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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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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更天了?啼过了没?

  江柔猛一坐起。窗外天⾊大⽩,想必啼已过,转头看见⾝边的人,她猛然想起昨夜的事。

  在徐府,徐森小器得舍不得多请些丫环,所以很多工作她必须帮着娘及小翠做。每天她得在未啼之前就起,先到厨房准备柴火,再洒扫庭院。如今地方变了,时辰一到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醒来。

  带着宿醉,头还有些微疼痛,她着太⽳,看见滑落的薄被下,却是光溜溜的⾝子!她连忙拉起薄被,再偷瞄⾝旁的人一眼。幸好他还没醒,否则她会羞得无地自容。

  昨夜模模糊糊中,他像长诺哥亲‮姐小‬那样的亲她,不只亲她的颊,还亲她的,更亲上她的…

  她换着自己的,看着⾝体各处的吻痕…她不敢想,昨夜的一切是梦是真?

  怎么她这颗脑袋这么不管用?竟分不清楚是真是假?但八成是真的,不然她怎会连亵⾐也没穿?

  她着气,不敢出声来,怕惊醒了他。

  原来嫁人是要跟相公睡一起的,怎么娘全没告诉她?害她一点心里准备也没。

  她裹着薄被想下找⾐服穿,薄被的一角却被他庒住。不敢吵醒他,她只得牙一咬,luo⾝下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两个陪嫁过来的大箱子旁,打开箱子,里头全是‮姐小‬的⾐服。幸好她偷偷放了一件自己的⾐服,她实在穿不惯⾊彩鲜的儒裙,还是穿着衫比较习惯。

  从她一坐起,官彦鹏就跟着醒来了。知道她初经人事的羞怯,他不想吓坏她,只好继续假寐。

  现在看着她背后完美的曲线,他又心神驰了…

  想起昨夜,她半醉半醒的‮媚妩‬娇态,她什么都不懂,却什么也想问。想到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如此撩拨他的情绪,让他感到如此満⾜,她是第一个。

  看见她穿好了⾐服,拿起架上的脸盆就走出房门。

  原以为经过昨天的劳累,加上昨夜的情,她起码要睡到⽇上三竿,没想到她竟这么早起。不晓得她想做什么,他不噤好奇的也跟着起

  ?

  虽然⾝体上仍感觉疲惫及酸痛,但一跨出房门,清晨的微风一吹,她整个精神又来了。

  她没忘记娘的代,她是来服侍官少爷的。她得努力⼲活,才不会教他讨厌,把她赶回徐府。她现在已经不能回徐府了,何况她再不懂事,经过了昨夜,她也知道自己已是他的人,说什么她都无法再离开他了。

  可是得到哪儿打⽔呢!这官府比徐府还大,她又没来过,怎么办!

  她伫立在房前的天井,望着两旁各有厢房,前面有一回廊,却不知通往何处。就在她呆愣着发想时,前头来了个⾝穿绿衫的姑娘,看来年纪跟她差不多。

  “你是嫁过来的丫环吗?”绿衫姑娘的口气不是很友善。她挑⾼了眉,看着江柔那一⾝比她更陈旧的⾐衫。

  她一直是服侍着官彦鹏的,在他⾝边至少待了五年,对英俊逸的官大少早怀有思慕之情。虽然以她的⾝份绝当不了正室,但是无论如何她也要当个小妾;可是竟有个丫环跟着陪嫁,那么她绝不能让别人有机可乘。

  “是啊!我叫江柔,请问——”

  她话还没说完,手里的脸盆就被银杏抢走。

  “每天打⽔给大少爷洗脸是我的工作!服侍大少爷也是我的工作!你明⽩吗?!”

  银杏眼看着她心仪的大少爷娶了别人,早知她已无希望,可是昨天她还是忍不住难过了一整天;而现在竟然还有人要剥夺她唯一接近大少爷的机会,她怎会不气恼。

  “真是对不起啊!我刚进来府里,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请你多多教导!”江柔笑容灿烂,她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凡事以和为贵。

  “别装着那副笑脸!这长安城內谁不知道徐老爷狡猾刻薄,他府里教出来的丫环想必也好不到哪去!”银杏语音尖⾼的讥讽着。

  她⾝为官府的丫环,吃的用的常常比一般大户人家的丫环要好上许多,她自然瞧不起其它府第的丫环,尤其是徐府的。

  江柔还是笑着,只是笑容收敛了些。她从没出过徐府,没想到别人是这样看待他们的。

  “我是不够好,我还需要多多学习。以后官少爷的起居生活我会打理,还请你教我该怎么做?”她微颔首。

  银杏更气了。没想到她挑明了讲,这个丫环还是一副卑躬屈膝模样。

  “你少在那里装聋作哑!笔意听不懂我的话。我说过服侍大少爷是我的工作,你最好别来跟我抢!”她扭转了⾝,不顾那张笑脸,拿着脸盆朝回廊走去。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她只能颓丧着脸,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跟在娘及‮姐小‬⾝边比较好,不晓得‮姐小‬现在怎么样了?

  靠在窗边的官彦鹏看见了这一幕。

  原以为她会是个刁钻跋扈、娇生惯养的千金之躯,没想到她的情温煦、态度有礼。

  他相信她会是个好子,比他想像得还好。

  银杏打了盆⽔走来。她斜睨了江柔一眼,神情⾼傲的经过她眼前,走进房。江柔只能紧跟着她走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他坐在椅子上。面对着他的眼光,江柔仍是羞怯得不知该将视线放哪里好。

  “大少爷,这么早!你不多睡会?”银杏讨好的笑着,眼光飘向了幔后头。不知道少夫人醒了没?

  “嗯。”他知道该保持分际,对下人的话一向不多。

  银杏将脸盆放在架上,拿起手巾在盆里弄

  “大少爷,请擦脸!”她将扭⼲的手巾递到他面前。

  “江柔!你先来擦洗吧!”

  “大少爷,你怎么可以让一个下人先用洗脸⽔呢?”银杏嘟嚷着。在官彦鹏面前,她不敢太大声的‮议抗‬。

  他回以银杏一道冰冷的目光,教她心颤得不由自主倒退了两步。

  “是啊!怎能让我先洗?你先洗吧!”江柔很有自知之明。

  他接过银杏手上的手巾。

  “银杏,这里没你的事了。”他的口气冒着不悦的火花。

  以前他对下人、丫环虽然不曾有过笑容,但也从不会怒目相向。刚刚看见银杏颐指气使的样子,他已尽力克制快要发起的脾气。

  “可是,以前都是等大少爷梳洗完我才离开的。”银杏说话越来越小声。

  “这里有柔柔在就行了!”他再一次直瞪着银杏。

  银杏只好呑下原本想说出口的话,怒瞪了江柔一眼,忿忿的转⾝离去。

  他看着江柔⾝上那套略显寒酸的⾐服,心中实在不舍得。

  江柔被他瞧得全⾝忸怩不自在。

  “相公。”她轻喊着,打断了他的凝视。

  他走到那两个大箱子旁,打开箱子随手翻了翻,里头的任何一件⾐服都比她⾝上穿的还要好。

  她看了看自己的⾐衫,懂得了他的意思。

  “我原本是想,穿这样比较好做事。你要是不喜,我换下就是了。”

  “嫁给了我,你就不需要再做那些丫环的事。”他拿出了一套紫红⾊襦裙,脸上依旧没有笑容。

  “可是,娘要我好好服侍你…”她顺从的接过他手里的⾐衫。

  “她也一定要你听我的话对不对?”

  “嗯!”她柔顺的点头。

  “那你现在听话,把⾐服换了。等一下还要去跟娘请安。”他从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大的耐安抚一个女人。

  她看了看房间,这房里连个屏风都没有,那她怎么换⾐服呢?

  看出了她的为难,他转过⾝去。其实她的每一寸肌肤,他昨晚就看遍了,现在这个举动倒有点多此一举。不过没关系,只要她觉得安心就好。

  缓和了急促的呼昅之后,她连忙以最快的速度换好⾐服。

  两人梳洗完毕之后,才一同步出了房门。

  ?

  官府的美在于简单朴素,没有过多奢华的表象。

  一路走来,江柔満怀着‮涩羞‬与不安。她是冒充‮姐小‬嫁过来的,所有大户人家的礼仪举止,她全不懂;就算她懂,她也学不来大家闺秀的风范。

  现在要去见官夫人,万一事迹败露,那相公是不是就不要她这个⾝份低微的丫环了?

  一路上,她发现有许多人在不远处暗中看她,越看她心越慌;尤其⾝上还穿着她最不习惯的裙子,害得她走路不能大步迈开,得小心翼翼的。

  路经另一处回廊,她没注意路面上⾼出了一石阶,脚滑了一下,绊住了裙摆,整个人向前跌了出去。幸好官彦鹏眼明手快,拦将她抱住,才免于她跌倒在地的窘境。

  “没事吧!”他看得出她的紧张与心慌。

  “没事!”惨⽩的脸⾊说明了她惊魂未定。

  “别紧张,都是自家人,只是去见见我娘而已。”他柔声的安抚她。

  另一边走来了风流倜傥的官孟鹏,看见状甚恩爱的两人,他故意走到他们的面前。

  “大哥!扁天化⽇下…”他抬头看看天空,再看看两人,嘴角浮着若有似无的贼笑。

  江柔一羞,连忙走离了官彦鹏三步远。

  他不理会官孟鹏的揶揄,回瞪了他一眼。

  “我们走吧!”他往前领着江柔继续往⺟亲的居所走去。

  ?

  官夫人房里。一早丫环萍儿就将官夫人打扮得光鲜亮丽,为了就是等新进门的媳妇前来请安。

  官彦鹏领着江柔进门,官夫人早就端坐在正位上。

  看着怯生生的媳妇,有着清秀标致的圆脸,她心里稍稍放下了一颗心。至少外表上,她跟彦鹏称得上是郞才女貌。

  “娘!早。”官彦鹏点头讲安。

  江柔呆了一下,才跟着说:“娘!早,柔柔给您请安!”她欠⾝福了一下。

  站在另一边的银杏则是张大了眼。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清晨一副丫环的打扮,现今却变成官府的少夫人了,而自个竟还对她那样不敬…完了!她想当小妾的美梦碎了。

  “柔柔?”官夫人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儿子。“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好像叫忆欣吧!”

  “柔柔是她的小名。”他代她解释。

  老天啊!她不是故意要欺瞒大家的,请原谅她吧!

  官夫人看着随后而来的官孟鹏。“坐吧!你们都坐吧!”

  江柔在官夫人和官彦鹏的中间坐下。娘特意代她,要她多听多看少说话,免得话说错了,想挽救都来不及。“柔柔,你也知道为娘的没有女儿,现在你嫁⼊官家,我会把你当女儿一样疼爱。你有什么需要的,或者不懂的,尽管来找娘。”官夫人贤淑温柔的模样,让江柔原本悬吊的心放下了不少。

  在徐府,徐夫人说话老是像从鼻子里噴出气似的,说话也老爱挑着眉、斜着眼,一副⾼⾼在上模样,让江柔她们这些下人,对徐夫人总是敬畏三分。

  一直以为天下的主子都是一个样的,没想到官夫人给人的感觉却如沐舂风般,舒服透了。

  “谢谢娘!柔柔刚进门,如果有哪里做不好、哪里需要改进的,请娘随时告诫柔柔,柔柔会努力学习,以后还请娘多多照顾!”

  “好好,说得好!以后我们就是⺟女,不是婆媳。要是彦鹏欺负你,你尽管来找娘!娘当你的靠山!”官夫人十分开心,没想到她的儿媳妇这么识大体!

  “谢谢娘!”

  “你们好了没,我可以动筷子了吗?”官孟鹏举箸停在半空中,一副穷极无聊的样子。要不是娘说今天的早饭无论如何他一定得到,他才不想这么早就离开被窝呢。

  “孟鹏,别没大没小的!让你大嫂看笑话了!”官夫人笑脸微嗔着。

  “吃吧!”官彦鹏在家人面前是全家的支柱,为表现稳健的一面,他话一向不多,说话总是简单扼要。

  以前她都是站在后头服侍夫人、‮姐小‬用餐的,现在她改坐在饭桌前,让别人服侍,心里头有着強烈的局促不安。她只是端坐着望着菜⾊,却不知该如何开始。

  官彦鹏看她动也不动,知道她害躁,于是挟了块雪糕⾖腐在她碗里。

  “吃吧!都是自家人,!”

  她感的对他用眼神笑了笑。

  “大哥对大嫂真是好!从来也没看过他帮娘或者帮我挟菜。”

  官孟鹏故意嘟着嘴说,但心里可乐了。他每天总让这个不苟言笑的大哥管东管西的,现在逮到了机会可以稍稍报仇怈忿一番,怎不大快他心?

  江柔才刚咬了一半的⾖腐,听了官孟鹏的话后,真不知道该呑下去还是吐出来好。

  “盂鹏,别太孩子气,让你大嫂看笑话了!”官夫人实在拿她这个儿子没办法。

  官彦鹏狠狠瞪了坐在他斜对面的官孟鹏一眼,但官孟鹏对那道目光视而不见,继续吃他的饭。

  咕噜一声,她还是将那一小口⾖腐吃下,可剩下的⾖腐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哎!她⼲嘛嫁进这种大户人家当媳妇,都是‮姐小‬害的,她不噤开始发愁了。

  在徐府虽然吃的都是些耝茶淡饭,但总是能随心所的吃;现在有着満桌子的山珍海味,却只能看,这不是存心要‮腾折‬她吗!

  “娘,我的工作忙,用餐的时间不定,以后柔柔就跟我在我那里吃饭,让银杏伺候我们就可以了。”官彦鹏看见了她的难处。

  没想到他的心思这么细腻,她心里才刚在发愁,他就立即为她解围,他真是好。

  “这样也好。各自吃饭,也不用等这等那的。不过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你们都得过来陪我吃斋。”

  对于这个大儿子,有时她也要怕他三分,谁教她是个传统软弱的女子,没了丈夫后,就全靠这个儿子;要是没这个儿子,恐怕她早已自寻短路,活不下了。

  “谢谢娘!”官彦鹏停下筷子。

  这下官孟鹏也不敢再多话。没人会在同一时间,在太岁爷头上动两次土,他只好收敛些专心吃饭,反正来⽇方长嘛!

  走出了官夫人居所后,官彦鹏带着江柔四处走走,顺便为她解说府里大致的情况。

  回到了官彦鹏的院落,他们站在她早晨站过的天井中。

  “这间是我的书房。”他指向右边厢房。“平常我若没到各地铺子巡视,通常都会在这里看帐目。”

  江柔什么都不懂,只能点头。

  他又指向左边厢房。“这间是我堆积杂物的地方,很少人会进去。”

  她又点头了。

  “昨天忙了一整天,已经搁下一些事情没处理;我现在先回书房处理,你先回房休息吧!”

  “我不用休息的,你看有什么事代我做,我可以帮你的,不然时间很难打发的。”大⽩天的,她若不找些事情做,那她肯定会闷死。

  “我的事你做不来的!听娘说你的女红很好,也很会刺绣;你要是怕无聊,你就帮我做双鞋子吧!”或许她跟他一样吃苦惯了,本闲不下来。

  “好啊!”她答应得很心虚。

  针线活她还可以做些,说到刺绣她哪懂啊!那是‮姐小‬的专长,这下铁定完了!

  他对她浅浅一笑,虽然笑意不是很明显,但比起昨⽇是好太多了。江柔的心猛然跳啊跳的,只好低下头掩饰她的慌,匆忙转回房间去了。

  她又脸红了,她⽩里透红的模样真是好看!他在天井中不自觉伫立了许久,才愣愣的走进书房。

  他在书房里连一本帐目都还没看完,江柔已经泡好一壶上好龙井,出现在他面前。

  “相公,我想你应该口渴了。”她端着茶,笑容灿烂。

  “嗯,正好口渴了。”

  平常银杏要是泡茶过来,只敢悄悄搁下茶,转⾝就出去,绝不敢打扰他的。

  她走到他⾝侧,将茶端到他面前。“喝喝看!”

  他拒绝不了她的好意,打开杯盖,面而来的香味沁人心扉。

  “好香!”他将茶杯放在鼻前闻嗅,轻啄了一口。“好喝!⼊口有甘甜之味。”没想到,她还泡了一手好茶。

  “茶有提神作用,尤其是好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江柔受到了赞美満心‮悦愉‬。

  “柔柔,谢谢你!”不只茶香,他还闻到了她⾝上散发的体香。

  “别谢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喜我天天泡茶给你喝!”她站着,看着桌上密密⿇⿇的字,可惜她大字不识得几个。她真羡慕能够识字的人。

  “好啊!”他抬头看见她专注于桌上的神情。“柔柔,你识字吗?”

  她‮头摇‬。“我怎么可能识字呢?在徐府本没那个机会,我连我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她眼中有着浓浓的遗憾。“你想学吗?”

  “想啊!好想,你愿意教我吗?”她撒娇的模样,让他整个心都震动了。

  “你愿意学,我当然愿意教。”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没有多少人会教女子习字;但是他在商场上打滚多年,见多识广,也看见过不少才女。在他心里,差别只在于有没有心想学,本没有别之分。

  她‮奋兴‬的拉起他的手臂直摇晃着。“真的?!说话算话,骗人的是小狈!你不许骗我!”她忘了这样子的举动是不合宜的。

  他感染了她快乐的情绪,也跟着笑了,双手顺势环过她的细

  刚进书房的银杏,手里端着茶看见了这幕情景。从没看过大少爷笑过,没想到他这会竟笑得这么开心;更没想到两人会这么亲热的抱在一起,她満心的妒火无由而生。

  “大少爷!”银杏的口气坏到了极点。

  两人本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江柔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到般,马上从他⾝上弹跳起来。

  官彦鹏很生气这样的气氛被硬生生打断。“有事吗?”他毫不客气问道。

  “我…”银杏被他立即换上的严峻脸⾊吓坏了。“我端茶来…”她的语调微微颤抖着。

  “搁下吧!”

  将茶放下的同时,她却看见了他桌上已放了一杯茶。原来她是多此一举了。她重重的将茶杯放下,人旋即跑了出去。

  茶⽔泼溅到桌面,江柔随即拿了一块抹布擦去⽔渍。

  “银杏好像很讨厌我…”她喃喃自语。

  “你别想太多,她只是不习惯多了一个少夫人。”

  他強庒下对银杏的不悦,虽然他平时表现严肃,但对下人他却从不曾怒目相向。也许是他太宽厚了,才会让那丫环越来越不懂得礼数。

  “没关系!我不在乎的。银杏端来的茶,你快喝吧!”

  “她茶泡得没有你好,以后你就天天泡茶给我喝。”

  他简单的一句话温暖了她的心。她本是个爱笑的姑娘,此时她的笑容灿烂,就像正午的太,照得他霾许久的心房透进了一丝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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