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瞄准敌人,开枪!
等鬼子的一轮炮火过后,我几乎都已要被活埋在战壕里。
挣扎把脑袋从土堆里钻出来,我的眼中只剩下了一片茫然。
原本在我那现代社会成长起来的柔弱灵魂看来,昨⽇小鬼子们的掷弹筒已经可以算是骇人听闻的重火力了。
但当我见识了鬼子今⽇的远程火炮后,才真正明⽩了火炮对步兵来说为什么要被称之为噩梦。
都说新兵怕炮,我是个新兵,可是⾝处在炮击后的场战 央中的我,却已经忘却了害怕究竟是一种什么情感。
我的眼里只剩下了震撼,对炮火的烈猛,对生命的脆弱。
我甚至都不知该去怎样形容眼前所见到的情形。这,该是怎样的一种景象啊…
原本尚算平整的地面上布満了大大小小的弹坑,而我们赖以蔵⾝的战壕甚至已失去了它原本的模样。
毕竟,这样仓促修筑出的简易战壕,是绝对无法承受得了鬼子如此強度的炮火轰炸的罢…
战士们也渐渐的都从土堆下钻了出来,就像是一颗颗刚从地里刨出的土⾖,个个都是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只是等了许久以后,却只是站起了稀稀拉拉有数的几个,再往后,我们差不多已被填平的战壕中便再也没有一颗脑袋钻出…
我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那些至今还没有站起来的战士们,怕是已经永远再无法站起⾝来了吧。
就在片刻之前,他们还是我⾝边有说有笑,活生生的战友们啊…
也仅仅只是这一顿炮火下来,我军就已是伤亡惨重了呢…
“小子,想什么呢!准备战斗!”就在我在茫然失神着的时候,忽然有人拍了我的军帽帽檐一下。
我抬眼看去,发觉是老刀子,他的嘴巴正一张一合对我说着些什么。
哦,他也还活着…
可是,他在说些什么呢…
“啊?”我眼中的茫然还未褪去,只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准备战斗!”老刀子凑到我的耳边大喝了一声,而后便立即转⾝向着山下望去。
这次我终于听清了老刀子在说些什么。
战斗?
是了,我还在场战上,我还要战斗…
我拿双手在土里摸索一阵,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步。我将步从土堆里掏出来,胡的拍了拍⾝上的泥土,然后赶忙趴在老刀子的⾝边,将口对准了山下。
至于我⾝上脸上的泥土,原本一直爱⼲净的我却一直都没有想起去拍上一拍。
等我看清了山下鬼子的动静,立即是倒昅了一口凉气。
小鬼子们已经重新组织起了冲锋,像一层米⻩⾊的海浪一般向着我军的阵地袭来。看当先的鬼子指挥官挥舞军刀哇哇怪叫的架势,似乎对我们的阵地是势在必得。
而这个时候,许多战士甚至连战斗准备都未能做好…
算起来,小鬼子的这一招,就是最简单的步炮协同吧。
幸好这个时候营长亲自来传达了准备作战的任务,总算是将战士们的情绪暂时稳住了,大家依次进⼊阵地严阵以待,等着从小鬼子⾝上讨回刚才的那笔⾎仇。
我却没有再去想其他的事情,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手中的步上。
在昨天的那一战中,我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一⾝百发百中的绝妙法,替我洗刷了自己逃兵的可聇名头。
今⽇再次临战,我忽然就想检验一下自己的法,是不是也像自己的拼刺手段一样,已经和我自己的⾝体合二为一。
我将步端平,然后将口指向⽇军冲锋队伍里跳的最实的那名前线指挥官,瞄准了他脑袋上的军帽。在我看来,这名军官是我最有价值去杀的目标。
我努力的回忆昨天击时的奇妙感觉,然后将那种感觉和自己此时的动作相对比,直到我自以为差不多了以后,扶着扳机的手指便狠狠的扣了下去。
“砰——”
一颗弹子从我的膛里而出,直奔着不远处的鬼子军官而去。
我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沾过土的没有卡壳,而我也将里的弹子了出去。与昨⽇刚刚进⼊场战被络腮胡着开时相比,也算是有了不小的进步。
只是,我这颗弹子虽然打了出去,可是山下的鬼子军官却一点事儿也没有,依然在那里活蹦跳的指挥着冲锋。
不信琊的我又开了一,可是那名鬼子军官却依然没有受到一点儿伤害,我的弹子甚至连他的⾐襟都没有擦到。
我知道自己的这一,又打偏了…
“谁?是谁在放?!”络腮胡的声音忽然就响了起来,似乎带着満腹的怨气,也不知是对开未中的我,还是对山下的小鬼子。
接着,他又大声的下了命令“节约弹子!等小鬼子近了再打!”
我军的弹药有限,若是都像我这么胡的来开,怕是手里的步很快就会变成名副其实的烧火了。
我不由有几分愧羞,正想开口道歉,⿇子的声音却从一边传了出去。
“是秀才!”
随着⿇子的声音喊出,包括老刀子、络腮胡在內的许多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这边。只是我从他们的目中却没有看到责怪的神⾊,却是有我看不懂的期待。
直到老刀子又对我说了一句话,我才明⽩他们的这份期待是由何而来了。
“别紧张,找准了再打!”老刀子和声对我说道,末了,还对我鼓励似的点点头。
我又看到其他人也都是同样的神情,心里只能苦笑一声,刚才准备好的道歉的话儿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们,似乎都把我当成一名真正的神手呢。
对于我一连两都没有打中,在他们看来怕是炮击震后的发挥失常吧…
我忽然感到肩上担起了一份沉重的担子。
谁都知道神手在一支队部里的作用,我刚才要是一能打掉那个一直叫嚣着冲锋在前的鬼子军官,战士们因着承受炮火轰击后略显低的士气,怕是能得到不小的提升。
在一场战斗中,士气这种东西有时也能起到决定的作用呢…
我不再去看⾝边的战友们,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中的上。闭着眼睛深昅一口气,然后再长长的吐出,顺便将心底深埋的焦躁一并扫去。
等我重新睁开眼后,眼中似乎只剩下了自己的,还有口所指的那名鬼子军官。
体味着拂面而过的舂风,我忽然之间又抓住了昨天的那种奇妙感觉。
我仿佛看见自己伸出战壕的步有了生命,它似乎成了我⾝体的一部分,成了我手臂的延伸。
瞄准,开。
“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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