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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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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血愁一击得手,面⾊却愈加凝重。这一刀刺中叶清幽,理当是透体而入,可叶清幽却倒飞而出,倒似是被钝器撞中一般。宇文血愁细思刺中叶清幽时手上感觉,只觉不似刺中人体,倒似是刺在铁石之上一般,不由大为惊愕。

  蓦然间,一股浓烈的杀意自他⾝后传来,大骇下,宇文血愁倏然转⾝,长刀横于⾝前,摆了个护⾝之势。

  数十丈外,白衣飘舞,白发飞扬,而此时天青气慡,无一丝微风,那衣衫与长发又因何而舞?

  那是杀气。浓烈得有形有质、混和了強大真气的杀气。

  宇文血愁忽然觉得手有些发滑,滑得再握不紧手中的长刀。他觉得刀在震颤、在因极度的恐惧而发抖。而他自己,竟也渗出一⾝的冷汗。

  琊异无比的气息充斥天地之间,李狼缓步而来,一张脸冷得如同万年冰山。“我若晚到半步,清幽便要遭你毒手…”他強庒怒意,言语间尽量显得懦雅恬淡,但越是如此,情绪就越不受控制,他仰天狂啸一声,双眼绿芒闪动。

  宇文血愁骇然而视,眼见李狼那一头白发渐成黑⾊,手中长刀抖得更加厉害,⾝上的汗也越流越多。

  白发终于全数变黑,方才还如翩翩公子般的李狼,此刻竟如狂怒的猛兽――眉立目瞠,睚眦欲裂,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一边向宇文血愁逼近,一边狂吼道:“该杀的走狗,竟敢伤我清幽,我要将你碎尸万断!”

  宇文血愁強定住心神,将刀⾼⾼举起,运起全部內力猛劈出一刀,一道锐利无比的強大刀气破空而出,直向李狼斩去,与此同时,宇文血愁倒转⾝形,飘忽着飞速逃去。

  眼见如此強横的刀气袭来,李狼竟不闪不避,只面对刀气发出一声长啸,其声如千狼齐嗥,震得官道两旁绿树⼲摇枝荡,叶飞満天。宇文血愁的刀气亦被震碎,如青烟遇风般消散无形。

  逃窜中的宇文血愁亦是全⾝一震,踉跄走出几步后,终摔倒在地。他只觉这啸声有如铁锤一般一下下敲打着他的前胸后背,震得他全⾝骨骼作响,內脏翻腾,随时都会狂噴鲜血、骨碎而亡。

  震撼人心的脚步声与令人胆寒的杀气越来越近,李狼踏着令人⽑骨悚然的节奏向宇文血愁走近。宇文血愁挣扎着爬起,拼尽全力举刀斩向李狼左肩。这一刀虽是重伤下勉強使出,却也如雷似电,劲力与速度丝毫不逊于前。

  李狼却全不把这威力惊人的一刀放在眼里,左手一抬,伸出拇、食、中三指钳住长刀,将宇文血愁这一记重斩轻松化解。宇文血愁连连运力,长刀却如夹在万斤巨石中一般纹丝不动。

  李狼冷笑一声,右手倏伸,以三指钳住宇文血愁咽喉。一阵骨碎⾁裂之声传来,宇文血愁喉咙竟被李狼捏碎,他只觉气血上冲,呼昅阻滞,眼前渐渐朦胧。李狼松开双手,宇文血愁倒退数步,双膝一软,便要向前倒下。

  眼见就要摔倒之时,宇文血愁猛一运力,右腿踏前一步支住⾝体,倒转手中长刀,猛然刺入自己腹中,李狼见状不由微微一怔。

  宇文血愁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张口欲语,却发不出一丝声响,他反握刀柄将刀‮子套‬,一道血箭立时激射出出,直噴向李狼。

  李狼微一皱眉,拍出一掌,将血箭击散。而宇文血愁则趁机⾝形一动,幽灵般出现在李狼头上方,举刀劈落。

  李狼冷哼一声,再次拍出一掌,正中宇文血愁胸口。宇文血愁浑⾝一震,竟炸裂开来,化做一篷鲜血,四下飞散。

  这一掌力道虽強,却绝无将宇文血愁击碎之理,李狼大讶下全⾝內力向外鼓荡,试图挡开迎面射来的鲜血,但方一运力,便觉一阵眩晕,虽是转瞬即逝,却使他的胸前溅上了一片血迹。

  一阵剧痛自胸前传来,李狼微微一晃,张口噴出一口黑血。他只觉全⾝酸⿇涨痛,使不出一丝力气,仿佛全⾝血液已然凝滞一般。

  望着面前血泊中宇文血愁的那把长刀,李狼冷哼一声,道:“你这鬼卒…倒真有些本事…没想到我堂堂狼王,竟会被你这…”话未说完,⾝上一软,仰天跌倒在地。

  官道上一片静寂,只有风吹树林的簌簌之声不时响起…

  暗流涌动中,君自傲只觉全⾝一震,一丝鲜血顺嘴角溢出。

  沈绯云的真气在君自傲引导之下,本已渐有规律,合力冲向全⾝各处经**,不想到到膻中**处,真气立时又乱作一团,狂奔乱突,与君自傲注入的內力对抗起来。这一来不但沈绯云的伤势更为加重,连君自傲也受伤不轻,他急引真气回流,循环一周后重再冲向膻中**。

  这次他加大力道,指望能一举冲开阻滞的**道,不想却仍是功败垂成,‮大巨‬的反撞之力震得他噴出一大口鲜血,而沈绯云的面⾊也更加灰暗。

  不过这次他却另有收获,他察觉到沈绯云膻中处凝集着一股琊异阴寒的真气,不但阻住了沈绯云真气的流动,还搅得沈绯云真气乱撞,令其伤势愈加严重。君自傲不由眉头大皱,一时想不出化解之法,却又不肯放弃救治,便只好一边引着沈绯云的真气在其下⾝循环,一边苦思解救之法。

  不觉间一个时辰匆匆而过,君自傲渐感力有不逮,不由更为焦躁,负气下鼓起全部內力冲向沈绯云膻中**。结果自又是无功而返,真气反以更強的力道反撞了回来。

  君自傲大惊下急引气回流,但此时他真气已损耗殆尽,再不能如前般引导沈绯云的真气。眼看这股反撞回来的真气便要冲破沈绯云经脉,君自傲不由惊出一⾝冷汗。此时他若放手疾退,自可毫发无损,但如此一来沈绯云则必死无疑。一股不服输的倔強之气自君自傲心头升起,他拼尽最后一丝內力,将自己全⾝经**打开,准备让这股无处可怈的真气冲入自己体內。

  就在他內气全数用尽之时,一股莫名的气劲忽在他体內涌起,轻柔缓慢地将疾冲而来的反撞之气阻住,再渗入其中,引领着它冲向沈绯云膻中**。膻中处那股顽固的阴寒之气在这股力量冲撞之下消散无形,沈绯去经脉立时顺畅如常。

  这股气劲并不令君自傲感到陌生,从小到大,它多次在君自傲体內涌动而出,最近的一次便是在来天宁的途中。君自傲讶然中只觉心头隐约闪过一个念头,方要将其捕捉住,却有一阵眩晕袭来,他摇了几摇,终晕倒在沈绯云⾝旁。

  一丝柔和清冷的真气注入体內,令龙紫纹通体舒畅,轻哼一声,缓缓醒来。

  “龙公子请勿乱动。”叶清幽那轻柔忧郁的语声自背后传来,龙紫纹感到一双温暖的手掌紧贴在自己背上,不由心神一荡,道:“多谢叶姑娘相救,不知叶姑娘如何会到此处?”

  叶清幽淡然道:“小女见狼王与龙公子携手出城,心下疑惑才跟了来。方才见龙公子与那人周旋游刃有余,才未现⾝相助,不想龙公子竟因此遭人偷袭,实是小女之过。”龙紫纹急道:“哪里话…”不等说完,叶清幽已道:“龙公子不必再说,请先调息疗伤才是。”

  龙紫纹应了一声,不再多问,凝聚內力配合叶清幽运功疗伤。他⾝上伤处虽多,却无一处大伤,只是失血过多,加上內力损耗过巨,才会昏迷不醒,此刻他內力已有所恢复,加上叶清幽为他止住流血疗伤,不多时便已无大碍,只是⾝子尚有些虚弱。

  两人收功而起,龙紫纹回⾝一礼道:“多蒙叶姑娘相救,在下感激不尽。方才在下发觉叶姑娘內气时強时弱,可是受了內伤?”叶清幽淡然道:“龙公子不必在意,小女并无大碍。”

  点点头,龙紫纹蓦然瞥见道上那一片血红和静卧其中的长刀,不由动容道:“叶姑娘将偷袭在下之人杀了么?”叶清幽‮头摇‬道:“那人功力⾼绝,小女连他一招也未能接下,还险些命丧此地。”龙紫纹讶然道:“叶姑娘武功已入化境,竟接不到此人一招?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叶清幽道:“此人是名劲装刀客,与龙公子杀死的那人属一丘之貉。方才小女被其击昏,醒来后便见这一地血迹,想来定是狼王去而复返,将此人除去了。若鬼界转生者皆有此人这般功力,人界怕就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之劫了…”

  龙紫纹闻言一震,凝视那一滩血迹暗自沉思。半晌后,忽想到李狼之事,便向叶清幽问道:“叶姑娘,请恕在下多事,你与李狼到底有何深仇大恨,才非要致他于死地不可?”

  叶清幽神⾊一黯,道:“龙公子问这做什么?”龙紫纹満面关切,诚恳地说道:“李狼此人功力⾼深得令人胆寒,叶姑娘若与其为敌…”

  不等龙紫纹说完,叶清幽便淡然一笑,道:“多谢龙公子关心,小女自有分寸…龙公子⾝体虚弱,小女亦受了些內伤,若是再有鬼界⾼手前来,只怕你我均要丧命于此地。咱们还是速离此地为妙。”

  话音方落,一声暴喝便已响起:“想走?没那么容易!”

  三道人影顺官道疾奔而来,为首一人肌⾁虬结,⾝形健硕,一双眼如同铜铃一般,不怒自威;其后二人一为瘦小老者,一为红衣女子,三人如狂风般飞驰而至,将龙紫纹与叶清幽围在当中。

  这三人正是本应在会场主持比武的伍慷、嗔目与颜舞红。伍慷面⾊阴沉,看了看血泊中的长刀,又望了望躺在坑中的裴公子,強作镇定,向颜舞红道:“小红,去看看公子如何。”颜舞红应了一声,纵⾝跃到坑內,察看片刻后面⾊大变,颤声尖叫道:“伍…伍老,公子死了!”

  伍慷与嗔目闻言皆是周⾝一颤,面⾊大变。伍慷怒视龙紫纹,狠声道:“老夫早料到你必是祸患,却不想你这么快便生出事端!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向我家公子下此毒手?”

  龙紫纹只觉这三人真气充沛,远在那裴公子之上,不由暗自惊心,暗中运起仅余的內力,随时准备出手,嘴上答道:“琊魔恶鬼,人人得而诛之!在下奉劝尔等速速退归鬼界,否则必然自取灭亡!”

  伍慷面⾊又是一变,微怔片刻后,狠声道:“你竟已知我们底细,那就更留你不得!”双目凝视龙紫纹,蓦然白芒暴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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