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这些年来
孙水侯看见她,先是一惊。般接着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立即让宾馆的医务人员在他的卧室里办起了临时病房。他默默地守护着她。
看到她疲倦地睡去,又瞅着她从昏睡中醒来。当她微微地启开了那张干渴的朱,孙水侯便将一杯水轻轻地送到了她的嘴边。英娣深情地看了孙水侯一眼,小声说了“谢谢你…”“英娣…”孙水侯看着病榻上的她,想要说什么,刚一出口,却又停住了。“孙厂长,你…有话对我说?”
“英娣,你…听我一句话好吗?”英娣眨了眨美丽的眼睛,盯着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男人,不知道他要说出什么话来。
“我看,等打完这一针,你就回家吧。”孙水侯说完,叹息了一声,心中似有难言之隐。听到他这样说,她像是感到了极度的失望。脑袋一歪,眼睛转向了墙。“英娣,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孙厂长,我妈不让我回家了。”
英娣看着药瓶里滴出的点点药,伤心至极地告诉他。“你妈呀。不过是说说气话。你不要当真呀。当妈的哪有不心疼女儿的?”“话是这么说。可是,我现在倒是觉得,躺在这儿…比在家里温暖。”
此时的英娣,觉得自己无奈却又无助。她的头冲着墙嘟哝着,那张脸始终没能转过来。“英娣啊,你还是个年轻姑娘。现在病成这个样,怎么能老是躺在我的办公室里呢?”
“孙厂长,你是怕我连累你?”听到这句话,她像是吃了一惊,立即面对了他。“不是不是…”孙水侯赶紧辩解着。
“孙厂长,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走!”说着,她腾地一下坐立起来,伸手捏住了在手背上的针头,就要拔下来。“英娣啊,你别别别别…水侯吓坏了,慌忙站起来,一下子按住了她的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任?”
“孙厂长,我现在病成这个样子。你就一点儿也不可怜我吗?”英娣说到这儿,顺势倒在孙水侯的怀里,泣起来。
“唉!英娣啊,我…”孙水侯看着怀里病恹恹的年青姑娘,吓得既不敢亲近、又不敢拒绝,出了一副为难的神情。
“孙厂长啊…”英娣抹了抹眼泪,喃喃地说道“在你的心里,除了那个记忆中的红叶,难道…就容不得别的女人了吗?”
***孙水侯听到这句话,大吃了一惊。“孙厂长,我是有病了。可是…心里并不糊涂…”英娣凝视着他,显得有气无力“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唉!”孙水侯悄悄哀叹了一声,本想将这个话题岔开了去。然而,当他看到她那副认真的神情,觉得这个话题是躲不过去了。
“英娣,”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慢慢地扶她躺下。然后推心置腹地说道“人啊,干什么事情都可以允许受挫折,唯独这感情是个例外啊…如果你在年轻的时候感情受了打击,那心中就等于拧了一个永远解不开的痛结啊。”“孙厂长,你就不想…解们开你心里的这个痛结吗?”
“是啊,我是想过…而且不止一次地想过。可是…事实证明,这都是陡劳的…过去的东西,犹如蓟原河西逝的水,它永远也不会返回来了…”
“不!”英娣挣扎着坐起来,一双眼睛盯了他,摇着头反驳说“孙厂长,你…太悲观了。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认为她是美好的,只要你真情地面对她,她…迟早会带着那份美好回到你身边来。”
“英娣啊,谢谢你的安慰。”“孙厂长,这不是安慰,这是活生生的现实。难道…你不希望这种奇迹出现在你身上吗?”“英娣啊,你真是个孩子啊。
说出话来这么天真。”孙水侯又叹了一口气“…人啊,是不能任的。只要我们还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得接受它的制约、接受它带给我们的种种清规戒律。谁要是冲破它,谁就会受到惩罚呀!”“可是…假如,有人不怕这种惩罚呢?”英娣睁大了那双忧伤的大眼睛,像是在对他进行庄严的拷问。“英娣,你…你想说什么?”孙水侯一下子惊呆了。
这个在自己心目中无比美妙、显得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女子,曾经多少次令自己怦然心动、心仪神往啊。然而,当她真的这么刚烈直白地突然面对了他的时候,他竟觉得自己有些个战战怯怯,想要逃避了。
“孙厂长,听我说说心里话好吗?”“嗯,说…说吧!”“说实在的,过去…我恨你的,甚至于讨厌你。”“嗯…”“我为什么答应做你的秘书?那是为了我爸爸。为了给他…复仇。”
“英娣,你这么想…我理解。”“可是,这些日子…不知道怎么了。我觉得…你在我的心目中,变了!”
“我变了…”“孙厂长,你告诉我,我几次举报你的‘罪行’,甚至偷拿了你的钥匙,把你送进了检察院…可是,你为什么不恨我?你为什么还把我留在你身边?”
“英娣,你年轻…还是个孩子嘛!”孙水侯说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理由,像是在搪她。“不,孙厂长,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应该给我说心里话。”“英娣啊,你要这么说,我就向你坦言吧。”
孙水侯看着将要滴完的药,伸出手去,慢慢地将针头从她的手背上拔下来。然后又去外屋里接了一杯水,放到她的手里。英娣接过水喝了几口,默默地听着孙水侯的下文。
“英娣啊,人们都说,往事不堪回首。我的往事…你大概也知道了吧。那绝对不是普通的失恋,那是在我前途、命运的关键时刻狠狠地被砸了一呀。它差一点…让我走上绝望的道路。”英娣同情地点了点头。
“我想,要不是改革开放,要不是政策允许我这样的人创业致富。我…也许活不到今天了。唉,这些年来,那种心痛的死结,就像蛇蝎般的毒虫一样,天天噬咬着我的心,让我心疼地不能自拔啊…即使后来我发了财,成了亿万富翁。我也没有觉出,自己到底幸福在哪儿?”“孙厂长,你太痴情了!”“是啊。”
孙水侯点了点头,又深情地看了看她“直到后来…你出现了,这才使我重新看到了青年时代所追求的那副灿烂的美景,让我的生活里充了欢笑和阳光。英娣,我真感谢你能走到我的身边来呀!”“真的吗?”英娣听到这儿,像是被感动了。“是啊。”孙水侯不容置疑地说道“…所以,即使你举报了我的所谓罪状。即使你让我进了检察院的审讯室。
甚至你就是再做了让我更惨痛的事情…我对你,也恨不起来呀。因为,只有你,才是我生活里最亮丽的一道曙光!”“孙厂长,谢谢你。”
英娣了感激的泪水,一下子扑在孙水侯怀里。她使劲儿地*紧了他,鼓起勇气说道:“那我…从今天起,能不能…像一个女人喜欢自己的男人那样…喜欢你?”说完,英娣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英娣啊,这是不行的。”孙水侯摇了摇头,果断地拒绝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听到孙水侯这样说,英娣猛地抬起头来,猛烈地追问起来。“英娣啊,你知道,你哥哥已经是我的女婿了。我们是儿女亲家,是两辈人呀。如果我接受了你,那不是**吗?“什么**?我们又不上干那种事儿。”她反驳道。
“就算是这样。可是,我和你爸爸。本来就心存芥蒂,你这样…不是给我们火上浇油吗?”“我不管他们…我只知道我是女人,你是男人。我们为什么不能像别的男人和女人那样…”
哗啦啦…英娣正嚷着,外面屋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孙水侯摆了英娣,几个大步蹿到了写字台前,忙不迭地按下了免提键。扩音话筒里立刻传来了李金铸那副傲慢的声调:“喂,孙水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