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计取金牌
环儿跑过来来道:“娘娘,拿到金牌了吗?”
段薇茵微一迟疑,继而点点头,走到萧峰⾝边道:“萧大侠,请先到里间休息一下,今天晚上我送你出宮。”
萧峰站起⾝来道:“有劳段姑娘了。”
“不客气。”段薇茵转头向环儿道:“环儿,你带萧大侠到里面去休息,小心关好门。”
环儿自领了萧峰到北面的屋子去休息,回来时见段薇茵紧皱着眉头坐在桌子旁,环儿上前问道:“娘娘,你怎么了?”
段薇茵用手指绞着手绢,道:“这可该怎么办呢?我连皇上的面儿都没见着。”
环儿吓了一跳“你刚才不是说已拿到金牌了吗?”
“嘘!”段薇茵作了个手势,道:“小声点儿,别让萧大侠听见了,又要自己冒险出去。皇上今天一直在太后那儿与大臣商议军情,没有回清风轩,我等了这半天,也没见着他。”
环儿想了想道:“要不,就让萧大侠在这儿住一晚上,皇上夜里总要回寝室觉睡的,必会召娘娘去侍寝,到时再向皇上要金牌,明晚再送萧大侠出宮。”
段薇茵摇头摇道:“不行,刚才回来时,我听到两个御林军的副统领说太后已经下了懿旨,要搜查整个皇宮,明天肯定查到我这儿,今天晚上要是走不成,明天就走不了了。”
环儿一听,急得来回踱步,道:“那怎么办哪?萧大侠现在绝对不能冲出去,他的伤太重,一动就会流血不止的。”
段薇茵摆摆手道:“你别走来走去,让我静静地想一想。”
环儿忙站住脚,垂首立于一旁。段薇茵闭目想了一会儿,忽然霍地站起⾝来道:“环儿,你去向皇上禀报,就说我忽然心口痛得很,请皇上过来见一面,同时去命小太监传太医过来。”
环儿颤声道:“这…这是欺君之罪,要是被太医识破,娘娘你…”“顾不得这么多了。”段薇茵道:“只有这样或许能把皇上请出来。”她向呆立着的环儿一甩手绢道:“你快去,再迟就来不及安排了。”
环儿连忙答应了,急急脚地跑出去。
段薇茵走到萧峰住的房前,连连叩了几下,低声道:“萧大侠,是我。”
萧峰累了一天夜一,又⾝受重伤,流了不少血,正在屋里闭目养神,已几乎朦胧睡去,听到是段薇茵的声音,连忙应道:“段姑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他站起来,就要去开门。
“不用开门。”段薇茵在外面道:“环儿已经把门锁上了,我来和你说几句话就走。等一会儿皇上来太医会过来给我把脉,可能会喧哗一些,不过不要紧的,你安心在这儿休息,没人敢来打扰你,等到晚上安排妥当以后,环儿会来通知你。”
萧峰心想这段姑娘办事真是细心周到,当下应道:“好,多谢段姑娘了。”
段薇茵回到自己的房里,把头发打开,又抓了几把,弄得披头散发的模样,她盘膝坐在床上,将丹田的气逼向四肢,她冒险逆行气息,一时间手脚挛痉,胸口有如大石击中一般闷痛。她紧咬牙关,一声不吭,和衣躺在床上,她怕脉象上还有破绽,依旧慢慢地逆行气息,胸口越来越闷痛,她知道自己已经受了內伤,才停止运气。
隔了一会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禥急匆匆地走进房来,奔到床前,抓着段薇茵的手焦急地道:“爱妃,你怎么了?”
段薇茵用手按着胸口,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她咬着嘴唇,勉強说道:“皇上,我心口痛。”
赵禥见她脸⾊苍白,一时慌了手脚,向⾝边的太监喝道:“太医呢?快叫太医来!”
那太监慌忙跑到门口,向小太监喝道:“还不快去请太医!愣在这儿⼲什么?”
“太医来了!”门外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太医不敢进房,跪在门口道:“微臣向皇上、娘娘请安。”
环儿连忙把帐子放下来,只听得赵禥道:“你进来。”
那太医走进房来,环儿拉了段薇茵一只手出来放在垫子上,太医替段薇茵把了一会儿脉,眉头紧皱。赵禥在一旁急得连声问道:“怎么样?到底是什么病?要不要紧?”
那太医松开手,跪下叩头道:“皇上恕罪,娘娘这病好生奇怪,脉象紊乱,异乎寻常,但脉息不弱,不像久病而致,但一下子脉象乱成这样,伤及心肺,微臣实属第一次见到…”
赵禥一脚将那太医踹倒在地“你啰嗦什么!你只需说如何医治!”
那太医吓得面如土⾊,趴在地上连连叩头“皇上,病因未明,微臣不敢乱开药剂…”
赵禥又是一脚踹过去,恨声道:“废物!朕要你们这些废物何用?拉出去斩了!”
“皇上且慢!”段薇茵在帐子里微弱着声音道。
赵禥把⾝子探进帐子里,见段薇茵撑着⾝子坐起来,连忙伸手把她扶住“爱妃,快躺下。”
段薇茵拉着他的手道:“皇上,你别杀太医,你让他们都出去吧,我知道我的病因,这是吃药治不好的。”
赵禥听了暗得出了一手汗,挥手让众人出去,环儿也出了房,把房门轻轻掩上。
赵禥握着段薇茵的手道:“为什么吃药治不好?你痛成这个样子,让朕心疼啊。”
段薇茵把头靠在他⾝上,低声道:“我刚才见有些困倦,就睡了一会儿,不想竟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死去的二哥浑⾝血淋淋的向我走来,说贾似道害死了他,他死不瞑目,今曰是我们大理的送神节,没有人给他烧纸钱,他在阴间不得安生,他走到我面前,向我伸出手来,我一下子惊醒,立刻觉得胸口闷痛,好像被人揪着心一样,然后越来越痛,环儿害怕起来,就去请皇上来了。”
赵禥惊道:“原来如此!你二哥确是被贾太师所杀吗?且不说现在朕不能杀贾太师,就算想杀他,也不知道他现如今在哪里。”
段薇茵道:“我知道皇上要以大局为重,臣妾不敢让皇上为了我的私事而向贾太师兴师问罪,但我二哥在阴间不得安宁,才来向我倾诉,今曰是送神节,在我们大理,家家户户都为死去的亲人烧香祈福,我二哥孤伶伶地在阴间,很是凄苦。我想今天晚上到灵隐寺去给我二哥上上香,烧些纸钱。”
赵禥沉昑子半晌,道:“好罢,我派御林军护送你去。”
段薇茵道:“不必了,如此大肆张扬,反而不好,等到天黑,我带着环儿和两个小太监坐着轿子出去就行了,现在前线告急,没的让大家说我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大张其鼓地出宮游玩。”
赵禥皱眉道:“你如今⾝体不适,要是遇上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段薇茵道:“皇上放心,臣妾虽然心口痛,但武功未失,对付三四个⽑贼不在话下,况且还有环儿呢,她的武功也不差,保护我一个人的周全是绰绰有余了。”
赵禥想了想道:“那好吧,你自己小心。”说着从⾝上掏出一面金闪闪的金牌来递给段薇茵“如今宮门查得紧,你拿着朕的金牌,当没人敢拦你。”
段薇茵心中窃喜,不动声⾊地接了过来,道:“前线告急,大家还在等着皇上,你赶急回去吧,要不太后又要说臣妾不识大体了。”
赵禥伸手给她理了理头发,柔声道:“那我去了,你要快去快回。”他打开门走出来,又对环儿吩咐了几句,才去了。
一时众太监和太医也退了出去。
段薇茵从床上坐起来,脸⾊苍白,环儿惊道:“娘娘,你真的心口痛吗?怎么脸⾊这么难看?”
段薇茵勉強笑了笑道:“没事,我逆行运气,让自己受了点儿內伤,要不也骗不过那太医。”
环儿急忙坐到段薇茵的背后,道:“娘娘,别动,我为你运气疗伤。”她手掌提气,贴在段薇茵的后背,将她紊乱的內息引向丹田,幸亏段薇茵逆行气息之时,没有太过用力,紊乱的內息经环儿竭力牵引,已勉強平息。但段薇茵刚才造成的內伤,在一时半刻之內是不能好的了。
环儿松了手,擦擦脸上的汗水道:“等出了宮,找到咱们碧云宮的林姑娘,让她给你瞧瞧,娘娘你的內伤很快就会好的。”
段薇茵脸上回了一点儿血⾊,笑道:“谢谢你了,我没什么事了。这林姑娘就是你从前的主人?我老听你提起她,好像萧大侠也认识她。”
环儿道:“我从小和她一块儿长大的,虽说是主仆,但她从来没把我们当作奴才。”她从床上跳下来,拿了服衣给段薇茵披上,笑道:“至于萧大侠,他和林姑娘的关系,娘娘你在宮里没听说过,江湖上却是人人皆知的。”当下把林姑娘怎么救萧峰的事说了,段薇茵拍手道:“原来如此,世间竟有这等生死相随的爱情,真让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