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堪堪盖住玉臋
顾彩衣已不知多少年未有人敢当面对她这般调戏,当下便气得微微发抖,薛羽衣轻轻按住师妹香肩,冷冷道:“这里是惊鸿门,尔等休得张狂!”
暗自向身后弟子作了个隐秘的手势。数枚火符同时向四面八方腾空而起,却无一例外尚未引爆便弥散于夜空中。顾彩衣眯了眯眼:“好你个赵青台,还在外头布了阵法隔绝天地?你们究竟意何为!”
赵青台抚须而笑:“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大老远地冒着寒风跑到这惊鸿门来,当然是为了看小娘子们献身了,难不成是看热闹来么?”赵青台一番无至极的言语,引得身后一片叫好,更有好事之徒边吹着口哨边鼓起了掌。
薛羽衣与顾彩衣联袂踏前一步,各自手执一柄细长花剑遥指凶徒,将一众门下弟子护在身后。
幽蝶幻舞于月下,百花争于庭院中,两位惊鸿门中成名多年的【舞道】大家,气势圆润无暇地融为一体,再无分彼此。
张屠户眯眼道:“这个剑架便是【蝶恋花】?传闻你们二人双剑合璧,便是六境高手也奈何不得,不知是真是假?”薛羽衣:“即便没有大阵护持,尔等恶贼也休想在惊鸿门内放肆!”
顾彩衣:“真当奴家不会杀人?”张屠户面对二人剑锋,却没来由地朝赵青台问了一句:“嗯…香气都这么浓了,够了吧?”赵青台抬了抬眼帘,慢条斯理答道:“差不离了。”
香气?哪来的香气?薛顾二人只当是对方故玄虚,一挽剑花,两柄花剑穿过夜,走过天涯,如羚羊挂角般以妙之毫巅的角度朝张屠户刺去,她们深知今晚来者不善,出手便是杀招,务求先重创一个魔头。
眼看剑尖便要穿张屠户那身肥,这个近二百斤的胖子却扭曲着肥硕的身躯,不可思议地避过二人无比凌厉的一招合击,竟还能忙里偷闲地大呼小叫:“救命啊!两个凶婆娘谋杀亲夫来了!”
一招落空,薛顾二人也不气馁,施展身法,两柄花剑再度默契地上张屠户看似笨拙的身影。【刀魔】纵横江湖多年,这辈子就只在上任【剑圣】李青蓝手上吃过大亏,被正道各派多番围剿,依旧活得无比滋润,若是没点本事,早死上千百回了。
薛顾二人联手,刚递出数剑,却忽然惊觉窍真气凝滞,内息紊乱不堪,双双踉跄而退,脸色惨白。顾彩衣紧捂口,死死盯住张屠户,愤然道:“毒?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张屠户:“毒?什么毒?顾娘子可别冤枉了张某,哥哥我就只是焚香宁神而已,唔…两位娘子不乖。一会儿要打股!”薛羽衣:“香?原来如此,难怪我们闻不到…”张屠户拍手称道:“薛娘子到底是聪明人,一点就透。”顾彩衣:“师姐?”
薛羽衣:“我们闻不着香气,是因为早已中毒,他们此刻所焚烧的香料,正是毒引,惊鸿门内,怕是有他们的内应。”
赵青台朝后高声吩咐道:“都绑到这儿,一个也别放跑,切记勿要伤了脸蛋儿,这些个娇滴滴的小舞姬,可矜贵着呢。”身后众魔,齐声应允,各自向院内扑去。
谢红紧握【林花】,刚赶至前门大院,只看到一幕地狱般的场景,以及那个熟悉的壮实身影。
只是那位一大早赶着驴车,自诩木讷的腼腆汉子,此刻,提着朴刀的面孔是如此的狰狞与陌生…火光冲天,人影绰绰,被撕碎的粉裙布条如花散落,为深邃的夜添上一抹诡异的暧昧,舞姬们的恸哭谱写成一曲曲绝望的哀歌,与恶徒们共演这疯狂的舞剧,谢红吃力腾挪躲闪着兵刃,冷不防后颈挨了一记手刀,昏前的一瞬。
她隐隐又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红姑娘,吃过冬瓜,便要破瓜喽。”毒蔓延,花剑跌落,粉裙染尘,扇钗失,此刻惊鸿门中最后的依仗,薛羽衣与顾彩衣这两位成名多年的同门姐妹,终于在那个滑稽的肥硕身躯前,低下了高傲的臻首。迷糊糊地撑开眼帘,谢红只觉口干舌燥。
她缓缓扭动了一下手脚,不出所料,手脚皆被反绑,所幸身上衣物完好,身子尚未被侵犯。“这便是月云裳送你的那柄【林花】?可惜了,明珠暗投,所托非人。”
暗处传来一个声音。谢红转过俏脸,眯了眯眼,冷冷道:“只恨我瞎了眼,竟是被你所骗,你不是邵家庄的人,你究竟是谁!”壮实汉子把玩着短刃,从暗处转出,笑道:“在下江洋,见过红姑娘。”
谢红:“江洋?江洋大盗的江洋?”江洋:“倒不是姑娘糊涂,着实是有心算无心,棋差一着罢了。”谢红:“你们大费周章夜袭惊鸿门,虽暂且得手,待明事发,断难善了。”
江洋:“这就不劳姑娘费心了,正道覆灭,指可待,惊鸿门只是第一个罢了。”谢红冷笑道:“还未天亮,做白梦未免太早了些,你们也就趁云裳师姐不在,才能如此猖狂。”
江洋:“好教姑娘得知,我等乃真教门下,江湖正道百年腐朽,人心浮动,这天也该变一变了,奉劝姑娘途知返,入我圣教为奴,后便有享之不尽的呢,哈哈。”
谢红:“如今落在你手上,无话可说,可若是要我入你教,却是痴心妄想!”江洋:“不如你先仔细听听外头动静?”“啧啧,这两位女侠徐娘半老,这肌肤怎的还能保养得如此皮光柔,摸上去跟缎子似的,都能掐出水来了。”
“让我摸摸看,,真的,你说她们不三十我都信!”“薛羽衣,你倒是叫得放些啊…爷们一不高兴,你门下那些小娘子们可不就得遭殃?”
“顾彩衣,把你的大股晃起来,活到这岁数还不会伺候男人不是?”“,忍不住了,要了!这娘们的小嘴好生厉害!”
“求我们轮你们啊…不然我们这就把那几个水灵的小舞姬先扒光了火,瞧着年纪不大,身段儿倒是有模有样了。”
像是被什么呛到了喉咙,一个声音先是咳嗽了几声,继而缓缓道:“求…求诸位大爷,轮…轮我们两个不知好歹的妇,我薛羽衣与师妹顾彩衣,还…还是处子…”
谢红闻言,面如死灰,自己一时疏忽,连累掌门与执事受辱,愧疚难当。江洋笑道:“光是听着多没意思,来,带你出去见识见识。”
谢红哀求道:“别…别带我出去,我不想见到她们…”江洋不由分说,手执【林花】割断谢红脚踝上的牛皮绳索,抓起她反绑在后的藕臂,硬是把她拽出门去,江洋本就天生神力,提着一个成年女子,仍是举重若轻。
前院中,灯火通明,一众惊鸿门弟子被恶徒们团团围住,看押在一处,一个个神色萎靡,泪痕未干,更有若干姿出众的舞姬,提着破烂不堪的抹布料,遮掩私密青光,双肩微微颤抖动,掩嘴小声饮泣着,显是在混乱中已遭歹人轻薄欺辱。
【彩蝶】薛羽衣与【花影】顾彩衣,双双俯跪在地,嘴角溢着白色粘稠体,只见两位惊鸿门中的传奇女子喉咙滚动,脸色苍白地将口中不知名的什物尽数咽下。
两个风韵犹存的美人儿,身上不复端庄长裙着装,取而代之的是两套款式一致的粉抹肩短裙,香肩如削,酥半,抹隐隐凸起两点,内里无疑不着寸缕,薄纱短裙下摆极短,堪堪盖住玉,动作稍大便要青光乍,只用两细带与一方三角布料织成的亵若隐若现,本就是身材出挑的妇女子,穿上这么一身糜舞裙,全身上下弥漫着惑的气息。
谢红当然知晓两位师长所咽下的究竟为何物,心中愈发悲凉苦楚。一疤脸大汉嗤笑道:“你们两个国天香的大美人行走江湖多年,说自己到现在还是处子?我咋不信呢?要不你们给大伙儿验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