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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三章 和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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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并不是每年都有大规模的阎选,但凡是宮里有这个打算,通常是会提前半年征招,三个月将名单捎到內省,由礼部批阅了,名单才会再分别转递到皇上和掌管后宮的妃子手。

  进京之后,来自十道诸州的近百位媛人,通被安排住在东城驿馆里,有专门的守卫看护,只在宮传唤时候被领⼊皇宮,其余时间,都要规规矩矩待在驿馆里。

  她们前后会在长安城住上三个月,随时被传召,也随时有可能被婚配,三个月后,没有被挑选上的媛人,就只能收拾包袱被遣送回家乡,失了这次飞上枝头的机会。

  遗⽟听闻了这些,是对宋心慈放了心,三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到时候人走了,天南海北的,还能妄想什么。

  ⾼出⾝金贵,对这些进京参加阎选的‮姐小‬们自然颇为不屑:

  “妄想要攀龙附凤的人多了去,难得这样的机会,那些外官们是挤破头了将家里的女儿往长安送。你看那徐惠,不正是趁在皇后病逝的当口,讨了⽗皇心,如今俨然已是后宮第一宠人,她⽗亲徐孝德有什么作为,就凭着一个女儿得贵,三两年的工夫便升上了果州刺史,谁看了不眼红?话说回来,就是进不了⽗皇的跟前,能给皇子王孙们做门妾,裙系上皇室,也是他们巴不得的大福气了。”

  ⾼说话从来都是一针见⾎,不留情面,遗⽟见过宋心慈这样的,当然也知道那些背井离乡的女子不全是如此,于是啧了口果茶,揷话道:

  “这些女子进宮,妄图富贵的有,但也不乏是被无奈的,有人想过锦⾐⽟食的⽇子,有人就只求和和美美。”

  ⾼“嘁”了一声,没有同遗⽟争辩,扭头看着仰面躺在褥子上扳脚丫子玩的小雨点,眼珠子一转,又娇笑起来:

  “不说这个,同四嫂讲个有趣的。”

  “什么有趣的?说来听听。”遗⽟并不时常外出际,因而对这京城的动向,是不比三天两头往外跑的⾼灵通,听见她有话要说,就知道是新鲜事。

  “我告诉你啊,”⾼往遗⽟⾝边凑了凑,神秘兮兮道:“七皇叔不是因为同大皇兄一起谋反,被贬了庶人发落到伊州了么,长孙无忌那老儿,为了把长孙夕摘出来,竟是把脸面都豁出去了,想法子要让她同七皇叔和离。”

  和离?

  遗⽟惊讶地张大了嘴,半天才又重合上去,半信半疑道“真的假的,你哪听到的消息?”

  ⾼摸摸下巴,坐直了⾝子,冲她眨眼:

  “你别管我是打哪听来的,知道有这回事就行,不信你就等着瞧,再过一阵子,肯定会闹得満城风语。我啊,现在就是好奇,长孙夕不是同七皇叔生了个女儿,这下和离过后,那孩子该怎么办,要是跟着七皇叔,一辈子就是庶人,要是和离后跟着⺟妃,挂着我们李家的姓名,他们⺟女两个该往哪去?简直就是现成的笑柄嘛,哈。”

  大概是为人⺟后的心不同,遗⽟不觉得⾼说的有什么可笑,反倒有几分可怜那个被⽗⺟祸及的孩子,见⾼一脸的幸灾乐祸,不免出声道:

  “你也看到了,长孙夕会有今⽇下场,同她心脫不开关系,做女人就是要多几分心善,将来有了子女,才不会因一⾝罪孽拖累孩子,你可莫要学她,多几分容人之量。”

  听遗⽟说教,⾼不雅地翻了个⽩眼,不乐意道:

  “怎么什么馊的臭的你都能拿来教训我,我现在还不够好么,欺负人的事这几年是少做多少。”

  遗⽟笑着拍了她一下“我就是想起来说你两句,别人我还懒得管呢。”

  ⾼还是不⾼兴,闷声道:“好心来找你玩,你又教训我,不和你说了,我走了。”

  她说着话,扯着裙子猛地站了起来,遗⽟见她来了脾气,哭笑不得,正犹豫着是不是开口哄她两句,就见她大步朝前走了丈远,扶着额头顿了顿,⾝子突然一摇晃,就向前倒去。

  “⾼

  遗⽟吓地一下子蹦了起来,好在就站在长廊立口的平霞眼明手快,上前一步架住了晕倒的⾼,不然前头就是台阶,她这么一摔,还不得头破⾎流。

  遗⽟将李泰脫下的大氅挂在⾐架上,回过头,‮头摇‬笑叹:

  “你说这天底下的巧事多不多,小凤有孕是我给诊出来的,⾼也是在我这里出的喜,我是不是该考虑开医馆挂个妇诊,保管着生意兴隆,大吉大利。”

  哦对,她差点忘了,就连当初长孙夕的喜脉,也是她给瞧的,虽然那件事一想就知道是对方为了让她出丑故意安排的。

  “是很巧,”李泰对她开玩笑要开医馆的话不置可否,边换上舒适的绸衫,边问道:“房府得了这一胎,介时定会宴请你,你若不打算去,最好一开始就谢绝了他们。”

  “嗯,”遗⽟记下他提醒,又想起另一桩,见他系带,便踮着脚给他掖起⾐领,一边好奇问道:

  “我听说长孙大人要汉王妃同汉王和离,你知道么?”

  “不曾听说。”李泰虽是耳听路,但到底不是什么都会闲着打听的三姑婆,对遗⽟从⾼那里听来的八卦消息,还真是没有留意。

  遗⽟本就不常同李泰讲这些女人之间的话题,听他说不知,就一带而过,侍候他更⾐梳洗后,待他去了书房办公,自己才翻箱倒柜,找起当初程小凤和自己‮孕怀‬时候,用的那份食谱册子,预备重新抄录一份,再添些事项细则,给⾼送过去,免得她那跳脫子,头几个月不注意,会坏了孩子。

  上元节过去,⽇子就变快了,几乎是一晃眼就进了二月,遗⽟的生辰是在二月十二,正好是她今年十八岁,该当花龄。

  在李泰的授意下,府里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准备,美酒佳酿,鲜虾活鱼,时令蔬果,各⾊新鲜的食材,从南北各地快马运送⼊京。

  长安城上流圈子里闻到风声,也都各自开始准备起礼品,是都怕错过这次巴结的好机会,魏王将被册立东宮的事将在近期,⽔涨船⾼,而今谁还不知魏王妃的金贵。

  就在众人将注意力停留在遗⽟将近的生辰时,这长安城又另外出了几起引人口⾆的热闹事。

  一则,城公主同被牵⼊太子谋反一案的驸马杜荷和离。

  一则,在宮默许的情况下,汉王妃同汉王和离,昔⽇的长孙三‮姐小‬,带着她仍旧受封在册的**宜县主,搬到了城东的百花园里,又恢复了单⾝。

  这是两个命运相同却又境遇不同的女人,若说前者因为⾝份,大家不敢议论,那么后者,已然成了长安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

  公主和离,那是因为皇室必须,可哪有王爷出了事,妃子要和离的道理,哪怕王爷成了庶人,头顶上也还有个李姓不是?

  知情者一面腹诽,一面又清楚的很,这还得亏长孙家势大,才会演出这场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闹剧。

  这些风闻传到遗⽟耳,已是事过几⽇,她只笑笑过去,便没空再多关注此事。

  《坤元录》才迟发了新篇五十卷刊印造册,正在筹备下一期的卷册,李泰没空,审阅和议稿,就顺理成章地成了遗⽟的事,二月开头,她三天两头就往学馆走。

  以遗⽟的名义,这几年发放给学馆的福利不在少数,那群人早就对她好感不薄,加之她先前为那些被捕牢狱的人奔走过,更叫一部分在坛颇有声望的学士对她心存感

  遗⽟本⾝不乏真才实学,她书法造诣之⾼,言谈举止,是已早早现出大家风范,几次议事下来,就连眼界⾼又好相处的著作郞萧禹,都对她在行造句的一些观点颇为推崇,因此,有她这么一个年轻女子参与编修,坐镇大书楼,偌大一间学馆,竟是没有半个人有异议。

  夫两个分头忙碌,直到遗⽟生辰前一天,才挪出空闲,给了自己沐休。

  昨夜睡的早,遗⽟早晨睡醒,眼睛还没睁,便翻了个⾝,趴到李泰口,手指在被子底下摸到他一只手掌拉住,光着脚丫子,调⽪地去蹬他的小腿,李泰很快就被她扰醒,抬起一条长腿将她那只动的腿庒住,暗沉的嗓音还带些困意:

  “莫惹我。”

  遗⽟带着鼻音笑了两声,乖乖地没有再动,沙沙轻声道:

  “先说好,今⽇不提公事,也不做章,哪个先触了这两条,就要挨罚。”

  李泰似是又眯了一下,遗⽟等了一会儿,才听他迟迟出声:

  “嗯,罚什么。”

  “谁没犯错,谁就说的算。”遗⽟眯着眼睛,蔵着里头的狡黠的光芒,是早有算计。

  李泰动了动眼⽪,音调虽依旧兴懒,却不乏语气里的认真:

  “说话算数么。“

  “当然算数,来击掌。”

  遗⽟见他肯答应,立刻拉着李泰一只手伸出被子,举着他的手腕,半是強迫地用另一只手在他手掌上拍了两下。

  “说好了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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