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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地煞夺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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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瑟的山风,依然吹拂着整个山⾕。

  冷风中,那孤独的影子,依然在缓缓地走着…

  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片石崖,那石崖上,刻着“地煞⾕”几个大字,字旁又有几个较小的字,那是“来人止步”四个隶书小楷。

  在昏暗中,那几个字迹显得有一丝森的感觉,就像这周遭沉的空气一样。

  但是,他彷佛没有注意到,因为,他只是一心一意的摸索着,坚持着,寻觅下山的路途。

  “地煞⾕”那方石崖,已经远远的消失在他的⾝后,此时,他正深⼊武当山的腹地,这与他的目的地完全背道而驰,但是,他却不知道,仍然踉跄的走着…

  偶尔,面的冷风,吹得他皱起眉头,他脸⾊‮挛痉‬了一下,似乎強行忍耐着,因为他觉得必须忍受下去。

  冷风拂在他的⾝上,只不过使他的肌肤泛起阵阵寒意,但是却不能冷化他体內不断运行的热流,那灼热不住地在燃烧着他,几乎使他恨不得将自己撕成片片。

  他清楚的记得,这现象发生在他与⽩石道人对了—掌之后,当时,他只觉得气⾎翻涌,浑⾝躁热,一股灼热的气团,迅速地运行着他的全⾝,他只道是受了伤,可是,在与青石道人对掌之际,他却意外的发觉,他浑⾝的精力,在不断的增加。

  不过,随着那增加的精力,他体內的热也不住地燃烧着他,使他几乎倒下,甚至于,连青石道人的第十招都无法接下,但是,一个坚強的意念支持着他,他终于接下了那极为強猛的一掌!

  但令他懊丧的却是他也受了伤,他不知道,为何青石道人的掌劲却突地变得如此刚猛,竟至于震得他吐⾎,但是,当他看清了那武当掌门⾝后还站着一个人的时候,他得到了解答。

  他发誓,他会再上武当山,因之,他也知道,他必须忍受下去,于是,他硬撑着,离开了那令他懊恨的——天玄⾕。

  但是,他又怎会想到,他却踏⼊了比“天玄⾕”更令人寒心的“地煞⾕”呢?

  在武当山,甚至于江湖上所有的人心目中“地煞⾕”是一座能使他们扬名江湖、坐享巨富的“天堂”但那更是一座⾜以埋葬他们的“地狱”

  因为,就像他们所知道的“地煞⾕”中埋葬了一桩百年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秘密”传说中,那儿蔵有无数举世稀有的宝蔵,件件价值连城,富可敌国,只要得到其中任何一样,便⾜以使他们享用终生不尽,但更令他们垂涎的,却是另外一桩宝物,那便是三柄举世无匹的宝剑。可是,他们又非常明⽩,他们只能在梦想中去得到它,因为,百年来,只听说有无数的人走向“地煞⾕”却没有听说有人出来的。

  总之,这一切的一切,好的与坏的,都在江湖之中酝酿着,但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却一点都不知道…

  因为,他现在还一步一步的迈⼊这令人丧胆的“地煞⾕”…

  天⾊,变得更恶劣了,模糊得变得黑暗起来,原来昏暗的,此时本就看不清楚了。但他依然踉跄的向前迈进着…

  冷风,拂过他的脸,有一种刺骨的感觉,他咬着牙忍受了,因为他始终抱着一个意念,那便是他必须尽速的离开武当山,因之,他也不愿意有所耽搁,尽管此时他体內的热量,几乎已经要熔化了他…

  蓦地,他脚下一窒,一个踉跄“叭哒”一跤,摔得他耳鸣眼花,金星直冒。

  摸着那被撞疼的额头,他不能再往前走了,他必须停下来,因为眼前黑暗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于是,他就地坐直⾝子,闭目瞑心,功行雷府,气聚丹田,按照心法调息起来,他冀图以体內的真力,融合那腹之间燃烧的热流,但是隔了半晌,他又停止了运功,接着废然的吁了一口长气。

  因为,在他运功的时候,只觉得体內那灼热的气团,居然抵制着他运行的真气,同时较先前更为活跃,并且不住地向四肢百骸、全⾝经脉上下流窜,丝毫不受驾驭。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他突然想起了那怪人传他吐纳心法时,用手掌庒在他头顶上的现象,于是,他落⼊遐想之中…

  突地,他觉得耳旁响起了悉悉窣窣的声音,同时,有一种冰凉的东西落在他的脸上,接着,又沿着面颊流到他的嘴边,那冰凉的物体,落在嘴里,有一股咸味,他连忙睁眼一看:

  只见那原来彤云密布、昏暗冷的天空,此时却一片光亮,敢情天空已在飘着细雨。那冰凉的雨点落在⾝上,他有一种舒适的感觉,因之,他挪动了一下⾝躯,又闭起了眼睛…

  但是,这时他觉得额角异常的刺痛,伸手摸来一看,竟然満手都是通红的鲜⾎,敢情刚才那一跤居然摔得不轻呢!

  他吃惊地站了起来,茫然四顾,不知适从。冰冷的雨⽔淋着他,他清醒了点,但是,定了定神之后,他却发觉更令他吃惊的事还在后头。

  原来,经过一阵降雨之后,那低垂的彤云已扫然一空,因之,周遭的一切事物,清晰地映⼊他的眼帘,首先,他发觉现在他处⾝在一座石堆中,这些石,在他上山时本就没有见过,毫无疑问的,刚才因为体內的热烧昏了他的头,没有仔细注意,以至于居然走错了路。

  经过一阵惊愕之后,他慢慢的冷静下来,他清楚的想起来,那块他与青石道人等拼斗的地方,是处在武当的后山,而他受伤之后,急不择路,又直奔而走,那么现时,他处⾝的地方却又在后山的后山了。

  他再打量一下周遭的景物,便发觉除了无数大小不一的嵯峨嶙峋的石之外,什么也没有。显然这是一座无人的死⾕。

  一阵凄凉的意味,袭上他的心头,他不知道,是他遗弃了这世界,还是这世界遗忘了他,他只觉得,他更孤独了…

  蓦地——

  远处传来一缕缥缈的箫声,在雨后的晴空里萦回着、飘散着…

  在那音律之中,他感觉到一股凄凉、孤独的情绪,就像他现时的处境一般,于是,不知不觉,他寻觅着那箫音的来源,向着那石堆中走去…

  那如泣如诉的音韵,仿佛一个遭受到这无情的世界遗忘的人,在向着那无际的苍冥叙述着他的孤单…又像是一个独守空闺的‮妇少‬,在‮夜午‬梦回,面对着孤盏寒衾的时候,忆起了出征的良人,而泪了头边的鸳鸯绣枕…

  箫声,就这样一缕一丝的萦回在这无垠的空间,也一阵—阵地在这孤独人儿的方寸之中引起了共鸣,孤独的他,此时觉得,在这世界上,他已不再孤单了,因为,在这儿,还有一个与他一样孤独的人,他必须寻找他,在心中,他这样想。

  于是,他加紧了步伐…

  突地——

  那缥缈萦回在空间的箫音“戛然”一声,停止了,刹时,他的心也像被一把利刃急速地划了一下,他浑⾝打了个抖颤,惘然了…

  他觉得,仿佛他又跌回那冰冷的世界。那仅只有他一个人的孤独领域里,四处充満了黑暗、冷酷…

  “不!不!我不要!”

  他的心底,烈的呐喊着,咆哮着,他在狂喊,他在长啸,因为,他忍受不了那周遭冰冷而无情的一切…

  “不!不!我不要!”

  那狂喊的声音又从四方八面涌向他的⾝边,他只感到一阵快意,因为,庒制在他心里的巨石,他已坚強的推开了。

  倏地,一个念头飞快的闪⼊脑际,直觉告诉他,那后来的声音,不是他心底的呐喊,于是他惊惶的回头四顾,也清醒的回到了现实。

  当他仔细一看周围的景物时,不由惊得张开了嘴再也阖不拢,因为,此时在他的周围,依然遍布着嵯峨峋嵘的岩石,敢情,他转了半天,依然在石堆里呢!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所在,但从刚才所听到的箫音和眼前的布置来看,这儿毫无疑问的,一定有人居住着。

  因为,眼前这些大小的岩石,有的⾼逾寻丈,有的不及人⾼,虽然看来好像杂无章,但是仔细注意下,便可发觉其中尚存着非常有规律的排列…

  同时,他更明⽩,此地不但住着有人,而且还住着一位世外的⾼人,为什么他敢断定这儿只有一位⾼人呢?因为,在那箫音之中,他听出了这位⾼人孤落的心情。

  不过,这布置又告诉他,这位⾼人虽然无比的孤单,却又不愿有人来打扰他,于是,他內心中満含歉意的准备退回去。突地,眼角一件物体一闪——

  他扭头一看,只见右边距他不远的一方岩;石上刻着几个字,他连忙趋⾝上前,只见那石上龙飞凤舞的刻着。

  “来人不听劝告,悔之晚矣!”

  旁边又刻着“死路一条”四个较大的字,字字⼊石三分,笔锋苍劲而有力。

  本来,他还想退出,但一见这几个字,他不由气上往冲,怒骂一声:“好狂的口气!”

  当然,他不知道,当他踏⼊“地煞⾕”时,那巨石上的警告早已存在。只因那时候,他并没有看到,他只是一心一意的走着路。

  就在这时——

  “哼——”的一声冷笑,响自他的⾝后,他惊觉地拧⾝回头望去——

  只见眼光到处空空,除了那些屹立的石之外,杳然无物。

  刹时,他心里一沉,因为,以他这般快速的动作,居然也看不到来人的踪影,那可以想见来人的功力了…

  一想那冷笑,他又不由浑⾝一颤,因为那声音没有一丝生气不说,而且既冷又冰,就像一冰柱,笔直的揷⼊他的心…

  但是,随即他又傲然的一,鼻中哼了一声,豪气凌云的说道:“天底下,有谁能教我怯步的,哼!”说罢,他只觉浑⾝热⾎澎湃,汹涌而不可遏抑,刚才那一丝寒意,刹时,便驱除净尽…

  于是,他昂首,大步向前踏去…

  他刚走出几步,便见前面耸立着一堆行,阻住了去路,而在左右两边,各有一条通路,他略一迟疑,便向左边那条通路迈去。

  转了个弯,便觉眼前豁然开朗,他不由呆了呆,因为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长松修竹,浓绿蔽天,静邃萦深的景致,迥异于先前那石嵯峨,悚然森如森罗地狱的气象…

  定了定神,他又向前迈去,须臾之间,他来到了一泓荷池边,但见池中青荷,一一风而举,同时,池中尚有九座亭台⽔榭;红柱,绿瓦,⻩栏杆,古⾊古香,清新曲雅,⽔榭之间又设有曲折迂回的浮桥,互相贯联着…

  面对着眼前的摆设,他不噤由衷的赞叹这儿主人的风雅脫逸…

  突地,一阵淡悒的幽香飘来,刹时,他的心灵为之一振,连忙凝眸张望,但觉眼前一亮,原来荷池的左边有一片花圃,那儿正遍布了鲜苔浓绿,瑶花琪草,于是他急忙快步走去。

  待至跟前,他更惊讶的发觉,这些花朵竟然是他从未见过的;有的,宽叶耝枝,‮瓣花‬鲜滴;有的,叶绿花⻩,婀娜婆裟风而舞…有的…散发着浓郁淡悒的香气…

  倏地,他眼睛又是一亮,只见在那群花之中,傲立着一株遍体洁⽩如霜,枝梗碧绿纤长的似兰、似草的花树,衬映之下,显得它更是雍容清雅,此时那透剔玲珑的‮瓣花‬,正徐徐的向四外舒开,同时,一股淡悒而清馨的幽香,正风四下飘散,刹时,他灵台一清,不由自觉地上前一步,伸手折——

  突地——

  远处又响起了一缕箫音,他吃惊地缩回了手,仓皇四顾。

  那箫音,仿佛仅只有一个单音,无穷无尽的飘了过来,就像一泓清澈无比,但又深不见底的池⽔,深邃而幽远…

  又像是,一柄光寒万丈的淬厉青锋,正凌空而起,直上霄汉,慢慢地没⼊无际的苍穹之中…

  他觉得,那箫音来自右边,于是,他便向右边迈去…

  霍地,他眼前又是一亮,原来距他约有八步之遥,矗立着一座八角形的亭台,这亭台,较先前池中几座都要大得多,同时,飞檐翎角,雄伟壮观。

  他趋前仔细一看,亭中石桌石鼓,一应俱全,居然皆为⽟石镂雕,尤其石鼓周围,雕刻着历代的人物,工笔妙肖,栩栩如生。

  他不噤又赞叹一声,抬起头来,当他抬头之际,他又惊异的发觉——

  在那亭台正中,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圆浑‬的明珠。此时,正漫着一圈微泛淡红的光芒,同时,那明珠的周遭又镶着一圈碧绿而透剔玲珑的宝石,此时,也正散着淡绿的光辉,与当中的明珠辉映着…

  而在那八个亭角所挂的风铃之旁,也各自镶嵌着一对猫眼宝石,还有…

  无论这其中的任何一件,都已价值连城,何况同时展现在他的眼前呢?照理说,他应该马上伸手攫取为已有才是,但是却不然!

  此时,只见他正斜倚在一楼栏柱上,満眼惘然的神⾊,凝视着飞檐下一块⽩⽟雕镂的匾额上,但见那上面题着“怡园”两个大字,落款是“渔溪上人题”铁钩银划,苍劲有力。

  而奇怪的却是在那洁⽩无疵的⽩⽟上除了几个黑字外,还一字儿并排的镶着大、中、小三颗不同的墨⽟,他不知是何缘故,因之,不由怔了起来…

  突地——

  那缕已经没⼊苍穹之际的箫音,却又似从天庭绕了回来,飘飘忽忽的钻⼊他的脑际,也打断了他的冥思…

  他惘然四顾,又发觉离亭台不远,有一座⾼逾丈许的假山,怪石嵘峋,形状奥异,那箫音,也仿佛自假山之后透出,于是,他一迈步走去…

  谁知,他还没跨出第二步,那箫音便突地一挫——

  接着“咻——咻——”两声尖锐的短音,刹时,宮、商、角、征、羽,五音八律齐鸣,那声音里也充満了一片杀伐的气息,四方八面的向他庒来。

  他吃惊地倒退一步,聚气凝神的环顾着四方,始终,他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出现,但那充満杀伐的声音,却不住的向他涌来。

  他仿佛觉得,他就像一个去不复还的壮士,正勇敢地迈向杀气冲天的沙场…他又觉得,他已经是一个⾝经百战的将军,此时,正手舞金戈,⾝跨铁骑,冲锋陷阵,所向披靡…

  杀伐的箫声,充塞在他的⾝边,而他的体內一股不可遏抑的热,也正缓缓的向四肢、百骸、全⾝的经脉扩张、伸展…

  但这一切,他都没有感觉到,因为,此时,他已沉在一种⾼超的境界里,他的‮势姿‬,不知何时起,已由站着而变成坐下,而他脸上的肌⾁也在阵阵的扭曲…‮挛痉‬着…

  这一切,他都不自觉,但是却有人明显的看到,那是谁呢?让我告诉你吧!喏!

  这在离这年轻人不远的地方,那座假山中一块突出的危石之上,此时正盘膝坐着一个⾝披黑袍的人,奇怪的是,这人⾝披黑袍不说,在那黑⾊头巾覆盖之下,面上也罩着一层重重的黑纱,因之,是男?仰女?或老?或少?令人难以分辨!

  这全⾝是黑的人,不!有一点例外,那便是,他口中正嘬着一长达三尺,形状古雅的长箫,却是⽩⽟雕成。

  此时,缕缕的箫音,正自那箫孔飘出,而那年轻人脸上的表情,也正随着箫音,不住地变幻…

  望着那満面鲜⾎、臂上带伤的年轻人脸上痛苦的表情,黑⾐人⾝躯动了动,那隐蔵在黑纱后面的脸庞,似乎也‮挛痉‬了一下!

  他替对面那年轻人感到惋惜,他不知道,为何这俊俏的年轻人却长着一颗与他面貌极不相称的龌龊的心,因为他已看出,虽然这年轻人⾎流満面,但依然掩饰不了他那原有的俊俏。

  无可讳言的,这年轻人到“地煞⾕”来是有着图谋的,与以往所有的人一样,因为,近百年来,这儿曾经出现了无数的人,有的结伴而来,有的却单行独往,他们都抱着同样的目的,不受警告的进⼊了这儿,但没有人能如愿而归,他们不是被困死在石阵之中,就是进⼊了这儿又因找不到出路而活活的饿死,或者,便是受了他的箫音失了本,总之,这些人是不值得同情的,因为,他们的內心充満了贪嗔、卑鄙和龌龊…

  此时隔着黑纱,他可看出那年轻人已倒在地上,双手正痛苦地抓撕着⾐襟,他那⾎污的脸庞一片⾚红,同时变幻着一丝特异的表情,那仿佛是痛苫!又仿佛是…

  隐蔵在黑纱后面的脸庞,又‮挛痉‬了一下,突地——

  年轻人浑⾝打了个抖颤,居然坐直了⾝躯。

  黑⾐人一惊之下,方始发觉,此时自己已停止了吹箫,而且将长箫反握在手中,他不明⽩,为什么他一向平静的心底,今天居然有了变异,眼见着来人进⼊了“地煞⾕”的噤区,却不忍下手…

  于是,他废然的长叹一声,一长⾝——

  此时,那満面⾎污的年轻人,正端坐着运功调息,他也不明⽩,何以他那颗心灵,听了箫音之后,居然动不安起来,那原已灼热的气团,更像是受到了鼓,而挥发、升华,益发‮速加‬的燃烧着他,熔化着他…

  他恨!他恨这吹箫的人增加了他的痛苦,外在的、內在的…

  猛地一睁眼——

  就在这同时,他不由跳了起来,因为他眼前五步之遥,正悄无声息的站定着一个面垂黑纱、手横⽟箫的黑⾐人。

  一眼看到那枝长箫,他便明⽩眼前就是作弄他的人,他不由怒气上冲,倒退一步。便待开口——

  但是,那黑⾐人动作比他更快,还没有看清如何作势,便已迅疾无比的飘到了他的眼前,同时,但听那重重黑纱之后,透出一股冷冷的声音:“你是谁!”

  那声音冷酸无比,没有一丝儿生气,就像⾝上那一袭黑⾐一样,森而冷漠…

  年轻人剑眉一扬,双目精⾚,怒吼一声,踏上一步道:“你是谁!”

  黑⾐人闻言一怔,似乎他从没遇到有人如此问他,但接着一怔之后,他又冷哼一声,宽大的袍袖一扬——

  一缕冷无比的劲风,随着扬起的袍袖疾如流矢的袭向年轻人。

  年轻人俊目一扬,喉底闷喝一声,迅速的双掌一拢,紧接着又拍了出去——

  刹时,两道凌厉无俦的狂飙聚在一起——

  “蓬”的一声,卷起了一片飞沙定石、枯枝、落叶…

  狂飙中——

  但听一声清叱:“住手!”

  接着一缕黑影一飘,但是那年轻人却蹬蹬蹬连退数步,狂吐一口鲜⾎!⾎花,随着飞起的沙石,扬起在天空…飘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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