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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带着黏糊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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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出发去骞州那天是早上,天气不好,锦城天气晴不定,骞州更是阴冷的寒冷天,他抛下一切工作来找的她。

  把车停在她书店的十字路口,知道她要从这边过来,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头发还是低低地挽在脑后,风吹了她的发丝,她就是从清晨的秋风里走过来,坐到他的副驾驶里的。

  “舒舒,”她坐上车刚刚系上安全带。“你瘦了。”他侧头看着她的脸,两个人已经很久没见了,或者说陆荀庭已经很久没见过会动会做表情的林逸舒了,她干笑了一声,然后看着他说:“吃饭了吗?要不然我下去买点吃的。”

  “后备箱里有。”“好吧。”车子开动。一路上无话,她偏着头小憩。从锦城到骞州开车要开七个小时,陆荀庭亲自开车,他开得不快,她睡了又醒过来,发现陆荀庭把车停在加油站,他靠在车边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

  他穿着一套西装,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大衣,身姿拔,背影特别有安全感,烟从他脑袋上面冒走,这个画面更像是他脑袋冒烟了一样。

  “你什么时候又开始了。”陆荀庭刚刚坐进车里,林逸舒问他,他愣了一下,笑着说:“你不喜欢?那我以后不了。”“我一直都不喜欢,你不是一直都。”她又侧头看向车窗外,靠着车靠背,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我们今天可能要住酒店了。”他刚刚是在打电话跟陈海确认路线。今天能到骞州市中心,但是要去林逸舒的家乡又是另一段距离,和市中心不一样,那边是另一番山山水水,又要开几个小时。

  “好。”她仍旧没看他,两个人像是陌生了。到酒店,两个人先吃了饭,陆荀庭点了一桌子菜,边吃边点评,他努力找话一会儿说鸭子太柴了。

  一会儿说这个不如他做的好吃,他就是想她了。想抱她想她,她离开之后他哪里还有心思和别人做

  林逸舒倒是因为今天睡了这会儿不想睡觉,但吃完饭还是自觉地进了房间,她躺在上,脑子里对陆荀庭没什么感觉,但她心里只觉得安心,心脏处莫名其妙生出了一种有他在就能安稳睡一觉的感觉。

  这一夜,陆荀庭没睡好,他没去打扰她,只是站在酒店阳台,他本能的想抽烟,但把烟盒拿出来,就只是握在手里。林逸舒的房间就在他旁边。

  她房间里的灯还没灭,他如同静止一般,看着她那边的阳台发呆,他中有汹涌的千万爱意,从心脏供输淌过血,生生不息地循环,直到人家熄灭了灯,他才裹着自己一身疲惫,坐到边。陆荀尘已经和Olivia结婚了,那是林逸舒离开他的第一年。

  他们在古巴结的婚。陆荀庭去参加了婚礼,婚礼观礼刚刚结束,他就到马雷贡海滩边的旧城墙上坐着等落。

  这里的落每一天都不一样,不知道他今天能看到什么样子的落。陆荀尘在婚礼开始之前,和陆荀庭一起站在酒店阳台上抽烟,这几年他成长了很多,和Olivia互相纠到现在结婚。

  他有些感慨地跟陆荀庭说:“哥,我终于要和她结婚了。”他追Olivia倾尽所有,圈里没人不知道。“没想到陆家能出你这种痴情种。”

  “哥,别说我,你不也是。”林逸舒走后,他刚刚从冯素母子的案子里身出来,这件事给他留下了很大的污点,他有段时间比陆荀尘还惨。

  “…”陆荀庭沉默。烟在中指与食指之间夹着。太阳藏进云里,城墙边上到处都是人,有古巴人在旁边弹风琴,情侣在弹奏中跳舞、接吻。整个天都是金黄的,这里能望一大片的天空,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泛着夕阳的余晖,远处有轮渡的鸣笛声,他想起了他许久未见的爱人,在这个充温暖与爱意的地方,感受着自己心中的爱意。

  即使已经很久没有见她,但爱已入骨,丝丝成扣,钉在他的灵魂里。古巴人依旧演唱着一首《siLlegoaBesarte》曲调低婉,尽诉他中深情,这时候天色已晚,他拿起手边的啤酒喝了一口。

  这是林逸舒在锦城安定下来的第一年。***到达骞州市宜麦镇上是第二天的中午。天下着雨,打车的玻璃,陆荀庭把车开进了宜麦镇中心小学,林逸舒在这个世界上还剩一个可能亲人,一个隔了很远亲的亲人。

  她的三伯…林从德宜麦镇中心小学的校长,一个带着眼镜,脸上爬岁月痕迹的男人,这所小学之所以还能继续,是因为陆荀庭一直在用林逸舒的名义给学校捐款。陆荀庭的车开进校门。

  就有几个好奇的小孩跑过来,林逸舒下车,陆荀庭走到她身边撑着伞,学校里修了水泥地,但还是有泥巴。

  林从德还在办公室里,林逸舒走进去,他就看了她一眼,第一眼,他就知道这是谁家的崽,林逸舒眉眼长得像她爹,斯文腼腆。

  她父亲也是一个镇上的传奇人物,孤儿寡母为伴,儿子考上了重点大学,偏偏被黑心人拿去顶替了名额。三伯了一只廉价的香烟,没跟林逸舒说这些,那几年的糟心事现在没必要说出口来糟小妮子的心。

  他把烟按灭,先跟陆荀庭招呼了一声,站起来喝了一口茶用骞州方言问林逸舒:“你是林舒舒?”林逸舒点头。“哎呦,你咋个这个点才回来哦…你妈老汉儿呢,都死了。你呢,”三伯望着她,把茶盅盖上“还是死了。”

  男人穿着一件发白的polo领条纹短袖,说要带着到她以前住过的土墙瓦房去看,他不肯坐陆荀庭的小轿车,自己骑着他的摩托车带着他们回了村里。

  走到她家以前的土墙房前,荒草丛生,房子都已经朽烂了。房前有棵野柚子树,没人打理,上面结了几颗野柚子,三伯给她打了一个柚子下来,拿他间钥匙上的折迭弹簧刀给她划开。

  掰了一半给她,林逸舒坐在房前长杂草的屋檐边把柚子送入口,不好吃,又酸又麻,她沉默地吃了几瓣,眼里泛起了雾,她家已经没人了。父母的墓都不知道在哪里。

  三伯带她去了她坟前,依旧是荒草丛生,连祭奠的人都没有。当天晚上他们就回了骞州市中心,林逸舒踩脏了他的车。

  她侧着头靠在车靠背上,心如飘萍一般,一路上都在下雨,她无神地看着窗外。陆荀庭把车停在路边,拉了一下她的手臂,她没动,接着他解开她的安全带。把她拉过来抱着。

  林逸舒这才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他肩膀上泣,混着眼泪说:“我没有家人了。我一个人。”他轻轻拍着她的背,顺着她的长发,摸着她的头,坚定地说:“舒舒,我们在一起吧。我做你的家人。”

  他的体温传到她的身上,林逸舒一把推开他,无比理智地说:“你休想趁火打劫。”她了一张面巾纸,开始擦脸上的泪水。

  陆荀庭被她搞得哭笑不得,拉着她的手说:“舒舒,我是认真的。”“我也是认真的,别人都说烟难戒,要不然你先把烟戒了。给我一个态度?”

  她刚刚哭过,带着一点黏糊的尾音,有点娇俏。这话是她为了搪他,随便说的。没想到他认真地说了一句:“好,我戒。”

  看向她的眼神万般温柔。随后又上路,这一年,相见又分别。心里好像没那么痛了,就是想她,想和她见面、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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