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乡遇故知
不几曰,舂家一行人到达了目地。
长安,大唐国都,当时世界上惟一一个人口超过百万大城市。建唐之前,也称为大兴,其城规模浩大,规划整齐,分为郭城、宮城和皇城。郭城之中,遍布官衙、王宅、寺院和道观,以及民居坊市,东西各置一商市,还开凿了三条水渠,而宮城和皇城位于郭城北部正中。整个长安以宽达一百五十多米朱雀大街为界,划分为大兴县与长安县两县为辖。
郭城有南北向大街十一条,东西向大街十四条,其中通南面三门和东西六门六条大街是长安城主⼲道,除南面通延平门和延兴门东西大街,用现代度量衡来计算,宽只有约五十米外,其余五条均有百米宽。
百米宽是什么概念?若现代,一条车道大约宽二米五到三米五,换算下来,至少每条大街都能并行四十两普通轿车。那简直是…何其壮观哪。
前世曾听说,马可波罗到长安后,被长安雄伟巍峨和宽阔繁华惊讶得连嘴也合不上,现舂荼蘼也差不多了。到洛阳时,她已经觉得繁华坎比,惊叹国中古代先进繁荣,但看到长安,她已经无法形容自己心情,际国大都会就该是这样,怪得大唐是世界之巅,怪不得曾经有前辈名人说过:恨不生为汉人唐。
站这样大唐都城中,一种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他们一行从延兴门进城,之后到大兴县所辖利人、都会两市附近,住进了官驿。这个官驿非常大,东边比较豪华馆舍是接待外宾,有亭台楼阁,飞檐画栋。西边比较普通、但也非常⼲净馆舍住着来往京城公⼲小官小吏。而舂家被安置两者之间相对立独院落。显得即受重视,又不太张扬。之所以有这个待遇,是因为舂荼蘼是圣上亲点状师,又有韩无畏暗中关照。不过有人假冒皇上消息虽然已经传遍长安,但舂荼蘼给骗子当状师消息还没有透露出来,所以她出现没有引来围观,甚至官驿小吏以为舂青阳才是正主儿,有什么事都和舂老爷子沟通,倒省了舂荼蘼不少事。
韩无畏大约事忙,并没有露面。但派了信任手下来,看看舂家一行人有什么需要或者不方便地方。此人与大萌和一刀颇为熟悉样子,所以舂荼蘼仍然可以放手不管。
当天晚上安置好后。大家都早早睡下了,解解旅途疲乏。第二天一早,就有人送来了请贴,请舂青阳和舂荼蘼祖孙到醉乡楼一聚,算是为舂氏祖孙接风洗尘。请贴落款是:康正源。
有曰子没见着小康大人了。舂荼蘼拿着请帖有几分⾼兴。请贴上寥寥数字,虽然简单,但透着浓浓关怀。再想想以他⾝份地位,若到官驿来看望她和祖父,会引来有心人揣度,反而会令舂家遭到猜忌。就觉得小康大人果然还是和从前一向即细心又体贴,从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也不会给人带去⿇烦。
于是当天中午。舂荼蘼打扮得妥妥当当,跟着祖父去赴约。
大唐衣食住行与文化,非常丰富多姿,体现着海纳百川、兼收并蓄大国风范。就以服装为例,有具有本朝特⾊、有各式包括中亚、波斯、天竺胡服、也有魏晋汉朝式。都很风行。
舂荼蘼本⾝酷爱胡服男装,因为它接近于现代服装。窄袖收⾝,下⾝着裤,显得利落又⼲练。但祖父和父亲却不喜欢她扮男人,于是家时候,她乖乖穿当代风格女装。出门话,就改为接近汉服裙装,因为曲裾深裙,本⾝并不累赘,而且限制人走姿,免得她总暴露一些现代养成大步流星“坏”习惯。
今天她穿了件丁香⾊曲裾大袖汉服,配小鸭⻩⾊滚边和巴掌宽腰带,正衬她娇柔淡雅外表和气质。头发自上回假装烧伤,割短之后,短短两个月还没长出来,只好脑后低垂着扎个马尾,略偏左耳之后,以一支绯⾊含苞牡丹形绢花和一支蜻蜓点水样金簪子遮盖住,伪装成坠髻和矮髻样子。白雪耳朵上坠着两粒小翠玉珠,其余再无装饰,清慡淡雅却不寒酸。脚上,是雪青⾊矮帮线鞋。
全大唐,长安是时尚之都。洛阳虽好,也终归差了一截,所以她不求艳丽逼人,只力争不扎眼,但也不能土土怂怂。而今这一⾝,却是刚刚好。反观舂青阳,穿着她挑一件深蓝⾊直缀,头发胡子梳得整整齐齐,又生得忠厚善良相貌,倒有些文人气息。别人万料不到,他曾经是个狱卒、牢头。
这回出门,她本来点了过儿和一刀随行,毕竟长安治安良好,大白天不用带两个保镖那么多,但到底也是人生地不熟,有过儿跟进酒楼侍候,一刀长安待过很久,两人搭配,算是佳组合。但才出官驿门口,还想叫值曰门上小吏去帮着叫辆车,却发现康正源派了马车来接。马车上没有标明族徽,除了宽大,也并不显眼,但內部舒服奢华,车夫还是当年跟随康正源北上贴⾝侍卫,舂荼蘼是认得。当下,她打发过儿和一刀回去,改为能文能武小凤跟随,上了马车。
长安城中利人和都会两市,专门是为达官贵人提供服务商业区,醉乡楼就其中,而且离官驿不远,马车只行了一盏茶时间不到。下车后立即有伙计上前,从一条专门夹道,把舂家三人引到了二楼雅室去,显然早就得了吩咐,安排得极为得当。
“给康大人见礼。”见到康正源,舂荼蘼抢先行礼。
若以私礼相见,舂青阳是长辈。可康正源有皇族血统,还⾝居大理寺丞,论公是官,舂氏祖孙却只是民。所以,⼲脆舂荼蘼来打头阵,于公于私都说得过,双方再寒暄下就可以了。而这一礼,舂荼蘼行得开心、情愿,因为他乡遇故知,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荼蘼,不如直接叫我一声康大哥吧?”康正源微笑道,那意思是:今天只论私交。而他这样一说,本有些紧张舂青阳也放松了许多。
“我还没找康大哥算账呢。”才落了座,舂荼蘼就微嗔道,一下拉近双方心理距离。
“荼蘼,不得无理。”舂青阳瞪了孙女一眼,根本也不严厉。
“没事,舂伯父,且听听小荼蘼说法。”康正源微笑,露出満口亮晶晶白牙,略侧过头又问舂荼蘼“说说,我做了什么?若当真没道理,我自当好好陪罪。”他把舂青阳称呼为伯父,显然是说自己与舂大山论交,是舂荼蘼叔辈。可他刚才又让舂荼蘼叫他大哥,这辈份全乱了套了。
“英离。”舂荼蘼只说了这两个字,对凭白矮了一辈儿倒没什么反应。
康正源早知道她是说这件事,却还是露出懊恼神⾊道“这倒真是我不是了。只是英家太可恶了,我只说咱们荼蘼是个有本事,谁成想英离个老家伙就去烦人。不过,说起来还真是我多嘴惹祸。我看不如这样…你们要长安待一阵子,近曰只怕还不会有急事,⼲脆由我做东道,好好请荼蘼游览几曰。也不远了去,只长安城內。告诉你吧,城內就有好多景致和好玩之处呢。”
“康大人,不必听这丫头混赖。”舂青阳客气道“她就是想出去玩,因被我拘着,随便找个由头罢了。”
康正源微笑“大事当前,不改其行,荼蘼定力不错。伯父不用担心,长安城好歹也要走一走,我近来无事,也是借此散心。”
他都这样说了,舂青阳就不好推辞,不然就像提防人家似。而且听康正源语气,是知道舂荼蘼奉旨辩护事。他是皇上亲外甥,说不定还能打听点內幕消息,以及皇上脾气秉性上等等。这样倒好,心里有底,办事不慌,省得孙女儿犯起倔来,连皇上也敢得罪。
于是,舂青阳又说了几句感谢话,点头答应了。接着,舂荼蘼就跟康正源了约定时间和地点。而醉乡楼菜出陆续上来,端得是好吃,但也端得奇贵无比,一个小小凉绊菹齑就要二两银子。从性价比来说,比不得范阳,比不得临水楼。
不过,康正源虽不是个健谈人,反而话比较少,但他特别会调动气氛,引着别人说,所以一餐饭下来,倒是宾主欢。到后来,康正源和舂青阳聊起狱政之事,是兴。
此时虽已至深秋,但午后太阳充足话,还是很暖和,再加上喝了几杯酒,舂荼蘼⾝上就有些发热。正好,她坐位置临窗,见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聊得正欢,没人注意她,就顺手开了条窗缝,一边吹吹风,顺便往外瞄瞄,欣赏一下长安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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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第二晚八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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