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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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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用树枝和叶子在河边生起一小堆火,満脸污渍的官竞儿已经快累毙了。

  然而,一旁闲闲坐着的戚杰非但没有夸奖,还不⾼兴地嚷着:“你很慢耶!”如果是他的话,根本就不用花三分之一的时间。她实在很差劲!

  “你说什么啊?”官竞儿气得丢下手上的树枝。她肯替他生火就已经很好了,他还在一旁说风凉话,太过分了!“我不理你了。”

  说完,她转⾝就要走,可是,戚杰却道:“慢着,你要去哪里?你还没有抓鱼耶!”他今天来河边就是想吃烤鱼,如果没吃到,他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喔!

  “开玩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官竞儿气怒地顶了回去。

  她那是什么态度?戚杰提醒她:“喂!我是少主耶,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开玩笑,这种不听话的手下有什么好啊?趁早换掉算了。

  谁要帮他做那些捞什子的无聊事!辟竞儿扬眉:“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要抓鱼不会自己去抓?”

  他了不起?没错,他就是这么想的。从小到大,他一直认为自己很了不起,因此,他当然不能弄脏‮服衣‬;而她这个当手下的为他服务,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不要再理你了。”官竞儿生气地说,语毕,还忿怒地将戚杰往河里一推。戚杰本来可以挡住她的力道的,可是他忽然想,如果他真的掉下水,她该怎么跟大人们交代?坏心地想着那景象,他索性让她得逞,放纵自己的⾝子往水里去。

  随着扑通一声,发现他落水的官竞儿吓傻了!“戚杰!戚杰…”天啊,她做了什么啊?她⼲吗推他下水?看他那蹩脚的模样,搞不好根本就不会游泳也不一定。惨了,要是戚杰死了的话,她该怎么办?官竞儿心急地看着在河里载浮载沉的戚杰,咬咬唇,没有多想就往水里跳。

  她的举动让演得正⾼兴、看得十分开心的戚杰顿时傻眼。这个笨蛋跳下来做什么啊?主角只需要他一个人就够了,谁要她来揷一脚?

  可是她的话已经给了他答案——“喂,戚杰!别紧张,我马上来救你!”幸好她会游泳,虽然只是在游泳池里来回游几趟而已,可是,应该没问题吧。

  只是出乎意料的,看似清浅的小河竟是如此湍急,没一会儿,努力想要游向戚杰的官竞儿便被河水给冲开了。

  等待救援的悲情角⾊立即互换,戚杰十分不⾼兴地翻翻白眼“这个大笨蛋!”谁要她多事来着?他根本就不需要她救他嘛!为什么这丫头老是这么自以为是?他气闷地想,⾝体已经无法自主地游向官竞儿。

  被河水冲得全⾝无力的官竞儿忽然发现有人用手腕勾住她的肩头,她睁开眼睛,一脸不悦的戚杰正拖着她往岸上去。

  “原来你会游泳…”她虚弱地说。

  是啊!“原来你不会游泳。”戚杰冷冷地回她一句。

  可是官竞儿只顾喘气,根本就没力跟他吵嘴。

  然而上了岸,等官竞儿略为清醒时,她竟然在戚杰的手臂上发现了一条好长的伤口,那上头还汩汩正流着鲜血。“你受伤了!”

  “你很烦耶!”戚杰生气地开口,现在谁还有时间管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听好了,没有能力的话就不要逞強,我可不想再为你这种没用的手下受伤了。”是的,这种无用的手下,实在不该救她的,所以他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他会当好人。

  他的话让官竞儿突地发火,对了,她差点忘了,这个家伙有多可恶的事。要不是他,她哪会落到这步田地啊?

  然而,官竞儿并不知道,回家以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阵仗在等她呢…

  官竞儿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唔…她又睡着啦?而且还做了那样的梦。她记得很清楚,那一天她和戚杰回家,戚涑兰在看到戚杰的伤势后,马上就吓昏了;而她老妈呢,则是狠狠地请她一顿竹笋炒⾁丝,更别说老爸把她骂到臭头的事了。

  可恶,为什么又想起这些?经过昨晚的事,这些只是让她对戚杰更气而已。戚杰是她的灾星吧?每次只要有他,她就要倒霉!可是,她不是已经向老天爷求过,请衰神离她远一点吗?然而,临时抱佛脚好像还是不能感动老天的,是不是?官竞儿无奈地想着…算了,她还是去洗把脸吧,有了精神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棘手的事嘛!扁想那些无济于事的东西⼲什么?

  只是,等她打‮房开‬门想要走向浴室时,忽然发现门边放着一个大大的纸盒子。这是什么啊?官竞儿不解地蹲下⾝子。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快快地将它打开,三本一模一样的画册出现在她眼前。官竞儿不敢相信地将它们一本一本的拿出来,她发现其中一本的封面有着裂痕,这就是朱致远借她的书吧?那其它的呢?

  她疑惑地皱眉,赫然发现地上落了一张短签,狂放有力的字体写着果决的命令句——

  快点把书还给人家。

  虽然没有署名,可是她认识这个字迹——那是戚杰的字迹,所以,这是他给她的喽?

  官竞儿眯起眼睛,他的态度令她不悦,这家伙是什么意思?她是他能操控的哦?教她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不过,想想他也真厉害,竟然能在一个晚上买到这些画册…为了避免万一,她当然得快些把东西还给人家;再说,会发生这种事也是他害的,他买书来还也是应该,只是多出来的一本是什么意思啊?

  她想着,不解地往戚杰住的主屋跑去。

  远远的,官竞儿就听见弦乐器的声音。

  那忽而急促、忽而悠扬的⾼亢乐音让官竞儿忍不住伫足聆听。撇开戚杰这个人的所做所为不谈,他的音乐真的是她听过最美的声音,每听一次,她就要感动一分,所以,他会成为知名的音乐家不是没有理由的。说真的,要不是她太了解他,也会为他着迷的吧?

  官竞儿想着,老天还真是不公平啊!这种人竟然会有迷惑人心的能力——他的家世,他的长相,他的学识,现在又加上他的才华…唉!而她呢,一无长物,这未免也差太多了吧?

  戚杰停下手上的弓弦,他知道官竞儿来了,当他转过⾝瞧见她手上只有一本画册,他盛气凌人地问:“书还了吗?”

  啊!扁听音乐和埋怨老天爷,害她都忘了来这里⼲什么的了。官竞儿反驳:“这么早耶,怎么可能!”现在才早上六点半,

  也对。戚杰走向面对着园子的落地窗,将小提琴放回颈间,持着弓弦的手又提起。

  官竞儿知道他又要练习了,她快快地打断他:“喂!戚杰,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多买了一本?”好怪喔,今天的他比起昨天要冷淡多了,她做了什么吗?噢!她⼲什么想那么多,最好他永远都别理她,她就永保安康啦!

  为什么?这丫头真笨!就算他有的是钱,也不用阔到把钱花在烂人⾝上吧?

  背对着官竞儿的戚杰回答:“一本给你。”

  一本给她?有没有搞错?是啦,她当然很想要松竹诚的画册,可是,他跟她又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关系,他没事送她这种贵重的东西⼲什么?官竞儿的脑海里忽然闪过“宴无好宴,会无好会”的句子。“呃…不用了啦。”

  “不要就丢掉!”戚杰气怒地说,手里的弓弦已经扯动,乐音从交错的两弦中流泻,那愈来愈急遽的乐音就像是怒气的发怈。

  他的话让官竞儿呆了,他激昂的乐音让官竞儿打从心里发颤…要她丢掉松竹诚的画册,她又不是疯了!而且,他好像在生气耶…虽然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可是,为了不受波及,官竞儿难得聪明地离开了现场。

  她走了,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听得见她的脚步声。

  他生气了?对,他就是生气,因为他知道他在吃醋,吃朱致远的醋!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在乎官竞儿,他还以为他只是为了遵守童年时的承诺而回来的,可是好像不只是这样…

  他对官竞儿的感情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他真的爱她,也许在她用龙眼丢那群大笨蛋的时候,或者是在她为了救他而跳下水的时候,就开始了也不一定…所以,他才会对她说那样的话,他才会想回来。

  然而,这丫头竟然不识好歹地找了个瘟生当男朋友,真是太可恶了,这分明就是对他的一种背叛!戚杰想着,过度的怒气将小提琴上的弦都扯断了。

  哼!他能让她趁心如意吗?如果这样,他就不叫戚杰了。

  一大早就接到官竞儿的邀约,朱致远⾼兴得直要发狂,由于也是揷画家的关系,时间可是自由得很,因此,没有公事束缚的两人便约了一起吃午饭。

  当官竞儿到了约定的地点,她发现朱致远已经到了,他的打扮让她皱眉。

  只是吃个饭、还本书,也要穿西装、打领带?那她这一⾝的休闲服牛仔裤,是不是很失礼啊?她正想着,朱致远已经开口:

  “竞儿,我…我…”他思索着,无奈在她的汪视下,那张笨嘴就是说不出他昨晚练习了好久的话。“我们去吃法国大餐吧?”算了,反正只要在吃完饭前把话说出来就好,所以,他还有时间的。法国大餐?开什么玩笑,她哪有钱请他吃那个?官竞儿皱眉,坦白地拒绝:“不行啦,我带的钱根本就不够。”事实上,就算把她卖了,也付不出这顿昂贵的饭钱。

  闻言,朱致远忙‮头摇‬:“不是啦,是我请客。”他怎么可能让女孩子花钱请他吃饭?那多损男人的面子。

  呃?这会不会太奇怪了?是她跟他借书,应该是她请客谢谢他吧,为什么他还得花钱请她吃大餐呢?官竞儿被弄迷糊了。“不行啦,我不能去。”别说这有多怪了,就论他们的交情,也还没有到那种可以为对方花大钱的地步。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跟我吃饭?”朱致远急忙问。他怎么能让这个好机会溜走!

  官竞儿向后退了一大步,她努力地维持笑容。“朱致远,你怪怪的耶!”

  他怪怪的?她才是呢!他们交往都这么多年了,也该有个结果了吧。“你明明就了解我的心意,不是吗?竞儿,我喜欢你啊!”朱致远一鼓作气地说了出来。

  他喜欢她?呃…不会吧?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孔,官竞儿心里有点⽑⽑的。“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你一直在玩弄我?”朱致远又逼向前-让官竞儿不得不再退一步。

  玩弄?天…她连他在说什么都还搞不清楚,他竟然给她安了一个这么大的罪名“朱致远,我们不是好同学吗?”是啊!昨天以前不是如此?

  好同学?她的话让朱致远的眼瞪大了。“你说什么?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果然在玩弄我!”说着,他的手就要往官竞儿的脸落下,但有人却即时地揪住他的狼爪。朱致远忿怒地回头,一个出⾊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你是谁?一个路人也想管人家的闲事!”

  他是路人?如果他是路人,那他不就是死人了!戚杰扬眉,用力地将朱致远的手甩开。“不准你打她的主意。”

  “戚杰…”已经吓傻的官竞儿嗫嚅地喊。

  “过来!”戚杰一把就将僵直的官竞儿揽在怀里。

  “你们是认识的?”见状,朱致远终于懂了。“原来你一直都脚踏双条船!”他气怒地想上前扯出戚杰怀里的官竞儿,可是戚杰却顺势抓住了他的手,将它反折到他⾝后。

  “你胡说什么!”戚杰没给好脸⾊地开口。

  剧烈的痛楚让朱致远喊叫出声:“放手!我…好痛…我的手…”

  “听好了,不准你再缠着我的竞儿,不然的话,有你好瞧的。”戚杰低语,那浑厚而冷绝的男音让朱致远感到一阵颤栗。

  “我…”朱致远还想说话,可是在戚杰的施庒下,他只能乖乖说:“我知道了。”

  戚杰这才放手,失去重心的朱致远一下子就掉跌在地。

  官竞儿在一旁看傻了,直到戚杰说:“把东西还给他。”他可不希望曰后这个男人有任何借口跟她牵扯不清。

  “喔…”她如梦初醒地应了声,对喔,这就是她找他的目的嘛!辟竞儿蹲下⾝子将画册放在朱致远⾝边。“呃…谢谢。”

  “哼!”朱致远气得别开头,不看她的脸。

  还弄不清状况的官竞儿被戚杰拉起来。“戚杰…”

  “走了。”戚杰冷冷地说,真是个笨丫头,要不是他跟来,以她那颗不中用的脑袋瓜,她绝对会吃亏的。

  “喔…”官竞儿呆呆地回答,虽然不明白,可是她觉得戚杰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戚杰带着官竞儿到了一家颇知名的饭店吃午饭。

  每样餐点都合她的意,包括最后的小点心——藌豆冰淇淋蛋糕,甜藌藌的冰凉感觉在她口中化开,浓浓的牛奶香间着鲜奶油的滑润口感让她的心都‮奋兴‬起来…这完美的滋味简直幸福得让她快要昏倒。

  “这里的厨师真了不起!”官竞儿发自肺腑地赞叹。

  随随便便就说人家了不起,难怪会被人骗去。戚杰啜着咖啡,冷冷地道:“没有看过像你这样笨的女人。”

  她笨?“你在说什么?”官竞儿不⾼兴地问。

  “是啊!竟然把那种烂人当成好人,啧!真蠢!”戚杰酸溜溜地说。虽然他已经知道那个男人和官竞儿的关系,可是一想到她和那男人有说有笑的模样,他就是生气。

  然而迟钝的官竞儿根本就听不出来,她只知道他骂她又笨又蠢。“我怎么知道朱致远会这样,我以为他是个老实人。”是啊!谁知道他是这样的啊?

  所以才说她蠢。戚杰的眼睛吊得⾼⾼的。“是喔,他这样就叫老实。”他那样就是大坏蛋,她可真是善恶分明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戚杰,你不要太过分了,每个人都有识人不清的时候,现在知道了不就好了吗?”官竞儿真的这么以为。

  “对对对,你说得很有道理。”戚杰气闷地喝着杯里深浓的液体,放在盘子边的糖和奶精依然原封不动。

  官竞儿瞅着他,下了结论:“戚杰,你变得好奇怪。”依然盛气凌人,依然坏心眼,可是又不全然一样…常常弄得她的心也跟着怪怪的。

  奇怪!他只是奇怪而已?哪有那么简单啊!戚杰没有说话,只有他自己才知这是怎么回事,也只有他明白他该怎么办才好。

  吃完饭,两人就回家了。

  一回到家的官竞儿忽然有了灵感,她立刻躲到房里画她的揷画,直到⺟亲打电话要她去找戚杰来吃饭。

  “妈,他在主屋,我在家里,你为什么不直接叫他啊?”这不是比较方便吗?

  “少主出去了。”易文琦回答。

  原来如此,难怪她这个容易让人遗忘的家伙又有了功用。

  虽然因为中午的争执让官竞儿一点也不想去找戚杰,可是⺟命难违,她还是老实地在园子里绕了一圈,只是所得根本就不敷流汗的成本,不得已,她只好出门去…没多久,当她来到小河边时,竟然发现戚杰的⾝影。

  这绝对不是什么默契,只是一种巧合吧?官竞儿想。

  她想起了在河边发生的那段可悲的故事,她想起自己在河里载浮载沉的狼狈模样,还有他受伤害她被罚的事…老天,那些个童年回忆还更没有一件是好的。

  官竞儿叹气,一声声打水漂的声音灭了她的思绪。她转头,发现是戚杰。

  打水漂啊,这已经是好久以前的游戏了吧?官竞儿想着,她捡起一枚扁平的圆石,斜斜用力往河心丢去。

  那一个接着一个泛开的层层水纹让原本澄静的河水闪着粼粼的波光,戚杰看着水面,这就像是他此刻的心境,他的心也泛起了涟漪…

  看着他的背影,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官竞儿全⾝不对劲,她好像不该再待下去了。“我妈要你回去吃晚饭。”官竞儿丢下一句话就要走。

  她想逃开他?门都没有!戚杰转⾝,在这片火红炫丽的夕阳包围下,他俊美的外形就像是太阳神一般。“我记得你问过我,为什么要回来。”

  “是啊…”官竞儿望着他,傻傻地应。

  迎着她已经呆滞的表情,戚杰认真地说;“我是回来接你的。”

  “嗄?”官竞儿轻应,她⾝体动不了,只因他的模样让她根本就移不开视线。她早知道他长得好看,可就因写她对他的偏见,她从来就没有认真地看过他的脸…然而,比这个更让她吃惊的是他说的话,这怎么可能呢?他是不是说错了?还是,她的脑袋瓜子出问题了?“戚杰…我以为…”

  无论她想说什么,他都不想听,戚杰直接砍去她的话尾:“你还记得你说要一辈子保护我的事吧?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放心吧!为了感激你,我会好好地爱护你的。”

  那似是命令的语句就如同过去一样的清楚明白,带着根本就不许她违逆的绝然。可是,她不是从前的官竞儿。因此,她道:“你是不是疯了?”或者,他说这些只是存心把她逼疯?

  真是个很棒的结论,没想到她的胆子竟然变大了。戚杰扬起嘴角,笑笑地走向她。“怎么会?我可是认真的。我很喜欢你,不,也许我该说我很爱你。”

  这比朱致远的事更让官竞儿震惊,事实上,他的话已经把官竞儿吓去了半条命。可是,在他的魔魅视线下,官竞儿发现自己竟然连动的能力都没有,这样的她根本就无法逃离,只能任由自己的牙齿打颤。“你爱我?拜托,别开玩笑了…戚杰。”

  “我是那种无聊的人吗?”戚杰的大手已经抚上她软软的脸,她白皙的小脸和深红⾊的头发衬得十分‮谐和‬。“我要定你了。”他不会再让其他混蛋有机会接近她。

  温柔的‮感触‬让官竞儿心慌,毅然的宣示让她不知该如何反抗,当戚杰放手,官竞儿如释重负地退了一步,然后想也不想转⾝就跑。

  逃得了吗?戚杰的嘴角勾起饶富兴味的笑,他太了解她了,太明白该用什么样的手法来对付她,想也知道,官竞儿绝对是他的。

  晚饭时候,官竞儿根本就不敢面对戚杰,所以,一向贪吃的她以心情不好当作不想吃晚饭的借口时,易文琦着实吓了一大跳。

  然后,当官竞儿用电脑做图形最后的修正时,她发现她的脑海里竟无法遏抑地响着戚杰以及他说的话…殿下真的喜欢她?这好像不太可能嘛,从小他就一直在欺负她,他可能爱她吗?可是他今天帮了她一个大忙,还请她吃饭耶…

  所以…所以…噢,不!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就算这是真的,那家伙可是个大坏蛋耶!要是跟他有什么牵扯,她可是会倒大霉的。官竞儿睁大眼,拍拍脸要自己清醒些,可——“咕噜…”她那不争气的肚子却在此刻发出雷鸣。

  人果然是不能逞強的,官竞儿看了看时间,发现此刻已经是八点了,这些天,老妈为了照顾戚杰,总是很晚才回来,也许她可以趁隙到楼下泡碗面来止饥。

  只是,当官竞儿下楼,竟然听见戚杰和⺟亲的声音。

  “少主,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戚杰没有任何迂回“我要跟竞儿结婚。”他是个很实际的人,既然发现他对官竞儿的感情,那么速战速决当然是最好了。

  他的话让躲在楼梯口的官竞儿傻了,她软下⾝子坐在楼梯上。他、他、他…是来真的?没想到他的手脚这么快,她还以为他说那些话是存心整她呢!

  易文琦也吓呆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地说:“少主,别开玩笑了,竞儿怎么可能配得上你呢?”戚杰是她喜欢的孩子,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就因为如此,她很清楚他有多优秀,也明白他肩上的担子和责任有多大,所以,她家那个小里小气的竞儿绝对进不了炎岛这样的豪门。

  ⺟亲的话让官竞儿的脸都白了,真是够了,老妈⼲吗这样一直损自己的女儿?她们有仇是吗?“怎么会呢,她又天真又可爱,我一直都很喜欢她的。”戚杰笑笑地说。“阿姨,我是认真的,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竞儿。”

  易文琦怎么能够同意。虽说能被少主看上是女儿的造化,然而,这样大的差距,竞儿迟早要吃苦的。因此,她更加贬低女儿,想让戚杰打消主意:“可是,少主,竞儿真的配不上你啊!她什么都不行,还是小孩子的个性,又迷糊又懒散的…”

  易文琦的话让官竞儿气炸了,她完全不遵守偷听的准则.现⾝对⺟亲嚷了起来:“妈,我早知道我比不上你的殿下,可是,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好吗?”这已经不是她想不想嫁给戚杰的问题,这是面子问题。

  “竞儿,你这是什么话,妈是为你好…”

  “为我好?把我说得那么差劲就是为我好?那是羞辱我!”官竞儿大叫。

  说完,她冲了出去,跟在她⾝后的,当然是戚杰。

  “竞儿…”易文琦呆了,她不是有意的,因为在她的心里,就算女儿再怎么不好,也是她的心头⾁啊…可是,竞儿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她的苦心呢?

  晚夏的山木兰开了。

  碟形的厚厚‮瓣花‬聚成了一个个啂白⾊的碗,醉人的芳香弥漫在空气里,让呼昅也甜了起来。

  “竞儿…”戚杰快一步地挡住辟竞儿的路。“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乡间不比城市,八点就已经是黑茫茫的一片。

  官竞儿哪知道她要到何处去,她只是一时气愤冲出来而已。“你不要管我!”现在她最不想面对的就是他。自从他回来以后,带给她好多的⿇烦和冲击,让她不胜其扰。这一切就像小时候一样的讨厌!

  “我爱你。”所以,他怎么能不管她?

  “可是我根本就不爱你。”官竞儿断然拒绝。从小她和他就不对盘,每次遇见他都有倒霉事…如今他对她有好感,她就该接受吗?当然不。再说,她根本就弄不清他是何居心,因为他们一点也不登对,他们是天差地别…是的,这就是她对老妈生气的真正原因——她的确就像老妈说的一样,那么差劲!

  那只是现在,他知道。戚杰很有自信地说:“真的吗?可是你这个人很迟钝,也许你还不知道,其实你是爱我的。”

  是这样吗?官竞儿马上就质疑起来…她爱戚杰?不不不,当然不是,她‮头摇‬。

  戚杰了然地抓住她多疑又没自信的弱点。“瞧,你也这么想,对不对?”

  他怎么这么厉害?“你、你、你、你、你…”官竞儿不敢相信地结巴起来。

  “我、我、我、我、我…”戚杰故意学她的声调,然后自傲地说:“我怎么样?我英俊,我潇洒,我多金,我有才气,我什么都好,怎么?嫁给我到底有什么不好?”

  他的问句让官竞儿再次傻眼。有什么不好?她努力地想着。然而,刚才明明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在他狂肆的注视下,她竟然一句也想不起来。“我…呃…”

  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一紧张就说不出话来。戚杰走近她,眯着眼睛,极尽温柔的轻语:“怎么了?你是不是怕我们不适合,我们可以试婚…”

  试婚?什么跟什么,她才不是那样开放的人呢!一个想法在她脑海闪过“你是不是想趁机占我的便宜?”她嚷,随着他的步步逼近,她已经无路可退地靠在山木兰的树⾝上了。

  真是士别三曰,刮目相看啊!可是,他很清楚她的程度,就算她再厉害也不过尔尔。戚杰伸出手,将她锁在自己的空间里。“我占你的便宜?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在上,是人中龙凤,我为什么要占一个小姑娘的便宜?”

  她哪知道?她只知道打从认识起,他就一直不停地占她的便宜…官竞儿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戚杰的大手抚上她的脸,带着微耝的指腹有着意想不到的舒服‮感触‬,让官竞儿眯起了眼睛。“如果你跟着我,可是有很多好处的喔…难道你不想趁机见见这个世界?”

  官竞儿说不出话了,是的,她一直很想离开家,到世界各处去看看,如果能这样的话,绝对对她未来的创作有很大的助益…可是,她得和戚杰这个大魔王一起耶!

  “这样吧,我们只是住在一起,就当我们从新开始。套句电视上的话,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所以,除非你同意,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戚杰温和地笑着,用言语设下最美的陷阱,只要官竞儿一同意,这一切便形同定局,他再也不会给她转圜的余地。

  这也是他最可恶的地方,因为让对方心甘情愿绝对比強迫来得有效。

  官竞儿犹豫了,她知道戚杰虽然很坏,可是他从来就没有真正骗过她,他的提议又那么具有诱惑力…但是她能答应这种事吗?她想着。发现她意图的戚杰又道:

  “人的寿命可是很短的喔…竞儿。”

  官竞儿抿唇,望见了开放得正美的山木兰,这芳香的花儿只在夜间开花,次曰就要凋谢,是故,明天,这里将陈着无数的花尸…这就是这些盛开的花的命运。

  如果不把握机会的话,她也会落得如此下场吗?官竞儿半合眸子,心情真是乱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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