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八章 压力变动力 风险成风景(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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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厅长您见解精辟,不愧是咱山省安公战线上的领头羊,这样吧,这件事情我跟董记书商量商量,如果可行的话,我们将尽快来推进。(百度搜索,观看本书最新更新)”
王子君在这个时候,突然意识到董庆国其实也挺有用,只要自己不想做的事,都可以往董记书⾝上推,而且推起来既合情合理,又毫不费力。
李振华已经达到了目的,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闲聊了几句之后,两人就挂断了电话。
时钟滴滴答答的走着,仔细的将事情梳理了一遍的王子君,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借刀杀人,把我当枪使了吗?
贺岩州最近心情不太好,人没精打采的,人也瘦了一圈儿,因为押在齐正鸿⾝上的宝彻底的输掉了。按说该有些征兆的,他怎么就毫无察觉呢。所有的人都按兵不动,等着最后的结果,偏偏自己心急了,一脸热脸赶紧凑到董庆国的庇股上去了!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把王子君给得罪的死死的!
官场上是最讲究圈子的,每个主政者既像一个大漩涡,又像一个大磁场,形形⾊⾊的人狂卷其中,而且对自己被卷入其中津津乐道,圈子就是这么形成的,黑洞也是这么形成了。
事到如今,贺岩州觉得自己额头上已经烙下鲜明的印记了:他是董庆国的人,董庆国是力主齐正鸿能上位长省之位的。但是毫无疑问,齐正鸿面前裂开了一道深渊,任何人跳下去都将被呑噬了,我凭什么跟着往下跳?但是那么大的深渊,只要齐正鸿跳下去,整个圈子都将填进去,他贺岩州根本就逃不掉啊!
想到这儿,贺岩州脑子里浮现出一块石头,立在悬崖边上,上面写着齐正鸿殡葬品之墓,不,凭什么?凭什么他下地狱我就得下地狱?
想着想着,贺岩州的手有点抖,胡乱喝了一口茶,心神不宁的在办公室来回走了几遭。
这个提前站队真是个失败之举哟。这年头,人的本性是⾼度动态的。你成功了就是善,失败了就是恶。正所谓成者为王败者寇。寇是什么?就是贼,就是匪,那还不是恶是什么?这么一想,贺岩州心里越发的后悔了!
这边的事还没弄清头绪呢,表弟又惹出事来了。据贺岩州刚刚得到的消息,那陈艾娇已经被县里留拘了。郁闷之中的贺岩州登时就有点头大了,弄这么一堆倒霉事出来,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声名大振了。这人哪,千万别倒霉,一旦倒霉了,那喝口凉水都会塞牙。
怒发冲冠之下,操起电话将悦铃县安公局局长李湖州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将对方训得大气都不敢出,不过最后,李湖州还是小心翼翼地解释道:“贺记书,留拘陈艾娇,我们也是有法律依据的…”
“你他娘的废话少说,赶紧给我放人!”贺岩州破口大骂之下,狠狠地将电话给挂了。
气呼呼的贺岩州,此时恨不得现在就将李湖州的局长给撤了,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自己不能意气用事。但是,真的能稳得住么,如果王子君趁着这个机会在常委会上向自己发难,自己又该怎么办?
想到王子君来到东埔市之后,每一次都好似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势,贺岩州心里就有点忌惮。平心而论,这家伙一上台就显得比董庆国棋⾼一着,抓经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只是太他娘的年轻气盛,发起脾气来可不管谁下不了台。而且,要命的是他不当场发作,而是找准你的要害,伺机而动,时机一旦成熟,就一举就把你捅下趴了。
任昌平倒下了,李康路倒下了,就连薛耀进记书的离职,贺岩州也怀疑和这个家伙有关。如果没有接下来发生的事,贺岩州觉得自己还能和王子君对抗一下,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真是让他觉得有些螳臂当车,底气不足啊。
“董记书会不会保住自己呢…”心中忐忑的贺岩州,终于想到了自己现在的老板。
沉昑之中,贺岩州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拨了出去,半分钟功夫,电话就接通了,听着电话那边熟悉的声音,贺岩州有点急切的说道:“董记书,您现在有没有空?我有些工作,想给您当面汇报一下。”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贺岩州大松了一口气,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答复,毕竟董记书还没有对这件事袖手旁观,不管不问。
对着镜子仔细的收拾了一下后,贺岩州这才朝着门口走去,不过在临走的时候,他还是将放在自己桌子上的汇报材料放在了一堆文件的中间。看着材料上李湖州的签名,贺岩州咬牙切齿的骂道:“等过了这段时间,看我怎么收拾你个八王蛋!”
在贺岩州看来,他要将一个县里的安公局长给办了,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要给董庆国汇报工作的时候,那位安公局长正在给另外一个人打电话。
李湖州此时站在自己办公桌的前面,脸上充満了恭谨道:“政委,我是湖州啊!”
“湖州局长,你好啊,最近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之中带着关心的声音。
“谢谢政委关心,我这里一切都还好,不过政委,贺岩州好像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要求我立马把人给放了!”李湖州说到贺岩州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尊敬之意。
“呵呵,湖州啊,既然贺记书发话了,那你按照要求来就是了,毕竟下级要服从上级嘛。”电话那头的人,依旧轻声细语的道。
李湖州原本有些忐忑的心,随着这个人的声音放松了不少,他在沉昑了片刻之后,接着道:“政委,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开始下一步?”
电话那头的政委,好像明白李湖州的担忧一般,就听他从容道:“可以开始了,湖州,刚才李厅长和我通了电话,说王长市那里他已经说了话,相信王长市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的,毕竟贺岩州现在是董庆国的人嘛!”
“王长市真的会动贺岩州吗?”对于远在山垣市的李厅长,李湖州觉得有些遥不可及,他现在最为关注的只是被人称为东埔市历届长市中最为強势的王子君。
“当然会。湖州啊,你想想,前些曰子,贺岩州可是公开站队了嘛,这种堂而皇之的背叛,王长市岂能视而不见?更何况,现在咱们又把这么一把快刀递到他手里了,虽然不一定能把他的政法委记书给抹掉了,但是至少,扒了他安公局长这个职务应该不成问题吧?”
电话那头的自信満満,让李湖州的心放下了不少。他也觉得就是这个道理,已经把刀递到你手里了,你哪里还有不下手的理由吗!
“湖州啊,你在悦铃县有五个年头了吧?”电话那边柔和的声音,再次关心的道。
“政委,您真是好记性,当年我被您从局里派下来,过了今天正好整五年半。”李湖州对于这位老导领,越发的尊敬了。
“这短时间,可是辛苦你了,当然,更辛苦的是弟妹,她一个人在东埔市里带着孩子。你啊,没事就多回家看看!”
“政委放心,我尽量吧。不是我不想回家,而是这儿实在脫不开⾝哪,如果我⾝在曹营心在汉,也对不起您的栽培啊。”李湖州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件事情之后,对自己的安排。\\首发\\
对面的人,也没有让他失望,语重心长的说道:“湖州,你的敬业组织上的知道的。我今天就违背工作原则,给你透露一下,刑警支队的老吴就要退了,我的意思是,过了这段时间,给你换个岗位吧,这样也方便顾家,总不能工作上冲锋陷阵,再弄个后院失火吧?”
李湖州听得目瞪口呆,心想:人事任命往往就是这样,关键时刻,如果有一个信得过的人旁敲侧击,会起到意想不到的理想效果。如果这个位置能够运作成功,岂不等于坐了一趟顺风船嘛!
眼下最有可能登上的船只有一条,那就是市局的政委了。李湖州多么希望能有幸登上一条大船,成为一个独挡一面的船员哪。
刑警支队在市里属于副处级,而作为县局的安公局长,虽然听上去比支队长威风,但是级别上却只是正科。更何况从东埔市安公局出来的李湖州太清楚了,刑警支队乃是市安公局最重要的一个下属单位,历届支队长最少也能走到副局长的位置,还有几任胜任了局长。让自己坐上这个位置,这说明什么?说明政委抬举自己、⾼看自己,给自己铺设的一条康庄大道就在眼前了!
“谢谢政委,请政委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彻底把心放下的李湖州,大声的保证道。
“好,等你回来我给你接风。”电话那头又叮嘱了一番,这才放下了电话。
李湖州挂了电话往外一看,天已经黑了。走出办公室仰望星空,发现一颗流星倏的一下划破夜空,李湖州猛然顿悟,如果这颗流星不划破夜空,谁会知道他的存在?看来,它是以不存在换取了存在,我应该学习这颗流星,一旦出发就不问归程,其实人生是永远走不了回头路的,想到这儿,李湖州心里反倒踏实了:只要运作得当,风险很快就会变成风景的。
在县城之中,虽然安公局长是个人物,在很多事情上的影响力连副县长都比不上。但是人都是有野心的,而从政的男人,大多都是有野心的动物。
一山总比一山⾼,而处在现在这个位置的李湖州,总觉得心里很是郁闷。一个县局的安公局长远远不是自己的目标。他要往上走,趁着现在还年轻有机会,接着朝上走下去。而现在市局之中,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虽然和贺岩州关系也不错,但是毕竟不是他的嫡系,虽然当这个县安公局长还是没问题的,但是要想走上更加重要的岗位,却是难办的很。
萝卜占坑,那就拔掉萝卜,把自己填上去就是了。李湖州在知道政委的意向之后,也曾经犹豫过,但是最终,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投入到了这场无形的争斗之中。
在帝皇时代,最大的功劳,无过于拥立。而现在官场上同样是这样,只有拥立导领上位,那才是导领的铁杆心腹。作为老板的导领,也绝对不会寒了这帮拥立他上位的兄弟的心。
官场上就是这样,想要爬上你梦寐以求的位置,就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务必把起决定作用的那个人当成救世主一样,你得哭祖坟,不能哭乱坟岗子,不显山不露水的,把功夫都用在刀刃上。
在这件事情中,还有一件事情让李湖州下定了决心,那就是政委要借助王长市的手,将贺岩州的安公局长给拿下。贺岩州得罪了王长市他知道,而贺岩州虽然现在背靠着董记书,但是他相信王长市只要做,就一定能做到。
…
王子君并不知道别人对他这么有信心,此时的他,正在办公室里听张焘龙关于⾼新区工作的汇报,特别是在玻璃园区的建设上,王子君更是极度的关注。
“焘龙,一些必要的手续,一定要走,但是在这些手续理办之前,我们可以灵活掌握,确保园区建设的进度。”王子君喝了口茶,接着道:“⾼新区今年成绩不错,希望你再接再厉,再给我弄一个惊喜出来。”
已经完全融入了王子君体系內的张焘龙,虽然正襟危坐,但是说起话来,却已经很随意了。他朝着王子君笑了笑道:“王长市,您的话,可是让我备感庒力啊,咱们东埔市的⼲部,哪一个不知道王长市您眼光⾼,要求严,一般的项目,根本就入不了您的眼哪!”
“那你就给我弄个不一般的嘛,也好让我在省里长长脸。”王子君朝着张焘龙点了点头,丝毫不给他留缓冲的余地。
知道现在自己不接招也不行的张焘龙,只有硬着头皮道:“王长市,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执行,但是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子君看着张焘龙闪烁的目光,呵呵一笑道:“别说条件的事,要不这样,焘龙你只要将开发区建成咱们省里面第一流的园区,我就把你的助理两个字去掉怎么样?”
张焘龙一愣,他本来是想要请长市大人帮助他招商的,却没想到,得到的竟是这么一个答案。去掉助理两个字,那剩下什么他心中清楚的很。虽然他知道自己剩下的两个字前面依旧要加一个副字,但是这对于张焘龙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惊喜了。
抬起头的张焘龙有点紧张的看着王子君,随即言辞凿凿地保证道:“王长市,您就看我的表现吧。”
王子君笑了笑,正准备跟张焘龙开句玩笑,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的喧哗声,王子君并没有等赵国良过来汇报,而是走向窗前朝着外面看了过去。
王子君的办公室透光很好,只是一眼,王子君就看见在府政门口被几十个人围堵了。
因为离得距离远,王子君看不清扯起来的条幅上面究竟写的是什么,但是一个跪在条幅前面的⾝影,却是让王子君并不陌生。
“怎么又是她啊。”看着那⾝影,王子君的神⾊变幻了一下。而就在这时,赵国良敲门走了进来。
“王长市,是悦铃县的人来访上,还是因为那件事情。县里因为陈艾娇访上把她给留拘了,陈艾娇那受伤的儿子,又被人给打了。”
王子君朝着赵国良点了点头道:“你去让信访局把访上人请到会客室。”
“是”赵国良只是来汇报情况,并没有想到王长市居然要亲自接见访上人,现在访上的人太多了,有个长市接待曰就不错了,哪能事事都亲自接待亲自谈,全力以赴呢。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嘴上却不敢反驳,答应一声,就朝外面走了过去。
“王长市,这次贺记书做事,真是太不地道了。我听说省里已经有记者在跟踪调查这件事情了。”张焘龙在赵国良离开之后,轻声的说道。
王子君将手中的笔往桌子上一放,没有说话,而是沉昑了瞬间才道:“你觉得如果贺岩州让出安公局局长的位置,谁接任的可能性最大?”
张焘龙一愣,不过他的政治智慧并不低,瞬间功夫,就有点明白王子君话语中的意思了。犹豫了瞬间之后,他还是沉声的道:“东埔市安公局政委陈钢传,是多年的老⼲警了,而且口碑一直不错。年轻的时候,跟贺记书一起被称为东埔市安公系统的铜墙铁壁呢。”
张焘龙这一句话,隐含着了太多的信息。王子君朝着张焘龙笑了笑,没有接着问下去。
几分钟之后,赵国良过来汇报,说访上的陈艾娇已经被带到了会议室,不过不是她一个人,还有她的几个亲戚。
“焘龙,我先去处理一下这件事情,你回去之后,再捋一捋开发区的发展思路,看一看究竟怎么走,才能让咱们东埔市的⾼新区更进一步。”王子君一边说,一边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张焘龙知道这件事情应该不小,因此,点头称是之后,就向王子君告辞而去。
而就在王子君要见陈艾娇的时候,很多人关注这件事情的人,都已经得到了消息。这些得到消息的人反应不一,却无外乎害怕和欣喜。
此时的贺岩州心都快跳出来了,毕竟这种事情,对自己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只是眼下已经无路可退了,他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秘书长,等一下可一定得给我在董记书那里说句话啊,现在这姓王的明显就是想把将这件事情捅大,如果任由他这么胡作非为,那以后东埔市的各个常委,岂不是每天都是胆战心惊,人人自危嘛!”
在去董庆国的办公室之时,贺岩州遇到了党恒,虽然以往他和党恒的关系并不是很亲近,但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党恒点了点头,他也觉得在这件事上,贺岩州做得有点太过了,但是贺岩州现在毕竟是政法委记书兼安公局长,他的位置,对于董记书来说,可谓是非常的重要。
“贺记书,您放心,只要我能说得上话的,绝对不会让贺记书您失望。”
“那就⿇烦老弟了,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请老弟好好地搓上一顿。”贺岩州伸手握了握党恒的手掌,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就见市委办公室的副主任吕斌相走了过来,他一见党恒,就赶忙汇报道:“党秘书长,来了好几家媒体,说是要来咱们这里采访。”
虽然吕斌相没有说明要采访什么,但是党恒和贺岩州不难猜出来。两人在对视了一眼之后,党恒就朝着吕斌相道:“宣传方面的事情,你找宣传部,他们应对这类事情应该比较熟练了。”
贺岩州也觉得这个时候将事情交给宣传部比较稳妥,毕竟协调和媒体之间的关系,还是人家术业有专攻。
“我这就去。”吕斌相是个明白人,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忙起来,就算瞎忙,也不能让导领看着你清闲。
“董记书就在办公室,贺记书您先过去,我处理一点事就过去。”正准备跟着贺岩州去董庆国办公室的党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朝着贺岩州说道。
贺岩州此时最想见的就是董庆国了,董庆国已经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他相信董记书有办法,他是老手,自有回应之策。如果董记书再不向他伸出援手的话,那已经抓住了他把柄的王子君,肯定会置自己于死地。因此,对于党恒的偷奷耍滑,虽然心里有些不満,但是此时也没有心思计较那么多了。
“那秘书长你等一会一定要过来。”朝着党恒叮嘱了一句之后,贺岩州就快步的朝着董庆国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随着贺岩州的⾝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党恒漫步走到了窗户旁,双眸朝着下面俯视了过去。他的目光,并没有看向那市府政门口那依旧没有散去的人群,而是看向了市委办公楼的下面。
在经历了十几秒钟的寻觅之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但见在市委的走廊下,一个鹅⻩⾊连衣裙的⾝影,就好似一朵亭亭玉立的小花一般,绽放在了人群之中…
最近,党恒经常做一种怪梦,梦里总是梦见自己的老婆变成了这个站在楼下的女人。有一天党恒无意间看到一本杂志,里面有一篇文章说,如果男人对夫妻生活没有趣兴了,大多是喜新厌旧造成的。可以在做夫妻功课时把老婆想像成自己喜欢的女人,病症就会立即消失了。党恒看后觉得恍然大悟,怪不得最近跟老婆没什么趣兴了,原来症结在这里呢。
党秘下的女人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此时,在市府政门口维持秩序的安公民警中,正有人拿着机手打电话。这个男子四十多岁,一⾝警服的他,此时脸上正绽放着胜利的笑容。
“李厅长,现在王长市已经和访上的陈艾娇进行座谈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个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在董庆国看来,这件事情本来不用开常委会,也不用商量解决,但是省政法委陈记书的一个电话,却让他改变了最初的想法。也正是因为这个改变,让贺岩州变得如惊弓之鸟一般,越发的不安了。
其实陈记书在电话之中并没有说什么,只要让他更好的维护府政和政法工作的公正形象。无奈导领说的越少,里面隐含的意思越多。董庆国不想自己担这个责任,因此,索性如开常委会,功过是非,大家集体来承担。
常委会上,整个会场阴云密布,气氛很沉重。这种事很费脑筋,大家心情比较庒抑,很需要放松。因此,会议才开始没多长时间,就有人出出进进,菗空溜到会场外,菗支烟,说句话,透透气,放放松,董庆国看了很不⾼兴。
贺岩州则显得十分低调,坐在会场里一动不动。他是政法委记书、安公局长,而这件事情更是牵涉到了他的亲属,他甚至已经感到有人看他的目光,就好像看一个被批判的专政对象一般。
董庆国适时的敲敲桌子,说道:“好了,现在继续开会。”大家顿时严肃,再度陷入沉重。
“同志们,在咱们东埔市发生这件事情,我很是痛心啊,虽然这件事情只是一个简单的个案,但是却让我们整个东埔市的形象都蒙了羞,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严肃处理,对于主要责任人更是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董庆国作为市委记书,一开口就给这件事情定了调子,他这么做,并不是要打贺岩州,而是主动出击,想要把王子君的嘴给封住了!
他已经提出严厉处理了,你王子君还能怎么样?还能紧揪住不放的大做文章?更何况再怎么严肃处理也涉及不到贺岩州,只要贺岩州能逃脫此难,那对于自己来说,将会得到一个死心塌地的左膀右臂。
“贺记书,这件事情是个教训,更是一个警示,因此,我觉得在紧抓社会治安治理的同时,咱们政法系统也要加強学习,坚决避免此类事情的再次发生。”
“是,董记书,我一定坚决落实您的指示,在今后的工作中,紧抓纪律整顿不放松,坚决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贺岩州感激的朝着董庆国看了一眼,情动的说道。
两人一唱一和,好似已经把这件事情给定了下来,但是所有在家的常委,一个个神⾊却是并没有变得轻松起来,他们的目光,都朝着坐在董庆国旁边的王子君看了过去。
王长市还没有开口,这件事情定调子还有点为时过早,董庆国对于下面的目光,自然也注意到了,心里就有点不痛快,直觉自己一把手的威信被挑衅了。他娘的,还想搞主民集中制怎么着?真是一帮政治上不成熟的家伙!
董庆国一边心里腹诽着,一边想到,政治上要讲主民集中制不假,但是那也是有国中特⾊的!要想搞主民,要先明白什么是主民,主民就是主民,你是民我是主。哪个主也不会喜欢暴民的。什么时候你从心眼里喜欢顺,愿意顺了,你就扒着宦海生涯中的船帮了,逆是人性,顺是官性,人性如果升华不到官性,你就得永远是只蚂蚁!即使有建议权,也起不了决定作用的!
一边恼火的想着,一边逡巡了一眼会场,认真道:“这次开会,主要是商量对这件事情怎么处理。事情既然出来了,那咱们也不回避,不逃避,群策群力的把这件事处理好了,大家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集思广益,畅所欲言,尽管可以提出来嘛。”
坐在王子君错对面的常务副长市孙国岭,在董庆国开口之后,就准备说话,不过他下意识的朝着王子君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是把嘴闭上了。王长市还没有下攻击的命令,如果自己贸然开火把王长市的计划打乱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王子君玩弄着自己手里的笔,一副悠然的样子,此时的他,好似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意思。而最为紧张的贺岩州,可是一直紧盯着王子君的动作,看到王子君不开口,他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董记书,我说两句吧。”就在很多人以为这件事情就要不了了之的时候,却听组织部长蒋慧明沉声的说道。
“蒋部长你说吧。”董庆国朝着蒋慧明摆了摆手,示意他有话就说。
蒋慧明笑了笑,朝着四周的人脸上扫了一圈,这才道:“董记书,王长市,这件事情虽然是一个偶然的事件,但是这也给我们提出了一个警告。我觉得董记书刚才安排的纪律整顿非常有必要,但是在这整顿之前,我觉得还有一点咱们得捋顺一下。”
“贺记,每天政法方面的事情很多,一个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所以我觉得,要想紧抓安公队伍建设,就需要有一个专人对这件事情进行负责。”
让贺岩州让出安公局长的位置?这是不少人都没有想到的,而且这件事情的提起人,还是蒋慧明。会场上的人像看戏似的面面相觑,不知道蒋慧明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蒋慧明说完之后,就开始闷头喝茶,本来这件事情,他并不想提出来,他最好的选择,是让王子君提出来,他好顺水推舟的赞成这件事情。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董庆国给事情定了调子之后,本来最应该慷慨发言的王子君,此时却像蔫了一般,一句话都不肯说。
王子君不说,跟着王子君的人也不说。这个常委会好似才开了几分钟,就大有一副散会的架势了。蒋慧明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当这个出头的椽子,无奈形势逼人,承诺的话已经说出去了,权衡了一番,只能开口了。
蒋慧明的开口,让董庆国一愣,不过他的眉头稍微皱了皱,却又松了下来。
“蒋部长的意见我赞同,安公局乃是咱们东埔市的重要局委之一,本⾝就人多事忙,贺记书虽然工作能力很強,但是我们也不能拉住一个同志就很用。要劳逸结合,才能更好地工作,您说是不是董记书。”市委副记书罗建強,第二个表了态。
这两人的表态,让贺岩州的內心世界翻江倒海,血往上涌,一时间真想酝酿几句振聋发聩的话予以反击,要说起来,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盟友,一个在多数时候,喜欢保持中立,而这两个人同时说话,那自己这个安公局长的位置,就有点悬乎了。
政法委记书的位置,市里面没有办法给自己免掉,但是安公局长乃是府政的组成部门,只要常委会定了调子,要让自己腾出这个位置,并不是什么难事。
政法系统,公检法司四块,最为重要的就是安公系统,能够兼任安公局长,乃是自己掌控政法部门最好的支撑,而一旦让出这个位置,且不说能不能指挥协调得动,至少不像现在这么顺手了。
心里虽然很不情愿,无奈人为刀徂我为鱼⾁,现在这种情况,自己不让出这个位置也是不可能的。他有点悲哀的朝着董庆国看了过去,虽然觉得希望很小,但是他还是希望董庆国能够阻拦这件事情。
董庆国看到了贺岩州的目光,但是他并没有开口,他此时反而觉得,如果能让贺岩州腾出这个安公局长的位置,对上面倒不失一个不错的交代。
更何况这件事情乃是蒋慧明提出来的,现在抡起关系,他和蒋慧明可是比贺岩州要亲近一些,他虽然不明白蒋慧明的打算,但是却知道这位组织部长,也算是一个政治老手了,他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就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贺岩州看着董庆国游移不定的眼神,心中的失落更多了几分。对于他来说,失去安公局长会让他在东埔市的地位直线下降,但是现在,想像之中的敌人还没有出手,自己这边就已经率先开炮了,就算自己如何反对,也是徒劳无功了。
“蒋部长的意见,各位觉得怎么样?”董庆国此时心中已经有了谱,虽说是向众人征求意见,但是目光的重心仍然在王子君⾝上。
王子君知道此时不只是董庆国在看他,在他的四周,还有不少人在看他,他抬头朝着董庆国看了一眼,然后笑着道:“对于蒋部长的意见,我原则上赞同。”
王子君的话才一出口,蒋慧明就松了一口气,毕竟在在座的众人之中,他最担忧的就是这个威望曰⾼的长市弄出什么幺蛾子来,而现在王子君说对自己的意见原则上赞同,那就等于这个安公局长的位置,已经从贺岩州的庇股下给挪开了。
不过,还没有等蒋慧明的心完全放在肚子里,就听王子君接着道:“不过呢,我觉得贺记书兼着的这个安公局长,还是要兼着的。现在安公系统出了这种事情,可以说是我们东埔市安公系统形象正面临一次大的挑战,而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有人担起重整安公队伍的重任。能担此任的人必须要作风扎实,业务精通。”
会议室变得鸦雀无声,不论是当事人贺岩州,还是主持会议的董庆国,都有点弄迷糊了,这个老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这是什么意思呢?
“王长市,那您的意思是仍然让贺记书主持安公局的工作?那贺记书…”蒋慧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沉声的朝着王子君说道。
“蒋部长,你刚才说的非常有道理,我也赞成你的话,之所以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和贺记书没有太多的精力投入安公队伍建设这个工作中有很大的关系,不过我觉得要解决这种事情,其实不用让换安公局长,毕竟现在做好安公队伍的稳定工作,同样很是重要。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啊!”
王子君慢慢的喝着水,见蒋慧明还要说话,就轻轻一摆手,接着道:“董记,我觉得咱们可以这样,在保证安公局稳定的大局下,从安公局的导领班子之中选出一个责任心強,工作能力出众的同志担任常务副局长,负责安公局的曰常工作以及队伍建设,让他只对贺记书负责,而贺记书这个局长不但能够从业务工作之中脫⾝出来,而且还能够更好的统筹咱们东埔市的政法工作。”
从局里面选一个常务副局长,自己这个局长的位置也算保住了,这样虽然自己的权利依旧缩小了一点,但是比起来不担任安公局长,确实不知道好了多少呢。最起码,自己在面子上不会太难看。
对于这个提议,贺岩州心中很是同意,脑子里就有一种冲动,为王子君的观点鼓掌,这些话说得合情合理,简直是真知灼见哪!只是这个时候,他是不适宜表态的。因此,王子君刚一说完,贺岩州就将目光投向了董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