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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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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子⽟似乎已主宰了全场的形势,他那柄剑特别的软,剑光在空中点闪,刘洛对胡子⽟的一切都很清楚,一见他突然亮出了剑,脸上浮现出讶异之⾊,道:

  “老胡,你平常是不用剑的!”

  一脸凝重,胡子⽟嘿嘿地道:

  “不错,江湖知道我玩剑的人不多,其实我的剑比我的掌还有用,如果不是遇上姓铁的这样的对手,我也不会轻易露出来,当家的,你明⽩我的意思,专长裸露的愈少,愈能保持住自己的生命…”

  刘洛默然了,他不噤对胡子⽟的城府更了解。

  铁无情自从胡子⽟抖露出这样一柄剑后,他的心里已有了相当的认识。

  剑是百兵之王,要精要专,非一朝一夕可成,剑最难练的是软剑,能使软剑的人必有深厚的內力,练的技巧,否则无异是自取灭亡,而胡子⽟就是具备这么多优点的人。

  铁无情长昅口气,道:

  “老胡,出手吧,光耍嘴⽪子是无济于事的…”

  胡子⽟剑一斜,道:

  “你要找死,我就早点送你上路。”

  此人剑法比他的嘴⽪子还犀利,看起来那柄剑只不过中歪歪斜斜的一抖,却快速的疾点而来,空中只不过是飘过一点光影——

  胡子⽟出手太快了,连铁无情那么⾼绝的武功都不噤心里一震,因为对方的剑光并不按一定脉络出招,使他无法料到它到底来自何处,铁无情的⾝子急速弹了出去,因为陶明和李戟已随着胡子⽟的剑势而紧接着攻击而上,这两人俱是出自武林世家,个个⾝手超绝,虽然两人各发一剑,看来平淡无奇,但在內行人眼里,其所隐含的杀机却是颤人心弦的无情。

  但,铁无情那弹的⾝子却拿捏的正是时候,李戟的剑也不过是刚刚擦过他的脚底,陶明那一剑却落了空,而胡子⽟的细软剑却差了半寸。

  胡子⽟吼道:

  “好⾝手!”

  他的确惊叹铁无情这超绝的⾝手,凭三人之力,居然胜不了他分毫,这对这三大剑手来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陶明突然跃了起来厉声道;

  “剁了他…”

  铁无情的剑已穿出去,那是着陶明发出的一剑,他人虽在空中,⾝子又是一跃,斜飘三尺,那势子正好又封了李戟刚吐颤过来的长剑一一

  他的脚空中一蹬——

  李戟那柄剑居然被蹬脫了手,剑已飞出了七尺一一

  而铁无情的⾝子疾速一坠,直穿过去的冷剑,已刺进了陶明的口,鲜⾎火速的噴了出来——

  但胡子⽟的剑却借这刹那间斜劈而至——

  铁无情在一招两式中穿了陶明一剑,踢飞李戟的剑,这种⾝手使会场的人却震愣了,可是胡子⽟的剑刃却已飘至他的背脊——

  他⾝子一弓,只听嘶地一声一-

  肩上的⾐衫已随着那声嘶地一声,划了一道口子,陶明捂着口的剑伤,一见铁无情的肩背上划了一道,厉声道:

  “好呀,老胡,再补上一剑,就解决了。”

  胡子⽟何尝不想再补上一剑,他知道那一剑只不过是划了他一道而已,对一个武林汉子来说那是芝⿇绿⾖的小伤,他也知道这一剑是偷了巧,如果铁无情不是有意解决陶明,刚才那一招他决伤不了他分毫…

  胡子⽟嘿嘿地道:

  “老陶,咱们宰了他…”

  他可不放松任何一个可致敌的机会,铁无情尚未站稳⾝子,胡子⽟的⾝子已如风的扑了过来,那柄剑在空中挽起了七八个剑花,点颤的向铁无情全⾝罩下。

  铁无情忽然一个转⾝,大笑道:

  “我以为你会知难而退——”

  王者之剑的光华突然流闪的穿⼊胡子⽟那疾而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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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人数上咱们是稳占上风…”

  范通点头道:

  “不错,当家的,除非你亲自动手,对付姓铁的,因为唯有你能庒制得了他,否则,咱们非败不可…”

  刘洛嘿嘿地道:

  “好,通知兄弟,咱们围杀他们…”

  范通一向很了解他们这位当家的,硬要他撤,他决不会甘心,但如果这样一,刘洛是非出手不可,范通知道刘洛的武功,他相信刘洛一定能宰了姓铁的,只是刘洛在⻩金帮的事务中,没有人见过他出手,谁也不知道刘洛的武功有多⾼。

  只要刘洛出了手,范通就有把握擒下七绝神君的女儿,然后,他就能让七绝神君就范,让七绝神君永远不能和自己为敌。

  范通那沉的脸上开始展露笑意,大声道:

  “兄弟,上——”

  ⻩金帮兄弟围満四周,眼见帮中弟兄尽败在姓铁的手里,他们愤恨,怨叹,但,没有刘洛的命令,他们却不敢轻举妄动。

  此刻范通命令一下,全都鼓噪的吼了起来,上百汉子在怒吼,俱举起刀刃向中间冲来。

  铁无情斩钉截铁的道:

  “锥子,带兄弟守住东北角。”

  锥子一挥剑,道:

  “好!”立刻有十几个铁鹰杀手随锥子冲向东北角,蝎子仗剑跃了过来,道:

  “当家的,我在西南方…”

  铁无情嗯了一声道:

  “好!”云标大笑道:

  “兄弟,我已注意了半天,这里最难的就是刘洛那个老小子,还是由你来应付吧,其余的,嘿嘿,云标自信能杀个够本,兄弟们跟我来——”

  这个铁铮铮的汉子,此刻所表现的勇气和担当真是令人佩服。

  他半醉半醒的情况下,首当其冲的闯进了⻩金帮人堆里,手起剑落,人似飘花,一连十几个汉子全躺下了。

  屠一刀怒吼道:

  “我也要杀…”

  虽然他伤得很重,他却依然骁勇善战——

  铁无情怒声道:

  “老屠,你给我呆着——”

  屠一刀大吼道:

  “不,当家的,拼了这条命也要杀几个…”

  他真是个悍人,伤势那么沉重,犹跃起⾝来,挥洒着那柄刀,遇着⻩金帮的兄弟,挥刀就杀,真凶悍,居然无人能低挡的住,鲜⾎随着他的刀刃流下来…

  铁无情急声道:

  “哈娃娜,守着老屠,别让他再伤了…”

  因为他已看见刘洛和范通双双向他扑来,在这种情况下,他知道,已没有余暇去帮助自家兄弟,所以将保护屠一刀的责任给了哈娃娜。

  哈娃娜移⾝道:

  “好!”此女武功虽不顶強,⾝手绝对灵活,她挥洒着冷剑紧紧贴着老屠,虽不在伤人,但却能照顾老屠。

  刘洛手里抓着一条双节,厉声道:

  “姓铁的,你过来。”

  铁无情的剑已挥了出去,道:

  “刘洛,我在等着你呢…”

  刘洛使的双节是精钢打成的,挥洒在半空有着呼呼之声,他看起来有点微胖,但行动却快得令人诧异,仅是⾜尖一点,人已抢了过来,头就是一

  铁无情想削断那两节子,哪知剑刚触及双节,刘洛的子已变,突然双合在一起,两头露出锋利的尖刃,中蔵剑,剑中带,这种武器武林中太少见了。

  铁无情对这位空前強敌有了另一番估价,如果没有超绝的⾝手,决无法耍出这种武器,他的剑一沉,连着七招过去。

  刘洛大喝一声,挥上。

  范通却看准了机会,悄悄的一掌推去,这正是范通狠的地方,他知道铁无情面临刘洛这样⾝手的人,决无法分神去注意别人,他将全⾝功力运⾜在掌上,那样悄悄的推出,正是最厉害的杀手。

  剑相触——

  砰然声中,两人各自震退了半步,而范通这掌正是等待铁无情这一退之时,他的掌倏地加快了速度,全力的向铁无情拍去。

  范通掌早发,人却喝道:

  “着-一”

  铁无情的应变能力太快了,他耳际早已听到范通的掌风之声,一个大旋⾝,极快的一移步,剑刃在最快速度中一个回旋,那一剑如九天之幽的风样斜刺而来。

  范通睹状大骇,道:

  “你…”那个字只不过在他⾆尖上翻了翻,范通那颗脑袋已歪在一边,満⾝都是噴洒的鲜⾎。一条脖子就那么裂开一道大口子…

  刘洛目眦裂的道:

  “范通…”

  双节的速度够快,已当头挥下,但,铁无情绝不让自己的⾝子停下,他知道刘洛绝不会让他那么轻易的毁了范通,他砍了范通,人却比剑还溜滑的大旋⾝,向左边横着滑出七步,刘洛的子仅差那么一寸的落了空,击在地面上,扬起了一蓬尘土。

  刘洛颤声道:

  “姓铁的,我要劈了你…”他最信赖的策士就是范通,⻩金帮大小事务均由范通一手安排,使他少了许多琐碎之事,而范通有谋土之称,任何一件事经过他的安排,均能令人満意,如今范通被铁无情一剑劈了,他怎不难过伤心——

  近,已化为剑状,在他挥动下,那两节钢如一个游龙似的那么溜转快速。

  铁无情冷冷地道:

  “刘洛,你自求多福吧,今⽇⻩金帮只怕会全瓦解,我要是你,还是夹着尾巴逃命吧。”

  刘洛的心如弦般的绷紧着,他带来的兄弟有百几十个,可是放眼一瞧,铁鹰兄弟个个如出柙之兽,那強烈的悍勇,令他的兄弟丧了胆,毁了志,居然有的已经开始畏缩了,眼见着一个个的在刀刃下丧命…

  蝎子善战,锥子能斗,这两大杀手所率领的兄弟已宰了⻩金帮的弟子有数十人,満地的鲜⾎,満地的尸首,那惨状,令人惨不忍睹——

  云标更不落人之后,他穿梭在人丛里,采取的是游离战,令⻩金帮兄弟防不胜防,已死在他手下有二十几个…

  刘洛仰天大笑道:

  “姓铁的你真行!”

  铁无情淡淡地道:

  “我兄弟个个能斗,人人善战,比起你们⻩金帮这些兄弟那是強多了,不信你再看看…”

  刘洛咬了咬牙,道:

  “好,我认栽…”

  他一跺脚,人已斜着飘了出去。

  人在半空,已怒吼道:

  “退…”

  ⻩金帮兄弟早已撑不下去了,碍于没有命令无人敢离开,此刻一听刘洛出了声,刹那间,没躺下的,没挂彩的,纷纷夺路而逃,已退回一边——

  屠一刀着气,道:

  “当家的,追…”

  一抬眼蓦见铁无情神⾊苍⽩,虽然立在风啸里,但,屠一刀已发觉自己那位霸子,全⾝都在轻微的颤抖着,那不是一种好现象,屠一刀吓得急忙缩嘴,忍耐着自己的伤痛,一拐一拐的移过去。

  他关心的道:

  “霸子,你怎么啦…”

  谁晓得铁无情历经那么多的拼斗,原先的旧创又使他熬受了更多的痛苦。

  他淡淡一笑道:

  “杀…”

  嘴才那么绽启,一缕鲜⾎已自他的嘴角里流下来,他怕兄弟看见,便将涌向喉间的那口鲜⾎,呑进了肚里,虽然滋味不好受,但是,他不愿意这批生死兄弟替自己担太多的心…

  哈娃娜眸子里涌満了泪⽔,颤道:

  “你伤得好重…”

  屠一刀已大叫道:

  “我的天哪,咱们当家的伤得可不轻,我老屠真该死,居然还埋怨自己的头头为什么不追杀下去,我太糊涂也太自私,从不为当家的想想…”

  他是个情中人,虽然凶残狠厉,但,却最重情感,发觉自己错怪了当家的,忍不住淌了泪,二只脚已跪在尘埃里…

  铁无情动的道:

  “老屠,站起来——”

  老屠这一嚷嚷,全伙兄弟全听见了,他们顾不得拾视自己兄弟的伤亡情形,能动的,尚有一口气存着的,全连滚带爬的涌过来,那份关注的神⾊令铁无情掉了泪…

  铁无情在数十道目光的关注下,已忘了自⾝的旧创,他只觉有一股暖流塞进自己的口,有无数的友情在自己⾝边散溢。

  他苦笑道:

  “你们这是⼲什么?”

  锥子凝重的道:

  “当家的,别逞強,伤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兄弟全知道你是为了大伙,连番出手,咱们虽然侥幸脫了这一劫,可是你却又伤了…”

  摇‮头摇‬,铁无情道:

  “别说这些,看看兄弟躺了几个…”

  蝎子吼道:

  “老大,你就别管这些好吧,眼下治你的伤要紧,需要什么样的药,你吩咐一声,兄弟这就去买,千万要记得,铁鹰兄弟全少不了你…”云标沉思道:

  “这是旧伤复发,我立刻开方子,给老大治伤…”

  铁无情想说什么,可是兄弟不让他说下去,此刻已有兄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顶轿子,四个人摇乎乎的抬了过来。

  蝎子讶异的道:

  “这哪来的…”

  抬轿的一个兄弟笑道:

  “咱们该谢谢刘洛那老小子,这小子威风八面,居然是坐轿子来这里,现在⻩金帮的兔崽子全如丧家之⽝,哪个还会替他抬轿子,我们看了管用,也让咱们当家的过过这轿子的瘾一一”

  铁无情摇‮头摇‬,道:

  “你们别把我惯坏了…”

  锥子笑道:

  “这是什么话,你现在受了伤,坐坐轿子不过是减轻一点痛苦,当家的,甭客气,如果你不上,我们大伙就把你推进去…”

  铁无情正⾊道:

  “我得住,看看兄弟,有的真需要轿子,抬抬他们吧,别忘了,他们受了伤,比我受了伤还难过…”

  一个肚子上被砍了一刀的兄弟,肚子还在流⾎,两个兄弟已扛住他。

  他忍着肚子的痛楚,颤声道:

  “当家的,你再推辞,兄弟宁可死在你面前…”

  他真的在菗刀子,那种坚持令铁无情难过…

  在兄弟的盛情下,铁无情知道再推辞就显得太做作了。

  他黯然的叹了口气,难过的道:

  “真难为你们了…”

  勉強的上了轿,兄弟们一阵呼,全随着轿子后面,疾速回他们的窝,一场⾎腥的杀伐虽然落了幕,却令人泛起了无限的鼻酸,地上毕竟躺着太多的生命…

  风在嚎,那份凄凉一直在四野流散…

  令人震骇的讯息很快的传进了范老六的耳子里,他没想到⻩金帮都会栽在铁无情的手里,他已用飞鸽传书通知了林善和陆大,三个人必须急速的谋商对策,以目前铁无情的实力,他们知道决难取得优势…

  范家的玄武园在江湖上是独树一帜的,三面临崖,独有一条通路通进宅子里,其势雄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势,范老六唯恐铁鹰兄弟有人混进来,已将各路口埋设了暗桩,随时有动静随时都能传报,在警戒上,那的确是万无一失。

  林善在六个贴⾝⾼手护卫下己进了宅子,陆大更不愿在路上耽搁,一早就先来了,三个人立刻会面,始终没开过口,每个人都为目前的困境在皱眉头。

  林善忍不住的骂了一声道:

  “妈的,难道咱们真给这小子吓破胆了…”

  范老六凝重的道:

  “兄弟,三十六友也只剩下咱们三位互有来往,目前咱们利害一致,谁有苗头谁就使出来,姓铁的不会那么甘心的罢手,当初,刘洛派人跟咱们连络,咱们还以为刘洛在算计咱们那批⻩金,故意来拉拢我们,如今,⻩金帮栽得不轻,证明铁无情已成气候,如果咱们怕了他避了他,咱们三家就甭再在场面上露脸了,眼前,这笔仇恨既然化不开,那只有硬拼一途了…”

  点点头,陆大道:

  “问题是谁又能⼲了他…”

  林善呵了一声道:

  “影子…”

  影子,影子…江湖鬼无影,只见影子不见人,没有人认得这个人,虽然只知道他叫影子,但,却没人知道影子在何方,何处,只知道,影子就是影子,无时无刻,随时随地都会出现,也随时随地会消逝。

  范老六眼睛一亮,道:

  “林善,你认得此人…”

  林善摇‮头摇‬道:

  “不认识——”

  那不是废话,大家如怈了气的球,顿时全僵立在那里。

  还是陆大比较聪明,嘿嘿一声冷笑道:

  “江湖上如果有这号人物,我就不信找不着他,兄弟,别忘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凭咱们的财力,只要放出风声,我相信自会有人通风报信…”

  话声甫落,宅子里的人影一晃,随着一声佛号传进来,只见一个⽩袍的光头和尚单掌立,凝立在大门口,这和尚长得真是与从不同,方面大耳,年仅三十有余,别的出家人俱是灰僧袍,而他却是全⾝雪⽩,显得飘逸俊雅,仿佛如画中之人。

  林善一震道:

  “什么人?”

  范老六神⾊略略一变,道:

  “雪花和尚,你不在大殿里诵经念佛,怎么跑来这里,难道你不知道我今天这里有客人么?”

  雪花和尚合计道:

  “小僧刚将大悲咒念完,只觉得主人大厅有股煞气,心念旗主有恩于小僧,特来看看天相…”

  一怔,这雪花和尚出言不俗,仅凭天相便能看出此地煞气密布,此僧决非普通之人。

  范老六哦了一声道:

  “大师可看出什么?”

  雪花瞄了陆大和林善一眼,道:

  “天相之由,无非察言观⾊,看三位气⾊颇差,额际俱现暗诲,最近将有大难,听施主之言,知三位必有疑难之事,苦苦不能解决…”

  陆大沉声道:

  “你到底是谁?”

  雪花合什道:

  “和尚矣。”

  陆大冷冷地道:

  “听你之言,看你之相,决非普通之辈,雪花之名,名不见传,和尚,如果你不说出因由,只怕今⽇很难离开此地…”

  雪花淡淡的道:

  “施主中尽是暴戾之气,由声辨⾊,你內心里一定有着极大的惶恐,如果和尚没料错,你是胆怯骇怕,遇上最可怕的敌人…”

  林善一掌当,道:

  “看你和尚来历不明,一定有什么图谋,老六,此人是如何来的?他的来历到底怎么样?你可打听清楚了,如果此人是来卧底的,嘿嘿咱们可真栽到家了。”

  范老六一震,道:

  “他善观风⽔,通晓地理,上个月,他来这里化缘,主动替我看看宅,说这里地势富贵,五路进财,是难得一见的聚富之地,唯有一点遗憾,如不改玄门,掉大门,将有⾎光之灾…”

  林善冷冷的道:

  “你信了他的鬼话。”

  范老六嘿嘿地道:

  “起先不信,可是我又请了洛神算,他是有名的宅风⽔的大家,看了本宅之后,结论与这位雪花大师如出一辙,所以我就信了他…”

  林善不屑的道:

  “靠嘴⽪子吃饭的江湖郞中,一派胡言,我看此人必有问题,咱们三个人的谈话可能全⼊了他的耳里…”

  雪花冷冷地道:

  “看施主眼里的神⾊,莫非想杀和尚——”

  林善大笑道:

  “你果然有眼光,居然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林善的双掌迅快的在空中一个错,呼地一掌向着雪花当拍去,哪知雪花单掌立,站在那里双目低垂,纹风不动的立在那里,任林善的手掌拍落。

  范老六一急,道:

  “兄弟,别伤他…”

  林善那一掌至少也有七成功力,在他想像中,雪花和尚也许是个武林⾼手,但决不敢硬挨自己一掌,他一向对自己的掌力很自信,虽不能裂金碎石,至少能一掌拍死一条牛,哪知当他掌势急速而去之后,他发觉雪花和尚本没有回避的意思。

  砰地一声大响——

  雪花和尚是结结实实的接了这一掌,他的⾝子只不过是略略的晃了晃,脸上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的样子,仿佛没事一样,还是站立在原处。

  剧烈的一震,林善一呆,道:

  “你——”

  不但林善惊呆了,范老说和陆大何尝不被雪花的功夫所震慑,他们是老兄弟,每人的功力都知之甚详,林善虽非江湖绝顶之士,但也⾜令人称道了,哪晓得这一掌在雪花和尚的眼里那么不值一笑,平淡的过去了。

  雪花和尚露齿一笑道:

  “施主还想试试么?”

  林善颤声道:

  “你到底是谁?”

  雪花冷冷地道:

  “一名和尚,在林大财主眼里不值什么,不过,你这一掌却让你自己多受点罪,我雪花和尚是冲着三位来的,说穿了,我和尚是个玩命的…”

  范老六一震道:

  “大师,有话何不直说?”

  雪花和尚道:

  “你们怕一个人…”

  点点头,范老六道:

  “大师把我们的话都听去了…”

  雪花和尚面⾊稍缓,道:

  “我和尚知道你们有个共同的仇家叫铁无情,他已得你们三家走头无路了,已面临了杀⾝亡命之劫,能救你们的人,只有影子…”

  三个人全愣在那里,这和尚到底有何神通,连他们心中所想之事都能揣测出来,此人太可怕了,可怕到令人觉得,没有办法将自己的隐私蔵诸心底。

  范老六惊声道:

  “你全听见了——”

  雪花和尚道:

  “那是我的本事,要解你们三家的劫数,除我雪花而外,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别看⻩金帮刘洛能呼风唤雨,手下有数百之众,要对付铁无情,不是雪花小看他们,他还差得远呢——”

  陆大如怈了气一样,道:

  “大师可有方法教我…”

  此刻,他的口气也变了,态度更是差得十万八千里,举目天下,有雪花这种道行的不多,陆大是个老狐狸,他是个见风转舵的⾼手,在这种情形下,他立刻给自己留了条后退之路。

  雪花満脸不屑的道:

  “你是三个人中最坏的人,孤独老人是你师⽗,你连他都想毁了,可见你是个见利忘义,没心没肝之人,好在我雪花和尚也不是什么好的来路,管不了那么多,咱们相见,只能说是为了共同的利益——”

  这一番话把陆大给骂得面红耳⾚,羞愤得几乎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他真佩服雪花的本领,能将他的底细摸得如此清楚,暗地里,陆大还真有了寒意一-

  陆大一震道:

  “大师,你…”雪花哈哈一声道:

  “别以为我是存心帮你,只是我一个人力量有点单薄而已,如果有你们三位帮忙,嘿嘿,我的工作比较顺利而已…”

  范老六讶异的道:

  “大师有何要我们效劳的地方…”

  雪花凝重的道:

  “我要姓铁的死得很惨,要他所有兄弟都化成一堆⽩骨,凭武功,我尚没有把握,如果你们能弄到天⾐老人的十神露,我保证能替你们除了铁无情一-”

  十神露是天池天⾐老人的守门之露,一滴⼊⽔,连地都能毒死人,天池的天⾐老人在天池百里內散了神露,鸟兽不渡,人皆绝迹,只要进了百里內,不论人兽,无一能幸免亡命之厄…

  林善大叫道:

  “妈呀,那怎么弄?谁也不认识天⾐老人…”

  陆大満脸寒霜,道:

  “和尚,你说是太差了,我们不识不旧,你凭什么要帮我们除去姓铁的?天下可没⽩吃的晚餐,你何不说明⽩,免得我们互相猜忌——”

  雪花嘿嘿地道:

  “好吧,三位都是江湖人物,不会不知道百善大师,他是怎么死的,你们应当比我还清楚——”

  范老六哈哈大笑道:

  “百善大师和穷家帮联手毁在姓铁的手里,这已是旧闻了…”

  雪花満脸杀机的道:

  “他是我哥哥…”

  一震,这事总算有个谱了,百善如果是雪花的老哥,雪花为了替乃兄复仇,而找上他们合作,这就能顺理成章了,雪花见他们三个不语,冷哼一声道:

  “三位还有问题么?”

  范老六沉思道:

  “大和尚,你是有意和我们合作…”

  雪花冷冷地道:

  “⼲不⼲,由你…”陆大嘿嘿地道:

  “当然⼲,不过,我陆某人想知道,大师准备如何下手,十神露固然难求,但,凭陆某人的手段,我相信可以弄到手…”

  雪花嘿嘿地道:

  “怎么⼲,是我和尚的事,那就不要诸位费心了。”

  陆大想了想,道:

  “好,十天之內我会将十神露给大师…”

  蓦地里——

  空中响起了一声银铃般的长笑,屋子里的人俱是一震,这地方暗桩四伏,有人混进宅子,居然是神不知鬼不觉,那些暗桩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岂不是太可怕了,雪花沉稳的站在那里,范老六和林善却全变了⾊。

  范老六吼叫道:“谁?”

  格格的笑声不绝,已在宅子里各处响起,这个人仿佛如飘浮空际的幽魂,那么不可捉模的忽前忽后一一

  笑声一歇,每人耳边响起一阵话声道:

  “有了十神露,有了雪花,没有我,你们还是杀不了铁无情,要想一劳⽔逸,你们还要邀邀姑娘我…”

  话声随即而落,一个満⾝杏⻩罗衫的少女婷婷的立在他们的面前,雪花和尚看了她一眼,道:

  “我知道你会来——”

  那少女冷漠的脸上露出了笑意,道:

  “有这种场面,打死我也来…”

  雪花大笑道:

  “他们未必喜你来——”

  哼地一声,那少女冷笑道:

  “那我就走,待会儿他们会求我留下来。”

  说着一转⾝,当真要离开这里,范老六迅速的拦在那少女的面前。

  冷冷地道:

  “姑娘爱来就来,爱走就走,未免太不把姓范的放在眼里了,这里是范家,可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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