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要么嚎啕大哭
他停顿片刻,上下打量我,又说道:“如果你打算跟我吵架,先回屋里换件衣服,别把你的头对着我。”我低下头,妈的,早上起来时随手找了件丝绵短袖套在身上,因为没穿罩,确实凸点了。
朗叔的眼睛也落在凸起的地方,我的皮肤泛起一层皮疙瘩。我将双臂叉在前“你是香香的爸爸,你以前又不是没见过部,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嘴上抗着,但我知道这是件大事。
这是从昨天见面后,他对我说的最长一句话。我估计很难忘记他说“头”这个词儿,这…不太合适,对吧?他竟然当着我的面说“头”还是我的头,他朝我走了一步,但我坚持不后退,他吓不着我。
“我确实是香香的爸爸,但我也是个男人。快回屋穿好衣服,小姑娘。”“我十九岁了,朗传易!我不是小姑娘。”我低声音吼道。
朗传易拨了下头发“别这么叫我,你快点儿把车钥匙给我。”“除非你告诉我到底什么事儿、什么人惹你这么生气…朗叔。”我们互相瞪着对方。
我本来以为会僵持下去,没想到身后的门忽然打开。我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妈妈拿着一杯清茶递给朗叔。“早上好,传易,谢谢你昨天帮小霞修车。要不要进来啊?”
“不用,谢谢。!我只是和小霞要车钥匙,把备用轮胎换掉。”朗传易瞬间恢复成客客气气的模样。“我刚刚还和朗叔说呢,昨天他赶去帮我换轮胎已经很感激了。
爸爸今天会时间帮我换新的,我哪里好意思能再麻烦他。妈,你说是不?”我在我妈身后给他一个酸溜溜的微笑,不知道我妈能不能察觉朗传易的下巴又是一阵搐。我不明白他阴郁暴躁的心情究竟怎么回事儿。
但现在我也很生气。朗叔和小霞地的确没有必要吵架,但朗传易和洪霞,两个成年人,一定要把这个架吵明白才好。原因是什么?我不知道。
“传易,别担心。我们会搞定的。小霞说得对,你做得够多了,而我肯定你有很多事情要做。”朗传易看着我和我妈,喝了两口茶“昨儿晚上国安跟我聊了两句,我跟他说了换轮胎这茬儿。
你们最近事儿多,我做起来抬个手罢了,不麻烦。”我妈一听爸爸早答应下来,转过脸看向我,说道:“小霞,去拿钥匙。还有…你赶紧回屋披见衣服好吧!”
我妈笑着又问:“真是太感谢了,你要不要进来吃早餐?”朗传易喝了一口茶,把杯子递给我妈“不了,谢谢你的茶。”我妈接过钥匙递给朗叔。
然后拉着我回了屋子,我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朗叔身上,他站在那里,不动声看着我,我仍然不明白我和他到底怎么回事。一整天爸妈和我都在家打包,香香也一直在帮我,直到中午一个电话把她叫走,不用猜都知道是男票约她。
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在最喜欢的餐馆吃了顿丰盛且安静的晚餐,他们离开之后没有理由再回来,所以这应该是我们全家最后一次在这里吃饭了。
吃完饭爸妈要在小区里走一走,我一直陪着,直到香香一个电话打来,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游戏厅打飞机,说实话,我根本不需要被说服。
记忆中,每次香香拉我出去玩,我从来趋之若鹜。游戏厅实际在一个娱乐城里,到那儿时香香和她男票已经玩了一圈极品飞车,虽然见过几张他和香香的合影。
而且听香香说严卓多到耳朵生茧,但今天却是第一次见面。严卓高高的个子,文质彬彬的样貌,和香香站在一起非常登对。
也许是担心我走单,严卓还带了他的一个朋友陆尔越。小伙子比严卓还高,消瘦的面庞,大大的眼睛,面庞修得干干净净,穿着合身的短袖和牛仔,阳光朝气,笑起来脸颊就会显现一个可爱的小酒窝。
香香当我的闺蜜不是光说说,找的游戏搭子都是我喜欢的类型。游戏厅人很多,我们先是拿着光对着墙打老怪,又比赛投篮球,一直到跳舞机上才真正玩嗨了。蹦了快一个小时,砍了八十万分。四个人玩得头是汗,又一起跑到楼上酒吧开了扎冰镇啤酒。
“你在家待多久?”陆尔越递给我一个瓶子。“快一个月吧!”我跟他碰了下瓶子,两人吹瓶。
“那我们可以再出来玩啊…看个电影之类的。”陆尔越高大排场又有风度,刚才在游戏厅的表现也是印象深刻,玩什么都上手很快。跳舞机上几个来回更是可以看出身体和力量一级。如果说我心里没有一点儿期待就是在说谎。
毕竟爸妈明天就要走了,自己守在空房子一个月,除了从学校带回来的工作,再安排些其他生活何乐不为。我笑着点头,不过话说出来却又没那么确定“也许吧!”
“明天?”陆尔越约起来倒是不含糊,我摇摇头又了口啤酒“我父母明天离开,我会很忙。”“后天?”“后天可能行。”“哇,我可真不容易,跟你约到个可能!”陆尔越装佯夸张地笑起来。
我们四个占了个台子,严卓跟吧台要了个盒骰摇骰子,四个人拿扑克当筹码,十块十块的一张张掏出来赢钱。大家玩得正在兴头上,忽然香香惊呼一声。我吓了一跳,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也是吓破了胆。
不知什么时候,朗传易站在我们台子一边,气鼓鼓地训斥道:“你们才多大就跑到这里喝酒!”
他转向两个男生,眼睛定格在严卓身上“孩子,这是你的主意?”我们震惊得说不出话,沉默让酒吧的音乐声变得愈加震耳聋。我从没见朗叔这么生气,我是说我回来后经常见他生气,可和现在比就是小儿科了。
不知道香香如何,我是只想变成一缕烟瞬间消失才好,然而事与愿违,朗叔转个身就发现我的存在。
他的眼神从我的头顶一直划到鞋尖,我下意识往座位后缩,刚好撞到陆尔越肩膀。陆尔越顺势揽住我的肩膀,一副保护我的样子。“爸爸!”香香从座位站起来。
走到朗叔跟前,试图想阻止朗叔一触即发的怒火。朗叔看了看我们面前摆的一排空酒瓶,眉头越皱越紧。“喝了这么多酒,不怕回不了家么!”“爸爸,这位是谁?”香香提高声音大声质问。
我这才注意到朗叔旁边站着一位苗条娇小的女人,大约三十岁左右,她的手搭在朗叔胳膊上,柔声道:“嗨,别这么严厉,他们还是孩子。”
“约会结束了,宝贝儿,”朗叔说道,但因为他看着香香,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应他的女伴。“约会?”香香嘴颤抖,情绪越来越激动“你在约会?我昨天跟你聊起来时,你什么都没和我说!”
“朗香,”情况越来越糟糕,朗叔只有在非常生气时才会连名带姓叫香香,果然。他一把抓住香香的胳膊,厉声道:“你和一群白痴泡吧不说,还把自己喝个宁酊大醉,所以不要改变话题。”香香猛得从朗叔手里挣脱开,转向严卓,眼里含着泪水道:“带我回家。”
严卓立刻上前,但朗叔用庞大的身体挡在他的前面。严卓举起双手,不知道是在对朗叔发誓还是投降,或者两个都是“我没喝酒。我保证,朗先生。我知道要开车,所以一滴也没碰,我一直在喝可乐。”
郎叔思量片刻,照香香现在的模样,如果再多说一句重话,要么嚎啕大哭,要么对站在他身边的漂亮女人大发脾气。审时度势之后最终决定让她和严卓离开,可还是不忘又加一句“你回家后我们再谈。”
“你行不,陆尔越?”严卓临走时不忘看向他的朋友,我很清楚他们在说我。陆尔越给他一个没问题的手势“我会叫滴滴。”香香红着眼睛离开,严卓紧跟身后。我长松一口气,场面总算不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