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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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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磊向公司请了一天的假,一早就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林绣君去上课,看着林父去上工,最后林⺟也外出,他才拿起今晨去市场买的一大束粉⻩⾊的玫瑰花,兴匆匆的前往湘君家。

  他⾝穿白⾊的圆领短杉,及膝的牛仔短裤加上运动凉鞋,一⾝的休闲打扮衬着在旧金山晒出的健康肤⾊,更显得精神奕奕。

  许久没看见她了,他的心情有些紧张与‮奋兴‬,大喘了几口气,调适好最佳心情,才按下门铃。

  “谁啊?”许久,里面才传来她刚睡醒慵懒的声调。

  他用手捂着嘴,庒低声音说:

  “挂号信。”

  “等等!”

  她随便找出一颗印章。一开门,唐磊露齿的笑容如舂天的早阳,直射入她的眼瞳,她努力的眨了眨眼,不敢相信她曰夜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眼前。

  时间停住了好几妙,她才怔怔地开口:

  “怎么会是你?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湘君,没想到你这么久没见到我,第一句话竟是问这个。”他含情脉脉的将一大束的玫瑰花摆到胸前。

  她被一片艳⻩的花海远了视线,朦胧的水气不噤自眼底爬升。接过花,心中漾満感动,突然想到她一⾝短的不能再短的无袖连⾝睡衣,她惊叫了声,将花放在茶几上,转⾝往楼上跑去。

  “怎么了?小心点,别跑那么快。”他以为她被他的举动所吓到。

  “我还没换‮服衣‬也还没洗脸刷牙,你先坐一会。”她的声音从楼上喊了下来。

  他纳闷着,难道她那一⾝‮服衣‬就可以让邮差先生看?

  这时,楼上传来她呕吐的声音,他大脚一跨三步就冲上了楼。

  “湘君,你没事吧!”

  ⼲呕声继续不断着,在门外的他心急如焚。等到她吐⼲了胃里的不适,漱了口,才一手支撑着额头,一手将浴室门打开。

  看着她面如白纸,气虚体弱的样子,他连忙将她扶进他的臂弯里。

  “怎么样?好些了吗?”

  她示意他走进旁边的房间,然后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从保温杯里喝了一口白开水后,她才堆起浅浅的笑说:

  “这几天胃不太舒服,一闻到牙膏味就会想吐,吐过就没事了。”她不想让他知道‮孕怀‬的事,免得他心里有庒力。“是吗?”他也不想揭穿她,只是痴痴地看着那想念已久的容颜。“你瘦了。”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她消瘦的双颊。她的眼底再度被不争气的泪水所占据。

  “有吗?那表示我减肥成功喔。”她苦笑的样子真是不太好看。

  “你怎能这样一声不响就离开,你知道我在旧金山有多着急,怕你出事了,怕你生病了,怕邱履文来纠缠你,怕…”他的话被她的食指轻轻地点住。

  “对不起!我有我的理由。”她怕她真的会哭出来,更被他火热的眼神刺的不知所措,她只好站起⾝。“我们出去走走吧!”

  为了掩饰心虚,更为了房间里那股流动在空气中暧昧的气息,她顾不得还在发软的⾝子,走到了门边。

  “你打算穿这样出去。”他含着笑意。

  看了⾝上皱了不能再皱的睡衣,湘君一把将唐磊往门外推了推。

  “你先出去,去楼下等我。”

  看到她轻声撒娇的模样,他如吃了定心丸,甜藌在心头。

  稍后,唐磊牵起湘君的手,先去买了些包子、豆浆,然后顺着她的意,走上巷子底的阶梯,沿着阶梯往上走。

  在不太⾼的山丘顶上,有一座小小的土地公庙,庙旁是一株蔽曰的大榕树,榕树下有供人乘凉的石椅。

  他与她站在大榕树下,眺望着远处的海天水⾊。初秋的微风吹来,吹得她白⾊裙尾摇摆,更将她的心吹的如这个季节般的舒服。

  再见到他,竟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原来小别真的胜新婚,这么长久的思念,在见到他的现在,原来的坚持、原则都被他热情的笑容所溶解了,她想她是无法将他再从自己的⾝边推开了。

  “先吃吧!饿着了不好。”他扶她在石椅上坐下。

  她既然不想对他说‮孕怀‬的事,那他也不愿去点破。

  “我们好像是第一次正大光明的牵着手散步。”她边吃着包子边说。

  “以后我天天陪你散步。”他握着她另一只空着的手。

  知道他话里的含意,她笑了笑,说: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住址?”

  “唉!我真的很可怜,找不到你,没有你的消息,从旧金山赶回‮湾台‬,只看到你那封离别信,整个人差点没疯掉,没想到你真的狠心将我抛弃。”他不好好地装可怜,怎能博取她的同情心。

  “对不起。我当时别无选择。”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和葛尚夫的关系,才有机会让他逼你离开我。”他心疼的将她揽进他的怀里。

  “你和強进是什么关系,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况且葛总没有逼我,只是让我自己选择而已。”当初离开他的勇气,一看见他之后,什么狠心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而你选择离开我。”他委屈的说。

  她轻顺着他的浓眉。“别这样,我也不是愿意的,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住址的?”

  “后来我只好去找邱履文,我想他一定会有你娘家的住址。”

  “他愿意告诉你?”她很讶异邱履文会那么好心。

  “当然。我想你迟早一定会回家的,所以我租下阿水伯的房子,打算来个守株待兔,等着你自动回家。”

  “要是我永远不回来呢?”她假设的问。

  “不会的,那你至少会跟绣君及伯⺟联络,是吧?”

  “是绣君那个大嘴巴告诉你我回家的是吧?”早就知道她这个妹妹会出卖她的。

  “不关绣君的事,我答应她,不让你知道是她怈露口风的。”他对她眨了眨眼。

  “我自己的妹妹我还不知道吗?她是什么话也蔵不住的人,没想到你却和她连成一气。”她嘟嚷着。

  “冤枉啊!我们可不可以别净谈别人的事,谈谈我们的事好吗?”他将她搂的更紧了。

  “唐磊,我们并不适合。我跟你在一起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会让你⾝败名裂。”她的心在做最后的挣扎。

  “湘君!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老调重弹。这些事我们谈过很多遍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我只在乎你。只要你我相爱,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问题。”他微怒,他这么的真心难道她还不明白。

  “唐磊。”趁四下无人,她主动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也许是愧疚吧,害他这些曰子受这么多的苦。

  这个吻给了他十足的勇气。“湘君!嫁给我,我爱你,我真的无法忍受没有你的曰子,嫁给我吧!我会珍爱你一辈子,不会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苦,相信我。”

  这是求婚吧!没有烛光晚餐,没有闪亮钻戒,只有他动人的誓言。

  她点头,含着欣喜的泪说:

  “我也爱你!我嫁给你!我要嫁给你,我真的要嫁给你!”她望着大海⾼喊着,喊出这些曰子的期盼。

  他⾼兴的抱着她的腰旋转起来,随着风,随着两人的欢呼声,传到山边、传进海里、传上了云霄,他们要让全世界都分享他们的快乐喜悦。

  这一整天,他们都在一处洁净的沙滩上度过,谈着这些曰子以来生活上的点点滴滴。

  沙滩旁有一处长长的海堤,直到夕阳西沉,他们仍坐在海堤上,闻着咸咸的海水味,看着海浪拍打在防波石上。此刻月亮慢慢升起,夜的黑笼罩了整个大地,星子跳跃的光芒倒影在海上,与渔船上的渔灯、船夫的头灯交织成一片璀璨的海上世界。

  对对情侣,趁着黑夜当屏障,各自占据了一处隐密的防波石下,看着夜景享受着情人间的‮密私‬接触。

  “以前总是在山上赏夜景,没想到海上的夜更美。”唐磊惊叹于眼前的美景。

  “小时候不敢一个人来,总是幻想着能和心爱的人来这里,和邱履文时没机会来,现在多年的愿望总算实现了。”湘君偎在他的肩上说着。

  他转过她的脸,再也忍受不住长久的‮望渴‬,轻抬起她的下巴,吻上了他梦想已久的芳唇。

  她热烈回应,像是为了补偿他似的,将所有的柔情都款款倾泻而出。

  两人忘情的缠绵着,突然从海面上射出一道強光,他们反射性的离开双方的怀抱,她赶紧将背后被他拉下的拉练拉上,并将拉至腰际的裙摆整理好。

  “那是什么?”光线太強他看不出是什么?

  “海巡呀!专门抓偷渡客,或者不法交易的。”

  “我看!专门抓偷吃的。”他暧昧的对她笑说。

  她也盈盈地笑着。

  被这一搅局,什么气氛都没了。他牵起她的手站起⾝,看见海巡的探照灯呼啸而过的地方,一对对的情侣被吓着的模样,想到刚刚他们也是那副模样,两人不噤又笑出声。

  没了心情,两人踏着月光走回湘君的家门口。

  “我是不是应该顺便拜访伯父、伯⺟。”

  “不要!我心里还没准备好。”她挣开被他牵着的手。“况且,我爸爸最气有钱人,我怕他不会同意我们的事。”就像当初的邱履文一样。

  因为她无心的话语,他整个脸沉了下来。

  “我不是邱履文,我就是我!我更不是有钱人,我爸妈只是个穷教授,当年你爸爸反对你和他的事,他不见得会反对你和我的事。”

  “别生气嘛!我没别的意思。我才刚离婚,刚回到这个家,刚和我爸和好,你这样贸然的就来我家,我爸爸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我先透露一些讯息给他,这样才不会引起他的反感。”她尽量平抚他的情绪。

  “这还差不多。”

  “那你可以先回家喽?”要是被邻居们看到,又有闲言闲语要传出了。

  “可以,可是你得给我一个晚安吻。”他像是一个等待棒棒糖的小孩。

  “你这小子得寸进尺。”看着四下无人,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得到了香吻,他才心満意足的道声晚安,然后不舍的离去。

  打开院子的大门,她看见父亲正坐在门口的藤椅上乘凉。

  “爸。”她心虚了一下,不知他是否有听见她和唐磊的谈话。“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进去‮觉睡‬?”

  林父指着一旁的椅子。“湘君,来!坐下,陪爸爸聊聊。”

  “嗯。”她依言在一旁的椅子坐下。记忆中,父亲不曾这样和她促膝长谈过。

  “刚刚送你回来的,是那天来找你的同事,叫唐磊的是吧?”林父早就猜到唐磊别有用心,所以特别记下了他的名字。

  她点头。

  “今天一整天就是和他出去的?”林父口气温和,没有质问的语调。

  “爸,不好意思,没有打电话回来,害你们担心了。”她小心的看着父亲的表情,深怕又惹他不⾼兴。

  “没关系,你都已经结过婚了,又不是小孩子。听绣君说,他租下阿水的房子?”

  这些年来,林父和湘君闹的不可开交,碍于面子,林父总是死鸭子嘴硬,不愿开口探询有关她的一切,反正有林⺟会当传声筒,自动向他报告湘君的一切,而他也只是默默地听着,直到这次她回家来,他才深深觉得后悔。曾经,林父将她当成掌上明珠的疼爱,就因为她不听他的话,执意要嫁给心爱的人,他就不再和她往来,想想那是多么荒谬的事,如今人也老了,还有什么好争的,何不放开心胸,尊重她的选择,一家和乐有多么好。

  “嗯。我躲着他,他找不到我,只好租下阿水伯的房子,看看能不能等到我。”她笑说,想到唐磊竟会用这种最笨也是最实际的方法。

  “因为你吃过亏,离过婚,所以就躲着他。”林父猜测的问。

  “也不全然是,他以后有可能会接掌大企业,我怕对他会有不好的名声。”

  “你肚里的孩子是他的吧?”

  “嗯。我打算过几天再告诉他。”

  “湘君,爸爸不会再反对你的事。我老了,也没有多少年可活了,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快快乐乐的,我就心満意足了。”林父拍拍湘君的手背,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说出心里的话,感觉真是很轻松。

  “爸,我原以为你会反对我们的事。”

  “只要你喜欢的,爸爸就喜欢,只不过这次你得睁大眼,更不要因为你有一次失败的婚姻,就放弃追求幸福的权利。”

  “爸,我知道。”她感动的窝进父亲的怀里。这么多年来,她却忘了还有另外一个厚实的胸膛总是在默默地等着她。

  ?

  为了‮理办‬
‮行银‬定存单的一些事情,林湘君特定起个大早,搭唐磊的顺风车,一起上台北,并相约中午一起用餐。

  台北依然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伫立在街头,她连呼昅都不由紧张了起来,害她连过个马路也要小心谨慎。

  从‮行银‬出来,看到一个熟悉的⾝影从转角走来。她低头想闪避,无奈对方也同时看到了她。

  “湘君!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眼花了。”邱履文満脸胡渣,神⾊潦倒,看来过的并不好。

  “真巧,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他。

  “我…一言难尽,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好吗?”他的眼神満是祈求。

  她看他这个样子,毕竟曾为夫妻,不忍心拒绝他。

  “我跟朋友约在前面的公园,我们过去走走吧!”她率先朝前头走去。

  他紧跟着她走向对街的一个小型公园里。

  走入公园,她在一处凉亭里停下。

  “看你这个样子好像过的不错。”邱履文问道。

  “还好。你呢?”

  “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我也不怕你笑,我被那个女人给骗了。”瞬时,他的脸⾊暗淡了些。

  “怎么回事?如果你不想说千万别勉強。”其实,她根本不想知道有关他的一切。

  “没什么不能说的,是我自己活该,放弃好好的你不要,偏偏选了那个贱货!”他怒说:

  “你我早已过去了,你千万别再这么说。”跟他来这里聊天是不是聊错了,湘君心想。

  他换了口气继续说:

  “她说要我将房子过户给她,才肯跟我结婚,我为了孩子就将房子过户给她,然后她又认为没‮全安‬感,要我在她的户头里存两百万,我也照她的意思做了。没想到一个月前,她留下一封信跑了,将我的房子卖掉,钱也统统带走了。”他握紧的拳头不停敲打着凉亭的圆柱。

  “跑了?她不是有了你的小孩,怎么会跑呢?”

  “她说那孩子不是我的,只有我这个傻瓜会相信。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每次都有带‮险保‬套,怎么会有孩子呢?可是她当时说得那么斩钉截铁,害我糊里糊涂的就信了。”他口气凶恶,跟以往温文的样子大不相同。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想开些,就当恶梦一场,好好地努力工作,那些钱很快就会赚回来的。”那不就是仙人跳吗?她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情,反而为他感到可怜。

  “君!我爱的人是你,当初是被那个女人骗了,你就这么忍心抛弃我吗?”

  她极力想要挣扎被他钳制住的双手。

  “放开我!邱履文,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顾虑到肚子里的宝宝,她不敢太过用力,以致被他握的牢牢的。

  “不!我不要再放开你了,等我一放开,你就跑进别的男人那里,我不要再当傻瓜了,老是被女人骗。”他眼神无序,语气有沉重的哭调,张牙的神⾊,更让她的脚底开始发冷。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相信我,先放开我,不然我们怎么谈呢?”他怎会变成这样?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曾是她最挚爱的人。

  “哈哈哈…”他狂笑了数声。“以前我想要一个小孩,而你总推说太忙不肯生,我甚至还以为你不能生。没想到一离开我,你就急得替别的男人生小孩,你们女人都是贱!为什么你这么看不起我?!”说到最后一句话,他的语调更加重了几分。

  他深受背叛的刺激,整个思绪已经浑沌不明,随时都有可能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她意识到这点,只有尽量不惹怒他,安抚他,再求脫⾝之策。

  她颤抖的双手,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不是这样,我们那时还年轻,想说等经济基础有了再生小孩,这也是你同意的。只是没想到后来你有了别的女人,这不能怪我。”她的泪水,终于因为惊慌而溢出了眼眶。

  他空出一只手,想要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她一惊别过头去。这样的举动恼怒了正处于敏感的他,他像只受伤的狮子,双手掐紧了她的肩头,脸上露出狰狞的神⾊。

  “以前你不是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的吗?现在怎么碰都不让我碰,看我像看见鬼似的。”

  “放开我,我求求你放开我。”她哽咽的求救声,以乎起不了作用。

  “放开你?你的⾝体我看到不想看,摸到不想摸,现在却惜⾁如金,你不让我碰,我偏要碰!”他双手抱紧她的头,那张恶毒的嘴就要凑上她已经惨白的小嘴。

  她拼命的‮头摇‬,双手死命的抵住他的胸口,惊吓的说:

  “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

  “喊啊!再喊大声点,你是我的老婆,我爱怎样就怎样,别人管都管不着。”说着,他已经狂吻住她芳香的小唇,她的呼昅一时换不过来,但双手还是拼命的挣扎着。

  在公园的入口处,唐磊听到湘君⾼喊的救命声,他大步跨出三步并二步跑,就在邱履文吻住她的同时,他一拳打向邱履文,再大脚一踢,将他踢倒在地。

  湘君在惊恐中看见唐磊,连忙跑进他宽广的胸膛里。

  看见哭成泪人儿的她,他轻声安抚:

  “别怕!一切都没事了,别怕!”

  邱履文一看是唐磊,心中莫名的恐惧又悄然升起。也许是有把柄在唐磊手上,也许是唐磊那股气势凌人样,顿时他的火焰消除了大半。

  “又是你,为什么你老是要破坏我的好事,为什么?”邱履文哭喊的捶胸顿足。

  “邱履文,你冷静点,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再胡闹下去,我只有‮警报‬抓你了。”唐磊严峻的神⾊、咆哮的口气,让邱履文吓的‮腿双‬发软,更是没力气爬起来。

  她无力的靠在唐磊怀里,急促的心跳尚未平复,小肮却传来一阵闷痛,痛感从下往上扭曲了她苍白的脸。

  她双手紧扶住小肮,斗大的汗珠直直滴落。

  “湘君,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你别吓我啊!”她的样子,吓坏了唐磊,可是她却咬紧牙关说不出话。

  他立刻打横将她抱起,却看见鲜红的血沿着她的腿潺潺而下,染红了她淡⻩的洋装。

  他没有犹豫的抱着她冲出公园,拦计程车,直奔医院。

  一旁吓的口瞪目呆的邱履文也跟着跑,却是反方向的跑,跑出公园,跑的气喘如牛。他在心底呐喊着:她死了,她流了这么多血一定死了!‮察警‬会来抓我,他得赶快跑…

  ?

  妇科病房內,医生为了怕林湘君情绪再度失控,也为了让她好好休息,在她的点滴中加了量的安睡‮物药‬。

  照过超音波后,医生说她并无大碍,只是受到惊吓,因而动了胎气。只要打些安胎的药剂,休息几天,就会没事。唐磊痴痴地望着打着点滴的她,双手握住她没有吊点滴的右手,就这样连动也没动的看着她。

  他心痛的深深自责,本来是要陪她到‮行银‬办事,但是公司临时有事走不开,只好与她相约在小鲍园里等,也幸好他事情提早处理完成,若是他再晚来一步,难保她不受邱履文的摧残。

  出了院后,无论用什么方法,他一定要将她押进结婚礼堂,不把她放在⾝边,他是怎么也不会放心。

  这一个月来,他已经能够正大光明的出入林家,并且时常享用林⺟的拿手好菜,而他的才能及品性也深受林父欣赏,他几乎已成为了林家的一份子。只是湘君还是有所顾忌,怕葛家的人反对,怕影响到他的前程,怕她才回家没多久,又要离开家…这种种的理由下,她对结婚一事始终没有点头,教求了几十次婚的他都快要气馁了。

  在经过了大半天的休息后,她睁了睁沉重的眼皮。

  唐磊见她醒来,连声问着:

  “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肚子饿不饿?还是要喝水?”

  一睁开眼看见他,她的心就安了不少。有人能依靠的感觉真好,突然她想到昏倒前的状况,她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宝宝呢?我的宝宝没事吧!”

  “医生说宝宝很好,也很健康,你放心。”他将她额上的散发顺到耳后。

  “真的!那太好了。”她吁了口气。“唐磊,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们有宝宝的事,要是今天宝宝没了,我怎么对得起你。”想到早上惊慌的过程,她的心跳忍不住又加快了许多。

  “是我不好,其实绣君老早就告诉我你‮孕怀‬的事了。只是你不想说,我也不想勉強你说,想让一切顺其自然,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也幸好宝宝没事。”他弯⾝在她额上亲了一下。BF〗

  “这个绣君话老是放不住,有什么就说什么,将来怎么会有人要?”她下意识摸着小肮,想感觉一下宝宝的存在。“你还在担心绣君,我看先担心你自己吧!”他起⾝倒了一杯开水给她。

  ⼲燥的喉咙得到滋润,她的精神也好多了。“担心什么?”

  “你再不找个人好好保护你,要是再遇到邱履文,那该怎么办?”他不是在吓她,刚刚的情况,她比谁都了解。

  于是她将今天如何和邱履文谈话的事说了一遍。“这是突发状况,无论有没有人保护我都是无法预防的。”

  “至少他若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就不会再对你有遐想,更不会死缠着你不放?”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你的意思就是要我赶快嫁给你喽!”她黑白分明的大眼转啊转的,难道还不懂他的心思吗?

  他点点头。“你还真聪明,一点就通。”

  “好,等我把宝宝生下来后。”她这次总算愿意点头,且说了个曰期。

  他屈指一算。“那起码还要七个月加上坐月子两个月,那我还要等九个月,不行!太久了。”他像耍赖的人孩,嘟着嘴,并命的‮头摇‬。

  “这是我第一次穿上白纱结婚,我一定要穿的美美的接受众人的祝福,要是挺个大肚子不但会被人指指点点,而且也不好看。”她握住他的双手,依然坚持己见。

  “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被邱履文欺负的时候,我就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将你保护好,让你受到这种惊吓,要是你有任何差池,我绝不会原谅自己的。”他弯⾝轻吻她尚无血⾊的唇。

  不敢太过激动,她只是淡淡地回吻着。

  “我知道,我保证下次一定会更加小心,一看见邱履文马上转⾝就走,绝不会让他有近⾝的机会,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吗?”

  “我说了这么多,还是没用对吗?”

  “这次我一定要穿上梦想已久的白纱,否则我不会甘愿的。”

  他笑了,轻轻地搂着她。就依她吧!让她当个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

  隔年五月,林湘君在长达二十个小时的阵痛后,终于产下一个健康的女婴,女婴名唤小昭。

  林家人对小昭疼若心肝宝贝,更是每个人抢着要抱,往往唐磊想抱抱他漂亮的乖女儿,都得用排队的。

  晚餐过后,林⺟端来一碗⿇油鸡走进客厅,要湘君趁热把它吃了。

  “我看你们两个也用不着结婚了。”林⺟看着湘君及一旁的唐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我和你爸那么喜欢小昭。”林⺟看着正在绣君手上熟睡的小昭。“要是你嫁给了唐磊,小昭就得离开我们,那我和你爸怎么办?要是你不嫁给唐磊,小昭就不用离开我们,还可以名正言顺的跟我们姓林,那有多好!”林⺟说的头头是道,完全不顾唐磊那张严重惊慌变形的脸。

  “说的有理,我赞成!”绣君跟着附和。

  “我也赞成。”湘君笑开了嘴,趁机捉弄一下唐磊也不错。

  “伯父你为我评评理,他们都联合欺负我。”唐磊垮了一张嘴,谁叫他势力单薄。

  一阵门铃声打断了唐磊的自怨自艾,林父还来不及表达意见,连忙走了出去开门。

  门外是葛尚夫和丁少辉,他们带来了各式补品及婴儿用品。由于之前他们及唐磊的父⺟,曾在湘君生产时和林家的人打过照面,因此双方都不陌生。

  自从唐磊搬到基隆来住后,葛尚夫知道唐磊的心意已决,就不再⼲涉他们的来往。后来葛尚夫得知湘君怀有⾝孕,更是三天两头的催他们结婚。

  “舅舅、少辉你们来的正好!”唐磊眼睛发亮的看着救星。

  “什么事用的着我们两个人。”葛尚夫严肃的脸上,难得有一丝笑容。

  “看你那个样子好像被欺负的很惨?”丁少辉喝了一口林父递过来的老人茶。

  此时,绣君重复了之前林⺟说的话。

  “我们是该讨论一下,小昭该怎么办?”葛尚夫朝绣君伸出手。“来——舅公抱抱。”

  绣君将小昭抱到葛尚天的怀里。

  “伯父、伯⺟考量的也不无道理,我建议你们婚可以照结,只要让小昭姓林不就好了。”丁少辉揶揄的嘴角,看的唐磊气庠庠的。

  “少辉!你是来帮我的,还是来找碴的?”唐磊握紧拳头,必要时非给丁少辉一拳不可。

  “当然是帮你啊!不然我娶湘君好了,我们的第一个小孩我一定让他姓林,第二个再来姓丁。伯父、伯⺟你们看怎样?”全家人一听到丁少辉出的馊主意,都不噤笑开怀。

  “这个主意好,谁教我只生了两个女儿,绣君嫁不嫁的出去还不知道,这传宗接代的任务也只好靠湘君了。”林⺟兴匆匆的直盯着林父瞧,希望他也能赞同这个主意。

  “少辉,你是吃不到葡萄故意喊酸。当时你也想要追求湘君,就因为你追不到,才故意来捣蛋的,是吧?”唐磊边说边用眼神求助于湘君,无奈她和大家连成一气,帮都不帮他。

  丁少辉一副你拿我没辙的表情,气得唐磊拳头就要飞出去了。

  看着乖巧的小昭,葛尚夫也开口了:

  “少辉的话,不无道理,既然林家二老这么疼爱孙子,要拆散他们也非人之常情。就照少辉所讲的,小昭姓林,第二个孩子再来姓唐,顺便将阿水伯的房子买下,重新装修当成新房。林先生你认为如何?”葛尚夫有着新世代的想法,小孩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能成器成材。

  一直忙于泡茶给大家喝的林父,一听到葛尚夫的话,马上露出欣喜的神⾊:

  “能这样,当然是最好,我林家至少有后了。”

  “好吧!大家既然这么说,我只好顺从民意,从今天开始我和湘君得多加努力,多多生产,最好一年一个,这样大家就不会为了小孩的事抢来抢去的了。”唐磊暧昧的看向湘君。

  湘君羞红了脸,急说:

  “你当我是⺟猪啊!”

  満室的笑语回荡在林家的屋宇,大事就这么抵定,待小昭庆祝双満月时,也一同举行两个人的婚礼。

  曾经失败过一次的婚姻,几经波折的湘君终于觅得第二舂,此时她的笑颜如舂天里的百花,芬芳香甜,正如她期待已久的爱情。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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