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各为其主
龙且追击了!
面对秦军刻意留下的一地狼籍,感到万分羞辱的龙且若是不追,那他就不是龙且了。
薛公和司马昂虽然并不赞同冒险追击实力未伤分毫的秦军,但他们也没有办法阻止龙且,薛公是地位不及,司马昂虽为殷王但又有求于人,龙且一惯深受项羽信任,已经养成了骄纵的毛病,眼下只怕是亚父范增赶来,也难以让龙且停下追击的脚步。
秦军且战且退,楚军步步紧!
然而,他们之间的实力对比却并不如战场上态势这般,随着涧间军团越发的靠近韩信的秦军主力,龙且所部的危险也在越来越大。
危险正在渐近,龙且却毫无察觉,或许更确切的说,即便他发现了秦军的意图,也不打算就此收兵。
对于麾下这支骑军的战斗力,龙且就相当的自信。
蒲坂。
五万秦军正在紧急调动之中。
在这支秦军中间,还有刚刚渡过临晋关的五千骑军,率领他们的正是声名赫赫的李烈,井陉一战李烈负创数处,幸好都不是扎在要害部位,血过多的他经过这二个多月的静养,已经能够重上战场了。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韩信的一声令下。
西河畔,大将军韩信正和谋士李左车此时正悠闲的站在滔滔的河岸上,前面河水奔腾咆哮,夹带着滚滚的泥沙一往无前的向遥远的大海而去。
“大将军,前方急报,涧间将军已经依照计划向这边撤退,龙且的楚军在后面猛追,双方已经数度锋,各有损失,接下来该是我们出场了。”李左车淡淡一笑,说道。
自从下定决心归附秦国之后。傅戈充分尊重李左车的意见,将他依然安排到了韩信的麾下,这样一来李左车的心理也会更加舒服一些,毕竟急促的让李左车这样心高气傲地人和一个不相的共事,他会很不适应。
对于这一安排,李左车相当的满意,他就这样安安心心的在韩信身边做了一介谋士,对于已经见识过沧桑变化的他来说。现在需要的不是张扬波澜的人生,而是平静安定的生活。
也许,在渡过了一段轻松自在地日子后,李左车的心中会再次燃起对梦想追求的火焰,而到了那时,他就会真正的将自己的余生托付给傅戈,他也会真正的为复兴大秦而付出自己的心血。
有一个相知的同伴在跟前,那一种感觉确实相当的美妙,你不用说他就已经猜到了,李左车与韩信现在就是这样。
李左车话刚说完。韩信已是哈哈一笑。道:“龙且乃一勇夫耳,他这一追必然会让楚军陷入到被动之中,我可以判定项羽接下来会不顾一切的增援龙且。这样一来,我军就有了取胜地机会。”
从某种意义上说,韩信与龙且地对决就象是刘邦对项羽一样,一个,以智取胜,一个以勇著称,在这样一场不对称的比拼中,看的就是哪一方更有底牌和实力。
“传令,步兵三万出击包围龙且地部队!”
韩信的命令就如同在秦军中掀起了如雷风暴一般,早就等着不耐烦的秦国将士就象刚刚吃了的战马一般,撒开蹄子朝着包围圈方向疾奔了过去。
以三万步卒去包围龙且。剩下的二万兵士用来打援,韩信的二手安排可谓是进退有度,就算一时吃不掉龙且,也不能让项羽讨到半分的便宜。
荥。
这座城池的发展因为一条沟而兴盛,它的名字叫做鸿沟,鸿沟由战国时的魏国开凿,引黄河水向东南,与淮水、泗水、济水、汝水等汇合,把荣同陈郡、定陶等著名城市以及江淮一带连成一个商业贸易网。
这条鸿沟既可以用于水运。又能灌溉农田,可以这么说,魏国之所以能够成为战国七雄之一,就是得益于鸿沟所产生地巨大利益,在统一战争时期,荥被秦军攻取,魏国也就很快走向衰落,再没有复兴的机会了。
而今,楚军大司马曹咎正率领着一万楚兵镇守这座城池。
霸王项羽已经率领楚军主力奔袭河内郡去了,留给曹咎的是一万老弱残兵,当然,用这些兵力来守卫易守难攻城墙高耸的荣的话,只要应付得当,守住城池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况且,在荣的周围,也只有汉王刘邦还有些许的实力。
刘邦会冒与项羽撕破脸的代价来进攻荥吗?
曹咎当然不这么认为,事实上,不止是曹咎一个,楚军中地许多将领都这么认为,要说对此有疑虑的,恐怕项羽身边只有范增一人了。
不,应该还有一个人。
他便是降了复叛,叛了复降的司马欣。
司马欣在被项声俘虏之后,就立马又表态归顺了楚军,这一次,纵算再有对项梁救命恩情眷顾着,司马欣反复无常的举动也让项羽对他产生了警惕,再次统兵打仗是绝对不可能了,司马欣留在楚军中的唯一奢望就是芶活下去。
在这世之中,能够历经战而不死的,虽不能说是英雄豪杰,起码也是一个相当有眼光的干才。
司马欣在保命方面的杰出才能让他很快就发现了楚军布防上的漏,曹咎这个家伙虽然深得项羽的信任,但在军事上却是一个十足的门外汉。
他居然将部队全部带进了荥城中死守,而对于荥以北的中转粮食转运地敖仓只派了区区不到千人防守。
这种本末倒置的部置让不吃大亏,那简直就是老天不睁眼了?
司马欣不住的在心里暗骂。
“大司马,请允许我领一军驻守敖仓,以防有敌偷袭?”虽然知道曹咎很看不起自己,但为了保命,也为了证明一下自己还有价值,司马欣鼓起勇气向曹咎谏道。
“这,霸王临行之前嘱咐我一定守住荥,现在我军兵力单薄,故而分兵不得,司马长史若是有意带兵的话,就留在城中协同各位将领吧!”曹咎客气的回绝道。
让司马欣这种反复的小人带兵,别开玩笑了!要是象以前一样,司马欣把兵都拐跑了的话,那曹咎岂不是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嘿,竖子无能,必为敌所乘,我还是早早离了这是非之地为上!”司马欣步出荥郡衙,恨恨咬牙说道。
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别的路好走了,唯一一条道就是投奔侄子司马亮,好歹凭着这一层血亲关系和这一张老脸,总也能讨得人家收留不是?
不提司马欣在荥收拾细软,准备连夜出逃,单说刘邦麾下的大将周和曾为赵相的常山王张耳正统领着一万兵朝着荣而来。
以一万对一万,纵算汉军再是精锐,楚军再是无备,面对曹咎这种缩不出的态势,周要想顺利拿下荥确实有困难,不过,他还有一记杀招亮出。
曹咎只顾着防守荥,却将更为重要的敖仓给忽略了,得悉曹咎犯下这样致命的错误,不止是周,连刘邦这个在军事上能力平平的汉王都不住跳了起来。
“常山王,你督领后军跟上,我领一军去袭占敖仓,莫要等曹咎这个家伙反应过来,那就什么好处都抢不到了!”
周闷声说道,张耳自从被陈余赶出了赵地之后,就一直依附在刘邦的麾下,失地无兵,他的常山王的王位也很少有人再提及了,不过,出于对张耳这位名噪一时的豪杰之士的敬重,周在与张耳对答时还总会如此尊称,这让张耳甚是感动。
“周将军尽管前去,我自引军截断荥与敖仓之间的甬道,保证不让楚军增援!”张耳沉声答道,虽然军事才能欠缺,但好歹威望仍在,以张耳的能力对付比他更加平庸的曹咎应是绰绰有余了。
敖仓的战况一如周所料,只留守了不到一千残兵的楚军根本不是汉军骁将周的对手,仅仅半个时辰不到,守卫粮仓的楚军将领就放下了武器。
周这一击完全出乎楚军的注意,他们在此之前只关注会不会遭到秦军的进攻,而一旦发现荥周围根本没有秦军活动时,楚军将士就放松了警惕,而这样一来正好给偷袭的汉军留下了可乘之机。
战场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
更没有永久的信誉,无论什么条约、协定都是建立在实力基础之上的,对于这一点,汉王刘邦和秦相傅戈都明明白白,唯一看不透这一层的也许就只有项羽了。
为了虚名的诸侯领袖,去钻秦军早己布下的圈套,换了刘邦的话,司马昂是死是活关他事,而项羽则不然,他要去救,他认为他必须去救,这既是项羽吸引人的魅力所在,又是他最终结局的悲哀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