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毒袭宫娥
“宝儿温顺,也很纯良。”袁紫烟道:“她如有加害你和皇上之心,只怕也不会等到今⽇了。”
萧皇后道:“紫烟哪!听说她是太原李世民的情侣,被逐⼊长安宮廷之中,可是别有用心。太原留守侯李渊早有不二之心,岂可不防?”
“怎么防呢?”袁紫烟道:“妾婢和宇文将军北上征伐,袁宝儿留在宮廷,那时她要下手,皇宮內外谁是她的敌手?但她没有动啊!”“这倒也是,她如存心加害皇上和本后,下手的机会甚多,但她为什么不下手呢?为什么呢…”
萧皇后満脸怀疑地望着袁紫烟。
希望能得到解答。
“宝儿是李世民的情侣。”袁紫烟道:“但她却把清洁⽩⽩的⾝子给了皇上,皇上怜惜她,爱护她;固然是她姿⾊过人,为什么不看看温柔的天,充満了女娇柔,那才是男人无法丢舍的重要原因。”
萧皇后点点头道:“说的对!我也缺少了袁宝儿那份媚柔,无法留住皇上的心。”
袁紫烟笑道:“皇后,你风华人,小妹和宝儿都难及得。
皇上怀拥美女千百,始终不敢舍弃皇后,放下后宮佳丽,皇后只要站在场中,顿有一种领袖群伦的气势…”
但闻⾐裾飘风之声飞驰而来!
袁紫烟喝道:“什么人?敢惊后驾,杀无赦!”
喝声中,右手挥出,一片罡风飞罩过去。
“国师手下留情,属下萧雨,奉命⼊宮保护皇后,却因遍寻不着,才闯⼊了后花园中…”
凝目望去,只见萧雨手执长剑,人却跪在一片花丛前面。
他跪着的势姿很奇怪,似是被人按跪在地上一般。
袁紫烟道:“对不住啦!萧将军!”
右手轻拂。
萧雨顿复自由,站起⾝子,欠⾝一礼,道:“属下来的鲁莽,国师恕罪。”
袁紫烟道:“有什么军情大事?快向皇后禀报!”
“是!”萧雨转向萧皇后,道:“不知哪里来的一批剑手?非常勇悍,剑术精奇,杀法骁勇,宇文总统领亦亲⾝临敌,双方在宮外烈的恶战中。”
“什么人呢?”萧皇后道:“是不是太原派来的刺客?皇上呢?”
萧雨道:“宇文总统领已遣派⾼手,严密的保护皇上。属下奉命率领三十二位宮卫保护皇后。他们已在昭院中布阵,属下来请皇后回宮…”
语气顿了一顿,接这:“和国师在一起,比属下的防卫更为全安了。”
袁紫烟道:“将军看他们不像太原派来的人吗?”
萧雨摇头摇,道:“绝对不是!属下随国师北上,会见不少的太原⾼手,一个也未见到袭击宮廷的杀手,不但全是生人,而且兵刃统一,全数用剑。”
“人数呢?”袁紫烟道:“剑法如何?”
萧雨道:“人数愈打愈多,剑术強过宮卫勇士,和属下略逊一筹,但却相去不远。”
“算是⾼手了!”袁紫烟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用剑的⾼手出现呢?可知他们来路?”
萧雨道:“不知道,唯一的可疑,他们对长安的形势似是十分悉,成群结队的突然出现,也能突然隐没。”
袁紫烟皱起了眉头,忖道:这批人分明早已在长安潜伏,而且时⽇不短,今⽇突然出现,必然有谋配合,此事不可小视。
心中念转,回顾了皇后一眼,道:“皇后有何⾼见?”
萧皇后道:“这种舞刀弄剑、对面搏杀的事,我哪里知道呢?
一切由紫烟妹妹作主了!”
“事情有点奇怪?”袁紫烟道:“长安城早⽇潜伏了如此众多的⾼手,却又能秘而不怈,放眼天下只有虬髯客有这个能力。萧将军,我们回昭宮去,我要抓一个问明⽩。”
“不敢有劳姐姐了!”袁宝儿莲步姗姗的走过来,道:“得巧儿和莲儿之助,小妹连伤了他们十二个,強敌已退,小妹抓了两个活的,正待皇后和紫烟姐姐审问呢?”
来去不过一刻间,围攻宮廷的強敌,竟已被她退去。
萧皇后心中暗道:“这袁宝儿之能,只怕是不在袁紫烟之下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宝儿,为什么不皇上审问呢?”
袁宝儿道:“宇文将军也抓了一个活的,皇上要亲自审问,妾妃抓的两个,就给皇后审问了。”
“好!”萧皇后道:“宝儿,你立了大功,我们回昭院去。”
萧雨呆呆的望着袁宝儿袅袅而行背影,心中泛出了重重的疑问?
他心中暗忖道:怎么会这样子啊!一个仙女般的袁紫烟,已让人不可思议了;这娇娇可人小美女,竟也是一个术法精奇、武功过人的⾼手,上天啊!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把姿⾊和才艺都集于这些动人的美女⾝上?
是的!她们才⾊傲人。
但谁又知道她们內心深蔵的痛苦呢?
呕心呖⾎的疼,不是用才艺和姿⾊所能弥补的。
萧皇后⾼坐在飞凤椅上。
袁紫烟、袁宝儿分站地的两侧。
萧雨⾝佩长剑,站在下首。
面前跪着一个全⾝黑⾐的蒙面人。
“取下他的蒙面黑纱!”萧皇后道:“我要看看他的真正面目,胆敢如此大胆的擅闯皇宮?”
萧雨依言扯下黑⾐人的蒙面黑纱,但一用力,连头上的方巾也扯了下来。敢情这是一顶特制巾帽,面纱和帽子连结在一起。
原形毕露了,竟然是一个挽着发髻的道士。
“你是出家人?”
萧皇后吃惊地问着。
袁紫烟、袁宝儿也吃了一惊,暗忖道:难怪他们能隐匿形踪,原来是躲在道观里…
“想不到道观之中隐蔵了叛逆。”萧雨道:“勿怪近半个月的大肆搜查,找遍了长安城,却找不到一个叛逆行踪。说!你们有多少人?蔵在哪一座道观中?”
那道人双臂、腿双都已受制,无法挣动。
但口还能言,哈哈一笑,道:“道爷今⽇被擒,只算运气不好,惭愧的是栽在女人手中。不过…我在被擒之时,已传出消息,长安宮廷中有一个精通术法的女人…”
说着话,双目转盯在袁宝儿的脸上,恨恨地道:“下一次,他们有了准备,你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突然咬牙,咬断了⾆。
鲜⾎泉涌,冲口而出。
好烈的道人!
萧皇后哪见过这种场面,脸⾊都吓⽩了。
她低声道:“快,快!拖下去!”
萧雨一招手,守在宮门口的武士急急跑⼊两人,抬起道人尸体而去。
袁紫烟道:“是一训练精良的死士,宝儿!还有一个呢?这一次小心一些,不能再让他咬⾆自尽了。”
“小妹以术法下了噤制,人还在昏之中,小妹去提他来。”
袁宝儿口中应着话,人已出了宮门。
“紫烟妹妹!”萧皇后道:“我看…你来审问,这种事我太外行了。”
袁紫烟点点头,道:“皇后请退下休息,紫烟问出口供,再向皇后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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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宝儿娇小玲珑,颜若舂花。
但她手中提个黑⾐大汉,竟似行若无事。
黑⾐人似是已晕了过去,但袁宝儿把黑⾐大汉投掷在地上时,黑⾐人已清醒过来,⾝而起。
袁紫烟右手一扬,一片彩光闪了一闪,那黑⾐人刚刚站起的⾝子突然开始颤抖了起来。
袁宝儿微微一笑,道:“从实招来吧!五鬼搜魂大法,不是人可能忍受的。”
右手拂动,一阵轻风过处,黑⾐人颤抖的⾝子忽然停了下来。
只是这一会儿工夫,黑⾐人已痛苦的汗透⾐。
“好精湛的术法!”袁紫烟笑道:“一出手就解了我的搜魂大法,宝儿妹妹,你是深蔵不露啊!”“紫烟姐误会了!”袁宝儿道:“这个人的武功虽然不错,但如何能承受搜魂大法的磨折?他已经尝到了痛苦了,我想他也已经知道厉害了。
现在大概可以招供了,若是真把他弄死了,小妹就很难再找个人来。因为所有的敌人全都撤走了。”
借审问犯人,两人手一招,彼此已心中有数。
袁宝儿退后了两步,低声道:“姐姐请问案情,我想他们还有援手,这一次只是试探一下宮廷实力,下次再来,可能大举来犯了。”
袁紫烟点点头,一掌挥去。黑⾐人⾝上⾐帽片片碎裂,现出本来面目。果然仍是道装剑手。
“你们是虬髯客的属下?”袁紫烟冷冷地道:“不想再吃搜魂大法之苦,就据实回答我的问话!”
黑⾐人真的怕了。
他急急地点头,道:“是大王的属下。”
“大王就是虬髯客了?”袁宝儿接道:“说不通啊!为什么你们都穿道装,虬髯客可不是出家人。”
“我们是七绝道长的部属。”黑⾐人道:“住在长安城中七八年了,城中的道观內最为全安,官府中人想不到,所以师⽗就让我们穿上道装,分头往⼊长安內外六座道观之中。”
袁紫烟道:“你们的师⽗是…”
“七绝道长。”黑⾐人打断了袁紫烟的话,接道:“师⽗是大王的属下,也是他的好朋友…”
忽听“唉唷”一声!
黑⾐人突然倒在地上了。
袁宝儿怒道:“大胆匪徒,竟敢杀人灭口!”
举步一跨,人已飞⼊院中。
但见夜空寂寂,哪里还有人踪?
袁紫烟脸⾊冷肃,看着缓步⼊室的袁宝儿,道:“人呢?”
“走了!如果他隐⾝在十丈之內,绝对逃不过小妹的耳目。”袁宝儿道:“十丈之外,就非小妹力能所及了。”
袁紫烟道:“这个人不是死于刀、剑、暗器之下,看来虬髯客手下能人不少。”
袁宝儿道:“也不是死于术法袭杀之下,任何术法都无法逃过紫烟姐姐的感应。”
袁紫烟怒气稍消,点点头,道:“倒要查个清楚,他是死于什么样伤害之下?”
袁宝儿快步行了过去。
她双目出两道冷电一般的光芒,光芒在黑⾐人⾝上转动一阵,突然伸出纤巧的⽟指,在黑⾐人⾝上捏起一条黑⾊的蝎子。
“是毒蝎螫死的。”
袁紫烟接着道:“是深山大泽中生长的毒蝎,但体积小了一些,怎会在长安城里出现呢?”
袁紫烟微微一笑,道:“人养的罗!”
两人借机斗了一招术法,现在又开始比学问见识了。
袁紫烟道:“但它怎会爬到了这黑⾐人的⾝上呢…”
袁宝儿道:“不是爬过来的,早就蔵在这黑⾐人的⾝上,也许他知道,也许不知道。这毒蝎是用物药控制,在一定的时限內螫人注毒,还是用术法控制,及时伤人;小妹无法知晓,要研究一下才能给紫烟姐姐回报。”
袁紫烟的目光何等的凌厉、尖锐?
袁宝儿述说之时,她早已瞧得清清楚楚了。
她笑一笑,道:“最重要的是对方有一个善使各种毒物的⾼人。”
“是的!”袁宝儿道:“这个人控制了这些黑⾐剑手的生死,当然也可以使这些毒物对付敌人。”
袁紫烟道:“也可以使这些毒物潜⼊宮中,伤一些王妃、夫人,造成宮中的恐怖、惊慌,就影响皇上调度兵将的判断了。”
“也影响到宇文将军的拒敌布署。”袁宝儿接着道:“姐姐如要彻底对付敌人,就该主动出击。”
袁紫烟道:“宮中的安危呢?”
袁宝儿道:“小妹负责。”
“好!你要多少人手?”袁紫烟道:“我要宇文将军派给你。”
袁宝儿道:“萧雨将军已带了三十二名武士在此,再派一位副统领,带六十名武士⼊宮。以皇后昭院为防守重点,集中各院夫人、妃子、才人于此,应该可以应付。不过皇上那边,小妹就无法照顾,要姐姐费心了。”
袁紫烟道:“请皇上也来昭院吧!各院夫人和才人、妃子尽集于此,他也无法独自逍遥。我们也不能在皇宮內苑中和敌人决战。
我要设计把他们阻杀在宮门之外,宝妹妹担负起保卫內宮的责任,紫烟就可以放心对付他们了。”
这时隋炀帝已带着宇文成都行了过来。
他目光一掠袁紫烟,突然放快脚步奔了过来。道:“朕找了你三天三夜,都没找到,卿家到哪里去了,想煞朕了。”
张开双臂,抱了过去。
袁紫烟没有闪避,却轻轻叹息一声,道:“皇上,強敌当前,就要杀进宮了,你还有心情抱我呀!”
“如非这场战,朕哪有机会抱住卿家…”
“皇上,紫烟只不过三天没有见到圣驾…”
“一⽇不见如隔三秋,何况三天下见卿家,联已找遍了长安宮廷各院,如非这场杀伐近宮廷,卿家只怕还不会现⾝,朕要紧紧抱着你,不再放你走了。”
这番话听来虽然尤带稚气,但却充満痴情、恋。
袁紫烟有些感动了,早已冰冷的心已又开始活动起来。
她暗忖道:他虽纵情洒⾊,不理朝政,但对我却是极尽迁就,一片痴情;如今危机已到了长安之中,我真能弃置不顾吗?
女人心,海底针,可真是无法捉摸呀!
袁紫烟讨厌隋炀帝纠不休,让她心烦,用起隐⾝法蔵了起来。她术法⾼強,一旦施出,就算隋炀帝从她⾝侧经过也看不到她。
隋炀帝跑遍了三宮大院,找不到袁紫烟。而袁紫烟却一个人躲起来,仔细考虑是否该回归自然,再上深山?
这红尘间的男女爱,酒⾊征逐,实在让她厌烦了。
虬髯客如果晚来一个月,袁紫烟可能重返深山。人事既非,整个天下大事就完全改变了。
偏偏在袁紫烟思索离去时,虬髯客带着人马杀⼊了长安。
这大概就叫机缘了。
虬髯客来的机缘不巧。
隋炀帝诉说出思念之苦,袁紫烟又动了恻隐之心,毕竟隋炀帝是第一个和她上的男人,迫在眉睫的事如何能弃置不管。
于是,袁紫烟决心留下来,保卫大隋朝的基业,准备和虬髯客作一番生死之斗了。
宇文成都眼看着袁紫烟缓缓推开了隋炀帝,道:“皇上,属下要请示国师,如何战来敌。”
“对,对!你们要讨论大事,成都!请向国师讨教吧!”
隋炀帝退开三步,坐在一张木椅上,准备一侧旁听了。
他实在是个聪明绝顶的皇帝。
心知此刻不宜多言,大难已近在宮廷之外,皇帝的一句话就成为最后的裁示,成败的结果就落在他的头上。何不让袁紫烟去作决定呢?她自己决定的事自然会全力以赴。
站在一侧冷眼旁观的袁宝儿,也看得佩服了。
她暗忖道:皇上平⽇不理国事,但他在面对紧急事件的处置方法,却是人所难及,一下子闪出事外,把拼命退敌的事全给袁紫烟了。
只听宇文成都道:“突然间涌出了上百的剑手,个个剑法⾼強,几乎闹得属下应接不暇,此事当非偶然,国师有以教我吗?”
袁紫烟道:“他们隐⾝在长安城內、城外道观之中,而且住了很久,所以悉长安形势。人有数百之众,单是这一股力量就非常可怕,非得早些消灭不可。不过,还未查出导领这批人的首脑现在何处?”
宇文成都道:“除了这批人之外,一路精兵已近长安,驻扎在五十里內,朝发夕止,随时可以向长安展开攻击。”
袁紫烟问道:“将军是否已有拒敌之策?”
“时间太急迫了。”宇文成都道:“国师,防守长安的噤卫军积弱已久,难再派上用场。新军虽成,尚未完成训练,宮卫勇士只有数百人,人数太少,勉可作保卫皇宮之用。
属下为此,焦虑不安,只有向国师求救了,如能给属下一年时间,新兵成军之后,长安城兵精粮⾜,就不畏強敌、大军的攻势了。”
豪气⼲云的宇文成都,已被这次突发的事件惊扰得了方寸。
他亲眼目睹过袁紫烟的术法,是唯一可以不借外力,而能够帮助他的人,才肯向袁紫烟求助。
她是国师的⾝份,此事就算传扬出去,也不会有失他大将军的⾝份。
“将军!”袁紫烟的目光扫掠过隋炀帝,道:“要我为你拒挡敌兵呢?还是要帮你保卫宮廷?”
语气中流露出中的块垒,而且谈话的对象直指宇文成都,对大隋朝的基业和皇上的尊严都未涉及、关注。
宇文成都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请皇上圣裁。”
“朕不解用兵打仗的事,你和国师决定了。”
“成都想请国师拒挡城外的大军,不过却无法调动大军随行,以助国师;但成都个人愿为前驱…”
“将军如能调动大军出城敌,也不会邀请紫烟出马了,不劳费心,我只带莲儿、巧儿两个女婢随行…”
目光一掠隋炀帝,接道:“皇上保重龙体,宮中全安我已责成宝儿负责,宇文将军也请留下,放手在宮门外面截杀強敌,这一战之后,一定要肃清长安城內隐蔵的妖道剑手。”
隋炀帝笑道:“卿家果然不会置朕不顾。”
想到⾼兴处,仰天大笑起来。
宇文成都満腹狐疑的望着袁紫烟,道:“宝贵妃肯和属下合作吗?”
是质疑也是求教。
“宇文将军放心!”袁宝儿道:“紫烟姐姐下了令偷,妾妃怎敢违抗?宇文将军要我如何配合,但请吩咐一声。”
袁紫烟笑道:“宝贵妃的术法、技艺不在紫烟之下,是可托大事的人,将军可放心的请她担当重任…”
“那就请宝贵妃统率宮廷全军,成都恭候遣差。”
袁宝儿道:“不用如此费事了,我和紫烟姐姐不同,她是国师,我只是临危受命的一个嫔妃罢了,紫烟姐要我保护皇上、皇后为主,我们就宮墙为准,宮墙之外由将军负责;进⼊宮墙就由我负责逐杀。”
“多谢宝贵妃,要成都如何遗派人手,还请吩咐!”
袁宝儿道:“萧雨副统领和其统帅的三十二名宮卫,请留在这里,将军再派一位副统领率六十名勇士⼊宮,內宮地方大,我要设立一些传警的岗哨。”
“是!成都派田当、凌云两位副统领,各率三十二名属下⼊宮,向宝妃请命,他们和萧雨常年搭当,三人的默契良好,彼此也私极笃。”
“那就多谢将军了。”袁宝儿回目一顾隋炀帝,笑道:“各院夫人,和皇上喜的嫔妃才人,大都集中在昭院中,你就在昭院饮酒作乐吧!不过,千万不要我,这是玩命的时刻,紫烟姐令出如山,我可不敢马虎,丑话说前面,皇上,你可要多体惜妾妃呀!”
隋炀帝有点害怕袁紫烟,却一点也不怕袁宝儿,⾼声嚷道:“不行,对阵杀敌,也有空闲,敌人未来之前,陪朕喝两杯,有何不可?”
袁紫烟目光转动,发觉宇文成都已经悄然退下,袁宝儿却被隋炀帝反诘的膛目结⾆,不知如何回答。
放纵、爱⾊的隋炀帝已感觉全安上得到保障,伸手一把,竟把袁宝儿揽⼊怀中。
袁紫烟有点火了,语含忿怒地道:“皇上,強敌环伺在宮院之外,大军随时会杀⼊长安城来,你就不能分点心于国事安危之上吗?”
“朕是怜爱宝妃呀!她如此娇柔,挥剑对敌于战阵之上,叫朕如何安心?”
“皇上,甜言藌语无法退敌大军。”袁紫烟道:“轻怜藌爱也无法阻止刺客杀⼊宮中,你是宁愿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难道就不替皇后和众家夫人想想吗?放了宝儿吧!让她布置一下拒敌的阵势。”
这番话说得太重了。
但袁紫烟一点也无愧疚之⾊,她已准备随时离去,这番下山,拯救万民的志愿未能实现,反而纠结在人私的情恩怨之中,心中烦恼透了,已不再留恋宮廷、人间的繁华生活,想回到深山古洞去了。
隋炀帝也看出了苗头不对,袁紫烟真会翻脸,单是她甩手一走,就无人能阻挡已近长安的大军。
只好认输了。
他放了袁宝儿,道:“朕只是开个玩笑,卿家又何必认真呢?”
袁紫烟道:“如今已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宝儿是卫守宮廷的主力大将,别把她再当作娇娇弱弱的小女人去腾折。此番话言,是我最后一次,此后绝不再招惹皇上烦心,巧儿、莲儿,我们走!”
说走就走,三人联袂向外行去。
隋炀帝道:“已是万家灯火时分,天亮再走也不迟啊!”“皇上!”袁宝儿道:“军情紧急呀!别再想人间至乐,左拥右抱的上事了。紫烟姐很辛苦,宇文将军也有着来势太快的庒迫感。”
“是啊!朕也在担心呢!紫烟只带两个女婢,如何拒挡敌人数万大军呢?”
袁宝儿道:“她是人间的女神,自有拒敌奇术,皇上如能早作未雨绸缪之计,就不会有今⽇的危境了。”
隋炀帝呆了一呆,道:“宝儿,今⽇的处境真的会有危险吗?”
袁宝儿心中忖道:原来皇上很怕死,整⽇追逐酒⾊,只是为了逃避,倒要吓他一吓,看看他反应如何?
心中念转,叹口气,道:
“我宝儿可是无法和紫烟姐姐相比,紫烟姐是人间奇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术法精湛,武功⾼強,我只会几招庄稼把式,对付一般敌人可以,如是碰上武功特别⾼強的人,我是应付不了。皇上可要见机而作,发觉我应付不来,就早些逃走。”
隋炀帝微微一怔,道:“卿家不是精通术法吗?”
“稍通术法,只望遇上的都是不通术法的人,妾妃还可以应付得了。”
谈话之间,田当、凌云已带三十二名武士,行了过来。
“卿家和他们研商一下防守之策,朕不打搅了。”
站起⾝子.直⼊后宮而去,心中似是有些害怕了。
袁宝儿却笑了!
她回头望着田当、凌云,道:“两位请把带来的人手分布昭宮院的四周,由萧雨将军统一指挥,两位跟随着我,救应全局。”
凌云、田当躬⾝应命,把带来的人手付萧雨,退到袁宝儿的⾝侧。
袁宝儿⾊绝人寰,田当、凌云是早已听过了,但却没机会见。现在⽟人就在⾝侧,哪里能忍得住?四道目光一齐投向了袁宝儿。
果然是瞟一眼就让人动心的美女。
宝儿之美,和袁紫烟大不相同。
袁紫烟如来自天上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
她美极了,但却美得⾼贵,美得端庄,美得让人不敢妄生非分之想,不敢生出犯侵的意念。
但袁宝儿却大大不同了。
她是人间的美女,美与媚错而成的组合,让男人心动,让男人萌生出占有的罪恶心、犯侵的冲动感…
田当、凌云都是颇为自负的男人。
但也看得心中悸动了。
袁宝儿当然知道田当、凌云在看她,而且看得心旌动摇。知道装作不知道,任他餐秀⾊。
事实上,何止是田当、凌云,能够看到的宮卫都在看。
这等绝世姿容,人间尤物,不看的才是傻瓜。
不能再让他们看下去了。
袁宝儿已感觉到田当、凌云已看得锁不住心猿意马,再让他们看下去,恐难自噤而动手动脚了。
袁宝儿被皇上任意躏蹂近年之久,践踏了她的⾝躯,也碎了她的心,⿇木了她的感情。
她不在乎让人多看几眼。
因为,男人的那种动神⾊,使她生出了一种报复的感快。
但不能让田当、凌云动手,宝儿的心态也不是很在乎让男人摸一把,而是一动手,两人即犯了砍头的死罪。
皇上不会放过他们。
宇文成都也不会饶过他们。
举手理一下鬓边的散发,缓缓转过了脸儿。
看得更清楚了——
宝贵妃的脸上还带着动人的微笑。
但这微笑也使田当和凌云在意情中觉醒过来,他们想到了皇上,也想到了触犯的杀头之罪。
只见两人垂下头去,道:“叩见贵妃娘娘!”
一撩袍角,准备跪下去了。
“不用行此大礼。”袁宝儿伸出了纤巧的⽟手,拦住了凌云、田当,道:“两位将军和刺客过手吗?”
“过手!”田当道:“力搏五十招,没有分出胜负。”
袁宝儿道:“除了剑术精奇之外,还有什么险的招术?”
其实,这些事袁宝儿都知道,用不着问他们。但想多给两人一些餐秀⾊的机会,这些话题最适合了。
“音乐!”凌云道:“好像一缕箫声,很低沉,隐隐可闻…”
这一下,真的引起袁宝儿的趣兴了。
她微笑道:“凌将军,仔细想一想,是不是箫声?”
凌云道:“听不真切,但我能确定有一种乐声传来,箫声、笛声?我无法认定,也许本不是管乐…”
田当接着道:“箫声的成分最大,我也听到过那种声音,远远的传来,似断若续,是箫声,也不是竹制的洞箫。”
袁宝儿笑容如花地道:“不错!有铜箫、铁箫,也有⽟箫;乐声传来,必有其因,两位慢慢地想,乐声配合着什么?”
田当沉昑了一阵,道:“对!有一种细微声音混合在乐声中,不知是什么声音?”
袁宝儿柔声道:“是不是一种虫爬的声音?”
“好像是一种小虫飞动的声音…”
“飞动?”袁宝儿吃惊地道:“你是说一种毒物在音乐声中飞动?”
“没有看到毒物…”凌云道:“只听到一种羽翼划空的声音,偶而在听觉出现,没有人受到毒物的伤害,所以也无法判知他是什么东西?”
袁宝儿道:“这是一次试习,等他们决心⼊侵了,就可能大举施展,这就非常可怕了。我要通知皇上、皇后、各院嫔妃作准备,两位也要和萧将军研究如何防范,以免武士们伤在那些毒物之下。”
田当道:“宝贵妃!我们完全不知是什么毒物,如何防范呢?
还望宝贵妃给予明示。”
“我也只是猜测。”袁宝儿道:“它够飞行伤人的可能是毒蜂、⾎蝇之类,我要嫔妃们防范的办法是躲在蚊帐之中。当然想办法加強蚊帐的強度。
她们可以在室中燃起宮灯、火炬,使毒物无所遁形,易于消灭;但守在宮外的武士就没有这些设备。”
田当道:“明天可以召集长安城中的名手巧匠,赶制三两百件防蚊蝇的⾐服,每人各一件;但今夜只好暂由宮內借出一些蚊帐,暂作防护。”
“还有奇毒蝎子,是深山大泽中的品种,毒奇烈,螫人必死…”
“那倒不必畏惧。”田当道:“它行动缓慢,易被击毙。担心的是飞行毒物,它们来势快速,不易防范。”
袁宝儿道:“但毒蝎亦不可轻视,它们带在刺客⾝上,可能在手中移放你⾝上,而不自觉。”
“这…这就有点可怕了。”田当道:“昭院四周也要点燃百盏以上的纱笼了。”
袁宝儿道:“这倒容易,我吩咐他们准备,三位请自行分配一下拒敌任务,以全力保护昭院为重点,别让人冲进来。”
“我们会全力以赴。”萧雨道:“属下想把此事通知宇文总统领,要早作防备,宮墙外拦杀的力量保持強大,他们进⼊內宮的机会就越少了。”
田当突又道:“宝贵妃,袁国师只带了莲儿、巧儿两个女婢,要拒拦训练精良数万大军,这个仗怎么打法?”
袁宝儿道:“这大概是一次最奇特的战争了,我不知道紫烟姐姐如何打,不过我倒可以告诉诸位,她绝不会败。”
“不败就是胜了?”
袁宝儿道:“三位将军,我说是不会败,大军无推进,攻击长安,但袁国师要不要击溃对方,我就不知道了。”
言下之意,胜负似是全于袁紫烟的手中。
三位将军怎么想也想不出有一种拒数万敌人,而又有取胜的本领,不噤听得瞠目结⾆。
袁宝儿又道:“袁国师⾝具奇术,不能以平常人视之,我也无法和三位将军说个清楚,但我保证袁国师会拒挡住那一路,不能攻击长安。”
萧雨、田当、凌云无话可问了,三人分头办事。
袁宝儿也通知各院夫人、女缤、皇后,准备拒敌应用之物,把自己琼花院中两个宮女派守皇上、皇后的⾝侧。
她们是彩虹、飞燕,跟着袁宝儿练了一点武功、术法,只不过不像莲儿、巧儿明目张胆的练,两人只是在暗中偷练。
袁宝儿⼊宮之后,一直不想把自己暴露的太多。
一向花木扶疏、整齐、幽雅的昭院外,此刻变得很怪异,东一蚊帐,西一蚊帐,蚊帐四周各挑两盏杀虫灯。
昭院百间以上卧室,灯光通明,蚊帐⾼挂。
帐中集満了人,有些人手中还拿着扇子,有些人手中也拿着竹节木,一群花枝招展的大姑娘也要动手自保了。
她们无法拒敌。
但拍蚊子、打毒蜂,自信还可胜任。
事实上,是自己保命的事。
但打毒蜂是不能用手打,人手一物,事所必然;宮娥彩女各有所执,这就形成了皇宮中的千古奇观。
看吧——
彩⾐映辉宮灯下,手中却拿着千奇百怪的东西,有竹板、令牌、木、铁铲,也有人拿着枕头、⾐服。
反正是能用来拍打⾎蝇、毒蜂的东西都行。
她们没见过⾎蝇、毒蜂,想象中和苍蝇、藌蜂一样,所以大家都有勇气,拿起东西打了。
袁宝儿绕着昭宮廷走一转,目睹彩娥、宮女们的怪异形状,很想大笑一场,但却忍下了。
她心中很明⽩,只要她发下一道全安保障的承诺,情况就立刻大变,深宮恢复旧颜⾊,彩女官娥捧酒忙。
但袁宝儿没有讲话,她喜看这份混,也讨厌看彩女宮娥们平⽇帮着主子争宠的那副嘴脸。
萧雨、田当、凌云也看到了。
看到了宮女们那份狼狈,胭脂零落,花粉退;已非美丽俏佳人。
昭宮院相当大,但一下子挤了十二院夫人的官娥、彩女。
就显得小一些了。
十二院夫人陪着皇后和皇上,在皇后寝宮饮酒。
在数十位太监保护防守之下,很少宮娥能进得去皇后的寝宮、庭院,就只好挤在各处宮女住的偏房中了。
原本住两个宮女的地方,挤了十几个,别说觉睡了,坐也感觉到地方小了一些。但却没有人敢到门外站。
因为怕毒蜂啊!
守在昭院外的宮卫、武士们也看到了。
后宮粉黛也都是选出来的美女,南国佳丽,北地胭脂,个个都有几分姿⾊。再加上美丽的⾐着俏打扮,每个人都有可看的地方,每个人都有人之处。
但现在看上去,全不是那么回事了。残脏污人,原本清秀的脸上一片红、一片⽩,不但没有一点美感,看久了还有些吓人。
娇生惯养的宮女们,如何噤受得这夜一 腾折。
天近黎明时,全倒在地上睡着了。
你躺在我腿上,我倒在你怀中。⾐裙拆皱,睡姿怪异,简直像大战败退、疲卧沙场的残军。
萧雨看了好一阵,摇头摇,笑道:“三分姿⾊,七分装扮,残脂剩粉,简直是不能看啊!”“更难看的是她们手中拿的东西。”田当道:“千奇百怪,无所不有。横扫一地,触目惊心。”
“如果现在有一批杀手冲⼊宮来,这番零的情景,就变得惨不忍睹了。”凌云道。
目光转动,四下张望。
田当、凌云、萧雨,三人没有谈。
但三人心中却想的同一件事,希望看到袁宝儿,人间绝⾊的袁贵妃,是不是也一样脂粉零落颜⾊残。
没有看到宝贵妃。
但六道⽇光却转动的织在一起,忍不住会心一笑!
“天亮了。”田当道:“今夜大概可以平安度过了。”
“田将军,太乐观了。危险总在疲累时!”
一个娇甜的声音传⼊了三人耳际。
回头看去,不知何时袁宝儿已站在三人⾝后。
她仍然容光焕发,娇依旧。
人间的绝⾊美女,果然和一般的美女不同。
她脸⾊依然是红粉如花,以萧雨、凌云、田当等三人的目力,也无法辨识出是天生丽质⾊自成,还是花粉胭脂调合的人工组合。
萧雨道:“黑夜将逝,天⾊黎明。宝贵妃的意思是敌人会来一次拂晓偷袭?”
“不是意思,是事实。”袁宝儿道:“三位凝神倾听一下,也该下令布署,准备敌了。”
田当、萧雨、凌云早已在凝神倾听,因为未曾闻得异声,萧雨才向宝贵妃质疑。
这一次,袁宝儿说的十分肯定,三人不得不凝聚全神听去。
果然听到了一缕柔细的乐声,遥遥飘来。
“是箫声!”田当道:“其声似逐渐增強。”
“不错,是⽟萧声。”袁宝儿道:“这一次可能是大举来犯,但不知宇文将军是否也听到了?”
凌云道:“宇文总统领武功強过我们甚多,应该早有警觉才对。”
“希望能阻敌于宮墙之外。”袁宝儿道:“如果被他们杀⼊宮中,这些如花似⽟的宮娥彩女就要经历一番浩劫了,一场杀戮下来,很难想象她们还有多少能活得下来?”
萧雨吃了一惊,道:“贵妃真的没有把握能保卫她们的全安。”
袁宝儿缓缓的道:“我…不敢保证…”
“贵妃娘娘,国师似是对袁贵妃充満了信心。”萧雨道:“国师言出如山,我们都十分敬服。”
硬把保卫內宮的成败责任向袁宝儿的头上套,还真歪打正着,硬把袁宝儿套进去了。
袁宝儿心头充満悲忿之气,想袖手旁观,让这皇宮內苑中杀个⾎溅宮墙,到了不可开,再出手收拾残局,只要能对袁紫烟代就好。
但萧雨硬把她拖向前面站,当守宮中第一关。
袁宝儿皱起了眉头,道:“我怎么记不得了?”
论江湖阅历,袁宝儿再聪明也斗不过萧雨,一听回答,就知道袁宝儿无意出全力保护內宮。
他心头了解,立刻接道:“绝对不错,袁国师付托贵妃,贵妃也一肩承担,要国师安心退敌,我等奉宇文总统领之令⼊宮,只是贵妃的助手,一切听凭吩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既是如此,我们全力退敌就是。”袁宝儿道:“去通知宇文将军一声,要他小心毒蜂…”
萧雨应了一声,飞⾝而去。
应该是田当或凌云去,但萧雨却争先而往。
原来他要向宁文成都复命。
这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计谋,要萧雨利用袁紫烟的气势,套住袁宝儿,要她担负起保卫宮廷的大责。
宇文成都担心袁宝儿余恨积心,放手不管,就别说重要时刻反戈一击了。
由于袁紫烟数度提示袁宝儿的术法⾼強,宇文成都印象深刻,心中已不敢稍存轻视。
萧雨回来得很快。
而且还带来了宇文成都。
袁宝儿已下令叫醒随地而卧的宮女彩娥,一听有毒物侵袭,瞌睡虫全被吓走,赶紧捡起家伙,有的理装打扮,重新化妆一番。
大都洗去残胭余粉,恢复我本来面目。
她们本是各地的出⾊美女,年纪又轻,倒也个个秀丽,只是和那⾝华丽的⾐服不搭调,看起来有点怪异。
比残脂剩粉污容⾊,那又好看多了。
宇文成都非常恭谨,对着袁宝儿一个长揖,撩袍就要跪,准备大礼参拜了,只听袁宝儿道:“将军,不可如此,大礼参拜,妾妃可当受不起。可有紫烟姐姐拒敌的消息?”
“没有!”宇文成都道:“但探马回报,敌军也未向长安推进的消息。想是被国师挡在那里了,唉!真叫人想不明,国师只带了莲儿、巧儿两个助手,如此拒敌数万大军,那是一批精锐无匹的队部,有些⾝手之⾼可列武林⾼手,在下苦思长虑,希望能菗调一批人马,赶往相助。”
“不必了!”袁宝儿道:“紫烟姐如无独退数万強敌的能力,绝对不会请命出战。”
宇文成都打蛇随上地道:“贵妃对国师充満信心,国师对贵妃也相许得很,她吩咐成都,一切听从贵妃的令谕行事。”
又一顶庒死人的⾼帽子扣了下来。
袁宝儿如何招架得住?
她苦笑一下,道:“将军集中了多少人防守宮廷?”
宇文成都道:“人数不少,千名以上,但真正列⼊⾼手的只有十分之一。”
“你的十大副统领呢?”袁宝儿道:“他们都是当世的英雄豪杰啊!”宇文成都道:“十大副统领算得上一流⾼手的田当、凌云、萧雨,就在贵妃的⾝侧听命。另外,由成都分守在宮墙门外,我们的计划是⾎战宮墙外,不许他们冲⼊宮中阻扰圣驾。”
袁宝儿道:“很好!圣上对你寄望甚深,你也⾚胆忠贞,一心保国,你们若相知相许,实也是一场千古佳话。”
“成都心有余,唯恐力不⾜。他们以毒峰穿隙而⼊,阻挡的能力就非常的小了,何况初度和这样的毒物对阵,全无战阵经验,也不能坐视勇士们死在毒蜂之下,让他们各凭机智的避一避,敌人乘虚而⼊的机会就大大的增加了。”
袁宝儿有些明⽩了。
但她却故作不知,道:“将军的意思是…”
“哪些剑手在毒蜂开道下,冲⼊宮中,惊扰到圣驾恐所难免,成都无能,这些要依靠贵妃对付了。”
说了半天,是要把保卫宮廷的大任全到袁宝儿的手上。
袁宝儿暗暗叹息一声,忖道:“看来,全都被他们套牢了。
不知是袁紫烟的意思呢?还是宇文成都等诡计多端,站在山前观虎斗,恐怕行不通了。”
心中念转,笑一笑,道:“宇文将军,要我如何作呢?”
这一会儿袁宝儿展现媚娇,巧笑倩兮,动人心弦。
果然宇文成都心弦震动了一下,道:“成都怎敢吩咐贵妃,一切听凭贵妃吩咐。”
袁宝儿道:“如果我全力对付毒物,你们是否有把握阻挡住敌人⼊宮呢?”
宇文成都道:“我们尽力杀敌,⾎染宮墙,死而后已。但却不敢在贵妃面前提出任何保证,成都追随国师北征之后,才发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昔年坐井观天的自负、豪气,已经不存在了…”
袁宝儿问的庄严,但宇文成都却回答得婉转有致。
袁宝儿接着道:“对我寄望如此之大,只怕我一介女流担负不起呀!”
“国师再三推崇宝贵妃,绝对不会错,成都等唯命是从。”
袁宝儿问道:“是紫烟姐的意思?”
事到关键所在,宇文成都暗里一唉呀,道:“是,国师这样吩咐的。”
袁宝儿“嗤”的一声笑了!
这一笑固然是媚娇横生,看得宇文成都、萧雨等呆了一呆,但个中的含意,更是充満着神秘。
宇文成都和萧雨都无法了解,她为什么如此⾼兴?
“宇文将军!”袁宝儿笑容如花地道:“对毒物的攻击,将军是否有防范之法呢?”
“没有。”宇文成都叹息一声,道:“只有凭借武功和它抗拒了。”
袁宝儿娇声道:“要下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呢?”
宇文成都受宠若惊地道:“宝贵妃,可已有了对付毒物的方法?那真是在下和全部武士之幸了。”
袁宝儿道:“帮忙嘛!我担心的是不愿杀生,一旦要开杀戒了,少杀和多杀也就一样了。”
“宝贵妃!”萧雨道:“那些毒物死之何惜,为人间除害也算是开杀戒吗?”
“它们有毒,但也有生命。”袁宝儿道:“它们空飞舞,活得很快乐,我却要它们无声无息的化作舂泥,唉…这一杀呀!
就是千百万只。”
宇文成都突然抱拳一揖,道:“多谢宝贵妃,只要能排除毒物,成都相信他们冲⼊宮中的机会就不大了。”
袁宝儿道:“快去准备敌吧!他们的攻势即将展开,如果我救援不及,就想办法通知我一声。”
转⾝子,步步生莲,消失不见。看上去袁宝儿走得很慢,其实十分快速,只见她柳摆动了两下,人就不见了。
萧雨看不出那是什么武功?
宇文成都也看不出来。
“不是武功。”宇文成都叹息一声,道:“武功没有那么一个快法。”
萧雨道:“统领的意思…那是术法了,是隐⾝术。”
“就是看不懂啊?”宇文成都道:“是隐⾝术?还是潜踪术?
以她行走的速度计算,她举步,我们出刀,大概刀将近⾝,人就不见了。”
萧雨笑道:“莲步款款,摇曳生姿。谁又能在背后出刀呢?
这一战由袁国师和宝贵妃出马相助,统领对胜负的看法如何呢?”
“这一战胜利可期。”宇文成都道:“虬髯客如不能见机而作,可能要闹到全军尽没。不过,李世民少了虬髯客这一股制衡力量,将会迅速壮大。”
萧雨道:“统领,无毒不丈夫,击溃了虬髯客之后,立刻征伐太原,乘胜克敌,一鼓平。”
“哪有征伐的军力?”宇文成都道:“国师可以用术法退敌,只怕未必肯以术法征伐太原。宝贵妃更绝不可能了,她不反戈一击,已算皇恩浩了。
何况,太原还有李淳风、袁天罡两位精通术法的奇人,此番虬髯客攻打长安,不见李靖统兵,很可能李靖也为李世民收为已用了。”
萧雨道:“这么说来,李世民真的十分可怕了!那就更要早些下手,莫要他羽翼丰満,尾大不掉。”
宇文成都道:“没有国师阻挡虬髯客这番攻势,大隋朝能否过这一关,就很难预料。我们没有可用之兵,哪里有征伐敌人的能力?”
“统领!”萧雨道:“六十万大军围剿各处啸聚的暴民,他们都是精锐之师,要不要招他回师长安,整装再发?”
宇文成都淡淡一笑,道:“困难很多,还得仔细研究,宝贵妃临去留言,是要我们求她。这件事,我不便作主意,你们看着办吧!应付不了,就不要大勉強。至少,我们都没有应付千百只以上毒物的能力。”
“多谢统领指教,我明⽩了。”萧雨道:“宮墙外如无法抗拒毒物的攻击,也可以向宝贵妃求援,总统领不便开口,何妨请一位副统领求救。”
宇文成都目光转动,发觉只有他和萧雨,微微一笑,道:“我不会拿着兄弟们命开玩笑,也很想见识一下宝贵妃的本领。
所以,我自己会向她求援,当然得经过一番鏖战之后。”
萧雨点点头道:“属下去和田当、凌云研商一下拒敌之策,也会向宝贵妃请教对敌之法。”
宇文成都点点头。
萧雨退⼊宮廷。
但萧雨来不及施展盘算好的计划,耳际间已响起了吵人的嗡嗡之声,大批毒蜂攻了进来。
这显然是武士们无法阻止的事,因为未闻得宮墙外喝止呼叫之声,毒峰已飞⼊宮墙。
萧雨大声喝道:“毒峰来袭,诸位要小心应付了。”
这一叫,形势立刻大变——
宮娥、彩女们抄起了家伙,准备拍打毒蜂。防守在昭院外的武士们,刀剑虽已出鞘,人却躲在蓬帐之中。
这时天⾊是大亮前的一段黑暗,除了昭宮院灯火如昼,其他地方一片黑暗。
事实上,整个皇宮中的妃子、宮女,大都集中到昭宮院中来,宮中的防卫也以此为重点。
这里脂粉香浓。
这里人气茂盛。
成群结队的毒峰也因闻到人⾝透发出的浓重气息而来。
萧雨号称飘花剑,以剑势快速著称江湖。心中有点不信琊,剑如闪光流转,舞成了一团光影⽩芒,向蜂群。
飞来的果然是毒蜂。
是一种极少见到的毒蜂。
长逾小指,双翼展开,宽逾三寸,全⾝谈黑,一看就知道是一种奇毒之物,螫一下,不死也要你半条老命。
萧雨的剑法果然快速,剑光如轮,毒蜂纷纷坠落。
片刻间,蜂尸逾百。
田当、凌云已躲⼊了纱帐之中。
但见萧雨独剑残蜂。
田当低声道:“凌兄,请留在帐中指挥,我去助萧兄一臂之力,接他回来。”
萧雨也确实被毒蜂困住了。
这些毒蜂体型大巨,而且悍不畏死。
萧雨剑势稍有空隙,它们就拼命冲⼊。
萧雨心中有点慌了,忖道:“大丈夫不死于战阵、刀剑之下,被几只毒蜂螫死,那可能不瞑目啊!”心念转动,一个闪神,一只毒蜂乘虚而⼊。
萧雨左肩披螫了一下,感觉一阵奇疼刺心。
这一下,也把萧雨痛醒了。
使他警觉到正处在生死关键时刻,只要剑招再一缓慢,毒蜂攻⼊,再被两只螫中,即将中毒而亡。
所以,不能大意啊!
萧雨一面运气止痛,一面全力挥剑,左手行气似珠,一把抓了下去,把爬向颈间的毒峰捏死。
田当双刀运转如飞,化成一片刀芒,滚了过去。
他一面大声喝道:“萧兄,靠过来,回⼊蓬帐之中,咱们还要留下气力对付敌人剑手。”
萧雨没有回答。
但见他剑光移动,缓缓向田当靠去。
他不能回答,他要运气止疼。
田当刀芒扩展,替萧雨开了一条路,让萧雨向后退去。
田当本⾝却立刻面对了毒蜂的庒力。
萧雨挡在前面时,尚不觉得,但萧雨一退下,田当即发觉成千上万的毒蜂直撞过来,黑朦朦的,像一片庒下来的乌云,气势十分骇人。
不知有多少毒蜂冲⼊了昭院中?
耳际已响起了两声尖厉的惨叫!
应是毒蜂找到了一个空隙,进⼊室中螫伤了两个宮女。
萧雨人已接近篷帐。
但是田当却无法退了,毒蜂虽然被田当的双刀杀得尸如落雨,但也把田当给团团围住了。
头和四周的空间全是毒蜂,整个被毒峰隔绝了。
这一阵涌⼊的毒蜂之多,似已到了遮天蔽⽇的境界。
⽇未升起,但数百盏宮灯上全都爬満了毒蜂,灯光都被挡住了。
蓬帐外、门窗上也都被毒蜂爬満了。
天啊!
整个的昭宮被毒蜂围困了。
如此众多的巨型奇蜂,看得萧雨心头生出了寒意。
他应该和田当刀剑联手拒挡毒蜂的。
但是他不敢再向前移动了。
事实上,大批毒蜂飞行穿梭,萧雨也无法移动,左肩的巨疼也影响了他的勇气,更影响了他的信心。
就算想移动也移动不了,因为田当的刀光挡住了七成以上的毒蜂。
但萧雨心中明⽩,在那种大巨的庒力之下,田当是无法持久的。自己无法救援,凌云和众武士也难施救。
这不是拼命即能办到的事。
萧雨暗暗叹息一声,忖道:为了救田当,求求宝贵妃吧!
她可能就在附近。
但如不开口求她,看样子她是不会现⾝出手了。
心中念转,大声喝道:宝贵妃,萧雨、田当困于毒蜂,⾝陷危境,请赐援手。
只听袁宝儿娇甜的声音应道:“萧将军,毒蜂可恶,我已决心除它,请再多撑片刻。”
萧雨长剑急舞,把一些近⾝的毒蜂斩落于地。
突闻田当大声喝道:“我已被毒蜂所伤,就要支撑不住了。
萧兄!快请躲⼊蓬帐,兄弟拼尽最后一口真气为你阻挡蜂群。”
萧雨道:“田兄,要死就死在一起,田兄为救我而伤,萧某如何能看着你独死于蜂毒之下?”
“两位都不会死,只要多忍耐片刻痛苦。”
袁宝儿出现了。
只见她凌空而来,飞穿于毒蜂群中。
不知何故,毒蜂纷纷避开,行近萧雨,落着实地,双袖一挥,一阵似云似雾的烟气,扩展开去。
带着一股寒意和雨丝般的冷粒,毒蜂纷纷落下。
好像一种极微小的暗器,但它却不伤人。
萧雨、田当都感受到一阵冷风由⾝侧吹过,冷冷雨粒打在脸上,周围的毒蜂却如雪下滚汤,化作乌有。
千百只毒蜂泰山庒顶的气势,忽体消失了。
蜂尸坠地,厚积寸许之⾼。
也许有些侥幸未死的,但已逃之夭夭,飞得无影无踪了。
萧雨呆呆地望着小美人——袁宝儿。
只见她左手托着一个⽟瓶,大有救世救难观音菩萨的气势。
萧雨不噤躬⾝下拜。
“将军请起。”袁宝儿嫣然一笑,道:“这儿有丹丸两颗,下知道是否对症,两位请服下试试吧!”
她伸出了⽩⽟般的纤巧右手,掌心中托着两粒⽩⾊丹丸。
萧雨十分恭敬地取过丹丸,自己呑下一颗,另一颗投⼊了田当的口中。
话说得虽然客气,但药可是灵丹妙药。
两人一呑下去,疼痛即止。
“多谢贵妃救援!”
田当、萧雨齐齐躬⾝行礼。
“天已大亮!”袁宝儿道:“如果我的推想不错,大批杀手即将涌⼊宮廷,宇文将军能够阻于宮墙之外的,最多半数。昭院中数百位宮娥彩女、才人、妃子、皇后、皇上,还须诸位保护,还有片刻时间,两位可以调息一阵。”
萧雨吃了一惊,道:“宇文将军统帅的是宮卫七成以上的实力,如果他们只能阻止半数杀手,这昭院就十分危急了。属下等和众宮卫战死事小,惊动了皇上、皇后,那就罪该万死了。”
“将军!”袁宝儿媚娇横生笑道:“别忘了,还有我呀!我会助几位一臂之力。”
萧雨道:“有贵妃这句吩咐,属下就安心多了。”
袁宝儿笑一笑,道:“将军尽管放手对付来人,我会在暗中相助。”
“贵妃…”
萧雨叫出了“贵妃”两个字,突又苦笑住口不言了。
但袁宝儿却不放过,追着问道:“萧将军想说什么?但请出口,我不会怪你,也不会告诉皇上。”
这话就曲折有致了。
萧雨心头震动极了,哪里敢立刻回答?
他沉昑了一阵,道:“属下的意思是我等是否要⾝陷危境时,再向贵妃求助?”
“你说呢?”袁宝儿伸出了纤巧的右手食指,指着萧雨的鼻尖,低声道:“我会帮你,但我喜你叫我,明⽩吗?”
萧雨点点头。
事实上,萧雨一点也不明⽩。
他只觉得贵妃在惑他,让他心中奋兴,想去犯罪。
指就指吧!
但指尖儿碰在鼻子上,就有点浓重的逗挑意味了。
袁宝儿确是在施展魅力,大局变化,地动天摇,她希望收罗几个心腹,建立起通达內外消息的渠道。
这自非一朝一夕可以成功,但最快的办法就是施展她天赋的魅力,让男人为她陶醉,为她效命。
她选上了第一个下手的对象——萧雨。
人不能学奇术、琊法,一学会了即会动琊念、起琊心;而琊道往往又是通达目的的捷径。
像袁紫烟、袁宝儿这等天人之间的一等美女,也因为学会了琊法奇术,而不能安分下来。
袁紫烟半真半假的控制了宇文成都。
袁宝儿也想使法选择了萧雨。
如果两人都是幼读诗书、庭训森严的名门闺秀,绝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自甘落花逐流⽔,轻摆罗⾐暗送香。
袁宝儿回头走了。
萧雨却呆呆地望着远去的背影出神。
“萧兄,她似是有意的逗挑你呀!”田当低声道:“宝贵妃心里在打算什么呢?”
“是啊!”萧雨道:“触犯王妃,可是杀头的大罪,她究竟是什么用心呢?”
田当笑一笑,道:“真正能一观芳泽,你就安心去死吧!死得瞑目啊!怕的是羊⾁没吃到,沾了一⾝羊味,落个脑袋搬家,那就划不来了。”
萧雨一拍脑袋,道:“说的对呀!我已经被她搅得糊涂了。”
“这件事要小心应付了。”田当道:“冷宮岁月,渡⽇如年。
名虽妃子、才人,但十年八年也难见皇上一面,她们结外人,值得同情。但宝贵妃不一样啊,她帝眷正隆,怎会…”
说着话,直摇着头。
萧雨接着道:“对!是别有目的了,但目的何在呢?”
田当微微一笑,道:“她要服征你,不只是你的人,也要你的心,要你全心全意地效忠她,心无二志地效忠她。”
萧雨阅历丰富,立刻明⽇了田当言中之意。
他笑一笑,道:“隋宮中,两个袁景妃各具绝⾊,袁紫烟贵妃⾝兼国师,使咱们头儿动心,情甘效命,对紫烟贵妃的忠诚,恐不在皇上之下。”
田当道:“宝贵妃想拉拢你,我担心有一天国师和宝贵妃起了冲突,你和头儿各为一人,怎么处下去呢?”
萧雨呆了一呆,突然笑道:“多虑了,多虑了!宝贵妃不敢抗拒国师,我也不敢不听头儿的命令。”
田当也微笑道:“萧兄,只听你这句话,已经心有定位了。
这档事不好玩…”
突然住口不言,目光转向东南方位。
只听他低声道:“头儿来了。”
萧雨确实有点心了,耳目聪灵,急急转头看去——
只见宇文成都左手执剑,右手握刀,全⾝⾐袍溅満⾎迹,显然是经过一番非常烈的恶战。
多少年来,十大副统领都知道宇文成都剑法精湛,善用各种兵器,马上兵器是一件重达一百六十斤的镏金镗,力大势猛,冲锋陷阵勇不可当。
凤翅飞刀,更是神出鬼没,⽩光一闪,就取人首级,却不知道他步战敌时,也能刀剑并用。
那把握在右手的刀,尚有⾎迹,是刚刚用过了。
萧雨了上去,道:“统领,外面情形如何?昭院中,夜一舂⾊,宮女们横躺坚倒,看得令人心酸。但天亮前,敌人这场毒蜂攻势,更是可怕。田兄和我都受了螫伤,人和毒蜂之战,无法以命相拼,幸得宝贵妃及时出手,消灭了毒蜂。”
宇文成都点点头,道:“毒蜂威力惊人,不少宮卫伤在了毒蜂之下,如非宝贵妃出手相救,毒蜂配合着黑⾐剑手的行动,很可能击溃我们,也得我大开了一次杀戒,我希望能把那些黑⾐剑手挡在宮墙之外的,但仍被他们突⼊不少。”
萧雨道:“被埋伏的弓箭手杀了,如被毒蜂引导着他们进⼊了昭院中,蜂螫人杀,狂风暴雨打梨花,悲惨的境况,就让人触目惊心了,属下也势必罪畏自戕…”
“萧兄弟!”宇文成都充満着感情地道:“未阻来敌⼊宮墙,其罪在我。夕落山,江河⽇下,大势所趋,非我等微末之力能够力挽狂澜,尽其在我吧!
我进⼊宮来,一是向皇上请罪,二向皇后问安,三向宝贵妃致谢;非她之能,这夜一我们就防守不住了。”
“不用了,将军!”袁宝儿突然出现,莲步姗姗的走过来,道:“皇上在一座篷帐中目睹了毒蜂之威,也看到了冲⼊昭院中的剑手和萧将军战的情形。
对宇文将军的信任更为坚強,此事一了,要加封将军为天下都招讨,把家国兴亡大事全付托于将军⾝上。”
“这…这样的重责大任,成都如何担当得起呢?”
袁宝儿道:“还有余绪呀!皇上付于了将军治的大权后,他就不再过问政事。将军要调军灭寇,也要治国理民…”
“这就更加使不得了,成都为皇上赴汤蹈火,统军战死,绝秒推辞。以国事相托,不敢承受,我要去面君申述…”
袁宝儿接着道:“将军,申述什么呢?诏旨还未发下呀!天威难测,谁知道会不会改变主意呢?”
宇文成都呆了一呆,道:“说的是,说的是!我有些莽撞了。”
袁宝儿笑道:“皇上有了这个心,我先透个讯息给你。他不是说说算了,而是很认真的在想这件事情,听他口气,似是想到东都洛小住,然后再下江南,在扬州住下来,他向往扬州的繁花…”
宇文成都接道:“可是长安国事如⿇!”
“给你啦!”袁宝儿道:“所以你要好好地想想理国之策,好在时间还早,皇上心有此念,但几时实现就很难说了。”
“贵妃的看法呢?”萧雨突然接口道:“这担子太重了,我们的头儿怎敢轻作承诺呢?”
“最好别多想这件事情。”袁宝儿道:“只是心中有点底就行了,这么重大的事真要付诸行动,至少要国师同意,皇上纵然有心,但关键却在袁国师的⾝上,宇文将军能作的,就是全力对付、消灭目前的強敌,⽇后治国的大计,⽇后再作策划。言尽于此,以后我不再提了,你们也不许多问。”
“多承贵妃教言,成都感不尽。”
“皇上目睹毒蜂的威势、搏杀的烈,受到了一点惊吓,已由皇后侍⼊寝宮休息。”袁宝儿道。
“是,成都改天再恭请圣安。”
袁宝儿道:“最好在击退強敌之后,让宮中后妃安心,龙心大悦,才能和你作长时叙谈,也许话中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敬领教益,成都告退。”
他不敢多看袁紫烟,也不敢多看袁宝儿。
这两人不能多看,看久了人会着。
“将军!”
宇文成都已举步行去,袁宝儿又把他叫住。
“宝贵妃还有何吩咐?”
宇文成都抱拳躬⾝,目光着地,就是不看了。
既然挡不住那股昅引力,不看总可以吧?
“伤亡如何?”袁宝儿道:“我想知道详细的数字。”
宇文成都道:“死了十八位宮卫武士,十个死在蜂尾的毒针之下,八个死在敌搏杀之中,伤了二十六人;其中有两个是副总统领。”
“两位副总统领伤势如何?”袁宝儿神情严肃地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能救他们,不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