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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老乡见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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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何嘉树似乎并不生气,和往常一样平静地听台上的人读作文,听到精彩的地方还会微笑一下表示赞赏。

  连严朵都忍不住赞叹这小子果然够老道的,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能让他变脸。

  更有意思的是杨老师,非但没有指出郝云舒作文的奇怪的地方,还像以往一样简单地做了点评,顺便向大家科普的一下幼儿教育的问题。

  “严格地说秩序也是六岁以前就应该完成的,而具体的规则才是人进入社会后才会开始学习,社会不分大小,只要有家庭以外的人际交往那都算是社会,比如说学校就是一个小社会。事实上人生的每个阶段都很重要,不能说哪个阶段更重要,任何一个阶段都需要每个人慎重对待。当然郝云舒说得也没错,如果你这一生前面十几年已经都随心所地过去了,到了高中你还在随心所,那只能说明你的自制力太差了。再次提醒这些同学,到了这个阶段除了你的父母已经没人会再管你们学不学,你们学不学都不打紧,但是请你们不要影响了其他同学,千万别以为现在是一班的人,没后就永远都是一班的人,我要是想调个把人出去还是做得到的。”

  这一天早读课的气氛,被郝云舒一篇歪七扭八的作文外加杨老师的神补刀闹得古古怪怪,大家一方面对八卦感到兴奋,一方面又惊讶郝云舒办起事来居然如此雷厉风行。

  至于前几天那个愁云惨淡、腹怨言的郝云舒,只能解释为女人天生爱抱怨…

  这件事之后,何嘉树果然低调了很多,再也没有对郝云舒做出任何明示、暗示…的行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郝云舒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严朵偷偷问过郝云舒,如果不是何嘉树,而是其他人或者干脆就是郝云舒喜欢的人,那她还会说什么谁影响她高考她就恨谁一辈子的话吗?

  郝云舒不屑地答道:“开什么玩笑,如果是我喜欢的人我早就向人家表白了,还用得着等别人来纠我?高考算老几啊!至于其他人…大不了我就不搭理呗!犯得着费那么大劲还专门写篇作文出来嘛!”

  严朵、梅倚梦:…

  也对,主动表白这种事她已经干过一回了,再干一回也不稀奇,而且时间长了大家也算看出来了,这妞之所以明明追求者那么多,偏偏对何嘉树格外看不顺眼,说不定根本就是因为还记恨当年何嘉树拒绝她的事,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捉摸不透…

  梅倚梦对这件事的评价是:“要是我,我也不会理他,之前那么狠心拒绝别人,现在又回过头来找她,太让人生气了,就应该狠狠打击一下才会学乖。”

  不过严朵却觉得这种事也谈不上狠心不狠心,以前不喜欢现在喜欢了也不算稀奇,她倒是很怀疑郝云舒是不是真的这么轻松就摆何嘉树,她总觉得和郝云舒与何嘉树比起来段数低太多了。

  …

  过了几天,严朵居然意外得知了谢忱最近的去向。

  日子总是过得不紧不慢,距离他们最后一次联系,至今已经有两个月了,严朵却总觉得好像已经过了半年之久。

  严建军送货回来后随口一提,说谢总出国去了,连他们公司的员工都很久没见过他了,还听说前阵子新航的上层有点,总经理联系不上,大事小事无人决断,管理层花了很长时间才习惯了没有总经理在的工作模式。

  严朵心里一个咯噔,顿时就绷得紧紧的,出国很久联系不上,总不会是失踪了吧。

  疑神疑鬼一阵后,转念一想,反正都不联系了,八成以后见面也是陌路人了,就算失踪了又关她什么事呢。

  再说了,那个人是谁啊,46级玩家“神明”候补,哪那么容易就出事,他不让别人出事就是无量功德了!

  可是回头又一想,玩家身份也未必就是无敌,如果是她自己,走在路上不小心磕了脑袋,该脑震还不是脑震

  一会这样想,一会又那样想,连她自己都搞不清到底是担心还是不担心,只觉得这一晚上过得浑浑噩噩,也不知道都在胡思想些什么,直到回到房间后一抬头看见柜子里摆放的两支木制书签。

  一个是上善若水,一个是平安。

  上善说的是境界而不是善恶,自己都达不到完美的境界,凭什么要求别人做得面面俱到。

  给别人一个解释的机会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她突然觉得有点后悔,当时为什么就没接那个电话呢…

  …

  之后的几天严朵的心情难以控制地抑郁了起来,上课复习全靠心神凝聚在撑着,抑郁到作文竞赛全国评比二等奖的证书发下来的时候,心情才好了一点。

  全国评比二等奖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成绩了,但是这一次最出风头的却不是严朵,而是倪鹏飞,他手中的那本证书是全国评比一等奖。

  在一等奖面前,严朵的二等奖显然就有些黯然失了,按照惯例学校应该会发个一两百元钱当做奖励,班里一些好事的人开始怂恿倪鹏飞请客。

  “滚蛋,全班那么多人你们想把我吃穷呐!”倪鹏飞毫不客气地把这群人给轰了回去。

  然而这些家伙却不死心,中午快放学的时候,他们又去怂恿倪鹏飞,就算不请客吃饭,好歹全班一人请一包辣条也行啊…严朵万分庆幸班里还有个倪鹏飞冲在前面,所以这一次她才能轻轻松松逃过一劫,证书发下来一整天了也没人撺掇她请客。

  中午,严朵推着自行车离开学校,刚走出校门不到二十米,发现车轮好像有点飘。

  盯着左右摇摆的车轮研究了一会,心想是不是应该去修车的地方调整一下了。

  走着走着自行车突然间推不动了。

  严朵茫然地抬起来,却发现车头正前方站着一个人,而自行车的笼头正被那个人的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那人一身的风尘仆仆,另外一只手还拎着一个旅行箱,正笑地看着自己说“哟,好久没见”

  这张脸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不是失踪了好几个月的谢忱又是谁!

  严朵惊得差点把自行车都给撒手丢了出去。

  然而谢忱丝毫也没注意到严朵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仍旧自顾自地笑道:“果然国外再好都没有老家好,几个月没回来,就连雾霾看起来都感觉顺眼的。”

  雾霾,004年6月9“雾霾”一词开始在天气新闻中出现,在此之前人们根本不了解雾霾这个概念,长久以来雾霾一直被误认为是普通的雾。

  严朵怔怔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用简单直白的方式承认了自己重生者的身份。

  该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呢?这大概是全世界唯一一个能和自己讨论“喜大普奔”或者拍着膛说“吓死宝宝了”也不会被误认为是神经病的那个人。

  往事纷至沓来,严朵突然有一种眼泪要夺眶而出的冲动。

  不过“老乡见老乡”的激动之情,很快又被上涌怒意给淹没了。

  严朵自己也搞不清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反正就是觉得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她猛地调转车头准备从旁边绕过去,结果一步还没踏出去,又被谢忱迅速地拦住了。

  “我答应的事没做到是我的错,看在我一下飞机就直接过来讨饶的份上,好歹给个解释的机会吧。”谢忱做举手投降状,可脸上一点歉疚的样子都没有,反而一脸无奈,好像是严朵在闹脾气一样。

  这么没诚意的态度让严朵更加怒不可遏,再次调转车头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不过推车的速度自然赶不上走路的速度,当她再一次被拦住后,她开始怒目而视。

  “你不想知道我之前做过的那些事到底是为什么了?”谢忱问道。

  “不想!”严朵怒气冲冲地说。

  “和你有关的也不想知道?”

  严朵犹豫了,说不想当然只是气话,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些疑虑。

  “就算我问了,你真会说实话吗?”她瞪着眼睛说道。

  这个问题…谢忱倒是有些为难了:“要怎么说你才能相信呢…这样好了,我把这个给你。”他突然从衣服内侧口袋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东西直接进严朵手中“如果你要是觉得我说的话不值得信任,那你就直接把这个给砸了,这总行了吧。”

  严朵把那个东西举起来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居然是和她那个一模一样的游戏机。

  这是…他的游戏载体?

  “我可是把我最大的底牌都送到你手上了,可别丢了,就算要砸,好歹留具尸体给我回去缅怀一下过去。”他开着玩笑说道。

  可是严朵依然盯着游戏机发愣,这可不仅仅是底牌了,说是身家性命也不为过,但是…每个人的游戏载体不是都不一样吗?他的这个和自己那个长得未免也太像了吧。

  “走吧走吧,香斋的蒜香陈皮烤鸭,我刚才都已经打电话订过位置了,你要是不去那只鸭子只好白死了。”谢忱就像是哄小孩一样好声好气地催促道,顺手把严朵的自行车给接了过去。

  一个游戏机、一堆秘密外加一只烤鸭,严朵很没骨气地妥协了:“…怎么去。”

  “就骑你的车去吧,反正也不远,麻烦帮我拎一下行李箱。”谢忱很接地气地跨上自行车,把行李箱递给严朵。

  严朵黑着脸沉默了数秒后,终于认命地接过行李箱,结果手一沉差点被行李箱直接一坠到底。

  “这么重,该不是把全部家当都进去了吧…”严朵小声地吐槽道。

  “是啊,也许我正准备万里逃亡,也许里头装着一具尸体。”谢忱看着她笑道“反正在你眼里我真的去杀人放火你也觉得很正常吧。”

  …蛇病啊!严朵翻了个白眼,跳上自行车。

  严朵的这辆自行车买回来这么久,她本人坐在后座的机会只有两次,第一次是坐在前面的是张敬,可惜那家伙一路上气吁吁实在叫人无奈,谢忱骑车的技术居然相当不错的,叫人十分意外。

  骑到一半的时候他还夸了一句“这车不错,再过些年就很难买到质量这么好的车了,就是前轮好像有点飘”

  严朵回想了一下,似乎真的是这样,十几年后同样品质的车至少也要一两千元,心里不觉又是一阵唏嘘。

  不过“怀旧”的情绪只持续到烤鸭端上来那一瞬间为止。

  陈皮是一种很神奇的食材,它不仅仅是人们想象中的“酸”味道其实相当复杂,如果陈皮用得好通常都能很大程度提升菜的口味。

  香斋的陈皮烤鸭就是M市的一绝,但是重生前那几年,香斋的陈师傅退休了,他的徒弟连陈师傅八成的水准都达不到,这让对这道烤鸭百吃不厌的严朵失落了好些年。

  “从哪开始说起呢?”谢忱把蘸酱的碟子往严朵那边推了推,然后问道。

  “就从你的忘忧茶开始说起吧。”严朵毫不客气地夹了一块鸭不用蘸酱,直接放进嘴里,一边恶狠狠地咀嚼一边说,简直就像是在愤一样。

  “你那个叫于睿的同学吗…”谢忱沉默了片刻“如你所想的那样,我向他有过一些集,然后又让他忘记了那段时间发生的。”

  严朵的筷子停了下来,眉头紧锁:“你到底和他有过什么集?和我有关?什么大不了的事一定要做到这一步?”

  谢忱缓缓说道:“这件事说大也不算大,其实就是你和我姑家的表妹发生纠纷那段时间,我教了他一些未来引导网络舆论的方法,帮他写了几篇帖子,结果不小心被他看见我使用智能网络托管,为了避免麻烦我就给了他一杯忘忧茶。”

  这番话的信息量有点大,严朵抿着嘴默默地整理了一番才接着开口说道:“两个问题。第一,我是不是能理解为,你找他打听消息,还教他那些东西其实是为了帮我,但那个时候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帮我?第二,你随随便便给人用什么忘忧茶的行为我无法认同,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忘忧茶是有副作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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