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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成塾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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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七天后陈海告诉他,监视林小姐和陆荀年的人发现这几天的照片不对劲,才知道被派去拍林逸舒照片的人已经被陆荀年杀了埋在后花园里,现在传过来的照片是他们一早准备好的。

  “人呢?”他只吐出简单的两个字,突然心慌了一下,这一年他越来越发现陆荀年的手腕比他还绝上三分,又能隐忍。默不作声地在陆氏搞大事情,调虎离山。

  “对不起,先生,他们…他们都消失了。”陈海不敢想像陆荀庭发怒的样子。“去找…活要见人,死…”他有点说不下去“死要见尸,哪怕她化成骨灰都给我找过来。”字字冰冷,在陈海这些人面前。

  他从来温和,一共也没发过几次怒,上一次发怒是因为林逸舒自杀,他在远山别墅外面坐了一夜,第二天发了一场高烧。这还没够,他自残式的和她一样割了腕,很深。陆荀庭只是想感受和她一样的痛苦,他伤得很重。

  那条伤疤又实在太过于丑陋,他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再碰过她是因为他辗转了多国去做疤痕手术,一共做了三次,三次都没有打麻药,她有多痛他就比她更痛。

  第二十二天,陆荀庭坐在爱丁堡林逸舒和陆荀年曾经的公寓里,这里是早已人去楼空的一片颓败模样,只有穿堂的风吹到他脸上。陆荀尘已经陪他辗转多地了。从最初的费城、宾大、旧金山、到锦城、冰城,最后的爱丁堡,他们消失得干干净净。

  “哥…”陆荀尘从外面走进来。“陆荀年这小子真够心细的,这里什么都没有了。”陆荀庭坐在沙发上抽烟。

  他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几天之内马不停蹄地找一个人,在他的心情还没收回来的时候,还有不可停滞的工作一直在找他。换做平常人早就崩溃了。可他却是一面处理工作一面毫无怨言地找。

  他嫌别人调查的太慢,就一面让靳谙在国内外收集消息,一面自己亲自找。“哥…”陆荀尘站在陆荀庭面前。

  “要不然算了…人家夫两个人万一出去玩呢?说不定过年就回来了。”陆荀尘也累的,这几天陪着陆荀庭到处跑。

  “哥…你真的别这样。实在不行咋们去问陆荀年他妈呗。”陆荀庭不答,冷漠地看着他,想抽烟但发现身上已经没有了。“冯素要我妈在陆氏全部的股份,她就告诉我,她在哪里。”

  “我怎么给…”“哪怕她要佚名的股份,我都给了…我妈的股份我怎么给。”毫不知情,无头苍蝇的寻找,怎么可能抵过精心策划呢?

  他已经快一个月没见林逸舒了,在此期间他也丑闻频出,一直是宋慧韵帮他着的。“我就是想见她一面。我现在就是哪怕远远看着都可以。”他低着头,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哥…”陆荀尘哪里见过陆荀庭这样。他哥这辈子吃了那么多苦,从来都是像哑巴一样不言语半句的,哪怕在公司创立初期吃糠咽菜,他都忍下来了。陈海还在费城看着陆荀年家的案子的进展。

  他们不能轻举妄动进去看,陆荀庭只能派人在外面守着。这二十几天她一点消息都没有,仿佛在这个世界上林逸舒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人海茫茫,再难寻她,他考虑二三,却一再无法下定决心。陆氏的股份有他母亲的命在里面。哪怕刮他身上少年时代的梦也好啊…偏偏冯素要的是这口骨头,她只要沉蔓的股份,其他的什么都不要,他悲痛又难表,她的离去到底带走了什么?

  带走了他意气风发的灵魂,他这么多年只爱过她一个人,她的存在早就成为了他的习惯。一夜醒来发现人走了。

  只有一些少之又少的记忆和痕迹残留在复一的昨天。二十七岁的陆荀庭,处理公司问题越来越过人,处理感情问题还是一如少年。

  陆荀尘这才发现他哥并非神明,他也是普通人,只是在那之前他没遇到爱和软肋。“哥,我们可以和冯阿姨商量啊。”“商量不了了,她也…跑了。”“哥,要不然咱们真试着放下她吧。”

  陆荀尘的话,回在整个屋子里。放下她,怎么放下,这么多年的水融和纠爱恨,一朝全部放下。天方夜谭。放不下,他那点卑劣地爱全部在她那里。

  ***人与人之间刚刚分离的时候大多都是错愕的,陆荀庭甚至没来得及感到多么痛,渐渐地发现人真的不在了。

  痛感才会到深夜里来绑架凌迟。绚丽的夏夜,他独坐在落地窗前,感受着回忆的折磨,手边是遗落的一踏踏曾经的照片,笑着的、不高兴的、坐着的、站着的小小的背影,他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一定更多的是不情愿的。每一个独自相处的黑夜。

  那份思念和想再见一面的情绪就会跑出来噬掉他,他不能哭,不能倒下,只能沉默。辗转多处去寻找她的痕迹,去找寻她的味道和踪迹,每一处的回忆都像凌迟的凶器,他们之间美好的回忆并不多,更多是他给她的痛苦,每一次都是。

  他开始疯狂地回归到工作上,有段时间甚至害怕闭上眼睛,因为要在第二天清晨,清楚地接受到她已经离开他的事实,每一次醒来都是一份极其清楚且全新的痛苦。

  他回到了京城,宋慧韵见了他一次,问了他一个问题,她说:“现在你真的读懂了基督山伯爵里的那句话了吗?”那夜在纽约。

  她还看到了他卧室头有一本翻开的《基督山伯爵》,在翻开的那一页里有一朵淡蓝色绣球干花片卡放在某一行上,他说没说话,坐在椅子上抽烟。

  “我想,你从来都不懂她要的爱,她要的是尊重与自由,不是囚和强迫。”宋慧韵在纸上签下名字,这是他从自己父亲那里拿来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转让协议。

  “陆先生,你可能从来没尊重过她,你礼貌对待身边的陌生人,但好像,”她把钢笔盖起来,放回他桌上。

  “对她不是。”“你愿意花很多钱,只为她有一个平静的生活,但你要知道,她本来就可以不用活得那样惊心动魄。”

  “你们之间不平等。”宋慧韵看着眼前男人的背影,是颓败和落寞的。“但是,我愿意帮你。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帮你。”

  她声音温柔,灯光下的她穿着一套职场风格的OL套装包裙,发尾微卷,画着淡妆,成温柔,她刚刚结束一场戏份拍摄。拿到宋氏的股份,算是圆了她多年夙愿。

  夏末傍晚的京城,微风拂过带着热意,他这些日子一直住在京城的南里小区,已经很久没有回过沉家了。

  屋内低低地循环着一首他最喜欢的大提琴曲,窗外应景地下起了小雨,只有这个房子里没有他和林逸舒的回忆,一丁点都没有。

  “你知道我后妈吗?”他似乎相信了宋慧韵,他们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她要我母亲在陆氏全部的股份,来换取我得到林逸舒的消息。我定夺不下,她就已经跑了…我爸也找不到她了。”冯素在说出这句话的第三天就跑了。

  他一点都没抓到她的踪迹,这些年有他爸护着这个女人,他要监视她太难了。问题很棘手,她不仅跑了。还把公司的钱全部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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