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回过神来
他说:“林逸舒,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喜欢你,你就是一条命,被陆荀庭睡了还恬不知地扑过来以为找到了救命稻草,真是货。和你爹妈一个样,想攀上陆家。”说完他狠狠地踢了她一脚。
冷硬的皮鞋尖,重力踢向肚子,她捂着肚子在地上痛苦地趴着。“可…可我是你的子啊…陆荀年,我们发过誓的…你不能骗我。”“你自己仔细想一下,婚礼上我叫的是谁,我是对谁发的誓。”婚礼的誓词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但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现在才知道原来是su不是shu。难怪他要那样叫,她苦涩地笑了起来。
原来他也是这样看不起她。声嘶力竭地哭了一场,后来那些真相每一天都变成了深深刺入她骨髓的刀片,原来曼彻斯特那三年的信,发件人是冯素或者其他人的代笔,原来他拿出的相片。
他说那个是他子的人是冯素,送的那些礼物全部都是早已准备好的欺骗。是他们把她送到陆荀庭手上的,因为在某个夏日的午后花园,冯素看到了陆荀庭眼里的情意。
情,最能牵制人心。所以,到此时此刻林逸舒更多恨的是自己。只恨她自己信错了人,原来爱丁堡的承诺和生活,都是昙花一现的梦,是他收集她身体数据制作逃离计划的温,从头到尾都是欺骗。如今想起来陆荀庭把她带走的那段时光竟然成为了她最安稳的一段日子。
太可笑了。陆荀年把烟头扔到一边,没说多余的话,他把袖子起来,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小舒啊…便宜你了。让我最后再疼你一场吧。”
随后到来的是一个耳光,他扯住她的头发,脖子因为被他抓着头发剧烈动作渗出了血,她的嘴皮因为缺水干得皲裂严重,血珠大滴大滴地从干裂的嘴皮里冒出来,她惨白肿的脸上沾泪水与灰尘。
他的掌心曾经是温暖的,现在扇着她的巴掌是滚烫的,火辣辣的。仍旧是美好的夜晚,外面蝉鸣声不断,地下室里气味难闻,林逸舒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她的两只眼睛肿得如同核桃一般,眼皮上面是上次还没好利索的青紫。脸很肿,这几个月了常常有一顿没一顿的吃饭,脸上被打得全是水肿身体却连肋骨都消瘦出来了,她不止一次想过用铁链勒死自己。
可是这个地下室里有监控,她一旦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陆荀年就会赏她一顿更痛的拳头,常常把她打得爬都爬不动。
陆荀年打累了嘴里哼起了歌,他的手上沾鲜血,林逸舒早被他扔到地上了,他拿起摆在身旁的针管,朝她大腿直愣愣地扎了进去。
“便宜你了,本来准备今天把你给办了。结果那个女人的国家战争爆发死在路上了。林逸舒你命真好,马上你就要和你爹妈一样,又为陆家服务了。给我们做代孕,是你的荣幸。”
他的声音平静如同他当年在爱丁堡求婚时的语气。陆荀年转身上楼去了。林逸舒只是他们计划里不重要的备胎。
就是为了防止代孕出事,之前以为代孕过来,林逸舒就没用了。没想到那个女人死了。林逸舒乏力地睁着眼睛,浑身上下骨折一样的痛,脑袋上的血滴到眼睛里,染红了她的视线,眼泪从眼眶里倾盆而出,染痛她的伤口,她好像看到了高中时的陆荀年,他大方地站在台上,唱了一首《匿名的朋友》。
这时候林逸舒才想起来,这首歌应该是唱给她身边坐着的冯素的,她印象里的陆荀年,阳光、温和、帅气。
他们一起度过了很多她人生的美好时光。火车从哪一刻开始轨的呢?林逸舒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苦苦等待的奔赴成了下一场深渊,她马不停蹄地奔向了下一场噩梦。
此刻已经无法怨天尤人了,她只恨自己,只恨为什么这些人总要骗她,痛苦好像总是伴随着她,她死都没想到深爱的爱人是这样残忍的骗自己。
他们明明曾经那么甜蜜,那是她唯一活着的理由啊,她觉得无力极了。听天由命吧,她什么都不要了,她慢慢闭上眼,嘴角溢出甜腥的血水,做起了一个梦。梦里是一片雾。
她感受到了自己在雾中移动,有风吹过她脸庞,她使劲地要拿手去抓开她眼前的雾,好像看到了一个穿着花衬衣的女人,背对着她,她想去拍一下她的背。没想到身上却传来钻心的巨痛。
林逸舒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看清周围的环境,悲戚的确定是在汽车后备箱里。刚刚车急刹了一下,她的身体与车厢剧烈碰撞,疼得她无力再管梦境如何。
她看着黑漆漆的汽车后备箱,觉得自己可能要死在这里,伤口被车颠簸出血,五脏六腑像是被打碎了换了一个位置。“带过来了?”“在后备箱。”陆荀年着烟,抱臂靠在车门边看着冯素。
“先处理好伤口吧。”她看着自己的儿子说。“你们几个把她抬到里面去。”几个块头很大的瑞士男人打开车的后备箱,看见里面蜷缩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女人,脑袋上还在血,身上气味难闻但大多是血腥味,这股血腥味直冲鼻腔,她身上穿着一件沾鲜血和灰尘的裙子。
她的手脚被几细细的尼龙扎捆住,尼龙扎又硬又坚韧,已经勒进了女人的手脚腕处。更触目惊心的是,这个女人的脖子处那几已经入血的铁丝,铁丝周围的已经烂了。
最初出的血已经结痂堆在烂周围,现在出的已经不是鲜红的血了。是开始渗出浑浊恶臭的脓水。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本来打算把林逸舒从车里拉出来。
扛进他们医院的房间,却发现她腹部肿,有过在道上行走经验的人都知道,她腹部很可能遭受过重创有积血,现在很可能已经生命垂危。
最后两个人男人把林逸舒抬到了一架白色的病上,陆荀年从始至终都没在出现,几个男人只得到了把她抬进来的指令,其他的他们管不着。
白色的病房里,只有这样一架冰冷的病,冯素走进来,看到了多不见的林逸舒,鲜血淋漓,但面上没有太大的表情。
她拿剪刀解开捆住林逸舒手脚的尼龙扎。绳子上沾鲜血,她实在有些恶心这样的画面,出了病房,叫了一个晚上值班的瑞士女护士进来处理。
这是一个刚刚毕业出来的新手,被自己的领导叫来干活心里可能有些不高兴,那个女孩走进来,远远看见病上的林逸舒,吓得腿软,前摆着各种消过毒的医疗器械。
那个女孩走进,看着林逸舒身上的伤震惊得不知道从哪一处下手,她回过神来,迅速锁定林逸舒脖子上的,铁丝,那几铁丝已经进里了。要取出来稍有困难,她刚刚来医院实习,实在没办法自己完成。
她不确定林逸舒身上是否还有其他更严重的伤口。只能跑出去了求助其他的医生,一个小时后病房里站了几个医生,除去那个瑞士女孩叫来了一个女医生,其他的医生都是冯素叫过来的。
一个女医生在林逸舒脖子上一寸寸剥离那几铁丝,后面的铁丝结已经被人绞开了。现在需要人一点一点耐心的剥离,那是一个年纪较大的瑞士女医生,她一边剥离一边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