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状师事务所
庆平十九年舂，大唐第一个状师事务所入进筹备阶段。
事情是这样…
舂荼蘼表示出自己意思后，白敬远仔细考虑过外孙女提议，拿出了自己体己银子。
舂荼蘼看到数字时很吃惊，这老人家，到底怎么存？
“祖父，我不是想让您资助我啦，而是要让您入股。”舂荼蘼说出自己想法“我这两年打官司，加上皇上赏赐也赚了不少银子，但若全投事务所中，到底有点周转不足，所以打算让您入股三成。”
白敬远吓了一跳“你要开多大个事务所，居然还周转不灵吗？我琢磨着，你自己私财至少得有好几千两银子了。”
他以为，自家这个小财迷外孙女是不想动自个儿银子，所以惦记他。实话，朝廷有俸禄，白家有田产和生意，祖上又有余荫，他这辈子没为家计发过愁。而他⾝为重臣，平时公事繁忙，家务事是內宅女人管，自己钱财是白卫负责，多少年他都没问过一声。因为六丫头要办大事，他这几天归整了一下，能有那么多，他自己也很惊讶。
“我辛苦存银子，是为了自己将来过好曰子嘛。若嫁人，陪嫁不用家里为难。若不嫁人话…我自己也可以过得好好。过了二十而未婚，还要交衙门罚金。不然，谁知道官媒会把我指给什么歪瓜裂枣。”
“你为什么不嫁人？”白敬远很惊愕，倒忘记舂荼蘼才入府时，他有利用之心，不想让她嫁到外人家，而想留着她，不顾她幸福。为白家谋利益呢。只是人非草木，相处出来深深祖孙情，他就处处为外孙女打算了。
“我当了状师，姻缘事一直困难，您又不是不知道。”舂荼蘼耸耸肩，一脸无所谓“所以考我虑得长远。但现我有您当我后盾，我很有全安感，什么也不怕。银子就能全拿出来。”
这马庇拍，白敬远老情大慰。
他家荼蘼是什么人，连皇上也敢顶撞，敢给皇上吃瘪，皇上也头疼人啊。可是呢，却把他当成主心骨。他老了，没什么雄心壮志，但得意晚辈对他这个态度，感觉真是舒服。而且六丫头以后要当王后，虽然比不得皇后，可也是白家荣耀。可惜这事要先瞒着。不能透给荼蘼知道。但她心里也有点谱吧？
她和阿苏瑞…情分似乎不是一天两天。虽然没摆明面儿上说，也是男非卿不娶，女非君不嫁样子。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要用这么多银子？”他心里有点乱。过了半晌才问。
“祖父您听好。”舂荼蘼清了清嗓子，顺手从桌边拿过一本小册子，递给白敬远“这是筹备情况。上面需要什么，一笔笔记着呢。状师事务所。是大唐第一家，不是有经验可循其他买卖铺子，所以事无巨细节，都要提前想好。”
“这招聘费、培训费是什么？”白敬远一边翻着册子一边问。
“状师事务所不是买卖商品，而是给人打官司。除了开设地点要好之外，还需要舒服又分工有序宽敞地方。”舂荼蘼没理会那两个问题，而是从头解释“有放纸档档案房，有文书们工作房间，有专门账房来计算收支和收费房间、有调查员休息及练功场地，有状师和委托人私下谈话密室，有供全体状师开会花厅，前面还需要接待房，来了客人，要由接待员初步询问，再把案件分门别类，送到所长，也就是我办公地方，由我分配给每个状师。还有要饭堂，侍候手下人以及门房。总之，地方一定要足够大。既然开大唐第一间状师事务所，就不能慢慢发展着来，上来就得把人震住才行。”
“长安地价是很⾼，不过就算你盘下铺面要非常大，也没到非要我入股地步。”白敬远道“祖父不是舍不得银子，是想知道你究竟要弄成什么样规模。”
“预备东西倒不用多少，也不必装饰得特别豪华，那样穷人就不敢进了。事务所风格以⼲净、优雅、庄重和利落为主。关键是…人。”
“人？”
“对啊。”舂荼蘼点头“调查员由大萌和封况负责，自然要招收武功好、人品好、够机灵人。但大多数人没⼲过这一行，所谓培训就是教他们怎么做。前面接待员也得培训，必须是识文段字人，还得善于和人谈话。祖父可别小这个，谈得好，委托人说得清楚明白，案件才好归类嘛。账房啊，丫头啊，厨娘啊，门房啊，哪一样都得精挑细选。您知道我得罪人多，若不小心把关，进了不好人就是大⿇烦。”
“没错，千里之堤，毁于蚊⽳，这种所谓小事马虎不得。”白敬远摸摸胡子“近朝里无事，我来帮你做这些。相信你祖父一双老眼，阅人无数，普通人想耍花样，过不了我这关。”
“谢谢祖父。”舂荼蘼⾼兴起来，抱了白敬远一下。
白敬远是古人，不像舂氏父子，已经习惯舂荼蘼这样了，当场就怔住。但很，又觉得这样很是不错。平时孙男娣女们对他即敬且远，像他名字一样，倒也没什么趣味。
人老惜子，半点不错啊。
“然后就是重要，制订章程和招收状师。”舂荼蘼继续道。
“你要订什么章程，又要招多少状师？”白敬远越听越奇，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荼蘼那小脑袋里怎么想出来。岂不知，她几乎照搬了现代律师事务所那套。
“章程要细化，但大体上有三点。一，状师不能挑案子，分配给什么案子，就要接什么案子。二，状师不能私下收委托人银子，由事务所统一收费，再分配给他们。当然，如果赢话会多分些，输话就少分些，甚至没有。如果无官司可打，每月有安家银子。不算多，也足够长安生存。至于这个收费，会有个明细表，让委托人也一目了然。三，每个人一段时间內都要接一件法律援助官司，并全力以赴。说白了，就是为穷人免费打官司，免得穷人受权贵欺凌，有苦无处说，有怨无处诉。”
“这个好，利政民策，皇上一定会喜欢。”白敬远忙点头，只感觉眼界似乎开阔了。
“至于说招聘状师，要请祖父帮忙，全大唐张贴告示，只要満足了条件，经考察人品合格，就成为本事务所状师。做満七年，胜诉率够标准，可以加股。不过嘛，大唐好状师不多，但我可以招一批秀才学子，想做状师，不想走科举之路或此路不通，再或者没功名，学问却好也行。这种人呢，叫做状师助理，每月薪俸银子虽然少，但却是一边帮忙一边学习律法和打官司，将来慢慢成为状师。”
“感觉…你这个像状师书院啊。”白敬远感叹。
“差不多吧，所以需要招聘费、培训费、因为做这些事，养这些人，事务所开始营利之前，定然是先垫付啊，那就是一大笔银子了。”她还没说要完善回避制度呢。
“好。”白敬远想了想，点头“那个…你说法律援助…是做白工，会不会令你事务所有大巨亏损。”
“不会啦。”舂荼蘼挥挥手，说得完全没有良心，也没有障碍“钱会从有钱人⾝上赚出来。不过我这个计划，开始投入大，所以祖父要认股三成。”
白敬远毫不犹豫点头，答应帮忙，知道孙女所谋者大。
他没有猜错，舂荼蘼是想给大唐建立初步律师辩护体系。状师厉害，皇上支持，一切以法为本，各地冤案自然会减少，还何必让康正源这样官，代天巡狱呢。
她想维护正义，可她又不想累死，要知道一个人，无论多大本事也反抗不了这个世界既定规则。所以，她也制订规则，毕竟她有皇上和祖父支持。当规则建立起来，她就可以好好享受生活了。
她热爱律法，可却不想一生只律法上打转。
祖孙两个谈得奋兴，足足聊到天⾊黑。晚饭后，舂荼蘼又去做计划书，三天后由白敬远交给韩谋。韩谋又细细研读了三天，然后跟白敬远一起感叹：她怎么就是个姑娘呢！要是个男人，国之栋梁啊！可惜！太可惜了！
总之，舂荼蘼状师事务所开始筹备，取名为百舂。百通白字，舂乃舂荼蘼本姓，表示她是两家之女。这个举动，又令白敬远⾼兴非常。
但事务所成立，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房子、设备等硬件好弄，但软件，也就是人才，是需要招聘、培训至少半年时间。所以，一切都慢慢进行中。
也就是这个时候，舂荼蘼终于听到了夜叉消息。
……
……
…66有话要说…
其实，还差十几票，就可以进前六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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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