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四皇子
宁纤碧这里看着山茶忙碌收拾器具⾝影，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前一世里，她出嫁时候，山茶已经配了人，并没有跟着她嫁过去，不然话，只怕自己那府里曰子还能多一点开心。
不说宁纤碧这里气走了白采芝，只说沈千山，从宁府出来，将两盒六味地⻩丸交给长福，便淡淡道：“带回府去给老祖宗，我随意逛逛。”
虽然他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但长福那是什么人？立刻便看出主子爷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他将六味地⻩丸交给⾝边长琴，一使眼⾊：“你回去送药，我跟着爷。”
沈千山没理会这两个家伙⾝后进行一番讨价还价，他漫无目街上走着，只觉心里燃着一团火。脑海里转来转去，全是宁纤碧和蒋经那两张脸。
怎么看，蒋经都应该是宁纤碧良配，理智上，他知道自己应该想办法撮合那一对璧人，宁纤碧⾝份配自己，还是有些低了。
但是他怎么可能祝福？他是沈千山，他看上人，怎么可能拱手让给别男人？
人人都说他文武双全谦和有礼前途无量。对这些评价，他比任何人都嗤之以鼻，那些不过是溢美马庇之词罢了。真正了解他人，就该知道他是多么清⾼骄傲，我行我素。
这么多年，他没有外面仗着家世胡作非为，只是因为他不想，如果他想变成一个纨绔恶少，那他就一定是这京城里名声藉狼无法无天恶霸。
没错，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沈千山握紧了拳头，嘴唇也紧紧抿着。他谦和外表下，其实是极为強势內心。他喜欢宁纤碧。那个蒋经凭什么来和他抢？
可是…想到那两人花丛中对坐笑容，那幅画面是那样恬美而温宁。就算他不肯让步，又能如何？难道他能強抢宁纤碧过来吗？
“就算抢来又如何？你是我喜欢女子…”
沈千山喃喃自语，似乎是要助长那自己心里刚刚冒出头恶魔思想。
只是想到宁纤碧向来对自己冷淡，他就不由苦笑：虽然只见过几次面，说过话也很少，但是他知道，宁纤碧绝不是那种自己可以左右女子。那是一个刚烈不输给自己怪胎，他百分百肯定，如果自己真敢強抢。那女人就敢拜堂时候一头撞死，那也是个绝不会向任何势力屈服低头女人啊。
长长叹了口气，从来都是张扬放肆沈家三公子。第一次发现这世上还有自己不能解决棘手问题。
“爷，前面就是放手楼，上一次爷不是说他家冬茶不错吗？不若今天去品一品？”长福见主子拳头都握泛白了关节，不由得有些担心，连忙上前说了一句。想引开沈千山注意力。
“放手楼？”
沈千山抬起头，看着头上方那斗大匾额，竟怔怔出起神来。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強求，难道，真要就此放手？不其然。他就想起自己百草阁中送玉佩被宁纤碧拒绝情景，那时候，自己万念俱灰。不是也打算放手了吗？不想再自作多情。怎么刚刚出了宁府，他就又把这个念头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是因为…真不想放手，一点儿也不想放开吧？哪怕没有一丝可能，哪怕強娶回来，只能承受痛苦。但只要把那个女子噤锢自己羽翼下，就怎么都好。就是这样吧？
“爷。爷，爷，你怎么了？”
长福有些惊慌地声音将沈千山神智拉回来，他不満瞪了小厮一眼：”叫魂儿呢？爷还没死。”
“那这放手楼…爷还去不去？”长福缩了下脖子，却仗着主子宠爱，到底还是小心翼翼追问了一句。
“去什么去？不去。”沈千山厉声呵斥了一句，并且狠狠瞪了长福一眼：妈，放手楼，这掌柜是白痴吗？起这种不吉利名字。能放手放，不能放手难道也要放？狗庇。
他正暴怒想着，一边就要举步离开这个“不吉利”地方，恰此时，便听见楼上一个熟悉声音笑着叫道：“千山，来来来，难得这地方能遇见你，我还以为你又进宮里磨去了呢。”
这声音不大，因此那句进宮也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但沈千山是什么人？功夫⾼明，耳力自然也不弱，听见这话，他便抬起头来，恰好看到三楼临窗座位上，有个英俊少年冲他招手，不是四皇子周鑫还会有谁？
一时间，沈千山也忍不住惊讶，不明白周鑫今曰怎么会出宮，还这茶楼里喝茶。
这会儿却也顾不上放手楼这晦气名字了，周鑫是个放肆，自己不给他这个面子，非记恨了不可，何况，众多皇子中，他们两个交情还算是不错。
因便稳步踏上楼去，雅间门口早有个眉清目秀小太监候着，见他上楼，就将他引了进去，桌旁那个大咧咧坐着家伙正冲他咧着嘴笑。
“你怎么过来了？又是偷溜出来？”
这是民间，因此沈千山也没那么多礼节，周鑫也不是乎这个人，于是随便拱了拱手，他就周鑫对面坐下。
“不是偷溜出来，光明正大，跟老祖宗请假。”周鑫面上带着得⾊：“嘿嘿，我说替老祖宗买东西，就放我出来了。”
沈千山忍不住头摇笑，或许皇家子孙多是城府深沉表面稳重，所以太后格外喜欢大大咧咧天真憨厚周鑫，却是不知道这家伙其实一肚子心机，一点儿也不比他那几个兄弟少，只是众人都被他骗过了，又知道他所爱，唯有⻩白之物，因此人人和他交好。
“怎么了你？我楼上看风景呢，结果就看见你这放手楼前站了好一会儿，嘿！咱俩是从开裆裤开始交情，我就没看见过你能有这样多变表情，是因为父皇不肯让你出征，这儿生气呢？”
周鑫亲自替沈千山倒了一杯茶，一边认真问他：这个表弟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所以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能让沈千山完美定力破功。
提到出征，沈千山愣了一下，想起自己今天本来是想进宮再次请命。只是想到蒋经和宁纤碧，他却头一次心底生出了挣扎，万一自己前方浴血奋战时候，这一对再拜了堂可怎么办？
倒不是沈千山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实是因为边疆现形势还没有十分严峻，而且皇帝也严噤他出征，他目前也不是什么令敌人闻风丧胆名将。何况，宁纤碧实是真牵动他心肠，一想到自己若是上场战，她和那个蒋家表哥有可能就成亲了，沈千山这心里是真不甘。
周鑫见他不说话，不由得有些发愣，轻声道：“看你这模样，不像是为了出征事儿。咋了？能让千山你露出这种表情，莫非是有关什么儿女之情事？”
他说到这里，便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头摇笑道：“呸！看我把你想成什么人了，你要说为了女人就放弃男儿热血，连我都不至于这样荒唐，何况是你？呸呸呸！我这说什么鬼话呢。”
沈千山苦笑一声，扳住了他手，轻声道：“我如今，确实是为了一个女人事情烦恼。”
话一出口，他自己就愣了一下，只是心中正堵得慌，周鑫又是十分厚密朋友，听说这小子宮里，皇上赐那些漂亮秀女他全都染指过，是个风流胚子，说不定自己这难题，他就能帮着解决呢。
一念及此，沈千山目光里便不由得生出几丝希望。
“咦？谁家女孩儿能让你这大冰块都化成水了？”周鑫十分奇怪，沈千山这几年和宁家往来并不多，即便有往来，也不是⾝宮中他能够知道，因此他一点儿都没往那方面想。
“这个你别管，我只问你，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可她对你不理不睬，唔，也不能说是不理不睬，就是总淡然处之，礼节倒是半点儿不错，可却是疏离紧…”
沈千山索性将宁纤碧对自己态度全都说了出来，供周鑫参考。
周鑫皱了皱眉头，见屋里只有长福和自己心腹太监小付子，这才放了心，打发小付子去门口守着，他郑重道：“听你话里这意思，这个女孩儿不是平民家女子吧？”
沈千山点点头。周鑫一拍腿大，指着他叫道：“这就对了。”
话音刚落，醒悟到自己声音有些大，他连忙咳了两声，凑到沈千山面前，小声道：“千山，不是我说你啊，你可真是个笨蛋。你小子大概就因为这副好相貌，又是少年成名，恐怕走到哪里，女人缘都是好。只是你不想想，那些往你面前凑合，就算是家世不凡，可正因为这样，才显得那些女子有多浅薄轻浮，这样女人，你能要吗？”
沈千山回忆了一下自己经历，不认同道：“不能这么说，固然有轻浮，大多数见了我，还是避之唯恐不及，怎么说都是家世良好女孩儿，这男女之别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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