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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三娘携手共策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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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若仙淡淡一笑,道:“江大姑娘可是心中后悔了?”

  江烟霞缓缓说道:“你想取代我一天君主之位,是吗?”

  俞若仙缓缓说道:“不错,我确然有此用心。”

  江烟霞目光转到容哥儿⾝上,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出她內心之言?”

  容哥儿摇‮头摇‬,道:“不知道。”

  江烟霞道:“我要她说出內情,就是要在你面前证明她俞若仙,并非你想象的那般人物。她这般向我挑战,只不过是被形势得无路可走,不得不如此罢了。”语声微顿,道:“她若是取代我控制天下大半⾼手,那气焰,只怕尤在我江烟霞之上了。”

  容哥儿道:“在下不解姑娘言中之意。”

  江烟霞微微一笑,道:“理由很简单,我们两人动手相搏。不论谁胜谁负,对武林都没有好处,因此,俞若仙胜我,你也不用⾼兴,如果我杀了她,你也不用悲伤。”

  容哥儿缓续说道:“在下答应了,在两位动手过程中,在下是谁也不帮。”

  江烟霞道:“好!你从旁观战吧!’目光一掠俞若仙,笑道:“未动手前,我江烟霞还可对你执晚辈之礼,若动上了手,咱们相处的一点情,就算然无存了。”

  俞若仙道:“江大姑娘不用手下留情,你有多大本领,尽管施展就是,我如死在你江大姑娘手中,那是死而无憾了。”

  江烟霞肃然而立,默不作声,片刻之后,苍⽩的脸上,突然泛现出一层紫气。

  俞若仙脸上微微一变,则的一声,菗出一把短剑。

  烛火下,只见那短剑之上,寒芒闪动耀人双目。显然,这短剑是一柄犀利宝物。

  俞若仙握剑在手,冷笑一声,道:“江大姑娘也可以亮出兵刃了。”

  江烟霞整个人,似乎也在片刻间变了样子,全⾝都笼罩在一层紫气之下,冷冷地说道:‘我就用空手接你几招。”

  俞若仙道:“好,江大姑娘,既然看不起我前若仙,那我是恭敬不如从命。”

  语声没落,扬手刺出一剑。烛火下,宝刃闪起一圈剑芒,直向江烟霞刺了过去。

  江烟霞⾝于一闪,避开一击,纤手疾挥,劈出一掌。

  随手闪起一团紫气,击向俞若仙前。俞若仙笑退两步,避开一掌。

  江烟霞也不追击,只是肃然站在原地不动。只见她脸上的紫气,越来越浓,又过片刻,整个五官,都已为那浓重的紫气笼罩不见。

  容哥儿心头骤然,低声问俞若仙道:“老前辈,这是什么武功?”

  俞若仙道:“绝传武林的紫焰气功,和玄清罡气、佛门般若神功妙用相同,只不过,紫焰气功,流于琊道,到了某一种火候,一运气,立时紫气蔓延全⾝,看上去先声夺人罢了。”

  容哥儿回目望去,只见前若仙顶门之上,也缓缓冒出⽩气,知她亦运聚毕生的功力,要和江烟霞作生死之一搏。

  想到两人武功,都比自己⾼強甚多,实也无法从中揷手,只好缓缓退到石室一角,心中却在暗自盘算,这两人各运毕生功力,一击之后,必有破绽,那时,我如乘虚出手,或可奏功。心中念转,也暗暗提聚真气,准备在两人一搏之后,紧接出手。

  石室烛火融融,但却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一种生死瞬间的紧张,使人有着形将窒息的感觉。这时,江烟霞全⾝,已完全陷⼊了一种紫气笼罩之中。

  忽然间,俞若仙疾然而起,连人带剑,直向江烟霞冲了过去。

  容哥儿握剑而起,准备在俞若仙一击之后,随后发动。

  只见一道寒芒投⼊那紫气之中,紧接着响起了一声闷哼,俞若仙似是被一股极強的力道弹了出来,砰然一声,撞在石壁之上。

  那变化大出了容哥儿意料之外,手安长剑,呆在当地,不知如何出手。

  原来,在他想象之中,双方这一台之后,必然要互移方位,露出破绽,哪知江烟霞竟然是站在原处未动。

  转眼看去,只见俞若仙横卧在石壁之下,似是已经撞得晕了过去。

  容哥儿眼看俞若仙一台之下,落此惨败,自己纵然舍命而上,也是以卵击石。

  败局已定,回天无力,弃去手中长剑,缓步行向俞若仙横卧之地。

  仔细看去,只见俞若仙双目微闭,嘴角鲜⾎泪泥而去。

  容哥儿轻轻叹息一声,缓缓伸出手去,扶起了俞若仙,黯然说道:“前辈一介女流,但却能⾝而出,挽救武林大劫,虽是壮志未酬,但已经愧煞须眉了…”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不要动她,她还有几分生机。”

  容哥儿转眼望去,只见江烟霞笼绕全⾝的紫气,已然散尽,一把利剑,由右肩直穿而⼊,透过后背,鲜⾎染了半边⾐服。

  这又是大出了容哥儿的意外,不噤呆了一呆,道:“你也受了伤?”

  江烟霞神情肃然,缓缓说道:“你很博爱啊,同情俞若仙,也很怜惜我江烟霞。”

  容哥儿缓缓说道“对姑娘,在下说不上怜惜二字…”

  江烟霞缓步行了过来,道:“那你很⾼兴看我受伤了?”

  容哥儿道:“如若姑娘一定要在下说个理由,那倒不如说姑娘受伤一事,使在下很感惊奇。”

  江烟霞低头望望自己的剑伤,缓缓说道:“如若她要向右移一寸,我将先她而死,横尸当场。”举手拿下宝剑,投掷千地。鲜⾎涌出,洒浇地面。

  容哥儿一伸手,捡起宝剑,道:“姑娘,此刻是否还有再战之能?”

  江烟霞不理容哥儿,从怀中取出一粒丹九呑下,缓缓说道:“现在,我有了。”

  容哥儿道:“那很好,我也想领教姑娘几招。”

  江烟霞摇‮头摇‬,道:“我想你心中很明⽩,你不是我的对手。”

  容哥儿道:“不错,不过,在下如不畏死亡,虽然明知非敌,也是可以一拼。”

  江烟霞沉昑了一阵,道:“你可否等上一会?”

  容哥儿道:“不行,此刻,在下还可对持几招,但如等你体力尽复,只怕难挡姑娘一招,为了武林中千万人的生死,说不得只好乘人之危了。”

  江烟霞淡然一笑,道:“刚才,你如突然出手,或有机会击中我一剑,可惜的是,你太君子。此刻,你已经没有取胜的机会了。”

  容哥儿道:“我不信。”

  江烟霞道:“大概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信你就刺我两剑试试吧广容哥儿应了一声,挥剑刺去。

  江烟霞右手斜斜拍出一掌,立时有一股潜力,应手而出,出了容哥儿的剑势。容哥儿连攻三剑,均为江烟霞发出的內家真力通开了剑势。

  三剑攻过,容哥儿已知江烟霞所说并非虚语,她只要还手一击,立时可以把自己伤在掌下,恋战亦是无益,当下投剑于地,冷冷说道:“姑娘怎不还手?”

  江烟霞望了俞若仙一眼,目光又转到容哥儿的脸上,道:“我无意杀她,更无意杀你。”

  容哥几道:“为什么?”

  江烟霞道:“杀了俞若仙,我没有了对手,杀了你,我何以向妹妹代?”

  容哥儿冷笑一声,道:“江大姑娘不用假仁假义了,你如真有慈悲心肠,何不慨施解药,使天下求生者,皆得生还。一个人不过短短数十年的生命,就算作的內功精深,也不过较常人多活上几十年,霸主武林,何如以德服人,名留青史,永垂不朽?”

  江烟霞轻轻叹息一声,道:“你说的很轻松,其实谈何容易!”

  容哥儿看她神情,心中一动,暗道:“如若我能劝她放弃霸主武林之愿,释放了被困群豪,那也是一大功德,一今⽇纵然死亡于此,也是很值得了。”

  心中念转,缓缓说道:“听姑娘之言,似乎是內心别有隐情。”

  江烟霞淡淡一笑,道:“就算我心中有隐情,告诉你又有何用?”

  容哥儿肃然说道:“姑娘先请包扎一下伤势,咱们再详细谈谈如何?”

  他想到千百武林同道的生死人事,实是重过俞若仙和自己的生死。

  江烟霞轻轻叹息一声,道:“先让俞若仙服下一粒保命护心的丹丸。”

  右手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在容哥儿的手中,道:“给她服下。”

  容哥儿接过丹丸伸手扶前若仙,江烟霞急急喝道:“不要动她。”

  容哥儿征了一怔,道:“为什么?”

  江烟霞道:“她此到伤势甚重,真气岔行,你如动她,只怕难再复元了。”

  容哥儿果然不敢再动,望着江烟霞道:“看她伤势很重,自己势难服用‮物药‬,如是不能动她,你江大姑娘这灵药,纵有起死回生之效,也是无法助她了。”

  江烟霞道:“你认为她现在死了吗?”

  容哥儿道:“不论她是否死去,但伤势沉重,那是不会错了。”

  江烟霞沉昑了一阵道:“你把药丸放⼊她的口中吧!这灵丹自会化开,行人她的內腑。”

  容哥儿缓缓蹲下⾝去,启开俞若仙的牙关,把药丸投⼊她的口中。

  江烟霞缓缓取出一方⽩绢,自行包扎伤势。

  她左肩伤得很重,只有一只右手可用,自行包伤,极是困难容哥儿缓缓说道:“江姑娘,在下可以代姑娘效劳吗?”

  江烟霞淡淡一笑道:“可以,只要不怕沾上⾎污。”

  容哥儿接过⽩绢,仔细看了江烟霞的伤势,不噤黯然一叹,道:“姑娘伤得实在不轻。”

  江烟霞嗤的一笑。道:“容相公,你很多情啊!”容哥儿呆了一呆,道:“这话怎么说?”

  江烟霞道:“你同情舍妹,怜她沦落风尘薄命花,也很同情俞若仙,想是怜她早年丧夫,孤苦无依,才肯为她涉险、卖命,如今又好像很伶惜我了。”

  容哥儿一皱眉头,暗道:“这丫头伤得如此之重,竟还有心谈笑。”

  江烟霞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天下尽多弱女子,你要个个去怜悯借爱,岂不又是一代邓⽟龙?”

  容哥儿默然不语,小心翼翼地替她扎好伤势,才说道:“不论邓大侠的武功如何,他一生中做了多少善事,但在下对他到处留情一事。

  极不赞同。”

  江烟霞道:“邓⽟龙不是坏人,只是他天风流,情难自制,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啊。唉!评论邓⽟龙一生的罪恶,实叫人难下论断。”

  容哥儿道:“姑娘伤势不轻,还是先坐息二阵,什么话,晚一会再谈不迟。”

  江烟霞微微一笑道:“似你这般温文有礼的人,纵非有心,也要被人误认为多情种子了。”言里,闭目盘膝而坐。

  容哥儿本待反口相驳,但见那江烟霞闭上双目而坐,強自忍下末语o转眼看去,只见俞若仙双目眨动,似是已经醒了过来。

  但她体力尚极衰弱,瞧了容哥儿一眼之后,重又闭上双目。

  但闻轻微的鼻息之声,传人耳际。

  转眼看去,只见那江烟霞,前微微起伏,显然,已渐⼊了忘我之境。

  容哥儿望望那奔掷在地的宝剑,暗暗忖道:“如若我此刻暗暗取过兵刃,出其不意的突然施袭,不论江烟霞的武功如何⾼強,也无法躲开我挥创一袭,这样杀了她,虽然有伤忠厚,有失光明,但也许可能拯救了江湖上千万的武林同道之命。”

  心中念动,伸手取过了地上宝剑。

  回目望去,只见江烟霞闭目‮坐静‬,鼻息均匀,运气正值紧要关头。

  容哥儿菗出长剑,手握剑柄,缓缓向江烟霞前刺去。烛光下,只见她脸⾊苍⽩,⾐服上⾎迹斑斑,神情动人怜惜,不噤手腕一软,暗暗忖道:“我今⽇若杀死江烟霞,⽇后想起此事,定然不安得很,一生只怕都无法忘去此等大憾大愤的事。”

  一股強烈的不安之感,使他杀机顿消,缓缓放下了手中长剑。

  但他心中知晓,如是错过了此刻杀死江烟霞的机会,只怕一生一世,都再无此机会了。強烈的矛盾,在他內心中冲突,使他几度举起了手中长剑,重又放下。

  容哥儿看她醒来,心知杀她的机拿已失,缓缓说道:“我该杀了你。

  江烟霞淡淡一笑,道:“是的,但你没有杀我。

  容哥儿道:‘如若单看姑娘外形,你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江烟霞道:“世界上没有一个恶毒的人,在脸上写上恶毒二字”

  容哥儿冷笑一声,道:“这么说在下没有杀死姑娘,那是一桩大错了。

  容哥儿听她口气缓和,既无深刻敌意,亦无仇视口气,心中大感这般奇怪,暗道:

  “这了头宪章是闹什么鬼,非友非敌,叫人揣测不透。”口中却应道:“醒过一次。”

  江烟霞道:“那很好,你现在可以用本⾝內力助她了。”

  容哥儿道:“当真吗?”

  江烟霞道:“除非你骗我,她本未清醒过,你助她內力,那是‮速加‬她死亡。”

  容哥儿凝注在江烟霞的脸上,叹息一声,言又止。

  江烟霞道:“你要说什么?”

  容部儿道:“在下对姑娘的作为、甚感惑。”

  江烟霞道:“快些救助她清醒过来,有什么话,等一会再谈不迟。”

  容哥儿扶起了俞若仙,伸出右手,抵在俞若仙背心之上。暗运內力,攻出一股热流,直攻⼊俞若仙的內腑。俞着仙服过江烟霞的灵丹之后,人已清醒过来。

  只因伤势过重,真气难以运行,既得容哥儿內力相助,真气逐渐畅行。不⾜顿饭工夫,长长吁一口气,睁开双目,凝注江烟霞脸上,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江烟霞缓缓说道:“那是因为我不信你真有为武林殉⾝的决心。”

  俞若仙道:“现在呢?是否相信了?”

  江烟霞点点头,道:“经历一次生死之劫,自然是可以相信了。”

  俞若仙闭上双目,了两口气,道:“你信了,又能如何?”

  江烟霞低声说道:“此时此刻,不是谈论此事的时机,这里很‮全安‬,也很幽静,你可以在这里养息一下伤势。”

  俞着仙道:“我要先知晓你的用心,才能安心养伤。”

  江烟霞道:“你⾝骨如不能复元,说了也是没有用,好好养息吧,我要去了。”

  站起⾝子,举步向內室行去。

  俞若仙目睹江烟霞背影消失,长叹一声,望着容哥儿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容哥儿道:“我也不太了然…”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那江烟霞说的不错,眼下第一桩紧要之事,老前辈还是养好伤势重要,⾝骨不能复元;就算你了然內情,那又如何?

  俞若仙道;此时此地,我如有事闷在心中,如何能够安得下心呢?”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话道也不错。”略一沉昑道:好吧,你闭目养息,我把详细的经过之情,说给你听。”

  俞若仙道:“你要说的十分仔细,不能有一宇遗漏,须知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容哥儿道:“这个在下知道。”

  俞若仙⾝体靠在壁上,道:“好!你现在可以说了。”

  容哥儿略一沉昑,很仔细的把经过之情,说了一遍。

  表面上看去,俞若仙闭着双目,靠在石壁上,似是本没用心听。

  实则,她听得十分仔细,而且全神贯注用心思索。

  容哥儿看那俞若仙听完之后,不言不语,只道她已经睡,心中暗道:“她要好好休息一下才成。”

  正待起⾝,突闻俞若仙道:“你说的一点不错吗?”

  容哥儿微微一怔,忖道:“原来她在用心推测。急应道:“一点不错”

  俞若仙睁开双目,道:“那就有些奇怪了。”

  容哥儿道:“什么事?

  俞若仙道:“难道在江烟霞之后,怀有着另一个一天君主,控制她不成?”

  容哥儿呆了一呆,道:“是啊!听她口气她并非主持大局的人,不过…”

  俞若仙道:“不过什么?”

  容哥儿道:“那江烟霞的话,也是不可相信。”

  俞若他道:“当今之世,能够阻止她的只有我和令堂,杀了我,至少可去一个劲敌,她为什么不杀死我呢?”

  容哥儿道:“老前辈是否如晓,你那剑势只要偏上一寸,就要了她的命。”

  俞若仙道:“当时,我不知晓。”

  容哥儿道:“但她心中很明⽩啊!”俞若仙道:“你这话是何用意?”

  容哥儿道:“我想到一件事,如若她当时出手取你之命,我必然会不顾一切,出手攻袭于她…”

  俞若仙道:“是了,你是说,她当时已没有杀我的能力了。”

  容哥儿道:“如若她是真正的一天君主,这该是她唯一不杀你的原因…”

  语声二顿,接道:“如是在她⾝后,还有一个主裁之人,实在不可思议了。”

  俞若仙道:“因此,咱们要多方推敲,不能够妄下论断。”

  容哥儿道:“在下出道时⽇很短,武林中事知晓不多,但目前的纷繁局面,恐怕是武林中从未有过的了。”

  俞若仙似是极为疲倦,闭上双目,倚壁而坐。

  容哥儿望了俞若仙一眼,也不再惊扰于她,暗中却用心思索此事。

  但想来想去,用尽心神,仍是无法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突然间火焰一闪,烛火熄去。原来,那支⾼烧火烛已经燃完,光焰一闪而灭。室中陡然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但室中却响起一阵轻微步履之声。

  容哥儿霍然站起⾝子,挡在俞若仙的⾝前低声喝道:“什么人?”

  但闻一个女子声音,应道:“我!”

  容哥儿道:“你光亮起火折子,再走过来。”

  那女子倒是听话得很,右手一挥,晃燃起火折子。

  容哥儿凝目望去,只见来人是一位中年妇人,正是那天在石室中,施用⾚沙掌击伤自己的人。容哥儿举起手中宝剑,道:“来此有何见教?”

  那中年妇人缓缓说道:“奉姑娘之命,来看俞若仙的伤势。”

  容哥儿知她武功⾼強,如若被她近⾝侧,突然出手,自己绝难抵挡,当下说道:

  “请上复你家姑娘,俞老前辈的伤势已经好转。”

  那中年妇人笑道:“老⾝奉命而来,怎敢不亲自昨看。”

  左手⾼举火折子,大步直行过来。

  容哥儿厉声喝道:“站住。

  中年妇人似是本末听容哥儿的喝声一般,仍然是大步直行过来。

  容哥儿知她拿蕴奇毒,厉害无比,长剑一举,划起一道寒芒,道:“夫人细再向前进,在下就要出手了。”

  此刻情势,已极明显,俞若仙和容哥儿已成了生死同命的局面,纵然自知非敌,亦必舍死一拼,保住俞若仙的‮全安‬。

  中年妇人脸⾊一变,缓缓放下火烛,道:“阁下再不让路,老⾝就不客气了。”

  容哥儿冷笑一声,道:“夫人用心已昭然若揭…”

  那中年妇人突然一扬右掌,劈了过来。

  容哥儿早已有备,纵⾝避开一掌,挥剑击出,两人立刻展开了一场恶斗。

  烛火下,只见那中年妇人双掌⾚红,如鲜⾎,看上去十分恐怖。

  容哥儿全力施展,宝剑闪起一片寒芒,有如一片剑幕,招招指向那中年妇人的要害大⽳。他存心拼命,十分武功,发挥出了十二成的威力。

  那中年妇人武功虽然⾼強,一时之间,倒也无法胜得容哥儿。

  双方斗了十余回合后,那中年妇人的掌力越来越強,双手之上,也似泛起一片红⾊的烟雾,掌指都已经看不清楚。突然间,那⾼燃的火烛一闪而熄。石室中陡然间黑了下来。

  容哥儿剑势疾变,一连攻出了三剑。两人已然逐渐分出強弱,容哥儿感觉到那对方的庒力逐渐增強,剑势运用,已然不够灵活,心知难再支持多久。

  忽听中年妇人冷冷喝道:“什么人?”反手拍出一掌。

  夜暗之中,容哥儿感觉到有股強大的暗劲,在室中,同时,那中年妇人加诸在自己⾝上的庒力,大为减弱。

  显然,灯火熄去之后,有一个武功极为⾼強的人,借势冲了进来,和那中年妇人,展开了一场恶斗。只是烛火初熄,夜暗如漆,容哥儿也无法看清楚来人是谁。

  此时此地,会有人帮助容哥儿,实是大出了容哥儿的意料之外。

  来人武功极⾼,片刻之后,那中年妇人已无法再和自己搏斗,全力对付来人。

  容哥儿本是全力和人搏斗,此刻却变成了旁观之人。

  他用尽心机,也无法看出来人是谁,索停下手来,运气瞧去。

  只见那人穿着一⾝黑⾐,脸上也是一片黑⾊,看不清本来面目。

  两个人影,斗搏击,打得凶恶异常。那中年妇人,几度停下喝问来人⾝份,但那人一直是默不作声,但攻势却更加猛锐。

  容哥儿暗道:“他一直是一言不发,那是显然怕暴露了⾝份,那是说,他可能和那中年妇人认识了。”

  心念转动,陡然生出警觉,暗道:“除非,那人能一举杀死那中年妇人,否则,经过这一番凶恶的搏斗之后,必然会被那中年妇人想出他的⾝份。

  “人家好意助我,我岂能袖手旁观?”

  “唯一的办法,就是帮助此人,杀死那中年妇人,然后,使这人不致暴露出⾝份。”

  “想此地戒备森严,那人除非混⼊在一天君主手下,否则绝无法进⼊此地。”

  心念一转,突然仗剑面上,全力攻向那中年妇人。

  此时,容哥儿目力已然逐渐适应黑暗,剑招攻势十分凌厉。

  那中年妇人,单独对付容哥儿,固然是绰有余裕,但那黑⾐人武功奇怪,已得她全力施为,如今再加上一个容哥儿,那自是不易应付了。立时,被得险象环生。

  那中年妇人一面接黑⾐人的掌势,一面封闭容哥儿的剑势,闹得手忙脚,已然有应接不暇之感。

  容哥儿心中暗道:“此时,如不借机会除去这中年妇人,只怕以后永远无杀她的机会了,至少也该废去她的武切。

  心念转动,杀机陡起,剑招突然一变,着招都⾜致命的杀手。

  同时,那黑⾐人攻势,也随着容哥剑势加紧。那中年妇人被黑⾐人步步进的攻势,得还手无力,集中全神对付,已感觉支持困难,再加上容哥儿那凌厉的勤招攻势,早已支持不住。

  一个失神,被容哥儿一剑刺中后背,透心而过。

  那中年妇人冷哼一声,反手拍出一掌。

  这一掌势道奇猛,掌势未到,一股暗劲,已然急袭而至。

  这是她垂死之前的反击,掌力之強,要较平时猛恶数倍。

  容哥儿来不及菗出长剑,只好撒手松剑,急急向后退去。

  那中年妇人,急急纵⾝而起,直扑过来,第二掌紧随劈出。

  容哥儿为势所适,只好扬手硬接一掌。但问砰然一声,双掌接实。

  容哥儿只觉右臂一阵⿇木,內腑中⾎气翻涌。

  那中年妇人第三掌快速劈出,击来;容哥儿全⾝气⾎浮动,既无能再接人掌势,也无能內避这一击。眼看掌势就要击中在容哥儿的前,那中年妇人却闷哼一声,噴出了一口鲜⾎,倒摔在地上。

  原来,那黑⾐蒙面人及时一击,击中那中年妇人的后心。

  那中年妇人,中了容哥儿一剑,人已奄奄一息,仗凭着深厚的內功,強行支撑,发出两掌,准备把容哥儿击毙于掌下,但那黑⾐人举动快速,及时一掌,去中她背心。她在重伤之下,哪里还能承受辽一击?

  登时吐出一⽇鲜⾎而逝。

  容哥儿死里逃生,望着那蒙面黑⾐人,道:“阁下何许人?”

  黑⾐人缓缓取下蒙面黑纱,道:“孩子,你和她对了一掌。”

  容哥儿目光到处,来人竟然县自己的‮娘老‬。当下道:“孩和她对了一掌。”

  容夫人道“她的⾚沙毒掌,已练到伤人于三步之境,你和她接头了一掌,必然中毒,快些服下这两粒‮物药‬。”

  一面说话,一面从袋中取出了一个⽟瓶,倒出了两粒丸丹,递了过去。

  容哥儿接过‮物药‬后,呑下道:“⺟亲怎知孩儿有难,及时赶来相救?”

  容夫人缓缓说道:“快些运气调息,她⾚沙掌毒很重。”

  容哥儿便不再言,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容夫人目光转到俞若仙的脸上,道:“俞姐姐,伤得重吗?”

  俞若仙轻轻叹息一声,道:“伤得很重。”

  容夫人道:“这里有一粒效用神奇的灵丹,你先服用下去如何?

  俞若仙摇‮头摇‬,道:“不用了,江烟霞已然给我灵丹服下,从你口中能说出效用神奇四字,⾜证那灵丹是一粒极为珍贵之物,留着它,让给比我更重要的人服用。”

  容夫人道:“你!应该是最重要的人了。

  俞若仙摇‮头摇‬道:“我目前并不需要,眼下,我已感到自己不会死了,只需要一段时间休养,⽇后,也许还有需要它的地方。”

  容夫人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作服用了,你好好休息一卜。

  俞若仙道:“令郞的伤势如何?”

  容夫人道:“不要紧,他中了⾚沙毒掌,但我早已有备,已让他服用了‮物药‬。”

  俞若仙道:“待令郞伤势好些,咱们得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容夫人缓缓说道:“这地方很‮全安‬,你们安心在这里养息吧!”

  俞若仙微微一怔,道:“这话怎么说?”

  容夫人道:“我说这个地方很‮全安‬,你们放心养息,至于其中的详细內情,等你伤势好了之后,我再和你们详细的谈谈。”

  俞若仙道:“现在不可说明一点內情吗?

  容夫人摇‮头摇‬,道:“现在不能说,我如说出一点內情,你势必想全盘了然,我说出內情,那时,我不忍使人失望,只好详细奉告,对你疗伤的事,只怕大有影响。”

  俞若仙道:“这其中好像內情很复杂,是吗?”

  容夫人道:“在我未了然內情之前,也觉得十分复杂,但你知晓全部內情之后,也就不⾜为奇了。”

  俞若仙望了那中年妇人的尸体一眼,道:“好吧!两个时辰之后,咱们再详细谈。

  不过,你杀了这人,难道也能得那江烟霞的容忍吗?”

  容夫人正待答话,江烟霞却急步行了过来,接道:“老前辈好好养息吧!

  俞若仙呆一呆,道:“江烟霞,你们早已互通声息…”

  江烟霞道:“投有,适才咱们拼命之时,我还未作决定,唉!如是早通声息,刚才,咱们也不会有那场生死之战了。”

  俞若仙叹道:“有生以来,我第一次这样糊涂。”

  江烟霞接道:“这只是一个巧合,没有一个人,能够有此等智慧,安排的如此精密,使人瞧不出一点破绽。”

  俞若仙不再多言,闭上双目,运气调息。江烟霞抱起那中年妇人的尸体,急步行出石室。

  时光匆匆,三个时辰,转眼过去。

  容哥儿服用⺟亲灵丹,又得一阵运气调息,精神已经复元。

  俞若仙得容夫人內力之助,精神也逐渐好转。

  突中人觉出俞若仙真气畅通之后,才停下手来,举手拂拭一下头上的汗珠,缓缓说道:“现在,好些了吗?”

  俞若仙道:“多谢姐姐相助。”

  容夫人道:“再坐息片刻吧!等一会,咱们还有重要事情商量。”

  俞若仙道:“现在,我已觉得伤势太好,什么事,可以开始谈了。”

  容夫人谈谈一笑,道:“你心中很急,是吗?”

  俞若仙道:“不瞒姐姐说,小妹一生中经历了不少怪事,但却从末经过像这次一般的惑,实叫人想不出一点头绪。”

  容夫人道:“连我也不太了然详细內情,不过,已经接触到事情边缘,追查下去,不难找出真相。”

  俞若仙道:“这么说来,那江烟霞并非是真的一天君主了。”

  容夫人道:“就目下了然情形而言,确实如此。”

  俞若仙道:“那真正一天君主,是谁呢?”

  容夫人道:“目下还未找出。”

  俞若仙道:“至低限度,那江烟霞应该知道。”

  容夫人道:“江烟霞也该来了,你当面问她吧。”

  前若仙沉昑了一阵,道:“你和我约好会晤之期,未能按时履约,可是先行潜来此地?”

  容夫人道:“我依限赶到,但默察局势,对方大势已成,依我们几人之力,只怕难挽狂澜,因此,存了和你一样之心,擒贼擒王,去找那首脑人物一拼,当下设法潜⼊此地,只因改变的突然,又要隐秘,故而未通知你!

  俞若仙道:“你使用何方,潜⼊此地?”

  容夫人道:“装作求生之人,渡过了‘求命桥’,进⼊他们內腹要地。”

  俞若仙道:“你是否知晓我们也混⼊了此地?”

  容夫人道:“知道的很晚…”语声一顿,接道:“我混过了‘求命桥’,在千百求生人中,混了两⽇,暗中观察之后,心头才大大为之骇然,千古以来,武林中恐怕从未发生过这等‮忍残‬的事。”

  俞若仙道:“怎么样了?”

  容夫人道:“其初之时,我还以为,这些人是被一种神的‮物药‬,去神智,只要能设法取得‮物药‬,不难使他们恢复神智。哪知我暗中观察,这些人进⼊‘求命桥’,命虽然可以保住,但人却都服用了一种丧失神智的食物,那些人在服用过后,不知不觉中,就忘怀了自己将来,只余下一具没有灵魂神智的躯壳了。”

  俞若仙道:“那一天君主,施展这等恶毒的手段用意何在呢?”

  容夫人道:“就我所知,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恶毒手段,他要使整个武林,有着一种很大的转变,这一代人,为他所用,自相残杀,不是为他奴役,就是完全消灭。

  “下一代武林人物,在他控制之下,孕育成长,古往今来,有很多图谋称霸武林的人物,却从没有一个人,施用过这等的恶毒手段,有过这样严密的计划。”

  俞若仙道:“除了金凤门中的大姑娘江烟霞之外,还有谁有这等精密的计划能耐呢?”

  容夫人道:“我观查了然这恶毒的计划之后,才决心潜出那求生之人聚居的地方,准备找他们主脑人物一拼,如能先把主持其事的人杀死,然后在不太晚的时间中,设法挽回这场大劫。”

  俞若仙道:“你找到了这个主脑人物没有?”

  容夫人道:“我见到江烟霞,那时她已经和你搏斗受伤。”

  俞若仙道:“她宿任之地,防护定然十分森严,姐姐怎能轻易见到她呢?”

  容夫人道:“我穿着黑⾐,戴上面纱,很轻易就混到了江烟霞居住之地…”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每一件事,有利,就有弊…”

  语到此地,江烟霞已急急行了进来。

  容夫人看她神⾊匆忙,急急说道:“你伤势有了变化?”

  江湖田摇‮头摇‬,道:“不是,而是大局有变!”

  容夫人道:“什么变化?”

  江烟霞道:“那中年妇人,是他们派来此地监视我的人,此事我早已知晓。因此,我对她防备很严,但她死亡的消息,却立刻传了出去,那是说,除她之外,在我⾝侧,还布有其他的眼线了。”

  容夫人淡淡一笑,道:“江姑娘如何知晓,我杀死那人的消息,已传开了呢?”

  江烟霞道:“我已接到了朱砂令谕。”

  俞若仙道:“何谓朱砂令逾?”

  江烟霞道:“一张⽩笺上写明了要我‮理办‬之事,下面加盖着一颗朱砂的印里。”

  俞若仙道:“那手谕上说些什么?”

  江烟霞道:“她要我立时回头,目下大势已成,不出十⽇,即将完成千百年来,从未有人完成过的武林霸业,而且从此以后,武林门户归并,派别消失,一天君主永远是统率武林的霸主,如若我能及时回头,听他之命,和他合作,虽然我犯了大错,可以不予追究。”

  俞若仙神情肃然地说道:“江姑娘,事到如今,你最好不要隐瞒什么了。”

  江烟霞道:“晚辈知无不言。”

  俞若仙道:“你是否可以说出,那一天君主是谁,现在何处?”

  江烟霞道:“这也是要心中之疑,迄今无法打开之谜。”

  俞若仙道:“以你霞姑娘的才气,绝然不甘心受一个不知姓名,不知来历的人物控制…”

  江烟霞接道:“也许晚辈说了,也难使几位相信,我一直受着朱砂令谕控制。”

  容夫人突然揷口说道:“那朱砂令谕,是由何人送来?”江烟霞略一沉昑,道:

  “有时,用一只通体如雪的飞鸽送来,有时,却突然出。现在我书案、木榻之上。”

  容夫人道:“那是说,在你周围⾝侧之人,都可能是传递那殊砂令的人了。”

  江烟霞道:“我怀疑是那花娘所为…”

  容夫人道:“谁是花娘?”

  江烟霞道:“就是你适才杀死的那中年妇人。”

  容夫人;宣:“她从何处来?”

  江烟霞道:“她手执殊砂令谕,前来见我,那令渝说的明⽩她作我助手。唉!明是助我,暗中自然是监视手我了。”

  容夫人缓缓说道:“可是,她已经死去了…”江烟霞道:“但那朱砂令谕,仍然出现,而且已说明內情,这几个时辰的变化,他都知晓无遗。”

  容夫人道:“那是说,除了我杀死的那中年妇人之外,还有其他的人。”

  江烟霞道:“除老前辈杀死的花娘外,晚辈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了。”

  容夫人道:“这些事情,应该不难推断才是,除了那花娘之外,还有些什么人物?

  江烟霞道:“除了花娘外,还有两个女婢,不过,那些女婢都是我从金凤⾕带出来的人,她们是我的心腹,那是绝然不会背叛于我了。”

  容夫人道:“除了那两个女婢之外,还有什么人能够知晓这些內情呢?”

  江烟霞略一沉昑,道:“除了这些人外,唯一能够知晓內情的,就是几个守门的武士了。”

  俞若仙道:“你把可能知晓之人,全都集中于此,仔细查问,必可追出內情。”

  江烟霞道:“我怀疑那暗传令谕的人,就混在我的⾝侧。”

  容夫人一频眉头,举手理一下鬓旁散发,点点头说道:“说的不错,也许,那人早已潜伏在你的左右…”突然一伸右手,快迅绝伦的向江烟霞的右腕之上扣去。

  这一着不但动作快迅,而且出其不意,江烟霞要想让避,已自不及,正好被容夫人扣住了右腕脉⽳。

  江烟霞淡淡一笑,道:“老前辈这是何意?

  容夫人冷笑一声,道:“你不觉得太聪明了吗?”

  江烟霞道:“什么事?”

  容夫人道:“那朱砂令谕现在何处?”

  江烟霞道:“在我⾝上,老前辈放开我,在下可以拿给你看。”

  容夫人道:“我自己取出来也是一样。”

  伸手探⼊江烟霞的怀中,摸出了一张⽩笺。

  展开看去,果如江烟霞所言一般,一张⽩笺上,写満着黑字,下面盖着一个朱砂红印。

  江烟霞缓缓说道:“老前辈看到了什么?

  容夫人冷笑道:“霞姑娘果然是富有心机的人。”

  江烟霞神⾊肃然地说道:“彼此如要合作,必得相互信任才成。”

  容夫人冷冷说道:“霞姑娘,事已如此,也不用再玩花招了。”

  俞若仙沉昑了一阵,道:“江大姑娘,你无法说出那一天君主⾝份,咱们只有把你当作一天君主看了。”

  江烟霞神⾊冷峻地说道:“两位认为我在施诈吗?”

  俞若仙道:“不错,以你江大姑娘的才能,受人如此作弄,实是叫人难信。”

  容夫人道:“霞姑娘,你不能怪我们对你如此多疑,一道朱砂令谕,能够指挥你江烟霞的举动,那实是不可思议的事了。”

  江烟霞道:“如若你们能了然內情,自然会相信了。”

  容夫人道:“希望江姑娘能够说明內情,而且说的越是详尽越好。”

  江烟霞道:“由家⺟算起,金风⾕中上上下下,数十口人的生死,都掌握在那人手中,这威胁难道还不算大吗?”

  容丰人道:“江姑娘可否说的仔细一点?”

  江烟霞道:“如若从头仔细说起,花两个时辰,也说不完,如是简单的说,只要几句话,就可以说的明⽩了。不过…”

  俞若仙道:“不过什么?”

  江烟霞道:“不过,这中间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看你们是否信任我了。”

  俞若仙道:“那要看你江姑娘是否说的实言了。

  江烟霞道:“大约是半年之前一个早晨,一只⽩⾊的健鸽,突然送来了一张朱砂手谕,那手谕说明家⺟和金凤⾕中的人,全都中了奇毒,⽇落之前,毒发而死,唯一能够救他们的人,就是我了,限午时之时,回他口音。”

  俞若仙道:“这样一封没有头脑的信,你江大姑娘相信了明?”

  江烟霞道:“当时,我也有些不信,因此去看家⺟,要家⺟运气一试!”

  俞若仙道:“结果如何?”

  江姻霞道:“那手谕上说的不错,家⺟确然中了奇毒。”

  俞若仙道:“贵⾕中其他的人呢?”

  江烟霞道:“我召集了全⾕中人,要他们运气相试,果然是个个中毒,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事情。”

  俞若仙道:“因此,你就屈服在朱砂手谕之下,是吗?”江烟霞道:“当时,个容我不信,也不容思谋别策,因为时间太急促了,但我仍然是半信半疑,一面让中毒人服下解药,一面思考如何答复那朱砂手谕。”

  俞荐仙道:“那只⽩鸽,还在等你回音吗?

  江烟霞道:“没有,它放下采砂手谕后,即又飞走。”

  俞若仙道:“那你要如何答复呢?

  江烟霞道:“限我午时之前,回他的信,自然会在午时前,和我联络了。”

  俞若仙道:“是否如你所料呢?

  江烟霞道:“不错,一切都在我预料之中,午时光景,那⽩鸽重又飞临我居室窗前。”

  俞若仙道:“你写了一封信,由那⽩鸽,传回那抄朱砂手谕的人?”

  江烟霞道:“不错,我在那信上说明,就我们金风⾕女婢之中的一人,要她毒发作…”

  俞若仙道:“为什么要如此呢?”

  江烟霞道:“因为,我还不信她朱砂手逾之言,我要找一个人试试看他毒发后的情形。”

  俞若仙道:“看到了没有?”

  江烟霞道:“看到了,那确是世间最为惨毒的‮物药‬,毒发之后,四肢收缩,一个活活的大人,收缩有如婴儿一般。”

  俞若仙道:“毒发后,几时死去?

  江烟霞道:“大约在一个时辰之后。那一个时辰的时间,实叫人掺不忍睹,唉!可惜的是我无能救助于她。”

  俞若仙道:“你眼看着她肌⾁、筋骨收缩而死?”

  江烟霞道:“除我之外,还有家⺟,及金凤⾕中其他之人,眼看着她毒发惨绝死状,却是无能相救…”

  容哥儿道:“你江大姑娘口中,能说出惨绝而死,那死状,定然是够惨的了。”

  江姻霞道:“除了看着她死去之外,我实想不出什么办法。”长长叹一口气,接道:

  “正因她死时的痛苦,惨绝人宣,才使我俯首听命,为他所用,我不忍年迈的老⺟,有那等悲惨下场,也不忍眼看金凤⾕中的人,一个个毒发而死。”

  俞若仙道:“其他的人呢?”

  江烟霞道:“金凤⾕上上下下,共有三十二人中毒,他应我之求由那⽩⾊健鸽,送来了三十一粒解毒‮物药‬,由我选集一人试验。不过,他在附函中说明了,那解毒的‮物药‬,有效期间,只有三⽇,三⽇之后,如不能再用解药,一样会毒发而死。”

  俞若仙道:“你如说的‮实真‬之言,那倒是为势所迫了。”

  江烟霞道:“要不是情势特殊,我江烟霞岂集任人轻侮,随便低头的人吗?”

  俞若仙道:“以后呢?”

  江烟霞道:“以后,就为那朱砂手谕控制,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但如不解內情,看起来,却是复杂万端,难以测想。”

  容夫人道:“江姑娘就安于受人奴役的生活吗?”

  江烟霞道:‘如若安于这等生活,那也不会和各位合作了。”

  容夫人道:“合作之责,贵在‮诚坦‬,如是江大姑娘不肯全心全意,和我等合作,虽然合我们三人之力,也难是那一天君主之敌了。”

  江烟霞淡淡一笑道:“我说的句句‮实真‬,两位不肯相信,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容夫人淡淡一笑,道:“就目下情势而论,你已帮我掌握了天下大势,你杀了他派来监视你的人,他仍不行动,那证明一件事,他确实很需要你,只要你小心一些,不中他暗下之毒,他出面和你解决,就算他是铁打的金钢,铜浇的罗汉,合我们三人之力,定可和他一拼。”

  江烟霞道:“如果诸位不肯信我,我纵然诚心和你们合作,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容夫人淡淡一笑,道:“好!我们相信你,不过…”

  江烟霞道:“不过什么?”

  容夫人道:“姑娘是否已有计划,对付那一天君主?”

  江烟霞道:“有!不过,对一个智慧⾼我数倍的人,我一个人,只怕是对付不了他。”

  俞若仙道:“把你的办法,对我等详细说明,也许我等还可提供一二愚见。”

  江烟霞望了容夫人和俞若仙一眼,道:“我想此刻我们唯一曲办法,就是步步反击,他出面,不论是何等敌人,只要他能⾝而出,咱们就不用怕他了。”

  俞若仙道:“如何才能够使他⾝出面呢?”

  江烟霞道:“第一步,我先把周围之人,不论亲疏,一体拘噤,点了他们的⽳道,然后,再断绝他可能取得消息的內应。”

  容夫人道:“第一步办法不错,但不知第二步如何做法?”

  江烟霞道:“第二步办法,我选择一批进⼊求生桥的⾼手,给予他们一些解药,放出释放全部被毒武林人的消息。”

  容夫人道:“这等大事,那一天君主纵然是沉着无比的人,也不能坐观其变,必将倾尽全力阻止。”

  江烟霞道:“唉!晚辈一直是顾虑家⺟和我金风门中数十人的生死,才甘心为他所用,再者也是想见见那一天君主的真正面目,那知,我用尽了心机,竟是无法见他之面…”

  一直未曾讲话的容哥儿,突然开口说道:“江大姑娘,在下心中有一桩疑问,不知当不当问。”

  江烟霞道:“什么事,容兄尽管清说。”

  容哥儿道:“江大姑娘接掌这一天君主,有多久时间了?

  江姻霞苦笑一下,道:“不⾜三月。”

  容哥儿道:“那是说在下第一次见着江姑娘时,你还没有接一天君主之位了。”

  江烟霞道:“不错,那时,我还未接掌一天君主之位。”

  容哥儿点点头,道:“我明⽩了。

  江烟霞道:“明⽩什么?”

  容哥儿道:“一天君主,只不过是代用名词而已,不论什么人,都可能当一天君主之称。”

  江烟霞道:“是的,我就是接她之位,而成君主之尊。”

  容哥儿突然沉声说道:“可是你杀了那自娘子?”

  江烟霞道:“是花娘。”

  容哥儿哦了一声,道:“花娘杀死⽩娘子,可曾事先向你说过?”

  江烟霞道:“没有,她杀了之后,才告诉我。”

  容哥儿道:“原来如此!”

  江烟霞缓缓说道:“原先亦曾想和万上门主俞老前辈合作,但后来发现,我们彼此之间,很难取得互信,而且,这一方面势力太大了,我不得不改变主意。”

  目光转动,看那容夫人和俞若仙等用心的听,接口说道:“那人要我出掌一天君主之位,用心在借用我的智慧,替他完成求命大会,以统一武林霸业,因此他不得不把很多解药,我保管,这解药虽不能除去人⾝之毒,但至少可以延长他们的生机,因此,我又想到,设法控制一些⾼手,以便和他搏斗,但容夫人到此之后,我才又作改变,合咱们二人之力,找出那幕后真人。”

  容夫人道:“你可曾算过,你有多少解药,能救多少命,维持多久时光?”

  江烟霞道:“算过,一百人,可维持四个月。”

  容夫人道:“目下来此求生,被你囚噤之人,共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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