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毒蛊第二十四章 老虔婆

　　舒逸停止了叫唤，林子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就连那木叶声也没了。\[四*库*书小说网siksh\]

　　喊了几嗓子，舒逸心也静了下来，他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些蛇对他们只是围而不攻？莫非驭蛇者并不是想要自己和莫老汉命？又或者是自己和莫老汉闯入了人家“地盘”人家给自己一点警示？

　　舒逸想不明白，莫老汉也想不明白。可黑暗中却有个人心里很明白，那就是驭蛇者。这是一个三十上下男子，穿着一身黑色土布苗服，脸上手上也都涂了黑泥，隐没黑暗中与这一片漆黑融为一体。

　　他手里拿着一片木叶，脸上却带着惊恐。

　　这一幕如果让舒逸他们看到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他和莫老汉已经是这人案板上了，切也好，剁也好，反正刀就人家手上，可现握刀人反而一脸惊恐，这景象确实有些意思。

　　舒逸和莫老汉心里都是疑惑，甚至可以说是忐忑不安。

　　“哟，这是唱哪一出啊？整这么一个大阵仗可吓死我这老太婆了。”一个苍老声音传来，接着只见一个拄着拐杖老妪蹒跚地走了过来，她也穿着苗人服饰，前还挂着一只手电筒。

　　老妪脸上是皱纹，就象枯死树皮一般，那张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仿佛老妪戴了一副劣质面具。

　　奇怪是，她竟然是向舒逸他们火堆走来，而她根本就不畏惧那一堆毒蛇，径直从蛇堆穿过，奇怪是那些毒蛇好象很怕这老妪，她还没落脚，那些毒蛇都纷纷往一旁躲开。

　　莫老汉眼里闪出异样光芒，他轻声对舒逸说道：“虔婆，她是虔婆！”舒逸楞了一下，皱起了眉头，现可是半夜三点多钟，这老虔婆怎么也出现这荒山野岭？舒逸想不明白。

　　可有一点他却明白了，那驭蛇者之所以迟迟不动并不是因为他不想杀了自己和莫老汉，而是他已经驾驭不了自己这些毒物了，因为这些毒物遇到了让它们害怕主，那就是老虔婆。

　　莫老汉站了起来：“老虔婆，你怎么来了？”他是认识老虔婆，只有平时没打过什么交道。老虔婆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目光如炬，凌厉目光瞪了莫老汉一眼：“老东西，虔婆原本是想来给你们收尸，不过后来又想想，怎么也不能让你们死我家门口吧！”

　　莫老汉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啊，这平时见天就要进林子，竟然会了路，没想到还会遇到这些毒物？我说老虔婆，这些蛇不是你来吓人吧？”老虔婆笑了，可脸上却看不出来，只是语气中带了笑意：“我可没那么大手笔，再说了，真要杀人用得着玩这阵势？当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其实啊，杀人毒物不要多，就象玩蛇，有一条好就足够了！”

　　她才说完，就见一条浑身青绿小蛇从她袖子里钻了出来，这小蛇只有筷子细，一尺不到，吐着红信。

　　她轻轻一挥手，小蛇就窜下了地，向着那群蛇游去。

　　一群毒蛇见小蛇靠近，忙退避三舍，有甚至掉头就跑。

　　“小子，领着你这些垃圾滚蛋吧！别给我们苗人抹黑。喜欢岩花你就大胆地去追求，别玩这些招损招，否则就算你杀了这人，岩花也不会喜欢你。”虔婆这话是用苗语说，说得很，舒逸没能听懂，不过莫老汉却是听懂了。

　　他轻声问道：“这小子是谁？”他用也是苗语。

　　老虔婆淡淡地说道：“一个落魄痴情小子，手段是恶毒了些，可蛮令人同情。”

　　木叶声起，“沙沙”一阵响动，那些蛇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老虔婆用她那凌厉目光望了舒逸一眼，用生硬华语说道：“你们跟我来吧！”说完她一抬手，那条小蛇竟然跃起，跳回到了她袖里。接着，她又迈开了那蹒跚步履，往来时方向走去。

　　舒逸没有动，他淡淡地说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老虔婆停下了脚步，但她却没有转过身来：“这时候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们大半夜摸进山来不就是来找老太婆吗？”舒逸楞了一下，他还真没了词，老虔婆也不再管他们，继续了她步伐。

　　舒逸只得老实地跟了她后面，莫老汉拉了拉他手臂：“别和这老虔婆一般见识，让着点，虽然岩花是苗疆‘蛊王’，可论起乎来，谁都比不上这个老虔婆。”舒逸轻声问道：“哦？怎么个乎法？”

　　莫老汉说道：“她不仅仅是个厉害‘鬼草婆’，还是个可怕神婆，都说她能知过去未来。”舒逸说道：“她精通周易？”莫老汉楞了一下：“周易？什么周易？”舒逸说道：“这是八卦来推算过去未来啊。”

　　莫老汉说道：“哦，那倒不是，她是通过‘问米’和‘扶乩’来判过去未来。”

　　舒逸淡淡地一笑，如果是用周易办法他还能勉强接受，毕竟他看过镇南方和谢意表演，但什么‘问米’啊，‘扶乩’啊什么，就太离谱了。他不再说什么，因为他发现莫老汉脸上表情，说明老头很是相信。

　　他们并没有走多远就看到了一座小屋，亮着灯，老虔婆推开门走了进去。

　　舒逸和莫老汉跟着进去，屋子光线很暗，因为里面点着并不是淡黄白炽灯，而是红色灯泡。整个屋子都笼着一层淡淡血，舒逸发现堂屋正中间也有个牌位，不过并不象其他人间供奉是“天地宗亲师”而是一张大黄纸。那黄红色灯泡映照下显得特别耀眼。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看到牌位下八仙桌上摆着供果，还有香案烛台。

　　老虔婆淡淡地说道：“坐吧！”莫老汉拉着舒逸小凳子上坐了下来，老虔婆说道：“想给你们倒茶，可怕你们不敢喝！”她华语说得确实不敢恭维，听起来有些别扭，舒逸轻声说道：“没什么不敢喝，你要想杀我，又何必救我。”老虔婆望向舒逸，半晌她才站了起来，给舒逸和莫老爹倒了茶。

　　老虔婆说道：“我可是会放蛊‘鬼草婆’，你就不怕我对你下蛊？”舒逸微微一笑，一口气把茶喝了下去。

　　老虔婆望着他喝下茶：“年轻人果然有胆识。”

　　舒逸望向那黄牌位，上面没有一个字，倒是边上沾着几点血，血上有些不知道是什么动物：“老人家，你这供奉是什么神仙？”老虔婆目光也瞟向了那牌位：“莫老头应该知道吧？”莫老汉望了她一眼，她淡淡地说道：“知道话你就告诉他吧，不过年轻人好奇心太重可不好。”

　　莫老汉端着杯子，可却不敢去喝，别说，他还真怕老虔婆会要茶里玩什么花样。老虔婆冷笑一声：“喝吧，我要是想对你下蛊用得着放到茶里去吗？”莫老汉尴尬地笑了笑，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老虔婆供奉是黄大仙！”舒逸不解：“黄大仙？”

　　莫老汉说道：“就是俗称狐仙。”舒逸这才明白过来。

　　老虔婆说道：“我知道你是城里人，不信这个。”舒逸没有说话，虽然他不相信不相信会有什么狐仙，但他也不会说什么，他知道就算不信也应当尊重信仰。

　　莫老汉轻声说道：“虔婆子，小舒你没见过吧？”老虔婆说道：“没见过，可是我听说过他，我也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找我！”这下舒逸也惊讶起来，他们来找老虔婆可是临时决定，说起来这提议人还是自己，而他一直和莫老汉一起，他可以肯定莫老汉并没有把这事情告诉过别人，老虔婆如何得知？不会真有那么神吧！

　　老虔婆看出了他疑惑，她说道：“如果不是知道你们要来，我会大半夜跑到外面去？”舒逸想想还真是这样，他没有说话，老虔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你中了蛊，还是心蛊！”

　　舒逸苦笑道：“应该是吧，很多人都这样说了。”

　　老虔婆双手错，伏前，嘴里用苗语念叨着什么，舒逸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没多久他便有了闷感觉，接着他感到一股血腥滋味提到了嗓子眼上，忍不住，“噗”地了一口鲜血，眼睛一花，差点栽倒地。

　　莫老汉忙伸手扶住了他。

　　再看看老虔婆，她那皱巴巴脸上竟然已经是汗水。

　　“虔婆子，你干什么？”莫老汉大声叫道。老虔婆白了他一眼：“想救他命就别罗嗦，他中是血咒心蛊，而放蛊人已经死了，想要解除蛊咒不是一件简单事情。”莫老汉这才明白过来，老虔婆竟然是想为舒逸解除蛊咒，他不敢再说什么。

　　老虔婆沉声说道：“扶他坐下，不管他有什么反应，你都给我闭好自己嘴，否则你不但会要了他命还会要了老婆子命！”莫老汉哪里还敢说话，把舒逸扶椅子上坐下，一个劲地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他紧紧地咬住了自己嘴，生怕自己忍不住开口而影响了老虔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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