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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 计人虎穴会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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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若仙微微一笑,道:“明⽇午时之前,如若我还想不出解毒办二,绝不阻止几位去见那一天君主。”

  慈云大师缓缓站起⾝子,道:“既然如此,老油等恭候通知了。”

  三道长和无影神丐岳刚,齐齐站起⾝子,道:“我等暂时告别。”

  俞若仙道:“诸位慢走,怨我不送了!”

  慈云大师、三道长、无影神弓岳刚,鱼贯而行,离开了大厅。

  俞若仙不离位,只是微微欠⾝相送。只待三人离开了大厅去远,俞若仙才回顾了容哥儿一眼,道:“唉!适才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容哥儿道:“都听到了。”

  俞若仙道:“照目前的情势而言,少林、武当、丐帮,武林中三大实力最強的支柱,只怕是无能相助咱们了…”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如若咱们不能获得少林、武当、丐帮人物支持,很难和一天君主决战…”

  容哥儿道:“眼下如要谈到动手,不论谁胜谁负,都将是一个十分悲惨的结局,一天君主凭借‮物药‬,奴役了千百⾼手,真打起来,凄惨可想而知。”

  俞若仙扬了杨柳眉儿,道:“此刻,我已经骑上虎背,罢不能,少林、武当和丐帮,都已屈服在一天君主之下,令堂也未依约赶来,依我了上门之力,想对付一天君主,实力未免单薄一些,现下唯一之策,就是劳请你容相公再行涉险一次。”

  容哥儿道:“只要有助大局,在下万死不辞,万上只管吩咐,不知要在下如何应付?”

  俞若仙道:“你设法带我同去见那江烟霞…”

  容哥儿道:“带你同去见她?”

  愈若仙道:“不错,我希望能以武林大义,说服她放下屠刀。”

  容哥儿道:“这机会不大。”

  俞若仙道:“我知道,但若人过甚,我只好和她一决死战了。”

  容哥儿道:“在強敌环伺之中,咱们两人,和她决战?”

  俞若仙道:“这是宁为⽟碎的办法,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抬眼望着室外,缓缓说道:“如若有令堂在此,我们两人之力,应该是有十之八九的胜算;如今,令堂既未能依允赶到,时机又这般急促,除了孤注一掷之外,已无他途可以选择了。”

  容哥儿沉昑了一阵,道:“这事情很困难。”

  俞若仙道:“你可是有些害怕吗?”

  容哥儿摇‮头摇‬,道:“不是害怕,而是怕她不肯再见我。”

  俞若仙道:“会的!她若不想再见你,早就把你杀了,至少会在你⾝上下毒。”

  容哥儿怔了一怔,道:“这下毒的事,我怎么会未想到?”

  当下闭上双目,运气相试。

  俞若仙待他气畅全⾝之后,才缓缓说道:“试出来没有?”

  容哥儿道:“在下试不出中毒之征。”

  俞若仙道:“她不杀你,那就证明了一件事…”

  容哥儿道:“什么事?”

  俞若仙道:“证明她还想见你,她能在索不相识之人的⾝上下毒,自然是谈不上什么仁慈之心了,不杀你必有作用…”

  容哥儿道:“如若有一点原因,那也是她受人之托。”

  俞若仙道:“我知道,是她妹妹,她们姊妹是同胞手⾜,但却是两个全然不同的人,江烟霞也许对她妹妹有一份姐姐的情意,但她绝不会因妹妹影响到自己。”容哥儿沉昑不语。

  俞若仙道:“你要冒一次险,带我和江烟霞见面,而且此行要快,最好是明⽇午时之前办妥…”长长叹息一声,道:“我如侥幸胜她,可追她下令解除所下之毒,万一不幸败她手中,武林必将有一段从未有的黑暗时期,我预布下一着棋子,十年后或可使武林重见天⽇。”

  容哥儿道:“不知能否见告,你预备下什么棋子?”

  俞若仙道:“你也是我预布下的棋子人物之一,如若我不幸战死,你必须要用尽心机,委曲求全,设法保下命,远远逃走…”

  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半枚铜钱,道:“这一半铜钱,乃是极为普通之物,万一被人搜出,也不会引人注意,你带这半枚铜钱,奔向东岳山后天龙禅院,找一位瞎去一目的忘我禅师,把这半枚铜钱给他,他自会为你安排去处…”

  容哥儿道:“你要我逃世避争,以脫这场大劫?

  俞若仙道:“那忘我大师自会为你安排,分派你该学的武功。”

  容哥儿道:“夫人想的很周到。”

  俞若仙苦笑一下,道:“只是太晚了一些…”沉昑一阵接道:“有一事,实叫人想不明⽩。”

  容哥儿正在全神凝注,思索重见那江烟霞的法子,闻言说道:“又有什么事?”

  俞若仙道:“关于令堂,一向是一言九鼎,怎会失约未来呢?”

  容哥儿心中暗道:“⺟亲既然答应了,竟然失约,实也是一件太不平常的事,难道,有什么意外的变化不成?”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不瞒夫人说,对家⺟的事,晚辈知晓不多,⽟梅组姐或可想出一些头绪,何不叫她来此一问?”

  俞若仙道:“好!那就清⽟梅来谈谈吧户转脸向着门外喝道:“请⽟梅姑娘进来。”

  片刻之后,⽟燕带着⽟梅,急步而人。

  自视极⾼的俞若仙,突然站起⾝子,指指⾝侧木椅,道:“姑娘请坐。”

  ⽟梅缓缓坐下去,⽟燕却悄然退出室外。

  俞若仙打量了⽟梅一眼,道:“姑娘,本座有一件事想请教姑娘。”

  ⽟梅茫然说道:“万上要问什么?江湖中事,小婢知晓不多。”

  俞若仙微微一笑,道:“我只想知晓一件事,容夫人已和本座约好,何以竟然失约未来?”

  ⽟梅沉昑了一阵,道:“夫人既然答应了,绝然不会失约,她所以迟迟末来,可能因为事务太多,一时间难以摆脫。”

  俞若仙道:“她知道此地之事,紧急异常,多耽误一刻时光,就可能减少我们一分获胜的机会。”

  ⽟梅道:“这个小婢就想不明⽩了。”

  俞若仙道:“不要紧,你慢慢的想吧!凡是可能发生的事,你都说出来就是。”

  ⽟梅道:“唯一的可能,就是山上有了变化,延阻了夫人行期。”

  容哥儿道:“什么变化呢?”

  ⽟梅道:“这个,这个,小婢…”

  容哥儿道:“你不用有所顾虑,从实说来吧?”

  ⽟梅叹息一声,道:“咱们山居之处,还有一位二公子”

  容哥儿道:“什么?我还有位兄弟?”

  ⽟梅道:“夫人要小婢这样称呼。”

  容哥儿道:“我怎么一点不知道呢?”

  ⽟梅道:“夫人严令小婢不许告诉少爷。二公子终年绵病榻,天人求尽了世间灵药,也无法医好他的病情。”

  容哥儿望了俞若仙一眼,道:“看来家⺟有很多隐秘…”

  俞若仙沉声说道:“姑娘之意,可是说那二公子病势突然沉重,阻止了容夫人来的限期?”

  ⽟梅道:“除此之外,小婢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阻止夫人的承诺。”

  俞若仙道:“多谢姑娘指教。

  ⽟梅久年追随容夫人,察言观⾊之能,自非常人能及,一听那俞若仙的口气,立时起⾝说道:“小婢告退了。”转⾝出室而去。

  容哥儿脸上神⾊沉,缓缓站起⾝子,道:“在下告辞了。”

  俞若仙一皱眉儿道:“你要到哪里去?”

  容哥儿道:“在下家世的复杂,似是尤过江湖上的纷扰,我要找一处幽静的所在,仔细的想上一想。”他想到了怀中现有⺟亲记述,也许那上面会很详细的写明內情,急于寻找一处隐秘所在,仔细阅读一遍再说。”

  俞若仙轻轻叹息一声,道:“容相公,有一件事,我想说明一下。”

  容哥儿道:“什么事?”

  俞若仙道:“天下英雄,都在等待着咱们的成败,而咱们又只有一天的时间。”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些时⽇中,⽇夜忙碌,竟然无暇一读⺟亲手记,和那邓⽟龙的剑谱,习剑固然非一⽇之功,但⺟亲手记,实应该先看看了,此番涉险,再去见那江烟霞,那是失败多于成功,万一有了不幸,死去之后,连自己的家事也不了然…”心中念转,口中说道:“晚辈只用两个时辰。”

  俞若仙道:“此刻寸如金,两个时辰对大局的影响太大了。”

  容哥儿道:“了上之意,可是让在下带路,立刻去见那汇烟霞,是吗?”

  俞若仙道:“不错,只有你带我同去,那江烟霞也许会破例接见。”

  容哥儿道:“不可能,万上把在下估计得太⾼了。”

  俞若仙道:“你如肯照我之言要她属下通报,八成她可能再接见你。”

  容哥儿道:“如何说呢?”

  俞若仙道:“你快些更⾐吧!咱们要立刻动⾝。”

  容哥儿摇‮头摇‬,道:“老前辈,我必需要两个时辰后,才能随你回去。”

  俞若仙道:“可否先告诉我,为了什么?”

  容哥儿道:“不瞒万上,在下和你这次重八虎口,八成是死定了,但在下在末死之前,想要先了解自己的⾝世,我不愿死了之后,仍是糊糊涂涂,不知自己的来历。”

  俞若仙奇境:“你要问谁?”

  容哥儿道:“⾐袋,我袋中现有两本存书,一杏上记载着我的⾝世。”

  俞若仙道:“何人手笔所记?”

  容哥儿道:“家⺟…”微一停顿,接道:“据家⺟说,那本书上对她的记述甚详,晚辈这些⽇子中,都想阅读此书,但却一直没有时间,我如若答应你,重去见那江烟霞,此刻是最后的阅读机会了!”

  俞若仙道:“还有一本书呢?”

  容哥儿道:“邓五龙的剑谱。”

  俞若仙讶然说道:“什么?邓⽟龙的剑谱?”

  容哥儿道:“不错,但晚辈该死,讲的晚了一些。”

  俞若仙道:“为什么?”

  容哥儿道:“晚辈被江烟霞擒去之后,已被她搜出瞧过。”

  俞若仙道:“她看过之后,还肯还给你,那也算不错了。”

  容哥儿道:“她自夸有过目不忘之能,所以又把原书还我。”

  俞若仙长长叹息一声,道:“这么说来,咱们是得早些去了。”

  容哥儿探手人怀,摸出邓⽟龙的剑谱,道:“万上请阅读一遍剑谱,在下也借机看看家⺟手记…”

  俞若仙霍然站起⾝子,接过剑谱,道:“你⾝怀邓⽟龙的剑谱,怎不早说,此刻一切都来不及了…”

  容哥儿已然举步向外行去,希望能找个幽静之处,瞧瞧⺟亲手记,闻言止步,回⾝说道:“那江烟霞阅读剑谱,不过一⽇的时光,就算她真有过目不忘之能,把这剑谱的记述,字字记人心中,但却要时间练习,以老前辈的才气经验,未必就输于她,她如能从这剑谱得到什么,老前辈怎又不能呢?晚辈急于阅读家⺟手记,旨在了然我⾝世內情…”

  俞若仙接道:“所以,你不能看!”

  容哥儿道:“这话怎么说?”

  俞若仙道:“如若令堂那手记上的记载,使你心受创伤,只怕你难有出生⼊死,重见江烟霞的豪气。”

  容哥儿征了一怔,道:“万上之意呢?”

  俞若仙道:“立时去见江烟霞。

  容哥儿道:“就算是见着了她,又能如何?”

  俞若他一字一句,道:“孤注一掷,希望能扭转大局,至低限度,也要她延迟几天发动,使令堂有机会和她一较才智武功。”

  容哥儿心中似是有些明⽩,但仔细一想,又觉一片茫然,不噤说道:“如何能使她延迟发动,老前辈又怎知家⺟稍后几⽇必到?”

  俞若仙笑一下,道:“老实说,江烟霞畏惧的只有令堂和我,也只有令堂的属下,和我万上门中人,未中她的奇毒,那是因为我们举动神秘,她纵有下毒之心,却无下毒之法飞…”长长叹息一声,接道:“我原想和令堂携手之后,设法她现⾝,合力制服于她,哪知事与愿违,令堂因故未能及时赶到,但令堂一定会来,因为她心中明⽩,我万上门如若瓦解以后,江烟霞必去找她。”

  容哥儿慢慢把⺟亲的手记放⼊怀中,道:“照万上的说法,此刻我是无暇阅读家⺟手记了。”

  俞若仙道:“一来是时机紧迫,无暇阅读,二来是此刻不是你了然⾝世內情的时机。”

  容哥儿道:“咱们去会江烟霞,那是凶多吉少,如有不幸,在下岂不是糊糊涂涂的死去,连出⾝也不知晓了?”

  俞密仙道:“那有什么不好,万一不幸死去,你也可以少一份对⾝世的感叹。”

  容哥儿突然仰天大笑,道:“也好罢,我糊糊涂涂活了二十年,如能糊糊涂涂死去,那也算糊涂一生了。”他虽是自解自嘲,但语声、笑声中,却充満着凄凉悲哀。

  俞若仙道:“我把剑谱封起,由⽟梅保管,如是咱们双双遇难,就要她把剑谱还给令堂。”

  容哥儿摇‮头摇‬道:“如是万上死了,江烟霞还余下一个劲敌,那就是家⺟了,她如何肯放过家⺟?我瞧这办法不妥…”轻轻叹息一声,接道:“何况,这剑谱放在家⺟那里甚久,也许家⺟早已经全部记于了。”

  俞若仙道:“依你之意呢?”

  容哥儿道:“请万上给一个可靠之人,如若咱们一去不回,让他带着剑谱,远走他方,练成绝技,⽇后也好重光武林。”

  俞若仙道:“你有此怀,确是人所难及了。”转⾝行⼊內室。

  容哥儿心中感慨万分,仰脸望着天际一片飘浮的⽩云出神。

  但⾝后传过来俞若仙的声音,道:“咱们可以走了。”

  容哥儿回目望去,只见一个⾝著书僮装扮之人,站在⾝后,哪里有俞若仙的影子,不噤微微一怔,道:“你是…”

  青衫童子说道:“我就是俞若仙,万上门主,现在做你容相公的。

  随⾝书撞。”

  容哥儿道:“这个如何可以?”

  俞若仙:“除此之外,我就想不出其他办法,可以见江烟霞了。”

  容哥儿轻轻叹息一声,道:“咱们这样授帖求见吗?”

  俞若仙道:“我已经要他们备好快舟,咱们登舟再谈吧!”

  两人直奔湖畔,湖畔上,早已备好一艘快舟。

  四个摇梧大汉,⾝着渔装,早已在船头恭候。两人登舟行人內船。俞若仙一挥手道:

  “开船吧广四个大汉应声摇橹,快舟又向君山驶去。

  容哥儿望着船外面万顷碧波,想着此去,生死难卜,不噤感慨万千。

  忽然间,一声大喝传了过来,道:“何方来舟,快些停住,再要前进,当心我等放箭了!”

  俞若仙道:“我去应付。”急步出能。

  抬头看去,只见一艘梭形快舟,横拦去路,船头上四个大汉,箭已招弦。

  俞若仙一挥手,先让快舟停下,说道:“舟上哪一位执事?”

  一个⾝着蓝杉的半百老者,缓步由舱中行出,道:“有何见教?”

  俞若仙道:“劳驾通报一天君主,就说容大侠有要事求见。”

  那老者征了一怔,道:“容大侠,从未听人说过啊!”俞若仙道:“贵君主的私事,量你也难知晓。”

  那老者沉昑了一阵,道:“就凭这两句话,要老夫相信吗?”

  俞若仙望了那四个大汉一眼,道:“不让你见识一下,量你也不肯相信,你要他们四个人各自我三箭。”此时,两舟相距,不过两丈,正是弓箭劲道奇強的距离。

  那老者冷笑一声,道:“小小年纪,口气不小。”

  俞若仙道:“要他们放箭吧,我不愿和你多讲废话。”

  那老者怒道:“你要自寻死路,那就怪不得老夫了。”右手一扬四箭齐发,向俞若仙的前

  俞若仙早已运气戒备,右手一挥,四只弓箭,尽为俞若仙一把抓住。

  武林⾼手,打嫖、接缥并非稀奇之事,但以俞若仙这等一手能接四支利箭实是不多。

  四个放箭大汉呆了一呆,那老者也呆了一呆。

  显然,所有之人,都被俞若仙这一手接下四箭的手法震慑。

  只听俞若仙冷笑一声,道:“小心了,还你们的箭。”

  右手扬处,四支箭一齐破空而起,分向四人前击去。

  他一手发出四箭,分袭四个人相同的部位,速度相同,一齐到。

  四个大汉急急向旁边让避,四支箭同时刺破了四人左臂。

  原来,俞若仙出手极有分寸,抛出长箭的速度,算计亦十分恰当,使四人都能避开要害,但又使四人同时受伤。

  这手法和力道拿捏的准确,那是比一举置四人于死地,更是难上千倍万倍了。

  俞若仙武功过⾼,反使四个大汉瞧不出內情,只道他全力发箭,不过如此,但那老者却是识货之人,当下抱拳,道:“阁下手法惊人,不知是容大侠的什么人?”

  俞若仙道:“小可吗?是容大侠的随⾝书僮。”

  那老者似不信,上下打量俞若他一眼,看他青⾐小帽,确是一个书僮打扮,心中骇然一惊,暗道:“一个小小书撞,有此能耐,那主人的武功,想来更是惊人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容大侠可是应敝君主邀约而来吗?”

  俞若仙冷冷说道:“是否是资君主邀约而来,小可不敢多问,但我等既然来了,绝非无困,你还是通报贵君主吧!”

  那老者沉昑了一声,道:“求命有桥,诸位何不越桥而过。”

  俞若仙道:“我等非求命而来,为何要越桥过呢?”

  那老者道:“既是如此,请随老朽舟后而行。”

  那老者缓步回人舱中,快舟立时向前奔去。

  俞若仙右手一挥,帆舟紧追那梭形快艇后面行去,人却缓缓步人舟中。

  舟行似箭,片刻已有数里。突然一阵大叫声传了过来,道:“容大侠请来换舟。”

  俞若仙当先起⾝,向外行去。容哥儿紧随俞若仙⾝后,行出舱外。

  只见一只小舟,停在丈余远近之处。那梭形快舟上的老者,站在小船头上,缓缓说道:“两位过舟来吧!”

  俞若仙当先飞⾝而起,跳上小舟。容哥儿表面之上,虽是主人,实则处处都听那俞若仙之命行动,见她纵⾝飞上小舟,也随着飞跃登舟。

  俞若仙微微欠⾝,先把容哥儿让人舱中,目光才转向那老者脸上,道:“贵君主可有复命?”

  那老者缓缓说道:“敝君主要两位乘此小舟晋见。”

  俞若仙冷哼一声,道:“好大的架子啊?

  那老者不理俞若仙的讥笑,冷冷说道:“两位如果以为舟中有何凶险布置,老朽在此相陪。”

  俞若仙道:“好!要他们开船吧!”那老者扬手互击,小舟立时破浪而进。

  容哥儿心知此刻,自己也无能多管,索不闻不问,一切都听那俞若仙的‮布摆‬。

  小舟行有一个时辰左右,突然停了下来。

  那老者叉缓缓从⾝上取过两块手帕,道:“两位用此蒙上眼睛。”

  俞若仙道:“那你呢?”

  那老者道:“在下自是不用了,不过,我让你扣住腕脉。”

  俞若仙道:“早知有如此多的规矩,我们也不用应他之邀了。”

  接过黑绢带,缓步行到容哥儿前,道:“⼊乡随俗,公子请戴上此帕。”

  容哥儿接过绢带,掩起双目。俞若仙伸手知住那老者腕⽳,然后掩上双目。

  快舟又向前行去,只是速度很慢,而且又左弯右转,似是行在曲折的⽔道之中。

  小舟行约⾜⾜一个时辰之久,才停下来,俞若仙用最大的忍耐,一直末发一言。

  因为,照形势距离估算,不用半个时辰,小舟就该靠岸。

  小舟停妥良久,那老者才缓缓说道:“两位跟着在下行动。”

  俞若仙一手如住那老者肘⽳,另一只手却抓住了容哥儿。那老者带路,又行了一顿饭工夫之久,才停了下来,道:“两位可以取开蒙面黑巾了。”

  容哥儿、俞若他一齐除下蒙脸黑纱,目光转动,只见自己正停⾝在一处山洞之中,两支火烛⾼烧,照得一片通明。容哥儿道:“这是什么所在?”

  那老者缓缓说道:“这是我们君主会客之所,两位在此等候,在下要告退了。”

  俞若仙道:“在无人招呼我们之前,阁下最好留在这里陪着我们。”

  那老者还未来及答话,突闻一个少女声音接道:“放他走吧!我来陪你们也是一样,此地一向不许男子涉⾜。”声落人现,一个青⾐少女,缓步由石室一角行出来。

  俞若仙五指一松,那老者立时大步奔行而去。

  俞若仙冷笑一声,道:“我们主仆,不是男子吗?

  那青⾐少女缓缓说道:“两个是贵宾,那是有些不同了。”

  俞若仙道:“贵君主何在呢?”

  青⾐少女指指地上锦垫说道:“两位先请坐片刻,君主立刻就来。”

  俞若仙目光投注那石室一角处,缓缓说道:“那是一座暗门,里面别有洞天。

  青⾐少女道:“此地机关很多,二位最好坐着别动。”

  俞若仙道:“在下很想过去瞧瞧。”举步直对那暗门行去。

  青⾐少女厉声喝道:“站住!你如再行前一步,立时将死无葬⾝之地。”

  俞若仙停下脚步,回头笑道:“小妹妹,你这点年纪,说话怎的如此狠心?”

  青⾐少女怒道:“谁和你油嘴薄⾆打趣了!我说的句句‮实真‬,你如再妄行一步,立时将死在当场。”

  此时,俞若仙换着男装,一派书撞打扮,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学男音讲话,惟妙惟肖,不知內情,自然很难辨认。俞若仙突然急行两步,直到那青⾐少女⾝前。

  青⾐少女骇然退后两步,道:“你要⼲什么?”

  俞若仙缓缓说道:“不要我进去也行,但你要立刻给我传告两件事。”

  那青⾐少女道:“什么事?”

  俞若仙道:“去告诉一天君主,要她快些出来,会我家相公。”

  青⾐少女冷笑一声,重:“我家君主,岂是轻易见的吗?”

  俞若仙道:“一天君主架子如此之大,咱们不用见她了。”

  回首一顾容哥儿道:“相公,咱们走吧!

  那青⾐少女一横⾝拦住了去路。道:“不许走!

  俞若仙笑道:“见又不见,走又不许我们走,是何用心啊?”

  青⾐少女道:“这是什么所在,岂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吗?”

  俞老仙心中暗道:“看来,如不给她一点苦头吃吃,她是不会服帖的了。”

  当下脸⾊一整,冷冷说道:“小丫头说话如此无礼,可是想吃苦头了吗?”

  那青⾐少女怒道:“臭小子,在这里也敢撒野!”扬手一掌,劈了过去。

  俞若仙右手疾快翻起,五指一伸,扣住了青⾐少女右腕脉⽳。

  她动作迅快,手法奇幻,那少女想让避已自不及。

  俞若仙暗中加力,那少女登时疼出一脸大汗。但那青⾐少女,却有着人所难及的忍耐功夫,尽管疼得冷汗淋漓,但却始终不肯呻昑一声。

  俞若仙缓缓说道:“姑娘好忍耐啊!我不信你是铜筋铁骨的女罗刹。”

  正待再加內力,突闻⾝后传过来一个冷漠的声音道:“放开她!”

  容哥儿、俞若仙一齐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全⾝黑⾐,面垂黑纱的人,站在⾝后不远处。以两人的內功之深,耳目的灵敏,竟然不知那黑⾐人何时进⼊石室。容哥儿轻轻咳了一声,道:“江大姑娘,彼此早已知晓了⾝份,何苦再这样蔵头露尾?”

  那黑⾐人取下面纱,露出面带病容的脸⾊。正是金风门的江大姑娘,江烟霞。江烟霞冷笑一声,道:“我还认为是令堂来了,想不到竟然是…”

  目光一掠俞若仙接道:“这人是谁,不用再装扮书童了!”

  俞若仙放开那青⾐少女,道:‘你猜猜看,江大姑娘。”

  江烟霞略一沉昑,道:“万上门主俞若仙。”

  俞若仙嗯了一声,道:“不错,猜得很正确。”

  江烟霞淡淡一笑,道:“久违了,老前辈。”

  俞若仙缓缓说道:“你现在是武林霸主⾝份,哪里还会把我放在眼中?”

  江烟震微微一笑,道:“者前辈如此说,不觉得有失气度吗?”

  俞若仙望了容哥儿一眼,道:“这次是我他而来,和他无⼲。”

  江烟霞道:“老前辈这番解说,不知用心何在?”

  俞若仙道:“很简单,咱们动手相搏,我如非你之敌,被你杀死,那就⼲了百了,不用牵扯到容相公的⾝上。”

  江烟霞道:“晚辈久年未见老前辈,今⽇难得一晤,怎的竟说这般不祥之言。”

  俞若仙冷冷说道:“江烟霞,我早该想到是你才是…”

  江烟霞道:“那你为什么不早想起来呢?”

  前若仙道:“因为你平⽇装出一副病态,娇弱不胜,才把我瞒了过。江烟霞道:

  “晚辈如果装病,能够瞒过邓夫人,也算得一件万难的事了!

  俞若仙缓缓脫去青衫,露出一⾝劲装,接道:“此地此情,口⾆上的争辩,似是已无大用,咱们还是武功上分个生死吧!”

  江烟霞缓缓说道:“邓夫人,似是很有把握能够胜得晚辈,是吗?”

  俞若仙摇‮头摇‬,道:“孤注一掷,至少也该有几分把握才成,如是毫无把握,那岂不太冒险了吗?”

  俞若仙道:“如是咱们都不用帮手,不施诡计,全以武功相搏,鹿死谁手,还难预料。”

  江烟霞沉昑了一阵,道:“老前辈既然有着这般強烈的自信,晚辈如不奉陪,未免会使你失望了,不过…”

  俞若仙接道:“不过什么?你只要肯和我单打独斗,只要我力能所及的条件,我都答应。”

  江烟霞笑道:“晚辈和老前辈素无恩怨,这次求命大会,亦和你万上门中无关,最低限度,你万上门可以保一个独善其⾝之局,冒险和我相搏,实非智者之举。”

  俞若仙道:“你一月造成了统一武林的局面,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如将来任你宰割,还不如现在一拼。”

  江烟霞缓缓说道:“你如败在了我手中呢?”

  前若仙道:“任你处置或是我自绝而死。”

  江烟霞道:“好!我答应和你动手,但你要明⽩,我是故意给你一个机会,我可以不用亲自和你动手,一声令下,立时数十位武林中一流人物出手围攻于你…”俞若仙接道:“我知道,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好了。”

  江烟霞道:“很简单,我只要你说明和我劝手的真正用意。”

  俞若仙道:“我如说为了天下武林的安危,这题目也许太大了,说了你也不肯相信,是吗?

  江烟霞道:‘我不信,你会为天下武林同道着想,假如你不肯说出其原因,恕我要推翻前言,不亲自和你动手了。”

  俞若仙沉昑了一阵,道:“如若我说为邓⽟龙报仇,你信不信?”

  江烟霞道:“不信,就算你相信邓⽟龙是死在家⺟手中,也不会找到我头上。”

  容哥儿心中暗暗忖道:“这丫头这般刁难俞若仙,只怕是不愿和她动手了,看来,她一厢情愿的如意算盘,只怕难以得偿了。”

  但闻俞若仙道:“我如说想从你手中,夺过武林霸业呢?”

  江烟霞淡淡一笑,道:“那更不致于亲自出手和我拼命了。”

  俞若仙道:“你心中有何想法呢?”

  江烟霞冷笑一声,道:“我想这都不是你找我动手的原因。”

  俞若仙说道:“江大姑娘,怎么想,我就怎么承认,够了吧?”

  江烟霞怒声喝道:“你不肯据实说出,我就不守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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