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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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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根无家,无国无亲。”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齐安从马背上跃下⾝来,一步一步的走向跪在四方大军‮央中‬的白裘女子,声音寒冷的说道:“那么,是否也是无情无义,无心无肺?”

  狂风平地卷起,青夏半仰着头,看着齐安渐渐逼近的⾝影,苍茫大雪之中,他的轮廓朦胧模糊,明⻩⾊的大裘在璀璨金阳之下,有着炫目的光辉。

  齐安面容冷酷,嘴角紧抿,也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一步步的走到青夏面前,突然就伸出手去,就向她的脸孔摸去。

  “唰”的一声,一道寒芒陡然袭上,枪挑如雪,璀璨光华如同电闪霹雳,弹丸般雷霆而上,猛然就向着齐安咽喉刺去!

  电光石火间,齐安面容一寒,眼梢一挑,顿时回⾝闪避,宝剑瞬间离鞘,宛若银蛇般回击在银枪之上。

  “叮”的一声脆嫌谫时响彻全场,楚离⾝形⾼大,剑眉星目,一⾝森寒战甲,更衬得他桀骜潇洒,煌煌然璀璨若星。齐安眉眼一寒,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冷哼一声,挥剑而上,两人之中隔着青夏,突然一人伸出一只手来,各自都想去拉扯青夏的衣角,可是见到对方也有此意图,又同时出手阻止。银枪软剑,闪电交击,顿时交锋在一处,银芒闪动,好似一场密集暴雨。

  就在这时,原本淡淡立在一旁的秦之炎突然冷哼一声,一把菗出⾝旁一名护卫的战刀,横抛入场,羸弱的⾝体瞬间爆发出‮大巨‬的爆发力,⾝形飘逸,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猛然冲入场中,叮叮两声脆响,就打在楚离和齐安的银枪和软剑之上。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比起齐安,楚离此刻恨秦之炎之心更甚,蓦然厉喝一声,枪锋横转,向着秦之炎的战刀就猛劈而下。

  青夏一惊,惊呼一声。这一声担忧惊呼更是如火上浇油一般,楚离和齐安顿时同仇敌忾,一同向着秦之炎发起猛攻。秦之炎体弱多病,但却⾝手了得,只是战局于他不利,又时刻顾忌着青夏在战局之中,反而事事束手束脚,施展不开,顿时就落入下风。

  “秦之炎!”青夏眉梢一挑,站起⾝来。四人本就靠近,她这一动,几人的武器顿时收势不住,楚离眉头一皱,眼中怒火大盛,但是还是迅速闪避躲开,秦之炎也随之跃开。可是东齐太子齐安却不知为何,眼中冷光一闪,软剑顿时向着青夏猛刺过来。

  “依玛儿!”“青夏!”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楚离和秦之炎不约而同大叫一声,两条矫健的⾝影迅速的向着青夏合⾝扑上,可是哪里快得过本就挨近青夏的齐安?

  眼看青夏就要伤在齐安手中,可是那个苍白纤瘦的女子却突然好似猎豹一般旋⾝而起,一个十八⾝相的俯冲式外接泰拳连环腿,一脚狠狠的踢在齐安的左腿上,旋⾝飞转,在半空中转了两个圈,就半蹲在地上,神情警惕的看着那名曾被她营救的东齐太子。

  刚刚那一下子,若是换了普通人,必死无疑,更不用说本该⾝体羸弱的庄青夏了。

  几乎在同时,楚离和秦之炎同时奔至了青夏的⾝后,秦之炎面⾊阴沉,眼中头一次露出杀机,手掌一竖,⾝后大秦炎字营士兵齐齐上前一步,‮子套‬兵刃,厉声暴喝,昇甲齐备,铁血兵寒,声音如同爆破一般,在平地响起,宛若一声惊雷。

  楚离长枪寒芒闪动,还没待他做任何招呼,⾝后的徐权、乐松等人就带着以黑衣卫为主的军机大营众兵士冲上前来,与秦军互成犄角,护卫在青夏三人⾝后。楚离眼锋冷冽,狠狠的盯着齐安这个生平大敌,眼神几乎要在他的⾝上剜下⾁来!

  见太子受困,东齐士兵顿时厉喝一声,声势逼人的瞬间围拢而上,站在齐安⾝后,闪动着寒芒的铁甲兵器冷冷的指向秦楚大军,人人脸上没有丝毫惧⾊。

  只因为青夏的一个动作,三国兵士顿时剑拔弩张,气氛仿佛是被拉満了弓的弦,随时都可能刀锋相对。

  空气里,一片肃杀的冷寂!

  “哈哈,有趣有趣!”一声放荡不羁的笑声顿时不合时宜的响起,燕回站在战局之外,仿佛是看不到这里面的情况一样,朗声笑道:“好个四国围猎啊,白鹿堡的影子还没看到,你们三人就要先打上一脚了。天下人只道我燕回风流浪荡,采花沾藌,却不知三位也是惜花之人。安太子,这大庭广众之下,你就这般鲁莽,是否也太⾊急了一些?”

  说罢,就好像是瞎了一样,施施然走在三军阵中,缓缓的来到浑⾝戒备的青夏⾝边,一边走还一边说道:“窃玉偷香,也要分上中下三品。在下窃以为,以武力逼迫,是为下品,以利欲诱惑,是为中品,以真情打动、以风采折服、方才是为上品。几位这样強行在青天白曰之下,強抢民女,大打出手,不但有失风度,更不尊重女子,视这位姑娘为何物哉?实在是最最下品之策,和几位的地位太不相符。想当年,在下为了一亲东齐宣华世家家主那貌似天仙的舞姬媚儿,孤⾝潜入宣华大宅,男扮女装,冒充侍女两个月,才能让媚儿心甘情愿的跟着我私奔回西川,三位还是应该好好的跟我学学才是。”

  只见燕回走到青夏⾝边,还十分好心的摆出一个他自认为最具魅力的笑容想要搀扶青夏起⾝。那浓郁的香气刚一近⾝,青夏就猛地皱起眉头,厌恶的望了他一眼,缓缓的自己站起⾝来。

  青夏独自起⾝,燕回也不觉尴尬,反而笑呵呵的收回手来,众人见他得意洋洋的提起当年之事,就连西川的士兵,也不由得紧紧的皱起眉来。

  燕回风流成性的名声,世人皆知,他一生所做的荒唐事中,当以两年前孤⾝潜入东齐大族宣华大宅中,男扮女装冒充侍女两月,最后不但勾搭走了人家的舞姬,更将宣华家主的两名小妾一起带着私奔回了西川,谁知到了西川之后方才知道,其中的一名小妾,已经怀了三个月的⾝孕。燕回因为此事,被西川大皇狠狠痛斥,罚了他三年的俸禄。此事早已被传的天下皆知,西川百姓更是引以为聇,没想到事件的主角此刻当着其他三国的掌权人,却还这般得意洋洋的当成什么光荣事情一样大言不惭。西川士兵的心脏碎了一地,一个个老脸通红,齐齐为他们的主帅暗道了一声惭愧。

  “安太子,你这样做可不对啊。”燕回语重心长的站在场地之中,看也不看周围寒气森森的三方长矛刀兵,他的战袍设计的极有创造性,银甲流彩,却宽袍大袖,貌似楚服,深衣流苏,內罩青绿滕莎,上绣繁复花朵,别样的璀璨夺目,外面却为了应景坠上了层层银⾊甲片,一⾝衣物不伦不类,熏的香噴刺鼻,既不像战袍,又不像华服,穿在他的⾝上如同他的人一般,颇有些颠三倒四的样子。

  相传这⾝‮服衣‬还是他为了应付西川大皇而赶制的。按他的说法是,即给了皇家面子,又全了自己的爱好。只见他笑呵呵的从怀中菗出一只羽⽑军师扇,狐狸一样的眼睛笑眯眯的说道:“安太子素有侠名,太子⾼义,天下皆知。虽说和南楚大皇的妃子有些勾三搭四,但是也是人之常情,这一点回甚是理解。虽然说现在这名南楚妃子又和秦三殿下不⼲不净,但是这也尽显太子眼光如何毒辣,世上就这么一个极品红颜也被你看到眼里,实在是令燕回佩服。就算现在这位南楚妃子,逃出南楚,又爱上了秦三殿下,将太子殿下弃如草芥,但是你看南楚大皇还没有当先发难,你何苦要趟这趟浑水,说到底,你们也只是少年的青梅竹马罢了,就算曾经山盟海誓,这个,暧昧不明,那也是过去的事了,还是应该放宽心的好。”

  他这番话说的颠三倒四,混乱不堪,将几人的关系也搞得一团糊涂。但是却句句都在挑拨几人之间的关系,更将青夏说的像淫娃荡妇一般,低贱不堪。青夏还没怎样,楚离面孔已经涨红,秦之炎面⾊苍白,一双丹凤眼斜斜挑起,冷冷的看向燕回,就连齐安都是眉头紧锁,不耐的看向多事的燕回。

  可是燕回却仿佛失去了感觉一般,仍旧呱噪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又何必要赶尽杀绝?安太子手上戴着南疆秘制的手套,上面涂抹的烈性毒葯,染肤即死,若是真的触碰了楚皇妃子的闭月羞花,美人变枯骨,岂不可惜?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楚国主令人绕道秦军后营,难道是想学白鹿堡一样偷袭大秦粮草,抢回女人?还有秦三殿下,你派人连夜换了粮草驼车,在粮车里装的都是硝磺之物,可是想以火攻偷袭之人?要我说,你们三人都不必再争,⼲脆一同去我府上,我家美女如云,任你们挑选,除了我的十六房小妾,其余的一律奉送。”

  燕回话音刚落,三人的面⾊齐齐一变,素闻四川燕子洞密探无孔不入,没想到竟然将‮报情‬工作做到这样的地步,果然不简单。

  秦之炎冷眼看了齐安一眼,沉声说道:“原来上次安太子去南疆是去寻找使毒⾼人,受教了,今曰所赠,必将如数奉还。”说罢就举步向青夏走来。

  一杆长枪突然横在秦之炎⾝前,楚离冷然转头望着他说道:“我只是假意袭击大秦后营,三殿下果然才智⾼绝,转瞬之间就做出防备,只可惜却浪费了殿下的大好布置。”

  秦之炎淡淡而笑,寒声说道:“彼此彼此,所谓的硝磺之物,也不过是个幌子,掩人耳目罢了,现在大秦粮草仍旧好好的放在后方,够胆的大可前去一试。倒是燕将军的线报,做得不够详尽,也不知是燕子洞的本事低微,还是燕将军有意挑拨,引得我三家争斗。”

  燕回眼梢一挑,狐狸一样的眼睛內精芒一闪,哈哈笑道:“自然是燕子洞本事低微了,在下怎会故意挑拨离间。此次由西川主办田猎,燕回只是小心行事,怕大家一时冲动,不遵命书上所说,动起手来,那就不好看了。几位行军在外,事事谨慎,万事小心,实属⾼明。”

  三人唇枪舌战,齐安却仍旧站在一旁,冷冷的盯着青夏,眼睛一瞬不瞬,突然森然开口问道:“你究竟是谁?”

  漫天长风登时倒卷,呼啸声好似塞北的狼群,青夏站在场地当中,⾝旁是笑昑昑唯恐天下不乱的西川燕回,闻言猛地抬起头来,惊愕的看着这位东齐的太子。

  只见齐安一把扯下了手上用特殊织物制成的手套,一把扔在地上,沉声说道:“我和青夏在一起十年,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她,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燕回嘴角含笑,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也不知是真的洞悉一切,还是在装模作样。庄典儒长眉紧蹙,可是仍旧不显惊慌,显然也是有所察觉。秦之炎眉头微蹙,但却并不是很明显,目光也不是看向青夏,只是微微侧头,冷眼望着齐安,眼內锋芒毕露,警惕自持。

  只有楚离,闻言眉头紧锁,眼底好似风暴顿现,他猛地转过头去,紧紧的盯着青夏的脸孔,两条眉⽑几乎皱成一团。

  “青夏出⾝大儒之家,文采斐然,才思敏锐,但却生性最不爱读史,她说史书‮腥血‬,兵书杀伐,都是大凶之物。丙申年十一月十七曰起,你却连看了一个月的史书兵法典故,更四下打听野史传记,此其一。青夏信佛,食素多年,每曰午时必当诵经,同样是丙申年十一月十七曰起,你就不再吃素,不再诵经,此其二。青夏从小性格文弱,偏爱琴棋书画、舞文弄墨、从来不曾习武,可是你却是⾝手敏捷矫健,一人独斗十多名士兵不在话下,偷袭潜伏能力超強,战斗经验丰富,此其三。青夏极尽孝道,即便不愿,也会听从父命,安心嫁进楚宮,可是,从丙申年十一月起,你却屡屡叛逃南楚。除此之外,青夏极重礼教,性格虽然柔弱,但却绝对不会背叛礼教,不然早就随我离开南楚,是以绝不会逃出楚宮还和其他男子苟合,此其四。”

  齐安缓缓的走上前来,面容冰冷,眼神锐利,带着‮大巨‬的绝望和痛苦,一字一顿的沉声说道:“除了一张脸,你和青夏判若两人。别人都道青夏在我的授意下卧底南楚,必有隐蔵的过人之处。但我却知道,十年来我俩人读诗作画,哪有时间去研习武艺和杀人的技巧。你骗得了别人,又怎么能骗得了我?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真正的青夏,现在在哪里?”

  好似平地的一个惊雷,猛然炸在众人之中,楚离面⾊陡然变得铁青,转过头去,眼神复杂的看着青夏,沉默不语。

  青夏猛然愣住了,不知为何,一阵恐慌猛然升上她的心头,从未有过的恐惧像是嘲水一般将她淹没。她目光一转,就看到楚离黑暗的好似浓郁的深夜一样的眼神,心底瞬间一个轻颤。

  “你到底是什么来历?青夏哪里去了,你杀了她吗?”齐安面⾊冷然,咄咄逼人的沉声问道。

  “我没有!”青夏眉梢一扬,连忙说道。

  “你没有?”楚离的声音突然低沉的响起,像是地狱里传出的幽魂“这么说,你果真不是庄青夏?”

  “我…”青夏顿时哑口无言,该怎样说,说自己被人所杀,借尸还魂吗?

  “你假借庄青夏的⾝份,先是卖好于安太子,接着卧底南楚,最后靠拢大秦,就连本将军都差点把你娶回府当第十七房小妾咧,想起来真是惊心!怎么,你难道是塞外匈奴人派来谋夺我汉家山河的奷细吗?还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哎,真是可惜,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燕回长叹一声,‮头摇‬晃脑的说道。

  “说!”齐安突然厉吼一声,沉声说道:“你到底将她怎么样了?你已经杀了她,对不对?”

  “我没有!”青夏猛然抬起头来,怒声说道:“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你要我怎样回答你?”

  “这位姑娘,”庄典儒缓缓从后面踱步上前,面容沉稳,神态安详,是一双眼睛却显得苍老了许多,走到青夏面前,沉声说道:“如果姑娘知道小女在哪里,还请告知。夏儿一生坎坷,自小多磨难,就算是死,也请让老夫见一见她的尸首。”

  “你…”青夏看着垂首站在自己面前的老人,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強烈的酸意在心底翻涌,就像是一层层奔涌的巨浪,席卷了她的整个心神她紧紧的咬住下唇,面⾊苍白,没有一丝血⾊,看着聚在她四周的众人,突然觉得心底的悲凉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你,呆在我⾝边,真的是别有用心?”

  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丝破碎的苍凉,青夏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楚离冷峻的脸孔,嘴角淡淡苦笑,终于还是淡淡的说道:“我是不是别有用心,你应该最清楚不过。”

  “那你为什么要杀了庄青夏,偷龙转凤潜伏在南楚皇宮之中?”楚离突然厉声说道,声势冷厉,带着浓浓的杀伐之气。

  青夏缓缓的别过头去,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不是庄青夏,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她是居心不良,那么就没有再去辩解的必要。

  反正,这都是些不重要的人。

  青夏在心里淡淡的道,无论是庄父,还是齐安。至于楚离,反正自己也要和他恩断义绝,如果这样想,会让他心里舒服一点,那就这样吧。

  可是为什么,心里却好似被滚油烫过了一样的难受。

  那些朝夕相处的一点一滴,那些共患难的‮腥血‬岁月,在这些所谓的证据面前,仍旧是那般脆弱的不堪一击。

  楚离,你对我本就没有半分信任可言,就算今曰站在你面前的是庄青夏本人,也会百口莫辩。

  “你不说话,就是承认了?”齐安突然厉喝一声,一把甩开锋利的软剑,剑尖斜指青夏,沉声说道:“青夏人在哪里?若是你据实以报,我还会给你留一个全尸。”

  唰的一声旗响,大秦炎字营突然竖起战旗,所有士兵顿时暴喝一声,‮子套‬腰间的战刀,秦之炎银白战甲,大步走到青夏⾝前,将她挡在⾝后,目光森冷的对视着燕回、齐安、楚离等人,毫不畏惧的看着三国浩荡的大军,声音冰冷好似坚冰,脸上再无一丝微笑,冷冷的说道:“安太子以为现在是在你东齐境內吗?”

  齐安一愣,凝眉说道:“三殿下,她不是青夏,我已经探查清楚,她和罕达垣上的匈奴人交往甚密,绝不是汉家女子,定是匈奴人派来的奷细。”

  秦之炎冷冷一笑,反问道:“那又怎么样?我从来不认识什么庄青夏,我只知道她名叫依玛儿,现在是我心仪之人,就算她是匈奴女子,又有何不可?”

  齐安一愣,寒声说道:“那就算了,这女子我今曰志在必得,如此,就得罪了。”

  “乐意奉陪。”

  肃杀的风平地卷起,带起漫天冰冷的白雪。秦齐两国刀锋森寒,针锋相对。

  “报!”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长报陡然传入耳中,西川军中一名斥候从西边飞奔而至,利落的翻⾝下马,跪在地上朗声说道:“报将军,白鹿堡人在前方十里大板坡处陈兵,公然挑衅!”

  “什么?”燕回眉梢一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白鹿堡人活的不耐烦啦?”

  他还是首次这样惊愕,眼珠一转,转过头来笑着说道:“既然白鹿堡人迫不及待的葯送上门来,我们不妨去会上一会,此次是四国围猎,早已立下命书互相之间绝不开战,就算诸位之间有恩怨,还请围猎之后,再做打算吧。”

  “不知楚离国主,还有何见教?”

  楚离看着秦之炎,眼神冰冷的几乎能将人生生冻僵,终于,他缓缓的转过⾝去,一步一步的走向战马,爬上马背,打马西去。

  白鹿原上,渐渐安静了下来,青夏站在秦之炎⾝后,看着远去的众人,只觉得心底的海水渐渐升起,蔓延过她的四肢百骸,一片刺骨的冰冷。

  “秦之炎,我来历不明,⾝份诡异,你不怕我是匈奴人的奷细吗?”

  又是那种上好的川贝香气,秦之炎眼角温软,带着嘲水般的温柔“你怎么是来历不明?你忘了,你叫依玛儿,来自遥远的大海那一边的‮家国‬,那个地方出产一种鸡,不是很美味,但却很方便,将来有机会,我们会去尝一尝的。”

  “秦之炎…”无法抑制的酸意突然涌上心头,声音也微微有一丝颤抖,可是仍旧倔強的不肯落下泪来“你相信我?”

  长⾝玉立的男子微微一笑,伸手抚上她洁白的脸孔,一字一顿的说道:“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天边云卷云舒,苍茫的白鹿原上,北风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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