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血战沙场
黑色旌旗风怒展,衬着天边翻卷的乌云,将平静多的月亮河笼入到了一派肃杀之中,就连水中的鱼儿也仿佛无法忍受这战前压抑的气氛,纷纷跳跃着逃离这片水域。
在秦军战阵之中,巴蜀三巨头栾布、彭越、郦疥悉数来到,他们三人的神情各有不同,栾布的镇定、彭越的不以为然和郦疥的跃跃试形成强烈的对比,不过,在他们的心中感受却是一样的。
这一战的重要傅戈在给他们的急信中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了,只许胜、不许败,关东的战已经持继了二个多月,留给秦国打通夜郎道的时间不会很多了。
胜则大秦生,败则大秦亡。
对于目前秦国表面强势实际虚弱的境况,栾布等人都心知肚明,他们自是明白傅戈急于打通夜郎道的原因。
“月亮河,这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可惜了,这个地方马上要变成血成河的战场了!”看着这天地造物般工巧夺的如画美景,刚刚率军来到的郦疥不感慨道。
“哈,里将军要是不忍杀戮过重的话,那何不率一军直扑夜郎王宫,揪出那姓竹的老小子好好痛打一顿,去问问他为什么执意要和我大秦作对?”站在郦疥身边的彭越轻抚了一下颌下的胡须说道,渴望一战许久的他倒没有郦疥这番少年意气的感触,不过,一贯不以常规战法对敌的他对于这种摆开阵式对杀的场面却有些不以为然。
“夜郎者,初有女子浣于遁水,有三节大竹入足间,闻其中有号声。剖竹视之,得一男儿,归而养之。及长有才武,自立为夜郎侯,以竹为姓。”夜郎王以竹为姓,夜郎境内更是竹林密布。竹在夜郎人的心目中神圣之极,就连他们的武器也多以竹箭、竹、竹刀为主。
“彭将军是说,我军在正面吸引敌军注意的同时,分兵一支从背后夜袭敌王都,这倒是个好主意,只不过若要行此计,还必须有熟悉的人引路才行。”听到彭越的将,里疥眉宇一扬。沉声喝道。
“要引路之人,这又有何难,夜郎王的亲兵固然忠诚,但依附地其它部落却并不与他一条心,只要我们多化些钱皂,找个向导还不容易。”栾布嘿嘿一笑,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紧盯着对岸的夜郎军队,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虽然说这次大战彭越、郦疥都有参与,但在具体战役的策划上却是由栾布说了算,大军奔袭夜郎王都毕其功于一役这便是栾布的目标。早在临战之前。栾布就动足了心思,事先说动各部落出兵参与,收集对手的资料。集结手中的兵力,这一切可谓费尽了心思。
当然,若是夜郎王‘消极避战’的话,那栾布一番心思可就泡汤了,幸好,夜郎王舍不得华丽巍峨地宫殿,舍不得宫殿里的富贵荣华,舍不下美貌王妃的哀求,当夜郎王集结全族士兵试图一战而击溃秦师的消息传回时,栾布不欣喜若狂。
“如此。小弟就当仁不让了!”里疥大笑着谢过栾布的好意,攻占夜郎王宫的功劳一点也不比擒杀夜郎王逊。
辰时。
蓄谋许久的惊心动魄恶战终于开始。
“击鼓吹号,弩兵进攻!”
随着栾布的一声令下,秦军阵中旌旗翻卷,位于战阵最前面的一排排弩兵持着劲弩整齐的向着河滩前进,这一份丝毫不将对手放在眼里地气势虽然有些狂妄,但从震慑效果来说却足以让许多初经战阵地夜郎士兵腿肚子打颤。
河滩上,辅助兵早就准备好了一条条的竹筏,秦军士兵们在登上竹筏之后。只需轻轻划动,片刻就能到达对岸了。
月亮河风景确实怡人,但却不是易守难攻的所在,急于保卫宫殿地夜郎王很明显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地方来决战,原本他可以另择一处险要的关隘据守,以等待急于求战的秦军前来的。现在,只有一人深的月亮河水面平静无波,根本不能成为有效的屏障,其间就算有秦军士兵落水,也能够在同伴的帮助下踏水过河。
筏到中途,突然,对岸一阵箭雨冲天而落。
在战场上,玄黑色的秦军旗帜和战甲总能给对手以强烈的迫感,夜郎王果然沉不住气了。
半渡而击!
夜郎王地兵法造诣只能算勉强及格,半渡倒是半渡,但却出击得早了!在这种情形下,秦军完全可以收兵回转,这顿箭雨充其量不过是一次收效不大的威吓。对于秦军来说损失微乎其微。
“鸣金,收兵!”
在夜郎士兵的欢呼声中,弩兵在手持巨大盾牌的同伴掩护下‘狼狈,溃退!
“换一队,再攻!”
未等欢呼声落,秦军退而复来。
玄旗准确的挥动着,秦军中掌旗官忙碌得调动军队,显得从容不迫,得到指令的军侯们根据旗语的指令,井然有序的调动着部下进或退。
如此三番——。
终于,一张脸已涨得紫酱的夜郎王瞧出了秦军地意图,秦人这是在消耗已军的箭枝,象这样毫无准星的漫天击,将很快耗尽掉夜郎士兵携带的毒箭。
“停下来,不许击!”
隐隐绰绰的,气急败坏的夜郎将领们来回于列阵的军队中间,着急的咆哮着,这一番‘敌不战’的招法是栾布总结了盐井之战后得出的经验教训,在那一战中,给秦军造成重大伤亡的就是夜郎人的毒箭。
“哈哈,好小子,真有你的,现在应该轮到我们登场了吧!”目睹这一幕精心策划过的序幕演出,彭越哈哈一笑,栾布玩得这一手着实漂亮,让他心中也不的。
“当然,若再不给夜郎人一点颜色看看,我们岂不要被后面的那帮蛮子给瞧扁了?”栾布拔刀出鞘,高高举过头顶。看到主将发出总攻的号令,原本试图进攻的秦军将士立即象变了一群人一般,嗥叫着冒着零散的箭矢冲向对岸。
这一战,后面有滇和且兰等随从部落相跟着,容不得秦军退缩,否则的话士气不后果就难预料了。
真正的狂攻由此开始。
呐喊声中,秦军一批又一批的渡河冲上,与试图将登岸之敌歼灭的夜郎军队绞杀在一处,虽然变阵不及,但夜郎军中的精准手还是在努力连番击着,将叫喊着前冲的秦军士兵放翻在地,然而只要是还立着的秦军,仍然带着身的雕翎,依然向前。
一波又一波手持战刀的秦军在盾牌手的掩护下,不顾生死地冲破箭雨封锁,如同海边的波涛一样,迅速没前,高高地拍向河滩。
一时间,人翻卷着破碎,血如雾一样在空中飘散。
第一波上岸的秦军全部倒下,第二波踏着第一波的尸体上,呐喊着再次冲上来,天地昏黄,只听见刀入肌体的咯嚓声响,就连大地也在微微颤动,仅这一刻,不知有多少士兵,呐喊着冲向死亡。
终于,在损失了三波千余精锐士兵之后,由彭越率领的第四波冲锋战卒稳稳的在河岸上站住了脚跟,一排盾牌手竖起一人高的巨盾,将过河的秦军严实的保护在中间,在盾牌手的后面,进入程的秦军弩兵也开始反击。
盾牌一点点的前移,每前进一步,都伴着一排弩箭。人起伏,秦军弩手透过盾牌狭小的间隙一次次箭矢出去。
双方互,与身上仅有少量藤甲甚至于涂着汁油作战的夜郎国士兵相比,有盾牌保护的秦军士兵相对来说要舒服得多,只要不被涂有毒的敌矢中,就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而比对方更密集更具有杀伤力的漫天羽箭一轮又一轮的在空中往来,立即将夜郎人藏身的大树瞬间得叶子悉数掉落。
很快,光秃秃的树干上,密密麻麻了三棱的劲矢,还有夜郎手扑倒的尸体。
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月亮河滩已经成为一条死亡的分隔线,短短半刻钟,上千条生命走向终结。
“跟我冲!”
过河的秦军越来越多,叫喝声中,栾布拔出身边的战刀,自己冲了上去。刀光闪处,当者披靡,五百名亲卒紧随其身后,手中战刀替出击,组成一个滚动前进的防护阵,不断有倒霉的夜郎士兵被这一股进攻没。秦军的战刀起处发出令人牙酸的切割声,不断有带着碎屑的残肢断体飞出,血与在半空中,画出凄厉的图画。
“快,杀掉那个秦将!”
夜郎王的惊呼在战场上响起,他终于发现栾布正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猛扑了过来,与此同时,其它几路秦军也齐头并进,若无法遏制当头栾布的攻势,一旦中军遭袭,夜郎军队的防线将被秦军彻底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