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能一直跟在裑边
他只得先做出一脸喜,拱手道:“既然门主美意如此殷切,在下…也不好虚情假意说自己并不高兴。不知…能不能让我跟贺师姐单独谈谈?”
许天蓉淡淡道:“这个不急,仙澄已经决定请袁少侠和含蕊一起在此地住下,免去通传的麻烦。你们想见面,随时都可以。”
“那…门主是还有什么吩咐么?”袁忠义谨慎问道“门主只管将我当作弟子差遣,不必见外。”她掏出一本册子,递给他道:“你只有内力深厚,这并非武学正途。
你这身内力至至寒,能配得上将它驱策的心法着实不多,我暂且也并无良策。我这里有本《广寒折桂手》的誊抄秘籍,需求资质骨颇高,对内力要求也十分苛刻,仙澄也不过刚刚入门而已。
她面皮薄,未必好意思亲自传授,你就拿这本册子先略学学,补上武功的短板。内功的事,将来再想办法。”袁忠义双手接过,不解道:“门主到底所为何事,不妨…吩咐在下吧。”
“这不过是给我飞仙门的佳婿一份见面礼而已,你不必多虑。若有什么事情需要袁少侠相助,我自会开口。”许天蓉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道“对了,袁少侠…”
袁忠义心中一凛,抢着道:“门主不必总是这么见外,你是前辈,直呼在下名字便是。”她莞尔一笑,道:“那你也不必总是一口一个门主,总觉得被你叫老了。我才受了陛下一个封号,旁人不论,你总称呼得起。”袁忠义立刻乖乖道:“是,真人。”
“那么,忠义,我就继续说了。”她望着他的眼睛,轻描淡写道“这次过来,我检查了一下含蕊的身子,她遭了飞来横祸之后,体质可是大不如前了…”
袁忠义背后一紧,莫名想起了当初被孙断那双瞎眼盯住的恶寒,脸上忙做出黯然神伤的样子,道:“这也怪我,才疏学浅,怎么也不知道该如何为她调理滋补。真人,你看我是不是应该当寻访一些珍奇药材,来为她滋养元气啊?”
许天蓉摇了摇头,叹道:“这事真论起来,其实你才是罪魁祸首…可又怪不得你。”袁忠义故作一惊,愕然道:“真人,此话是从何说起?我对含蕊,可从未有半点恶意啊。”
“我细细查过含蕊的脉象,她体质孱弱成如今这副样子,其实…”她微微一顿,面颊微显一抹红晕“其实是亏空,肾经虚弱。她多半是被蛊宗蹂躏时身上受创。
之后一心与你绵,枕席之间贪过度,这次在蛊宗那边又竭尽全力带头救你,可以说是元气大伤。幸亏这两你有所察觉,没再顺她的意,不然,她怕是要竭枯,一命呜呼了。”
袁忠义倒一口凉气,道:“当真?我还只当她是累了…”“千真万确。这也是我不愿她做你正的原因之一。为人者,开枝散叶才是重中之重,含蕊亏虚至此,腹中是绝不可能再有胎儿了。她守在你身边做个如夫人,才是上上之选。”
看许天蓉似乎没有追责的意思,袁忠义渐渐放下心来,大着胆子以懊恼神情道:“若是因我之故,说明我…其实是个伤人的体质。那、那我又怎么能再去连累贺师姐。”
许天蓉摇了摇头,道:“是含蕊自己受创后亏甚重,岂能全怪在你的头上。再者说,你这玄真气森寒至极,若没有女子为你提振,你也会受其拖累。
你这大好的本事,岂能因为顾念女子孱弱而束之高阁。你大可放心,仙澄是我最重要的弟子之一,她比含蕊有分寸得多,绝不会让你再有什么追悔莫及的遗憾。”
再有?言下之意,包含蕊似乎是救不回来了啊。果然元夺过之后就该收敛一些,即便没有单次而亡,积累下来也会亏虚致死。他暗暗决定,之后常伴身边的女子,一定要谨慎运功,大不了放过元不碰,也好过未来留下个克的名声。
堂堂侠少,身边跟着的红颜知己一个个肾痨而亡,传出去也太不像话。他可不愿今后名垂青史之时,名字前留下的绰号叫什么“天煞孤星”、“鳏夫英雄”之类。
本以为今差不多就到此为止,袁忠义正想着找由头告辞,许天蓉又开口道:“还有一事,我要先请忠义你做个准备。”“但凭真人吩咐。”
“这两天,王上就要过来了。大安义军在北方连战连捷,势如破竹,茂林郡平定,更是没有了后顾之忧。
王上御驾巡视,必定要召见诸位有功之臣,届时不论谈及何事,还请忠义你记得,为了含蕊,你一定要将仙澄娶进门。”
头皮一阵发紧,袁忠义暗忖,难不成这许天蓉是不想贺仙澄成为张道安的女人,又不好自己拒绝,便抢先跑来趁着大安王没到,将这边的生米做成饭?“我自然是愿意如此。可我担心…”
他略一沉,道“还有张白莲将军这个变数在。虽说事急从权,可毕竟我是污了张将军的清白,她若提及此事…”
“那便请旨御赐,让仙澄和张将军执平之礼,效法娥皇女英,不分尊卑,张将军虚长几岁,仙澄可以称她一声姐姐。”“若是王上不允呢?”“这你不必担心,我自会为你们出言相求。”
许天蓉望向门外,微笑道“耽误忠义你这么久功夫,快去跟仙澄说说喜事吧。”袁忠义看向门口,一个翠衫绿裙,颇为白净俊俏的少女快步走入,道一声师父,便过去站定在身侧,垂目不语。
“这是林香袖,含蕊她们的师妹。我的关门弟子。香袖,这便是你师姐们提起的袁少侠。”林香袖抬眼一瞥,柔柔一笑,道:“小女子林香袖,见过袁少侠。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多谢你相助师姐。”
看得出她们师徒有话要说,袁忠义起身道别,快步离开。出了屋子,阳光当头照下,他昂首逆着金芒看向天空,心中微感恍惚。但转眼之间,他就恢复了镇定,让等在门外的丫鬟领路,径直去找包含蕊和贺仙澄。
论急切程度,他必然是得揪出贺仙澄躲去个没人地方好好谈谈。但于情于理,按照他此前塑造的形象,这会儿还是要迈进门去,先大步赶到包含蕊身边,把她搂进怀中温柔抚摸,软语安慰一番才是。
本来还在强绷着一张笑脸,被他这么一抱,包含蕊顿时泪如雨下,哭得梨花带雨,惹人生怜。贺仙澄神情略显疲倦,起身道:“你们先谈谈,我去透透气,顺便让人备些吃喝,智信,你若没什么杂事,就在这里和含蕊一起吃吧。”
袁忠义点点头,恰到好处做出略显尴尬的表情,像是青涩少年对这突如其来的喜事不敢相信一样。
等贺仙澄一走,他便拥住包含蕊柔声道:“含蕊,你莫生气。你师父的安排,你要是不满意,咱们今夜悄悄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你说,好不好?”
包含蕊一愣,眼中出一股喜,颤声道:“你是说…咱们私奔?”袁忠义坚定道:“不错,只要你点头,咱们晚上就私奔。”
他当然不舍得就这么抛下快到嘴的贺仙澄,不过他也知道,只要将决定权交给包含蕊,她就绝对不会离开。这个为了爱人充牺牲精神的姑娘,一定会先从他怎么才能更好的角度考虑。
果不其然,包含蕊眼中喜渐渐转为欣慰,跟着擦擦泪珠,低头握着他的手掌,轻柔摸索着指的茧皮,柔声道:“有你这句,我便怎样也没有遗憾了。
智信,我师父说得对,你是就要展翅的大鹏鸟,早晚过龙门的壮鲤鱼,我能一直跟在你身边,这福分都可能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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