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八章 那就要个女儿
生辰宴比遗⽟想象中要热闹,虽然是没在芙蓉园大办,可有头有脸的人来了不少,发出去的帖子,鲜有无故缺席,哪怕是听闻了过年间魏王妃又好得罪了长乐公主一番的消息,冲着李泰的面子,也不会不来。
让她遗憾的是卢氏在回程的路上耽搁了,没能赶上赴宴,李泰已派了车马沿途去人,当是能在程小凤大婚之前赶回来。
魏王府下午开门客,傍晚开宴,宴上酒⽔丰⾜,餐肴美味,还特意搭了台子,雇来一支杂耍班子来表演火技。
说来遗⽟在王府里的⽇子过得叫一个舒坦,偌大的王府只她一个女主人,不像旁人家里三四妾地添堵,连个暖的丫头都没有,李泰又是出名的正经人物,不风流不好⾊,她这个好运当了魏王妃的,想当然是没少招人眼红。
筵席上,主座上就他们夫两个,没的旁人揷⾜,男权女容,才貌双全的一对,一样漂亮的人物,形双影叠,落在旁人眼里,道不清的羡慕还是嫉妒。
因为来客众多,遗⽟倒是没避讳地将墨莹文社那十几二十个人都请了过来,着实是让被长乐庒了好一阵子没能在公开场合露面的一⼲女子奋兴地多喝了不知几杯。
当然遗⽟是没忘记正事,瞅准了几张特别安排的座次,打量几家待字闺中的姐小,帮他二哥相人。
卢俊今⽇叫她好生收拾了一番,⾐洁发整,人⾼马大地坐在一桌显眼的地方,仪表堂堂甚惹人眼,多少知道底细的是晓得这魏王的二舅子新任了近卫哨长,不光是个有官运的年轻武将,还是个光儿。
遗⽟可不管卢俊这会儿被人四面盯着会不会不自在,她正是存了也叫人相相她二哥的主意。
卢俊喜格温和的,符合这要求的姑娘家的确不少,可凡事还需要讲个眼缘,作为一个小姑子去挑嫂子,遗⽟这眼光自然是会⾼出一截,一圈看下来,大失所望,竟没一个她楞中的。
程夫人在下面坐着,遗⽟给卢俊相人这事她也有掺和,宴行一半,台子上的杂艺正在甩双火球,她就招手叫了一名侍女来,到遗⽟那桌去送话。
一盏茶后,遗⽟借着更⾐离席,同程夫人在西楼花厅里碰了头。
“如何,可是有相中的?”程夫人明知故问。
遗⽟道:“不是太⾼就是太瘦,再不然就是面向不驯,唉,您说是不是这大晚上的瞧不清楚,才有差别,要不我寻个⽩天,请了她们到芙蓉园去赏花,再好好看一看?”
程夫人头摇“就你这么个看法,再看上个半年也不定有个相中的,要我说,非是人家姑娘不妥,是你眼光过⾼了罢,你整天瞧的是王爷那样的俊俏男子,镜子里照的又是你自己这样的美人胚,寻常模样的你如何能瞧得上眼。”
遗⽟想了想,许还是这个理,便为难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凑合吧?”
“别急,我这里倒是有个建议。”
“您有什么好主意就快说说,我这几天都要愁坏了。”
程夫人抿嘴笑了,接过平卉递上的茶盏啜了一口“你因为眼生,才瞧人不顺当,既要给你二哥找个知己的,何妨从你相的人里挑选,我听小凤说,你不是同她们墨莹文社的姐小们走的近么?”
遗⽟是一点就通,墨莹文社里待字的姐小也有一半,年纪上还都同卢俊合适,毕竟不是人人都像程小凤那样熬到十**。
这么一想,还真觉得这是个好建议,与其找个眼生的,还不如在知知底的人里择一择。
“这主意不错,我看能行,有劳婶子心了。”
“瞧你这话,小凤这头多亏有你前后跟着张罗,还同我虚套什么。”
遗⽟笑着拉拉她手“那不一样,我们是小辈么,回头等我娘回来了,我们再一起聚聚。”
裴翠云同卢氏是很谈的来,这便満口应了。
夜里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夫两个回到璞真园,梳洗罢,躺在被窝里,遗⽟同李泰说起程夫人的建议:
“我打算从认识的人里头挑挑,看有合适的没。”
“嗯。”
“小凤下个月成亲,也不晓得我娘能及时回来么?”
“可以。”
“哦,对了,都忘记同你讲,今⽇她们送我一件礼物,是将办字画楼的头一批捐赠都统筹好,⾜有五六百件东西呢,你都猜不到,这里头是有”
说起⽩天收的那份礼,遗⽟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翻过⾝,兴致地讲起来。
李泰枕⾼了手臂,方便她趴在怀里说话舒服些,一手空出来捋了捋她头发,只在她讲话间隙,轻声揷了一句:
“你十六了。”
“啊?”遗yu体味他这简单一句话里不同的味道,忽就心口热起来,重新依回他肩头,手掌贴服在他结实的口,感觉那里扑通通的跳动,轻轻“唔”了一声。
她今年十六了,来这世上却是有十二个年头,从一个⾚脚在田里跑的乡下孩子,到住在这豪门大宅里的王妃,有了家,成了亲,又有了心爱的人,想一想,当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还有什么想要的?”
“不是已经送过我生辰礼啦?”那《荐季直表》,可算是她长这么大收到过最贵重的一件礼物,整整五万两银,拿着便觉得手软。
“说说看。”今年生辰的送过了,还有下一年的。
遗⽟虽不明⽩他意图,却还是不矫情地老老实实去想了,现在⽇子过的好,吃穿不愁,娘在,二哥在,大哥也活着,又同李泰互诉了情意,除了一家团聚这个有难度的愿望,若是她当真有什么想要的,那就只有一个…
想要个孩子。”她脸红红地说罢,头都抬不起来,因而没看见李泰脸上微微显露的为难和犹豫。
“想要孩子么?”
“嗯,”遗⽟撇掉一些害臊,小声问起寻常夫都会谈论的一个话题“你是喜儿子,还是女儿。”
“都好。”
“那你是喜聪明些的孩子,还是喜听话些的孩子?”
“都好。”
都好都好,遗⽟不満地撇了一下嘴角,直怀疑他是不是被卢二哥传染了什么⽑病。
“我觉得还是女儿可爱些。”
都说女儿肖⽗,李泰这一等一的样貌,同他生出的女儿,还不知会漂亮成什么样子,遗⽟浮想联翩,心里的愿望愈发強烈起来。
也就是她这种宅里安生的,才会有先养个女儿的念头,搁了谁家,进门不想着赶紧生个儿子扎稳了脚。
“你当真想要个孩子?”
遗⽟正在勾勒着同李泰孩子的模样,突然被他搂着一翻⾝,庒在褥上,抬头就见他一双碧眼幽幽的模样,她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脖子。
“嗯。”
“好,那就要一个女儿。”
李泰从来都是实际行动为上的男人,话音一落,便动手下去,动作是比昨⽇更要热情几分,遗⽟吃不准他今晚又要怎样腾折,就算是后悔也迟了。
想要孩子,当然少不了要做一件事,这夫间的绵,暂不赘述,就道一宿过去,第二天早上,遗⽟还在睡梦里,便被夜一没工夫合眼的李泰裹上一件披风,直接抱上马车。
等遗⽟这一觉睡醒过来,人已经在去往洛的路上。
二月祭舂,洛城正是最好玩的时候,今年回暖的早,南北围场打马游猎,洛河滩上采花斗草,权贵一趋,言不尽的韶光尽在。
遗⽟抱着被子坐在马车里,闷着一张睡红的脸,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儿,平彤坐在一旁削⽔果,劝道:
“主子就别隔气了,王爷这不是怕你不愿意往洛,才没事先告诉你么。”
遗⽟眉心“京里还一堆的事,小凤的婚期将近,你家二公子刚当差没几天,府里还没定安,又要等老夫人回京搬迁,前头他同我提起,我就说过不去了,怎就好好地又把我给捎带上了。”
早就从程小凤嘴里听说了二月洛城祭舂节,若非实在是事多,遗⽟也想跟着过去瞧瞧,可现在不由分说被李泰带上了路,家里连个待都没有,这叫她怎么能⾼兴的起来。
李泰大概也知道她会气,瞧她一醒过来,便出去骑马,没在这车里给她怄气的机会。
平卉拿木签扎着平彤切好的小果子送到遗⽟嘴边,哄道:
“主子还没去过洛城吧,那里可同咱们京城不一样,暖和又多晴天,花草生的比别处都旺盛,好玩的地方多着呢,左右也就是去玩半个月,您就当是散心,跟着去瞧瞧,府里头有几位总管同陈曲于通做事,不会有差的。”
既来之则安之,遗⽟咔嚓咔嚓地咬着脆果,心情也就放松下来,问道:
“王爷是带了翻羽来么,那我的乌云有没有带上?”
乌云就是李泰去年送给遗⽟那匹小黑马,想当初为了取个名字害遗⽟花了好多心思,最后还是中规中矩地按着它那一⾝羡人黑⾊的鬃⽑给取了个中规中矩的,叫着却也顺口。
“带着呢,您要下车去溜溜吗?”
“不用了。”遗⽟偷偷了后,刚消下去的忿忿,又暗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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