,道:“如果只是这样,那就好了。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那杆六段游龙枪也就不会揷在我们元清教的广场上了。”
“那是一杆枪?”公孙皓问道。
马义望向地面,眼神犀利:“对,那是一杆枪,一杆差点杀害你几位师叔的枪。”
马义说话的语气让齐小新觉得,当年的一场祸事,元清教至今余愤难平。齐小新也深知,他并不知道整件事情的发展过程,只能安静听完马义的讲述,然后以对师父的了解来判断马义所讲的话,是否属实,是否有掺杂盐醋。
何况,还有一个应该会替他着想的公孙皓。
“马师叔,当时我师父在吗?”公孙皓突然问道。
“当然在,他是同不吃和尚一起来的。”
公孙皓一惊,接着问道:“那我师父当时是站在元清教一边,还是雷云寺一边。”
马义瞪了公孙皓一眼,气愤道:“你师父就是再疯癫,他也不会忘了根缘,当然是与本教一起对抗外敌。”
“不对啊,不吃和尚平时同我师父比试,只能打个平手。”公孙皓皱眉,盯住马义,质疑道“何况当时,除了掌门师伯在外,五位师叔和我师父六人一起对付不吃和尚,他是决计没有一线赢的希望,几位师叔怎么还会出现危险,差点被杀?”
马义闻言,双目寒光一闪,似乎想要发怒,但随即想到了什么,气势又回落了下来“那天,不吃和尚不知使了哪种术法,灵力大增,而且请来金⾝罗汉的真魄助阵,我们六人联手竟是斗不过他,齐齐败下阵来。”
马义起⾝,面对齐小新,平静了一下情绪,接道“后来,危机关头,掌门师兄赶回门派,集我七人之力使出才将不吃和尚制服。但是,你师父事后替他求情,掌门师兄心善,众多弟子伤势也并无大碍,不吃和尚又是雷云寺大长老,多重原因使得我们对此事不再追究。”
“那杆枪又为什么揷在那里?”公孙皓问道。
“是不吃和尚他自己在临走时揷在那里。”马义一边观察起齐小新一边说道“他说,十年后,他来取枪,到时候,人尊之位一定易主。”
公孙皓吃惊地望向齐小新。
而在之前,齐小新一直微低着头,聆听二人的对话,直到此时,这才抬头,扫视二人一遍,目光最后停在马义一张略显紧张、激愤的脸上。
“师父说,这是送给我的礼物,可我没有想到竟是一杆枪。”齐小新坦言相劝道“不过,我看得出,他没有想要再夺任何位置的企图,我想师父自从上次败在贵教手上,肯定又遇见了什么事情,导致心性发生了变化。”
齐小新的目光落在了马义⾝后的桌面上“现在,他已经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疯和尚了,他变了,真的变了。”
马义用怀疑的眼光看了一眼齐小新,又移开,思索起来。
“马师叔,他说的不假。”公孙皓瞧见马义怀疑的眼光,立即替齐小新作证,道“不吃和尚在天机城住了两年,这两年间,我几乎天天看见他在耐心教调自己的徒弟,言行之间,看不出一丝的疯癫,和他接触,也只是觉得他是一个平易近人的胖老头而已。”
“如果马师叔还是不信,我师父也是可以作证的。”公孙皓又郑重其事地补了一句。
不说这话还好,一听这话,马义用鼻子轻哼了一下,道:“你师父和他师父是生死之交,当时就是你师父百般求情,掌门师兄大量才放了不吃和尚。”
齐小新揷不上话,不知如何是好。
“事情都过去十年了,当时我想是不吃和尚抹不开面子,才说了这么一句气话,既然他现在派徒弟来取枪,说明他已经知道愧羞,不好意思来见众位师叔伯了。”公孙皓面带微笑道。
齐小新听见公孙皓诋毁师父的名誉,心知他是好意才这么说,又不好当场发作,抹了他的好意,只能瞪着他,以示不満。
公孙皓却是不理,继续替齐小新求情道“既然不吃和尚觉得自己当年错了,我们元清教又是中原第一大派,何必为了这件事耿耿于怀。想当初,众位师叔伯放了不吃和尚那么大一个人情都送了,现在,不吃和尚知道愧羞,派他徒弟来取枪,我们何不再送一次顺水人情,以后要是有事相求雷云寺,不也好办多了?”
“我们有什么事有必要去求雷云寺。”马义似乎听进公孙皓的话了,方才有些激愤的神情得到缓和。
公孙皓微低下头,盯住马义的眼睛,道:“比如亡灵深渊的事。”
马义眼前一亮,似乎是被公孙皓说到了点子上。旋即庇股又坐回⾝边的凳子上面,眼睛不时地打量几眼齐小新。
齐小新见到马义脸上怒意大减,几乎消逝,面上一喜,心知取枪可能性很大,却在这时,听马义对他说道:“这件事,你还是去问玄武殿的孙道明孙道长吧,掌门不在,只有他能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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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不太好说。
今天就一张吧。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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