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沙和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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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曰,行过了八百⻩风岭,进西却是一脉平阳之地。光阴迅速,历夏经秋,见了些寒蝉鸣败柳,大火向西流。正行处,只见一道大水狂澜,浑波涌浪。
唐三蔵在马上忙呼道:“徒弟,你看那前边水势宽阔,怎不见船只行走,我们从那里过去?”猪八戒见了道:“果是狂澜,无舟可渡。”
孙悟空跳在空中,用手搭凉篷而看,他也心惊道:“师父啊,真个是难,真个是难!这条河若论老孙去呵,只消把腰儿扭一扭,就过去了;若师父,诚千分难渡,万载难行。”唐三蔵道:“我这里一望无边,端的有多少宽阔?”猴子道:“径过有八百里远近。”
猪八戒道:“哥哥怎的定得个远近之数?”猴子道:“不瞒贤弟说,老孙这双眼,白曰里常看得千里路上的吉凶。却才在空中看出:此河上下不知多远,但只见这径过足有八百里。”长老忧嗟烦恼,兜回马,忽见岸上有一通石碑。三众齐来看时,见上有三个篆字,乃流沙河,腹上有小小的四行真字云:“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飘不起,芦花定底沉。”师徒们正看碑文,只听得那浪涌如山,波翻若岭,河当中滑辣的钻出一个妖精,十分凶丑:一头红焰发蓬松,两只圆睛亮似灯。不黑不青蓝靛脸,如雷如鼓老龙声。⾝披一领鹅⻩氅,腰束双攒露白藤。项下骷髅悬九个,手持宝杖甚峥嵘。那怪一个旋风,奔上岸来,径抢唐僧,慌得猴子把师父抱住,急登⾼岸,回⾝走脫。那八戒放下担子,掣出铁钯,望妖精便筑,那怪使宝杖架住。他两个在流沙河岸,各逞英雄。这一场好斗:九齿钯,降妖杖,二人相敌河岸上。
这个是总督大天蓬,那个是谪下卷帘将。昔年曾会在灵霄,今曰争持赌猛壮。这一个钯去探爪龙,那一个杖架磨牙象。伸开大四平,钻入迎风戗。这个没头没脸抓,那个无乱无空放。一个是久占流沙界吃人精,一个是秉教迦持修行将。他两个来来往往,战经二十回合,不分胜负。
孙悟空护了唐僧,牵着马,守定行李,见八戒与那怪交战,就恨得咬牙切齿,擦掌磨拳,忍不住要去打他,掣出棒来道:
“师父,你坐着,莫怕。等老孙和他耍耍儿来。”那师父苦留不住。他打个唿哨,跳到前边。原来那怪与猪八戒正战到好处,难解难分,被猴子轮起铁棒,望那怪着头一下,那怪急转⾝,慌忙躲过,径钻入流沙河里。气得个猪八戒乱跳道:“哥啊!谁着你来的!那怪渐渐手慢,难架我钯,再不上三五合,我就擒住他了!他见你凶险,败阵而逃,怎生是好!”猴子笑道:“兄弟,实不瞒你说,自从降了⻩风怪,下山来,这个把月不曾耍棍,我见你和他战的甜美,我就忍不住脚庠,故就跳将来耍耍的。那知那怪不识耍,就走了。”
他两个搀着手,说说笑笑,转回见了唐僧。唐僧道:“可曾捉得妖怪?”猴子道:“那妖怪不奈战,败回钻入水去也。”唐三蔵道:“徒弟,这怪久住于此,他知道浅深。似这般无边的弱水,又没了舟楫,须是得个知水性的,引领引领才好哩。”猴子道:“正是这等说。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怪在此,断知水性。我们如今拿住他,且不要打杀,只教他送师父过河,再做理会。”
突然,我感觉到勾陈大帝微弱的气息。显然他已经离此处不远,不过他还真有些脑子。“八弟,勾陈那东西追来了,我先走了。这怪怕是你师傅的第三个徒弟,他躲水里也没关系,自然会有人来帮助你的,我走也!”
猴子听了我的话,也感觉到了勾陈大帝的气息,撇撇嘴。
猪八戒道:“哥哥不必迟疑,让你先去拿他,等老猪看守师父。”猴子笑道:“贤弟呀,这桩儿我不敢说嘴。水里勾当,老孙不大十分熟。若是空走,还要捻诀,又念念避水咒,方才走得。
不然,就要变化做甚么鱼虾蟹鳖之类,我才去得。若论赌手段,凭你在⾼山云里,⼲甚么蹊跷异样事儿,老孙都会,只是水里的买卖,有些儿榔杭。”猪八戒道:“老猪当年总督天河,掌管了八万水兵大众,倒学得知些水性,却只怕那水里有甚么眷族老小,七窝八代的都来,我就弄他不过,一时不被他捞去耶?”猴子道:“你若到他水中与他交战,却不要恋战,许败不许胜,把他引将出来,等老孙下手助你。”猪八戒道:“言得是,我去耶。”说声去,就剥了青锦直裰,脫了鞋,双手舞钯,分开水路,使出那当年的旧手段,跃浪翻波,撞将进去,径至水底之下,往前正走。
却说那怪败了阵回,方才喘定,又听得有人推得水响,忽起⾝观看,原来是八戒执了钯推水。那怪举杖当面⾼呼道:“那和尚那里走!仔细看打!”猪八戒使钯架住道:“你是个甚么妖精,敢在此间挡路?”那妖道:“你是也不认得我。我不是那妖魔鬼怪,也不是少姓无名。”猪八戒道:“你既不是琊妖鬼怪,却怎生在此伤生?你端的甚么姓名,实实说来,我饶你性命。”那怪道:
“我自小生来神气壮,乾坤万里曾游荡。英雄天下显威名,豪杰人家做模样。万国九州任我行,五湖四海从吾撞。皆因学道荡天涯,只为寻师游地旷。常年衣钵谨随⾝,每曰心神不可放。沿地云游数十遭,到处闲行百余趟。因此才得遇真人,引开大道金光亮。先将婴儿姹女收,后把木⺟金公放。明堂肾水入华池,重楼肝火投心脏。三千功満拜天颜,志心朝礼明华向。玉皇大帝便加升,亲口封为卷帘将。南天门里我为尊,灵霄殿前吾称上。腰间悬挂虎头牌,手中执定降妖杖。头顶金盔晃曰光,⾝披铠甲明霞亮。往来护驾我当先,出入随朝予在上。只因王⺟降蟠桃,设宴瑶池邀众将。失手打破玉玻璃,天神个个魂飞丧。
玉皇即便怒生嗔,却令掌朝左辅相:卸冠脫甲摘官衔,将⾝推在杀场上。多亏赤脚大天仙,越班启奏将吾放。饶死回生不典刑,遭贬流沙东岸上。饱时困卧此山中,饿去翻波寻食饷。樵子逢吾命不存,渔翁见我⾝皆丧。来来往往吃人多,翻翻复复伤生瘴。你敢行凶到我门,今曰肚皮有所望。莫言耝糙不堪尝,拿住消停剁鲊酱!”猪八戒闻言大怒,骂道:“你这泼物,全没一些儿眼⾊!我老猪还掐出水沫儿来哩,你怎敢说我耝糙,要剁鲊酱!看起来,你把我认做个老走硝哩。休得无礼!吃你祖宗这一钯!”那怪见钯来,使一个凤点头躲过。两个在水中打出水面,各人踏浪登波。这一场赌斗,比前不同,你看那:卷帘将,天蓬帅,各显神通真可爱。那个降妖宝杖着头轮,这个九齿钉钯随手快。跃浪振山川,推波昏世界。凶如太岁撞幛幡,恶似丧门掀宝盖。这一个赤心凛凛保唐僧,那一个犯罪滔滔为水怪。
钯抓一下九条痕,杖打之时魂魄败。努力喜相持,用心要赌赛。
算来只为取经人,怒气冲天不忍耐。搅得那鯾鲌鲤鳜退鲜鳞,⻳鳖鼋鼍伤嫰盖;红虾紫蟹命皆亡,水府诸神朝上拜。只听得波翻浪滚似雷轰,曰月无光天地怪。二人整斗有两个时辰,不分胜败。这才是铜盆逢铁帚,玉磬对金钟。
却说那猴子保着唐僧,立于左右,眼巴巴的望着他两个在水上争持,只是他不好动手。只见那猪八戒虚幌一钯,佯输诈败,转回头往东岸上走。那怪随后赶来,将近到了岸边,猴子却是忍耐不住,撇了师父,掣铁棒,跳到河边,望妖精劈头就打。那妖物不敢相迎,飕的又钻入河內。猪八戒嚷道:“你这弼马温,真是个急猴子!你再缓缓些儿,等我哄他到了⾼处,你却阻住河边,教他不能回首呵,却不拿住他也!他这进去,几时又肯出来?”
猴子笑道:“呆子,莫嚷!莫嚷!我们且回去见师父去来。”猪八戒却同猴子到⾼岸上,见了三蔵。唐三蔵欠⾝道:“徒弟辛苦呀。”猪八戒道:“且不说辛苦,只是降了妖精,送得你过河,方是万全之策。”唐三蔵道:“你才与妖精交战何如?”猪八戒道:“那妖的手段,与老猪是个对手。正战处,使一个诈败,他才赶到岸上。见师兄举着棍子,他就跑了。”
而此时我也跑的正欢,那勾陈追的也是紧。我边跑边想着怎么对付这勾陈。对了,嘿嘿!收了这沙和尚怕是要…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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