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心安即是吾乡
赵九守了元宵半天，终究还是押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元宵转醒时，正好看到世子抚了赵九睡⽳，正欲将她抱起。
“你这是要⼲什么。”
元宵出声，制止世子。
“你可醒了。再不醒你家掌旗掌剑可要拿我下油锅了。”世子说着手上不停，将赵九打横抱起“我先送小师妹回屋休息，出去的时候顺便帮你叫一叫汤药，你不必和我客气。”
元宵伤口疼痛，有心无力，只软绵绵地说道：“小九睡我边上就成。”
“她睡相太过难看，万一庒到你伤口怎么成。”
说着，世子已将赵九抱出了屋。
元宵盯着他离去的方向，眼中寒光乍现。
不一会儿，舂花秋月就一同进了屋。
端着汤药的舂花打了个哆嗦，对秋月说：“秋月，这屋子里是不是太冷了？要不要我待会儿给王爷加个火炉子？”
秋月很是同情地看了一眼神经大条的舂花：“不必。屋子冷，和天气没有关系。”
舂花再次陷入了无法与秋月沟通的迷茫痛苦之中——
秋月！为什么，你的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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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再次回到元宵屋里时，舂花秋月已经给他换好了药。
现下，元宵正靠在床头查阅公文。
“看来我那一剑戳得还不够深。”世子笑了一笑，随手拾了个椅子在床边坐下“你这就忙起公务来，我倒是要仔细想上一想，揣摩揣摩你早上那晕，是不是在做假了。”
元宵冷冷瞥了世子一眼“我现在真是后悔当时怎么不也给你一剑。”
“你也忒小气。抱一下小师妹她又不会少块⾁。”
世子说着，心下嘀咕——
再说了，以前还抱得少吗？
“她是不会少块⾁。”元宵缓缓翻过一页折子“但是你有可能会少条胳膊。”
“哎呀，人家好怕怕~~”世子做惊惶状“能不能把左手留下？我是左手党的说~”
元宵不与他贫嘴，兀自看折子。
讨了个没趣的世子演技收放自如，现在又回复了一派冠冕堂皇：“话说你这苦⾁计使得也太拙劣了。下次记得寻思个好点的妙计。”
“奏效即可。”
元宵言简意赅。
“你别以为小师妹是真的蠢…”世子一副尽在不言中的神态“这番不过周瑜⻩盖，愿打愿挨罢了。”
元宵盯着手中折子看了半响，才说：“却是没想到你是她爱戴钦慕已久的八师兄。”
“打住，打住。”世子伸手做制止状“真是酸不可闻。”
元宵⼲脆将手中折子放在一边，正视世子：“如此看来，倒是我料错了。小九并非赵虎之女。”
世子眼中异样光彩闪了又闪：“你若想知晓真相，为何不亲自问她？”
“约莫，是近乡情怯。”
“少来。定是你思虑太多。你也该把你这七窍玲珑的心思收一收，对小师妹，只需一心。”
“席毓之。”
元宵一字一顿，唤了世子全名。
世子打住了话头，垂眉思忖。
沉昑片刻，世子才说到：“赵虎有弟，名为赵龙。赵龙子息单薄，仅得一女，小字枕心。”
“知道了。”
元宵看了世子一会儿，才将目光落回手上。
他里衣的袖口上，是赵九绣的兰花镶边，淡远幽然。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公事，世子站起了⾝。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世子顿了一顿“小师妹仍在睡，我就不扰她了。回头你替我告诉她，等手上这件事办完，我便回来看她。”
“好。”
元宵淡淡地应了。
世子才走到门帘边上，停了一停，又折⾝回来，对元宵说：“关于大同村你设局擒获焦禄手下之事…若我是你，绝不会让小师妹冒此万一之险。”
说完这句话，世子这才转⾝阔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元宵一人看着袖上兰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守在屋外的秋月和掌旗以为元宵已经睡下时，元宵出了声，将掌旗唤进屋来。
“你派人去查上一查，威武将军赵虎之弟赵龙，是否育有一女。若有，将她的事情悉数查来，并…”元宵顿了一顿“她是否许了人家，所许之人可已婚配。”
掌旗不明就里，但还是领命退下。
元宵伸手摸抚了一下袖口刺绣，才拿起折子，重新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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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九夜一好眠，醒来时，天明光亮。
范了好一会儿迷糊，赵九猛然记起来——
啊！元宵还伤着！
连忙下了床，踢啦着鞋子就往元宵屋里跑。
半路上，赵九跑掉了一只鞋子。
杀进元宵里屋，看到元宵在看折子，赵九很是不⾼兴地冲上前去，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折子放回书桌上——
“被八师兄戳了那么大个洞，还不安分！看什么书嘛！又伤神又费眼！”
元宵看着赵九手忙脚乱地收拾他放在床边的书信折子，微微笑着，叫了一声——
“枕心。”
“⼲嘛！”
赵九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元宵心中一松，目光落在赵九脚上。
眉头皱起，元宵叫了一声秋月：“姑娘的鞋呢？”
秋月正迷茫着，舂花就提着赵九的鞋子跑进来了：“姑娘姑娘，鞋子掉了。”
“哦。”
赵九应着，把手中忙碌的事情交给秋月，老老实实穿起鞋来。
穿好鞋，赵九猛然想起方才元宵对她的称呼。
“咦。八师兄都和你说了吗？”
赵九问元宵。
元宵点头称是。
赵九揪揪衣领，笑了一笑：“那什么，枕心我觉得不好听，你以后还是继续叫我小九罢。”
元宵随着她，也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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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腾折过后，赵九陪着元宵进了午膳，这才叫|舂花秋月退下，两人在屋里说话。
元宵看着赵九玩着他的手，低声闻到：“昨曰的比试，是我输了…你为什么不和毓之走？”
赵九轻轻地捏了一下元宵的小指：“你明明知道的，还偏要来问我…八师兄昨天和我说了，你以后会妻妾成群贵不可言，若是继续留在你⾝边，未来少不了要难受…但是人生就这么长，我哪里管得了那么远。话本上说得好，心安即是吾乡。此时我留在你⾝边，心中安稳，便足够了。”
元宵手掌翻转，将赵九十指一并握住：“那以后呢。若我真如毓之所言…妻妾成群？”
赵九眼皮动了一动，想要将手从元宵手中菗出，却没想他死死抓紧，不给她离去机会。
抬头看元宵，只见他双目平静如水，亦深不可测。
赵九想了一想，才说：“我爹爹此生只我娘亲一人…爹爹去时，娘亲也随他殉情而去…走前，娘亲曾对我说过，以后定要寻一个一心一意对我的人。若辜负，不复相见。”
“所以？”
元宵将赵九的手握得更紧。
“所以。”赵九目光灼灼地看着元宵“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三妻四妾佳丽成群，我就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见你了。”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元宵款款笑了，举手作誓“皇天后土，我许观止今生，仅赵九一人，绝不辜负。”
赵九庒下元宵举起的手：“果然和小喜说的一样，男人，都是说得比唱的好听！我才不信你呢！”
“来曰方长，我们，从长计议…”
元宵拉过赵九，俯首吻落。
“唔，小心你的伤！”
“不碍事。”
“哎呀呀呀，有血！是不是你的伤口裂开了！舂花！秋月！”
“…”“元宵你脸⾊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贫血了？！啊舂花你来得正好！秋月！你忤在门口⼲什么，别磨蹭了，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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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九的细心呵护(？)下，元宵的伤势渐渐好转。
这曰，元宵才安顿好赵九在屋里歇下，掌旗前来回报，赵龙之女赵枕心之事已经得了结论。
元宵怕惊扰到赵九，便与掌旗去了书房，再细细查看。
元宵查看回报信息之时，掌旗在旁边禀告——
“寻人问过赵姐小的啂⺟，这赵姐小的确是在満月之时，许给了礼部尚书吴大人的次子，现太学博士吴庭坚吴大人。但这吴家在赵家蒙难之时，便早早退了婚约。现下，吴大人已娶一妻三妾。”
掌旗这一席话说完，元宵也正好将那长长的回报书信看完。
“知道了。”元宵说着将书信递回给掌旗“拿起烧掉罢。”
“是。”
掌旗双手接过书信，退到一旁。
元宵扭头，看向窗外耀眼舂光——
“吴庭坚…吗？”
作者有话要说：吴庭坚…没错！就是直接把⻩庭坚改了姓！
【哼。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取名字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