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风光入洛阳
对上她给这消息刺得晕头转向的模样,卢萦朝她走去。
来到单明月⾝前,卢萦低头看着她,微微倾⾝,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看,我依然在赢…你从头到尾,算计的永远都是势,我呢,我算计的从来都是心。所以,我还是赢了。”顿了顿,她又道:“还有,便是刘疆真娶了别的妇人,我也不会悲悲切切,自甘下去做妾,我会逍遥于江湖间,过个三五年,天下间或许又会出来个⽩⾐卢武什么的。当然,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明⽩,一个女人自己都长成了参天大树,成了独特的风景,又怎么还会有羞辱不堪的事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说罢,她转过⾝扬长而去。
在刘扬叛后的第三年,卢文被揭穿女子⾝的第二年,本已退下了历史舞台,众人以为已经被杀的卢文,再次成了传遍整个天下的风云人物!
…太子刘疆,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竟提出娶卢文为太子妃!
一时之间,天下震动!
在前不久,洛人还听说太子已与邓氏女定下婚约,还在想着什么时候太子大婚呢。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却听到了这么石破天惊的消息!
若是说太子这请求,是骇人听闻的话,那么陛下地回复,彻底让洛人有天要塌下来了的感觉。
陛下他,竟然同意了。他居然同意了太子与邓氏女的退婚之举,又同意了太子这么荒唐的要求!
而且。陛下还赏一座府第给太子,一边大肆修葺,一边太子广下诏令,让天下的风月人,下九流中人,都赶来为卢文贺婚。
同时,太子拿出历年积蓄,令得整个洛河街道以清⽔拂街,红缎铺道,家家张灯结彩。还勒令大婚的那三天中。不管哪一府第出现丧事,一律押后!
这一向威严的太子,在下达一个又一个的荒唐之令时,陛下一直没有出面阻止。
于是。随着太子的诏令下达。天下间纷纷而动。无数青楼中人,无数下九流中的江湖客,一个个都赶往了洛。
与这些人同时抵达洛的。还有那在长江河道,⻩河河道两侧的城池里,已流行了近二年的五个曲目。
而这些为太子歌功颂德的曲目中,众人原是看不懂第五个的,可随着卢文是女子之⾝揭穿,看过的人才恍然大悟,这曲目中的太子,真是当朝太子刘疆,而里面让刘疆倾心相慕的女子,则是卢文自己。
卢文竟然把她与刘疆相识相悦,同生共死的事迹编成了一首回肠气的曲目。
也是在知道內情后,有关刘疆的这五个曲目暴红,原本还只是在两河流传的它们,一下子传遍了整个天下。而那些人云亦云,这一年来把卢文骂得狗⾎淋头的人,在看到这曲目后,似是明⽩了她的一些作为,也对卢文产生了微妙的好感。
这种好感,很快便抵消了世人对她的恶意辱骂,令得民间对于卢文的风评,一天比一天好转起来。
而随着这五个曲目传到洛,众权贵才知道,那卢文心计竟是如此之深,她用这么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法子,居然在天下间,替太子刘疆树立了英明果敢,将来必是一代明君的形像。这形像如此光明伟大,甚至抵消了刘疆不管不顾地娶声名藉狼的卢文为太子妃,给世人造成的坏印象!
一时之间,耿邓府中,被砸烂的器物都多了几个倍。
太子出派接卢文回到洛的青⾐卫队,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出发的。
他们去的时候只有一千人,回来的时候却是浩浩⾜有三四万。这三四万人中,有青楼女子,有游侠儿,有成都平府的人,有无数卢文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
人流如嘲⽔一般涌⼊洛城时,洛城中也是満城空巷,所有人都对卢文更感趣兴了。
所以,当那个⽩⾊的⾝影出现在缓缓而来的马车上时,一时之间,众人都屏住了呼昅,连城门上的士卒,也安静下来了。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
终于,洛人再次见到了卢文。
她还是他们记忆中的模样。一袭⽩⾐,风度翩翩地站在取掉了四面屏障的马车上,负手而立,含着笑看着众人。
依然是面目俊美冷峭,举手投⾜间见风流。
依然看不出半点女子模样。
这时,也不知是谁带头,在那里叫道:“这卢文真是有意思,都要当太子妃了,还一⾝男子打扮。”直到这声音点醒,众人才醒悟过来,是啊,卢文不是女子吗?她是来嫁人的,怎么还是⽩⾐卢文地打扮?
于头接耳,议论纷纷中,一千个⾝着青⾐,面无表情的青⾐卫,把卢文簇拥在中间,缓进⼊了洛城。
而在他们的⾝后,是让人瞪目结⾆的人流。
在浩浩的,似是看不到边的人流中,洛城中,传来一阵鼓乐声。
鼓乐声中,有人在叫道:“太子过来了。”
确实,太子是过来了。
他一袭玄金袍服,带着数十个骑士策马而来,太在他的⾝后,铺开了金⾊的光晕。
他正在向卢文来。
众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在对上他们的眼神时,突然的,竟有一种“他们也算是苦尽甘来,终于在一起”的感觉。
看着太子的坐骑开始速加,一个少年低声问道:“都不见别的权贵呢。不是说府的郞君和耿府的将军,也都与卢文是知已吗?怎么一个都不见?”
他的旁边,一个青年回道:“你瞎什么心?今天不过是卢文回归洛罢了。他们的大婚在七天后,那时。那些权贵肯定会前去捧场的。”
议论着的两人却不知道,他们所说的那些人,正坐在一个阁楼上俯视着这支浩浩,⾜把洛城给挤了个⽔怈不通的队伍。
盯了一会后,耿国咧嘴笑道:“怪不得那卢文行事无忌,这刘疆也太宠她了吧?他弄出这么一大场面,不就是告诉咱们,卢文当初是灰溜溜地当着众人给抓走的,所以他要让她风风光光,如往昔一样大摇大摆地进这个城门吗?这心思。可真够重的。”
站在他⾝侧的一青年。庒了庒斗笠,声音微哑地说道:“刘疆对卢文,确是不错。”这声音,正是耿秉。
耿秉从来不轻赞他人。他说不错。那就是真不错了。
当下。耿国叹了一口气。
这时,一人走到他们⾝后。
站在耿国⾝侧,那人定定地朝着街道上⽔怈不通的人流痴望一阵后。突然苦笑道:“如此,我也算是释怀了。”这声音低而清,十分的动听。
耿国朝他看了一眼,咧嘴⾼兴地说道:“你早就该释怀了…陛下不喜刘疆,便说他生狠戾无情,这个陛下可真是看左眼了,这刘疆啊,不但不无情,还重情得很呢。”
转眼他又说道:“澈,你既然释怀了,那我妹子,你也娶了吧?”
这次,澈就没有回答了。
耿国叽叽呱呱一阵时,旁边,耿秉的声音传来“不经过这一次,我们只怕还不知道,刘疆在民间已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了…四殿下这样的人,这样的防范,他都想捉就捉,想放就放,几乎是如玩耍一样,这人还蔵了多少势力,只怕陛下也没有弄清楚。”
听到这里,一直痴痴地出着神的澈开口了,他低声说道:“正如耿国说的,刘疆对卢文这么放不下舍不了,还如此不惜代价地圆她的梦,哪是真正狠戾无情的人的做法?刘疆既然重情重义,陛下也就不那么着紧了。”
几人说了一阵后,耿国听到旁边的阁楼里传来耿六等人的说话声,不由朝着渐渐远去的⽩⾐卢文一瞪眼,庒低声音骂道:“这厮真不是个省事的,扮成男子,得那么多人有了断袖之襞,他倒好,一转⾝又成女子了。”
听到他这莫名其妙地指控,澈一时哭笑不得,便连耿秉也忍不住笑道:“你是担心小六?那家伙从来就只喜男颜,不过经卢文这事后,他遇到人家姑子,有时也能发半天怔。姑⺟都到道观中感谢好几次了。”
这时,一直有点恍惚的澈突然说道:“我实不如刘疆。”
在几人向他看去时,他苦笑道:“你们不知道,前⽇,刘疆向陛下和皇后请旨,说是要在青和街,街,凤来街三个街道中,每五十步便设⾁林酒池,以供众位痛饮。还说,要在城中广阔处,置三十舞台,各地的青楼乐伎,将⽇夜演出,直到大婚结束。他这要求实在太过,陛下当场怒形于⾊。”
说到这里,澈哑声道:“刘疆以前最是严谨,这次,为了让卢文风光嫁与他,也算是不管不顾了…他这样胡闹的后果很严重,不知他有没有想到过?”
耿国咧着大嘴不以为然地说道:“他刘疆是什么人?从不胡闹之人突然胡闹起来了,不是另有隐密计划,便是豁出去了。你这是替那头心狠手辣的恶狼哪门子心?”
听到这话,澈一哑,半晌,他自失地一笑。一侧的耿秉瞟了他一眼,仰头饮下一大盅酒。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不一会,一少年急急地走过来叫道:“两位耿大哥,耿六下去了。”他了一口气,紧张地说道:“他和几位邓大哥下去拦卢文的道了。”
也就是说,他去找卢文的⿇烦了!
耿秉脸一沉的同时,澈清彻的低语声传来“我们去看看。”说罢,三人联袂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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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文和刘疆在天下人面前成就婚约,如此大好喜事,岂能没有红粉票为贺?各位看官,快掏掏家底,最好都掏空了,嘻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