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连升两级
韩无畏笑道“你这丫头不错。不过，既然是诚心相邀，我们怎么会不考虑到这一点？荼蘼帮助康大人是好事，若为此陷她于尴尬，或者不利，便是我们大错了。”
他直接叫了舂荼蘼名字，康正源眉头一挑。
“那怎么办？还有两全之法吗？”过儿问。
“自然是有。”韩无畏又是一笑“康大人代天巡狱，来到范阳时，我⾝为折冲都尉，又是他表哥，认为随行他兵士有些少了，怕一路上会有危险。毕竟，他要为人翻案，调查冤狱，必定得罪不少人，全安很重要。所以呢，我会派武艺⾼強四名卫士随行于他。”
“韩大人是想让我爹跟着？”舂荼蘼脑海中一亮，明白了韩、康二人意思。
话说，这真是好办法啊。舂大山作为执行公务卫士，随行巡狱史，⾝为他女儿，如果以顺便到外地探望亲戚为由，也跟着一起走，虽说还是不合理，却是合情。而且，有很多人就是这么⼲，怕路遇強人，就跟着有公务军中队伍一路同行。若严谨些，假装成两处人也可以，反正事实上是走一起。
而只要远离范阳县，她换了男装，到时就说是康大人跟前侍候笔墨小书童，只要不太露面，又没人太注意，随行卫士也不会多嘴，蒙混过去是完全可能。
“舂姑娘果然聪明。”康正源微笑点头。
舂荼蘼低下头。摆出“是那一低头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娇羞”模样，其实心里一个劲儿往外冒坏水儿。
康正源看似真很希望她能随行，当然，她也非常乐意。一来，是她自己愿望，行万里路，不用读万卷书，但要辩万宗案。二来，这样对舂大山也有好处。方娘子突然走掉。让他寄情于山水，心情会比较开朗吧。而下个月就集中兵训了，听说很艰苦，若外出公⼲，就能躲过去这回。三来，晾晾徐氏，让她明白舂大山是她天。离开舂大山，她就什么也不是，以后别再使小性子，背地里闹。好送回娘家住些曰子，让家里轻省几天。特别是祖父回来了，到时家中虽然没有儿子孙女，好歹也没徐氏眼跟前儿堵心。这一趟大约会走两个来月。动作点就能赶上回家过年。那时她和父亲就回来了，一家人再好好团聚。
想来想去，这事百利而无一害。而她看准了康正源非常想要她随行意思，所以琢磨着要多交换些利益才是。
“这事对我爹，还有什么好处？”她直接问。
都是聪明人，遮遮掩掩，就恶心了。之所以看向韩无畏，是因为他是折冲府⾼长官。
“临水楼一案。付贵已经军法处置，处以流刑，到边境做军奴了。”韩无畏慢慢开口。
舂荼蘼心头一凛，暗道这处罚好重。如果付贵不以军法处置，顶多就是挨个几十杖，毕竟他只是教唆诬陷未遂，再加一个知情不报罪名，比照律法要减等。可做了军奴…军队中其他事她不懂，但却知道军奴是军中奴隶，比普通奴隶地位还不如，平时过着猪狗不如生活，打仗就是第一层炮灰。就算侥幸不死，后辈儿孙也是让人宰割命运。想他一个折冲府小武官，后沦落到那般境地，想必和从云端跌入泥里感觉也差不多。
所以说，虽然防人之心不可无，但重要，是害人之心不可有。人做，天看，法网恢恢，确实疏而不漏。
“所以，他职位就空下来了。”韩无畏继续说“舂大山平时练兵认真，武艺也好，而且还比较有人望，所以就由他接替付贵队长之缺。”
哦也！连升两级诶。折冲府队正，是正九品下阶。之前队副，是从九品下阶。不过虽说连升两级，越过了从九品上阶，却其实却只有一级，因为同品上阶官，全是文职人员。
不过不能喜形于⾊！也不许脸红烧盘！目标要远大！她拼命告诫自己，之后声音突然小了起来，好像很不好意思似。实际上，她好意思得很。
“我…民女还有一个请求，不知可否请韩大人答应。”她“怯怯”地说。
韩无畏眉尖抖了抖。
这丫头，叫是韩大人，看来还是和舂大山军中职位有关啊。怎么？没有军功，没有背景，连升了两级还不満意。小丫头，很贪心嘛。而为什么，有被算计感觉？
“说来听听。”他故意打了个官腔。
舂荼蘼抬起头来，为难样子表演得极好，绝对影后级别“其实，民女也知道这样太无礼了。但，我也是为了能顺利跟随康大人出行才说这番话。韩大人知道，我爹⾝为折冲府武官，只要有军令，必然不会违抗。但若让他女儿同行，却不军令范围之內。我爹是极疼爱我，若舍不得我受风霜，就不一定会让我跟着，哪怕…得罪了上官也不会点头。”
韩无畏和康正源怔住。
只舂大山随行，还有什么意义？要舂大山目，就是让他陪着女儿，免得舂荼蘼孤⾝上路，传扬出去毁了名声。可是舂大山不是重要那个呀。到时候若他死也不肯让女儿抛头露面，他们也不好強迫，这番安排就白瞎了。
他们俩自以为安排得很妥帖了，却没把为父者心理算进去。毕竟，他们都才二十出头年纪，再青年才俊，再足智多谋，却不懂⾝为人父责任和思虑细致处。再者，他们出⾝极⾼。那种⾼门之中，舔犊情深这种事，表达得比较含蓄。反倒是小门小户，父⺟毫不掩饰把孩子捧心尖子上。
“所以，民女需要一个说服他理由。”舂荼蘼继续说“这个理由要大到他不能拒绝，不得不忍下心疼，让女儿辛苦一趟。”
“是什么理由？”韩无畏和康正源几乎异口同声问。哎呀，好好奇啊。
而一边过儿都愣了，不知自家姐小要⼲吗！
“不瞒二位大人。”舂荼蘼叹了一口气说。“你们可知，庒我父亲和祖父心头重要事是什么吗？”然后不等回答，就自己接着说“是脫离军籍，改为良民！”
这样，就算舂大山还要当兵，舂青阳还做县衙大牢差役。仍然是贱籍，但等舂大山生出儿子来，长大了若是聪明好学，就可以参加科考，走上仕途，光宗耀祖。
舂荼蘼对光耀门楣这种事倒不怎么介意，但一想到将来白白胖胖可爱弟弟十五岁就要去当兵。然后到五十岁才能退下来就心疼。这还是有命活下来情况下。万一有战事，那就是九死一生，能不能成亲生子都难说。
而如果，舂大山后面生很多儿子呢？现舂大山就是一人肩挑三房，可她却连那两房人长什么模样都没见过。她前⾝受了那么重伤，都死了，那两房也没来人看她一眼。这样疏冷亲戚，却根据军籍不分家情况。仍属于一家。也就是说，舂大山要生出六个儿子，一房顶两丁，第七个儿子才得自由。
当她爹是种*马啊。
若是有大战，六个儿子都没能回来，不是要坑死她家美貌老爹了吗？
所以舂家脫离军籍事，势必行。可惜大唐军法严苛，要做到这一点，需要立下很大军功，或者由兵部尚书亲自批准。
目前突厥內乱，侵边时只是小打小闹，就跟土匪抢劫似，抢一票就走，还走得飞，所以立军功机会不大，何况范阳折冲府还稍微腹地了一点，不算真正边境。再者，她也不想让舂大山立军功。因为有多大功，就得付出多大代价，她可舍不得老爹受伤受苦， 甚至拿命去拼。
只是，本来一筹莫展事情，现突然却出现了转机和曙光，她怎么能不拼命抓住，加以利用？军功一途走不通，就只能⿇烦兵部尚书他老人家特批。她不知道这位老人家是谁，但韩无畏是贤王、也就是惟一一字王侯世子，金光闪闪招牌，再加上另一个金枝玉叶，大长公主儿子康正源，人情部分足够了。
韩无畏和康正源交换眼⾊，明白了舂荼蘼意思，觉得确实是好办法。而只是免除一家人小小军籍，对他们来说，这点子人情还真不算什么。不过兵部尚书那人比较刚直耿介，跟他那老子完全是两个类型。所以，他们如果没点由头，只怕也不好开口，吃瘪也说不定。
舂荼蘼看到他们神⾊，立即又退了一步。毕竟，她想要达成目，条件可灵活掌握。
“民女也知道这件事让两位大人为难了，那不如这样。”她诚恳地道“两位大人只答应民女，为民女一家求个情，成功不成功，就要看天意了。不过民女这回跟随康大人巡狱，必定勤勉努力。若是半路上…有恶徒要对康大人不利，我爹必是拼死保护。若是如此，我们父女也算是有些许功劳，那时两位大人就好说话了，是不？”说完，递了一个“你们懂”神⾊。
韩无畏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丫头，是当着他们面，居然就敢怂恿他们糊弄兵部尚书和皇上啊。但是也好，多大点事。就冲这丫头如此可爱，这点小忙还是帮得。再说，这是小正第一回单独录囚，当然要把差事办得漂漂亮亮。小正固然有本事，但有个舂荼蘼旁边协助，不是好嘛。到时候…左不过皇上面前提一句就是。
“我看行。”他对康正源点点头。
………
………
……66有话要说…
感谢sna22打赏宝光四射和氏壁，然后又打赏了一块价值连城和氏壁
感谢道尚打赏切糕
感谢pdx、heh-hng打赏平安符
感谢血颜打赏葱油饼
因为打赏感谢，我是两章凑一起发，所以有时候亲爱读者大人就打赏了两回，我也会一一记下。谢谢啦。
还有，关于标题，我有时候想不出好，就用章节中一句比较好玩话，不是故意要标题党。大家不喜欢话，我下回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